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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这样的问答,鸳鸯已经见得多了。并不是贾母没有办法了,才问鸳鸯,这只是贾母的一个思考习惯而已。
“这个,奴婢又怎么会知道呢?谁知道珉四爷是怎么想的呢,放着府里的荣华富贵不要,非要回乡下去。”
珉四爷怎么就走了?这事儿还用来问我啊。
他自己不是都说了吗,人家天天拼死拼活地给府里挣钱,府里上上下下却一个劲儿地挤兑人家,这还叫人家怎么干?叫谁不寒心,叫我,我也走了。
“鸳鸯啊,你说珉哥儿把什么都交回来了,他怎么就什么都不要了呢?他到底想要什么呢?他要的东西,府里有吗?”
“珉四爷是个机灵的,奴婢实在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他怎么就不要了?不是你们要收回来的吗?再说了,凭珉四爷那本事,他还差那点儿东西?
那些东西,他不都是当做了本钱,给府里赚银子了吗?
这才三个来月,就交给府里将近三万两银子,还有那些产业,别人哪个能做到?
他想要什么?要个公道呗。你给他个公道,他不就不走了?这东西,你说府里有没有?我看是不多。
也不知你们这些主子是怎么核计的,合计了半天,连这么简单的事儿都没核计明白?
他们那些人是不跟你说实话,可是珉四爷不是跟你说实话了吗?你就信那些不跟你说实话的,跟你说实话的,你反倒是不信,这又怪得了谁?
“鸳鸯啊,你说这事儿到底是哪里出了差呢?”
“奴婢一天到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们男人家的事儿,又哪里知道那么多。”
你说从哪里出了错、从一开始不就出错了吗?
二老爷把人家娘俩抛弃了十几年,现在珉四爷的娘死了,你们才不得不把人家接回来。
接回来就好好地待人家呗,半路上就下砒霜要毒死人家,人还没死,就装棺材里了,分明就是要活埋人家嘛。
来到府里,环三爷往外撵人家。作为你的孙子,你连个面儿都不见人家一下,别人看你不待见珉四爷,可不就都是有样学样了。
来了之后,给人家的待遇,别说跟宝二爷没法比,就是连环三爷都不如。那琏二爷和琏二奶奶、蓉大爷,又要下毒杀人家。
大老爷,宝二爷、蓉大爷非要跟人家打赌,输了就想赖账,人家不追究,你们还故意找茬。人家知道你们会输,三番两次找你们解约,你们就是不同意,一心想看人家笑话,总想着把人家撵走,羞辱人家。
人家左一回交银子,右一回给府里争光,可是那些个人,却在背后捅暗刀子。
尤其是今儿个中午,连下人都在那大吃二喝的,却给珉四爷弄个小杌子,就给他剩饭剩菜,故意地羞辱人家,叫谁能看的过去?
但凡是个人家儿,有这样待人的么?即便是个要饭的,都不能这样,何况那珉四爷还是个主子和功臣呢?
出了事儿,又往下人身上推,你们做错了事儿,输了赌局,却要把珉四爷的东西连下人都收回来,这不就明摆着欺负人吗?
做错的,不但不罚,还有奖。作对了,不但不奖,还要罚。不就是颠倒黑白吗?
珉四爷说得对啊,这府里,做好事儿的,就要挨整,受排挤。做坏事的,就要受宠。
也就是珉四爷那样的,宽宏大量,如是换了别人,早就报官了,府里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哪里还会等到这个时候,还这么安静的。
老祖宗,这事儿不是明摆着嘛,你还有什么想不通啊?难道你老糊涂了?
鸳鸯见老祖宗不再问了,细一看,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唉,这么大岁数了,一天还操心这些事儿。可见这大户人家,事儿也多。表面上风光,暗地里难受。
如今,唯一能干事儿的珉四爷叫你们给挤兑走了,剩下的,都是一个比一个能败家的。照这样下去,这府里,早晚也就是个完。
宝玉、贾蓉,聚集在贾琏这里。贾琏没邀请他们,是他们自己来的。
说实在的,贾琏现在有些不愿意搭理他们。
自从自己叫蒙儿给贾珉下毒的事儿暴露之后,贾琏基本上不不愿意去招惹珉老四了。毕竟这件事儿的把柄还在人家手里攥着,人家要是不追究,时间长了,这是儿也就渐渐地淡了。
但是,今儿个又被提了出来,可就不好办了。好在珉老四还没有做绝,只是跟老祖宗说了。若是报了官,此刻只怕是在刑部大牢里呆着了。
这两个蠢货,那珉老四三番四次找你们要解约,你们答应了,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非得死硬地扛着。
那珉老四是什么人?哪一步都算计得密不透风似的,他若是没把握,能跟你们赌?就没见过你们这么蠢的。
既是输了,也就该认账了。就算不认帐,找珉老四陪个不是,人家也未必就会死盯着你们。
你们可倒好,不仅不认账,还蛊惑老祖宗要把人家的东西都收回来,这还有一点一家人的样子吗?
老祖宗本以为她一句话,珉老四就会乖乖地听话。可是,你们把人家都逼到墙角了,人家还不不出来还手?
