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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件事儿,贾珉就直接到了码头附近,去找平儿。
平儿在卜奎的时候,就一直负责府兵团的烟草事务。现在烟草事务归了北海自治会,在烟草的种植、烤制、收购这些环节,就仍然由平儿负责。
剩下的卷烟加工和销售,如今则主要由宝钗在负责。
平儿几乎一直跟着贾珉,在贾珉从卜奎撤出后,又跟陈也俊在卜奎主持府兵团的事务,本身又有经营才干。
宝钗自不必说,又有了法国的历练。在她们两人的主持下,北海的烟草生意,经营的红红火火。如今已经成为北海最为重要的财源。
到了平儿那里,正好宝钗、平儿和晴雯都在。
都是自己人,贾珉也就不客气了。
“鸳鸯姑娘如今是否有了中意之人?”
见贾珉如此一说,宝钗就笑了笑。
不过那笑容叫贾珉看来,怎么都显得有些古怪。
“倒是没听说有什么中意之人,不过,我倒是觉得,鸳鸯跟四哥倒是挺相配的。”
宝钗这么一说,晴雯似乎立刻就领会了宝钗的意图,又给宝钗当起了急先锋。
“没有呢,前几天我见到她还问了。莫非四爷看上鸳鸯了?那就去跟老祖宗要来就是了。鸳鸯跟我们本来就好,若是来了,大伙儿正好作伴儿,省得便宜了外人。”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为我自己,我是想给鸳鸯找一门亲事,有人看上了她。”
于是,贾珉就把刘成的事儿,说了一遍。
“此事我倒是觉得不错,刘成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人是妥当的,如今在北海也算是一号人物,跟鸳鸯倒也相配。不过,若是叫鸳鸯同意,他还必须允诺一件事儿。”
这时候,平儿才不紧不慢地说话了。
“什么事儿?”
“将来不能纳妾。这一条,是鸳鸯跟我说过的。”
怪不得刚才宝钗和晴雯说贾珉收了鸳鸯时,平儿一直没有表态。原来是她早就知道了鸳鸯的这个条件,所以根本就没有着急。
“平儿,你就去问问鸳鸯,看她是否同意。若是她同意了,这一条,刘成会允诺的。等他们两人私下里都同意了,再找长辈们说。”
“只是不知道老祖宗那里会不会放鸳鸯走?”
宝钗有些担心道。
“我想老祖宗会同意的,毕竟鸳鸯如今大了,若是再不出嫁,就成了剩女了。”
“四爷,什么叫做剩女?”
晴雯又问了。
“剩女就是挑花了眼,年纪大了也没嫁出去的女人。”
“四爷办了一件好事儿,我现在就过去问问鸳鸯。”
平儿说着,就往外走。
“四爷此事做得功德无量,我也跟着过去。”
晴雯也出去了。
“四哥办了件正经事儿,我也过去劝劝鸳鸯,叫她不要失了刘成这个缘分。”
宝钗说完,也出去。只留下贾珉一人在屋里。
什么叫我办了件正经事儿?难道我一直在干不正经的事儿么?
在屋里呆了一会儿,贾珉正要走,就见薛蟠探头探脑地向里面张望。
“薛大哥,快进来,有事儿么?”
对于薛蟠的变化,贾珉看在眼里,如今也很为他高兴,所以见到薛蟠,就客气了很多。
“珉四弟,我是来找平儿姑娘的,有件事情要求她帮忙。”
“平儿去府里了,若是我能帮上,跟我说也行,到时我转告给她。”
“这个……。”
薛蟠犹豫了一下,出门去了,拉进来一个人,正是柳湘莲。
“此事跟珉四弟说了也无妨,我俩是为了袭人姑娘来的。”
袭人?
这似乎有些不对路啊,袭人是蒋玉菡的缘分,你们这对好基友怎么会惦记上袭人了呢?
“既是为了袭人,找平儿是为了什么?”
“平儿姑娘跟袭人要好,我们这里有一份好姻缘,想成就袭人姑娘。”
呵,这两个家伙,竟然跟我志同道合,也做起了保媒拉纤儿的事业。
“可是为了蒋玉菡?”
“珉兄弟到底是高人,连这样的事儿都瞒不了你。我们确实是为此事来的。”
柳湘莲不禁佩服贾珉了。
“真的是为蒋玉菡和袭人之事?”
