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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防备有人火烧东京么?”小巷中的人沉声说道。
“是的,你杀了那几个混蛋,我真的很感谢呢。”原田爽快的答道。
“我在这里等你并不是想和你动手。”那人继续表明着立场。
“我一直想和你动手,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我可不想放过。”原田仿佛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师长的身份,用着当年新选组组长的态度大声说道。
仿佛完全没听到原田挑衅的话,小巷中的人继续沉稳的开口,“你不想知道是谁把你们的情报泄露给明治军的么?”
原田终于停止了逼近的步伐,北海道军最终决定撤退并非完全是那个叫祁睿的年轻人真的有巨大的说服力,而是因为北海道军自己的确遇到太多的困难。其中之一就是北海道军感觉到自己内部有向明治军通风报信的人员。在进入东京之前,北海道军的情报就没有这个问题。所以北海道军不得不怀疑是内部有人与东京里面的某些人勾结在一起。
情报不断外泄对部队的威胁太大,在肃清内部叛徒之前,原田也不得不接受了撤退的命令。不管他多想和面前这位十几年前的老冤家动手,身为师长的责任感还是束缚了原田的行动。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原田完全停下脚步,正色问道。对面那位看来还是在为明治政府效力,完全不同的立场下,他并没有告诉原田有关奸细的理由。
“我并不喜欢德川家,而且我也没想到你们居然会真的对百姓毫不侵害。”对面那人说出了两个理由。然后他就说出了一个名字。原田愕然,这名字显然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就在他错愕之际,那个人突然转身消失在街口。原田的卫兵连忙去追,却再也看不到任何人的踪迹。
第186章 内外转换(九)()
祁睿他们被安排与北海道军的司令部一起北上,计划的日期那天行动正式开始。在精锐的部队掩护下,数量不算太大的军部开出了驻地。
“最近怎么不见你说话?”李延年边走边问身边的祁睿。
祁睿从容答道:“不知道该说啥。”
这理由真充分,李延年一时竟然找不出适合的回应。这几天不仅是祁睿,大家也暂时找不到适合的问题。一通拉虎皮当大旗的话居然能说服北海道军选择北上行动,李延年等人都觉得十分不解。中级学员们可不是十几岁通过考试成为军校生的毛头小子,这些人二十多岁,三十多岁的都有。成为学员之前军阶起码是少校起,中校也并不罕见。让这帮本就不熟,某种意义上还处于竞争关系。大家都知道有些话根本不能问,即便问了也未必能得到准确的回答。更何况领导还没说话呢,也轮不到下面的这帮学员说那么多。
李延年和祁睿还算是比较熟悉一些,他也实在是忍不住了才过来问问。见第一个话题掉在地上,李延年干脆就说起他关心的问题,“北海道这些人是怎么想通的?”
“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因为我。”祁睿答道。
对这样谦虚的回答,李延年哈哈一笑,“哈哈,别开玩笑了,你和他们讲了那些之后他们就北上,若是说没有你的关系,谁信啊?”
祁睿情绪稳定,他微微露出笑容,“老李,你若是见到一个人在跳求雨的大神,然后下雨了。你觉得是那个跳大神的人求下来的雨么?北海道军北上就是下雨,我就是那个跳大神的。你要是真的认为是我求到的雨,我也无话可说了。”
这么一个回答颇有哲学思辨,李延年一时竟然无法再说啥。他颇感意外的思考了一阵,才继续问道:“你觉得他们之前已经决定撤退?”
祁睿点点头,“至少是一部分人态度坚定的决定撤退,也没时间让他们继续瞎讨论。现在北海道那边很清楚,仗打成了烂仗,脱离战线重整旗鼓大概是最好的选择。”
这不过是最基本的战略判断,李延年当然明白祁睿所说的这些。令李延年无法放下的是祁睿对此事的自我定位。就如祁睿的那个比方一样,如果一地干旱,跳大神的神汉真的来一段疯疯癫癫的舞蹈后大雨倾盆。神汉自然有得到奖赏的权力。可按照祁睿的说法,他跳不跳这段大神都会下雨,那祁睿的功劳又在何处呢?
想到这里,李延年笑道:“祁睿,你可够谦虚的。”
“没错,太谦虚也不合适。说得好像跟你没什么功劳一样。”旁边的马晓明听完之后也插嘴进来。祁睿可以谦虚,周围的同志们却没办法谦虚。不管北海道军内部是怎么营运的,经过何种讨论。对于光复军来说,这帮学员们前来的目的是希望能够让北海道军北上,事实上北海道军也算是以相当快的速度北上了。阶段性的功劳已经立下。有了功劳就要分工,祁睿说的这么轻描淡写,难道不准备让兄弟们分工不成?
祁睿对这些事情看得透亮,他笑道:“我说的是做事,北海道军选择北上绝不是我以一个人之力推动的。至于评功,那是领导的事情。我还能比领导更牛,给我自己先确定评什么功劳不成?”