你们离开了府里,什么都不是。人家珉老四离开了府里,正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就凭他那本事,想要什么没有?不知道此时正有多少人,在等着巴结他呢?
凤姐也真是的,你放印子钱就放呗,偏偏挪用府里的月例做什么?你这一做,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你呢。
再说了,你那造酒的铺子,那里是能瞒得长久的?跟我都耍心眼儿,看来,我以后也得多长几个心眼儿了。
“琏二哥,你别光是吃闷酒,倒是拿个主意啊。”
宝玉又着急了。
“宝兄弟,你又上的哪门子火?有老祖宗在,谁能把你怎么样?”
你叫我帮你拿主意,我又有什么主意?我自己还没主意呢。
“我倒不是怕别的,珉老四那赌注,他自己说不要了,也就算过去了。只是今儿个从荣禧堂出来后,就有不少族里的人和下人找我,问那下注的钱怎么办?”
“是啊,琏二叔,当初我俩是在众人面前打了保票的,说是输了,由我俩包赔的。现在可不就是要钱了?”
贾蓉也是一筹莫展。
“都怪那个珉老四,若不是他,哪里会有这等麻烦!”
宝玉狠狠地把筷子摔在桌子上。
唉,这个宝兄弟,也当真是个草包。都这个时候了,还怪人家珉老四。
当初是你们逼着打赌了,人家要解约,你们不干。现在人家自己解约了,不仅不感激人家,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怪人家。
如此是非不分,恩怨不明,将来若是掌了家,那还有个好?
也难怪珉老四说咱家没有诚信、道义和担当了。
现在这个贾府,确实不是祖宗的那个贾府了。
“琏二嫂子,你也别老是躺着了。倒是起来说个话儿,一起参谋参谋。你素来是个有主意的,帮我拿个主意啊。这事儿可是咱们一块经营起来的,如今出了差头,我们可是谁也跑不了的。”
宝玉又向着躺在炕上的王熙凤喊道。
这王熙凤一回来,就一头扎到了炕上。造酒的事儿和挪钱放印子钱的事儿,今天被那个天杀的珉老四当着众人的面给揭了出来,给了她沉重的打击。
那下人们,平时就是恨自己的。即便是主子,也有不少是嫉妒的。如今自己丢了脸,此时说不定都在家里吃酒看笑话呢。
这还不算,那珉老四今儿个还提起贾瑞死的的事儿,莫非是那件事儿,也叫他给发现了?那件事儿若是叫他知道了,跟蓉哥儿的事儿,怕是也露了,这可就是大事儿了。
若是跟蓉哥儿的事儿露了,琏二爷必是一纸休书下来,连天王老子也保不了我了。
以前做事儿,无论到哪里,都是顺风顺水的,自从这个珉老四来之后,就处处在他那里吃瘪。这回本以为能大获全胜了,没想到,转眼之间,就输了个精精光光。
我怎么就这么流年不利,偏生遇上了这么个克星。
再说他给下人分红的事情,他要分,就分他的去呗。反正又不是我的银子,又何必去操那份儿心。也是我心志不定,叫宝玉这个草包和蓉哥儿一蛊惑,就跟着他们趟了这趟浑水。
以前珉老四在府里,对他还有个约束。现在,他不在这里待了,就如放虎归山,拿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你没见他今天说那些话,把老祖宗都给训斥得不敢搭话,别人还能怎么样?
心里虽是千般万般地怨恨,王熙凤还是起来了。不是她有了什么主意,而是她饿的实在是受不了了。
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操办老祖宗大寿的事情,她也确实忙的够呛。本以为把事情办的圆圆满满的,赢得老祖宗的欢心,没想到,到了末了,全叫那个珉老四给搅合了。
不仅连功劳,苦劳都没了,还把旧事儿揪起来了,落了个一身不是。
我那两件事儿还不知道怎么过关呢,还给你个蠢货出个屁主意!
上回蒙儿给他下毒那事儿,他本是不追究了。正该趁着热乎劲儿,就势跟珉老四结交,从他那生意分一杯羹,也好大把地赚银子。
没成想,一步走错,如今竟然跟他成了死敌,他又如何能够放过我。贾瑞和蓉哥儿那件事儿,也必是在他手里攥着呢,就等着看准了,置我于死地呢。
如今可如何是好?
第0097章 今日同饮(三)()
丰儿倒上了一杯酒,王熙凤端起,一饮而尽,辣得几乎流出眼泪来。
这个珉老四,就是没安好心,偏生就弄出这么烈的酒,故意想辣死老娘的。
原本还指望着平儿在他眼里,会有些面子,可以周旋一下。如今,连平儿都被他当做了我派去的卧底,平儿说话还能管用吗?
珉老四啊,珉老四。平儿真不是我派去卧底的啊,不明明是你敲诈去的吗?你说话不能这么没良心啊,冤枉啊!
“你们说,那珉老四是真的要走吗?他不是在玩儿什么路子吧?他真能舍得离开府里?”