“正是,自从那一日蒋玉菡见了袭人之后,就念念不忘,每日里茶不思,饭不想的,日渐消瘦,我俩看不过去,每每追问,他也不说。后来还是从谷盼盼姑娘那里,才知道此事。”
“是啊,我们想着平儿姑娘跟袭人要好,这就来找她,想叫她居中给周旋一下。若是袭人有意,就按着礼数提亲,若是无意,也好叫蒋玉菡死了这份儿心,省得每日里为此煎熬。”
“此事我看是好事,你们放心,我定会转告给平儿。我觉得,此事十有七八能成。”
“如此就最好了,那就谢谢珉兄弟了。”
“这也是他们的缘分,倒是不用谢我。不过,我倒是觉得柳兄弟该想想自己的缘分了。”
“珉兄弟,我又有什么缘分了?”
“尤三姐啊。”
一提起尤三姐,柳湘莲神色不禁暗淡了下来。
“怎么了,柳兄弟,莫非有何难言之隐?”
“唉,不瞒珉兄弟说。此前还在帝都时,曾经有人提起过我俩之事。当时我一时冲动,就拒绝了。怕是因为那次,伤了三姐的心。所以她才来了北海。”
“到了这里之后,我想重续前缘,可是三姐却一直对我不理不睬的。如今我也为此发愁呢。”
“这就要看柳兄弟是否心诚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柳兄弟认定了这份缘分,就一定会得偿所愿。男人么,为了自己钟爱的女子,就要放低身段,甚至死皮赖脸地,死缠烂打,才能打动芳心。”
“对,我就说你要放下架子么,柳兄弟,这一点儿,你还要跟珉兄弟好好学习。”
你个薛大傻子,又犯呆了。我什么时候死缠烂打了?
“还请珉兄弟教我。”
柳湘莲顺杆儿就爬了上来。
“这个么,如今是在北海,跟咱们汉地不同。三姐也非寻常女子。所以你就得走不寻常之路。只要你锲而不舍,定会赢得美人芳心。”
“只要三姐肯原谅我,便是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你到北海也这么久了,为何不学学本地青年人的求爱法子?”
“你是说,叫我也到三姐的房外去唱情歌?”
“为什么不呢?放眼北海,有几个人唱歌能比柳兄弟好的?如此本事,若是不用在三姐那里,岂不是浪费了?”
“是啊,柳兄弟,珉四弟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你在三姐那里一唱,别人知道了,就没人去跟你抢了。三姐到时无奈,见了你的诚心,她也有了面子,兴许就答应了。”
“此计甚妙,谢谢珉兄弟,告辞了。”
“柳兄弟何必如此急着就走?”
“我要回去准备曲子,今晚就去唱。”
柳湘莲说着上马,一溜烟儿地跑了。
第0541章 造反的理由有些意外()
前天佑二年七月,三藩军队开始进攻金陵。
在开始进攻之前,朝廷驻扎在此地的三万兵马,未做任何抵抗。其中一万两千人投靠三藩,另外的人马向北撤退。
金陵的六部官员和应天府等衙门的官员大部分逃跑,只剩下江苏布政使刘长风率领两千多巡盐税丁进行了抵抗。
由于敌众我寡,力量悬殊,不到半天既全军覆没。
刘长风战死,其余兵卒也尽皆阵亡。
七月十八,三藩发布檄文,传令天下。历数大德王朝自元亨天子以来,残害忠良,荼毒百姓等各种罪状。指责元亨以及当今天佑天子为逆贼,窃据皇位,枉为天下之主。
如今三藩起兵讨伐,就是为了匡扶正统,救天下黎民于水火之中。
号召天下有识之士,群起而效之,推翻大德王朝,建立新的大统。
三藩占领金陵和这份檄文的发出,具有重要的标志性意义。
在军事上,标志着三藩已经占据了大德的半壁江山。
在政治上,标志着三藩已经与朝廷彻底决裂,公开翻脸,正式宣告造反。
在檄文的最后,提出了三点要求。
一是要求朝廷交出被囚禁的三藩家属。
二是要求朝廷交出陷害和残杀忠良的凶手。
在他们所罗列的忠良名单中,有被抄家的四王八公中的六公,也就是荣国公、宁国公、镇国公、治国公、理国公、齐国公以及其他一些勋贵之家。
其中排在首位的,就是王子腾,此外还有修同贵、贾元春、大太监裘世安、夏秉忠,杨奎等人。
就连贾珉也被三藩就列入了忠良之列。
在檄文中,对于王子腾和贾珉平定温都拉、建设卜奎等事迹,大加赞扬,为他们遭受的不公平待遇鸣冤叫屈。
指责元亨和天佑昏庸无道,朝中奸臣当道。
这个理由一出,倒是叫很多人颇感意外。
若是从这个檄文看,三藩跟王子腾、贾珉等人,简直就是一伙儿的。
檄文的第三个要求,也是最为中心的要求,就是要天佑主动退位,效仿尧舜。禅让帝位,让有德者居之。
否则,就将兵指帝都,生擒天佑伪帝。
此时的帝都,已经陷入了一片惊惶不安之中。