这下李延年和马晓明两人都暂时选择了不吭声,而其他几名学员却往祁睿这里靠了靠。大家这几天没怎么和祁睿说话,就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和祁睿说。若是祁睿现在志得意满的说,“北海道军能够北上都是我的功劳”,那大家就真的没啥和他好说的。祁睿对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对于他所起作用的评价也很中肯。这就有了关于分功的讨论基础。
分功是极为个人化的事情,基本是一场零和游戏。总功劳就这么多,任何人多分一块就意味着其他人少分一块。祁睿说的很对,这是领导均定的问题。然而决定领导判断的因素很多,若是祁睿能够巧妙的应用一下自己在其间的表现,他当然有理由获得更多奖励。就如那个跳大神的比喻一样,如果出钱请神汉跳大神的人完全不相信神汉的癫狂舞蹈有用,那就根本不会有跳大神这码事。既然有人出来跳,那就意味着一定掌握着资源的人认为出来跳有用。
这种有点诡异的低气压让祁睿觉得浑身一阵阵的不舒服,他很清楚这些同事学员所期待的东西。那就是功劳。中级培训中如果能够达标都要升一级,不过想达标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些一起来的学员被委任了工作,自然有了更早达标的可能。北海道军北上的结果就意味着功劳,谁都希望这份功劳能够成为自己未来的晋升的一块基石。急切的心情很容易理解。
想到这里,祁睿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幼稚了,就如李延年所说的“够谦虚”。祁睿现在觉得自己能想明白的基本道理,难道这帮学员同事就想不清楚?以这帮人的战略素养,他们难道会认为祁睿一个人就能说动北海道军上层么?若是祁睿相信的话,只能说祁睿实在是太幼稚。现在大家担心的只怕是祁睿在里面动什么手脚,把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
想通了这一节,祁睿用只有身边的这些学员同事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同志们,兄弟们。我不会把我的位置摆错。若是领导问我的话,我现在给大家怎么说的,我也会给领导怎么说。我只是团队里面的一员,所有功劳是整个团队的功劳。”
有些话也只能说到这里,祁睿不想过度表示。没想到这话说完之后,钱大多笑道:“你放心,这些我们都明白。”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我觉得应该担心是领导别把这个功劳都给拿走了就好。”
“哈哈”“呵呵”“嘿嘿”,一众学员们都笑了。钱大多说的是大实话,学员们很看重功劳,难道领导就能免俗不成?如果领导能把所有功劳归于他自己,大家不认为领导真的会那么大公无私的让出来。毕竟掌握着分功大权的是领导,而不是这些下头干活的学员。
祁睿也跟着嘿嘿笑了几声,然而他此时心中想到的却是他老爹韦泽。若是以领导权力而言,韦泽无疑站在权力的顶峰。祁睿现在发现他其实一点都不理解他爹韦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一个爱着自己孩子的父亲,他是一个很严肃而且很能干的家庭教育者。除此之外祁睿对自家老爹能做的评价大概只有空泛的一句“为国为民”而已。
满清覆灭没多久。祁睿出生的时候满清还占据着淮河以北的大片土地,当时大部分人都认为满清是正统。民间还很认同满清官员的傲慢,很认同满清皇帝不可触及的威风。在百姓看来,向皇帝下跪、给官员磕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谦卑的对待那些统治者是百姓的本分,这不仅是当时中国的风气,到了日本之后也能清楚的看到这种思想是如何的根深蒂固。
然而不过二十年而已,跪拜被取消了。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社会的风气同样转变了。这一切都是祁睿的老爹韦泽致力推动的东西。祁睿之前觉得他得到的一切本就是他应该得到的。现在祁睿发现他能得到这等程度的工作报偿,以正常的人类思路而言简直是奇迹。
就如钱大多所说,领导真的要把这些功劳据为己有,他就能把这些功劳据为己有。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正常的是这帮学员们敢这么说,敢这么笑。因为大家认为这不对,大家相信既然自己为了这份工作付出了辛劳,就理所应当的有资格分到其中的报偿。这么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认为这理所应当,才是最大的不正常。因为民朝的制度就是支持耕者有所得,劳者分其功的制度。可是想破坏这种制度太容易了,祁睿自己就能想出很多办法来破坏这种制度,让自己独占功劳。
祁睿还发现,自己并不认同这么做。
身为韦泽的儿子,身为母亲祁红意的儿子。祁睿不是没有生出过继承自己老爹韦泽皇位的想法。不过怎么继承皇位对于祁睿来说是个很莫名的话题,他从小就接受了老爹韦泽的一个观点,“不劳而获是可耻的”。所以祁睿希望能够建立与他老爹韦泽一样的功劳,然后顺理成章的接过老爹手里的权力。