贾蓉始终不愿意相信,贾珉会自己离开。
贾琏几乎要一头撞在桌子上了。
这个蠢猪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看不明白。他能舍得吗?这里还有什么能叫他舍不得的?咱们还能给他什么?不求着他,就谢天谢地了。
“我看这回他是来真的了,那首诗,写的确实有些决绝之气,显然是有些伤心的。”
宝玉到底是说了句人话。
“以我看,决绝是一定的。只怕还不只是伤心,而是寒心了。”
贾琏觉得,宝玉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只是还不到位。
“你们一帮大男人,也别总是唉声叹气的,倒是有个主意啊。”
王熙凤不耐烦了。
“若是有主意,还叫你起来做什么?”
贾琏随口说道。
“照着你琏二爷的意思,你们若是有了主意,就不叫我起来了呗,即便是我饿死,也是不管了?”
“这是什么话,你们看看,她也不讲个理了。算了,你们自己合计吧,省的我再跟着参与,平白地落你们埋怨。本来上回的事儿也就了了,若非你们胡闹,哪里又会翻出来?”
“以后,你们的事儿,一概不要来找我,省的被你们连累了。说不定哪天,脑袋叫人给拿去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贾琏说完,也不理几人,自顾去了。
“琏二叔……。”
贾蓉就想去劝解贾琏。
“就叫他走,不管就不管,即便叫你管了,你又能管得了什么?宝兄弟,不要怕,实在不行,你就摔玉,看谁还敢来找你要钱?”
王熙凤又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对啊,我怎么就把这茬儿给忘了呢。我这一闹,老祖宗必是吓坏了,谁还敢来找我要钱。谢谢嫂子了,我回去了,明儿个一早,我就摔玉。”
宝玉也不多说话,起身就回去。他要尽快把这个好主意告诉黛玉和姐妹们,省的她们为此担惊受怕的。
“这个招管用倒是会管用,只是这样做好吗?是不是有点儿丢人了?好像耍流氓似的。”
贾蓉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
“不这样,还有什么办法?难道你们还真的要给人出钱?那可是一大笔钱啊?”
“钱自然是不会给的,只是担心老祖宗只管宝二叔,不管我。”
“你也别想那么远了,只是先拖着吧。眼前倒是有一件要紧的事儿呢。”
“还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你没听那珉老四今儿个提起贾天祥来了?我怕是咱们俩的事儿,叫他给抓住了把柄。”
“他如何会知道的,莫非是婶子自己说出的?”
“放你娘的屁,要作死了,我自己会往外说?”
“婶子可是有什么办法?那珉老四可是个手黑的,你可要救我。”
“我跟你讨主意,你反倒叫我救你,怎么这么不中用?”
“我是没什么办法了,待我回去想想再说,实在不行,我就出去躲几天。”
说完,贾蓉也不理王熙凤,就起来走了。只留下王熙凤一人,喝着喝着,就流下泪来。
这几个臭男人,遇到事情,就没一个有担当的。哪里象那个珉老四那样,一个人就敢跟府里斗。三下五去二,就把十几个下人打倒,更别说那“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气概了。
也难怪不是人家的对手了。
直到秦可卿来了,妙玉似乎才抓到了而一个救命稻草。
自从中午听说了珉四哥被人羞辱的事情之后,妙玉就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刚刚摆过了午饭,就前往府里去了。
到了府里才听说,所有的主子都在荣禧堂议事,,连珉四哥也在那里,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散不了,于是只好怏怏返回。
又从下人们那里,听说了府里要把珉四哥的产业和下人都收回来的消息,更是让妙玉忧心如焚。
怎么会这样呢,珉四哥不是赢了吗?怎么反而什么都没有了呢?给府里挣了钱,挣了脸面,正该是奖励珉四哥啊。万万没有个反而惩罚的道理啊。
要说这府里,待人也实在是苛刻。
摆了七八天宴席,来吃酒的人多了,就差珉四哥一个位子?偏生就用剩饭剩菜来故意羞辱珉四哥。
这叫什么诗书簪缨之家?没有这样待人的礼数啊。况且珉四哥还是个主子呢?
对待自己人都这样,要是论起外人来就更不知道会如何了。也亏得他们还有个家庙。只是就这样做人,即便是天天烧香念佛,又有什么用呢?哪路菩萨会保佑这样的人家?
见了秦可卿,妙玉也顾不上矜持,就把秦可卿拉到自己的静室,开始问起在荣禧堂议事的情况。
秦可卿也是一肚子郁闷,正好有人相问,于是就把全过程一五一十的讲了。
她本就是个口舌伶俐的,加上对她的珉四叔心中爱慕,又深深地为贾珉感到不公,于是讲起来,自是处处向着贾珉说话。
待讲到贾珉打倒十几个下人,挥笔题诗,仰天长笑,扬长而去时,几乎就手舞足蹈了,把自己激动得脸上红扑扑的,直把珉四叔描绘成了一个古今第一的大英雄。
随着秦可卿的讲解,妙玉不断地发出一些感叹,“啊,哎呀。哦、好啊、是吗,真的吗,好,太好了。”尽是这些没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