经过了此次的事情,祁睿心态有所改变,他觉得自己终于能够站在老爹思想继承者的立场上看问题。这本该拉进父子之间的感情的行动却给祁睿造成了更多的困惑。终于以“祁睿就是祁睿”而不是“祁睿是韦泽儿子”的视角看问题。祁睿突然发现他老爹韦泽创造出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功业。别说和他老爹比肩,更不用谈超越他老爹韦泽。仅仅是想让老爹韦泽创造的功业能够继续营运,祁睿就觉得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之外。
权力就是权力,权力可以决定太多太多。领导可以决定部属的命运,可以决定分配的模式。居于下位者只要选择服从制度,就只能按照这套他们无力控制的制度中的种种规定来获得自己的所得。
然而这看似神通广大的权力本身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风光。满清曾经无比嚣张,被公认是朝廷。可权力轰然倒地的时候,他们连自己的生命都保不住,死后更被唾骂到一无是处。
祁睿现在不得不承认,他老爹韦泽身为开国皇帝,已经强大到超出祁睿想象力的极限。自己真的能继承这个人的一切么?祁睿完全没了信心。
第187章 内外转换(十)()
下雪了。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空飘落,有些落在地上之后没多久就融化成了水滴浸润着大地,有些则落在早就被寒风冻的冰冷的草叶或者树枝上,逐渐积累出一层冰雪时日的洁白来。雪下的越久,白色越多。黑色的道路在这白色的世界中愈发清晰起来。
“八嘎!”乃木希典脸色发白的一脚踢飞脚边的一个午餐肉罐头盒,冲着北方的山口骂道。山口方向空无一人,通往山口方向的道路两边的火堆已经熄灭,黑色的木炭,尚未完全烧完的木柴已经盖了一层冰与雪的混合物,冷冰冰的毫无热度。北海道军吃的空空的罐头盒零散的分布在柴堆旁边,天知道他们已经离开这里有多久。
“师团长阁下,我们还要追么?”参谋长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而且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午餐肉的香气让他还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在计划中,明治军绕过一条山间小道直插这里,大概能堵住上万北海道军的退路。然而北海道军跑的跟兔子一样,他们连续两天两夜竟然好像根本就没有休息,只是一个劲的撤退。
和北海道军打仗,明治军最大的感受倒不是对方的战斗力有多强悍,而是他们的装备太好。从虾夷共和国时代,北海道军的装备就比明治军强。最初是北海道军的橡胶鞋对明治军的草鞋。现在明治军终于普及了橡胶底的行军鞋,可北海道军则普及了内衬羊毛的橡胶底的军靴。乃木希典与参谋长脚上穿的就是缴获的这种中腰军靴,亲自体会之后,两人都感受到这种装备在冬季行军能力上的巨大优势。
除了鞋之外,北海道军的羊毛绒衣轻便保暖,“劳动布”的军装耐磨耐操。人人一件军大衣,一个厚实的棉帽。配合了羊毛绒衣绒裤,北海道的“牲口们”可以随时往冬季冰冷的大地上一躺就睡,醒了继续开拔。明治军则只能背着沉重的被子,睡觉的几个人挤在一起。
休息不好,体力自然会受到影响。即便日本有精神至上的传统,可现实世界是一个物质第一性的世界。精神力可以在嘴上随便吹,也可以在吃饱穿暖之时用来激励自己一下。在又冷又累的时候,肾上腺分泌都会受到极大影响滴。
除了休息,重要的还有进食。午餐肉罐头水果罐头行军水壶,这些在明治军眼中昂贵到奢侈的玩意保证北海道军的伙食供应。明治军的官兵吃的是饭团,而且只有冰冷的饭团。北海道军把铁皮罐头往火堆里一放,水壶放在火堆旁边,不用多久就可以吃顿热乎的。吃完之后稍事休息,暖洋洋的继续前进。
一点点的差距积攒起来,让计划中能够早半天截断北海道军退路的完美围歼计划变成了笑话。乃木希典的愤怒发自内心,日本自古就是个食草民族,北海道军现在的做派难道不觉得愧对先人么?
即便身为敌对方的北海道军做出如此人神共愤的举动
(本章未完,请翻页),乃木希典还保持了起码的理性。他下令不要再追,先稳住阵地,防备北海道军杀个回马枪。而且部队经过长时间的行军也已经很累,赶紧让大家休息一下,至少喝上点热水才是正经。
命令一下,明治军就开始行动起来。看到部下们在避开军官视线的情况下争抢着空荡荡的午餐肉盒子,乃木希典只能装备没看到。因为有些缴获的缘故,乃木希典自己也吃过这种军用口粮。有肉味,却也不全是肉。配合了盐分十足的香浓调料,和刚蒸出来的饭团简直是绝配。再有北海道的鱼肉罐头,中国的黄桃罐头与烈酒的话,甚至能在军中撑起酒宴了。
普通士兵们打扫战场的时候,先抢夺的自然是舒适的军靴,其次就是这种罐头。低级军官们则想方设法的把这两种东西归为己有,给上司送礼的时候,这两样东西是最实惠的。士兵没办法,只能把空铁盒收集起来烧水。有点肉味总比没肉味强得多。
乃木希典知道为了这些东西,明治军里面甚至闹出过人命。对于士兵这不体面的做法,他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装作没看见。
其实北海道军的断后部队也被乃木希典的出现吓了一跳。撤退很辛苦,这需要指挥官的果断,以及部队的凝聚力。即便是吃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