从南方逃回来的人,此时把帝都当做还可以安身立命的最后希望,纷纷涌入帝都。
在开放城门三天以后,发现涌入帝都的流民越来越多,而且丝毫没有停止之象,于是关闭了了城门,新来的流民一律不得进入城内。
帝都的一些居民,也曾经想逃走。但是,城门关闭后,想走也走不了。
于是就形成了这样一种奇怪的场面。
外面逃来的想进城,城里的想逃到外面去。
就在三藩军队占领金陵的同时,韩天魁在宁古塔起兵,很快占领了东北大部。半个月之后,就占领了盛京。
半个月就占领了盛京,按照行程计算,韩天魁从宁古塔起兵,这一路上几乎就没遇到什么有力的抵抗。
否则,他根本就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到了盛京。
十天后,韩天魁的部分人马攻打到了山海关,与朝廷在山海关的两万大军隔关相望。
自从天佑天子登基以来,早朝经过了短暂的热闹之后,就渐渐清淡下来。几乎每一天,都有大臣突然就不来上朝的。
不过,自从三藩攻占金陵以来,早朝却突然热闹了起来。
之所以热闹,自然是因为人多了。
人突然多了,是因为两方面的原因。
一是金陵六部的大臣们来到了帝都,他们当中的许多人都有资格上朝。
二是可以位列朝班的大臣级别,比以前降低了。
此前根本没有资格位列朝班的六部侍郎,如今都可以上朝言事。
以往,只要皇上一进来,大臣们立刻就变得鸦雀无声。
今天,天佑天子已经在龙椅上坐好了,大殿内还是乱哄哄一片,以往威仪无限的皇上,如今似乎变的可有可无了。
“肃静、肃静、肃静。”
周太监喊了三遍,声音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众爱卿,对于三藩逆贼之事,可有什么良策?”
天佑懒洋洋的说道。
这样的话,最近几天早朝,他已经说腻了。可是,现在他也没有别的话好说。
每到在这个时候,大臣们就都变得像个木头人似的,面无表情,保持沉默。
“肖道宗,你一向爱说话,你说说,如今有何良策?”
“回皇上,天下太平,首推吏治。吏治清明,则官有德,民有序,为今之计,当立刻整顿吏治,若是各地官吏能够牢记守土有责,牧守一方,则三藩之患自然可解。臣以为……。”
“肖道宗,朕记得你昨天说的就是这些话吧?吏治是该整顿,可是如今许多地方官,连人都找不到了,你去整顿谁?”
“皇上,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需要整顿。如今是非常时期,皇上……,”
“户部,你来说说吧。”
天佑打断了肖道宗。
“皇上,户部今日无事可奏。”
罗木生说着,心里就不断地嘀咕。
还有什么可奏的,如今国库早就空了。官员们的俸禄都没钱发了,军饷也没钱了。
各地的赋税,也不上交了,还要我跟你说什么?说了也是你不爱听的,何必自讨没趣儿。
“各地的赋税何时能交上来?”
“正在加紧催讨,只是一时之间,难以筹集齐全,恐怕还要等上一些时日。”
“回去之后,加紧催讨,务必把军饷筹集了。”
“臣遵旨。”
唉,都这个时候了,谁还会给你交钱?
“兵部李源,各地勤王之师何时可以抵达帝都?”
“正在昼夜兼程,不日即可到达。”
“十几天前你就这么说,既是昼夜兼程,也早该到了吧?为何至今不见有人前来?”
“回皇上,如今正是雨季,道路泥泞,桥梁多被冲毁,河流涨水,一时过不了河,路上或许就耽搁了。”
“此次一共可以来多少人马?”
“大约三十万吧。”
“你昨天还说能来五十万,今日怎么就少了二十万呢?”
“各地又有匪患,为了维护当地局势,就难以抽调那么多兵马了。皇上勿虑,只要有三十万,就足可以守卫帝都。假以时日,定能将三藩逆贼剿灭殆尽。”
“李源,你有何退敌良策啊?”
“皇上,兵者,诡道也。师出有名,仁者无敌,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一而盛,再而衰、三而竭。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藩多行不义必自毙,皇上请勿担忧。”
“照你的意思,不用打,三藩自然就会偃旗息鼓,鸣金收兵了?”
“回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臣将亲自上阵杀敌,以死报答皇上知遇之恩。”
李源表现得慷慨激昂,视死如归。
至于到底如何抵御三藩进攻的事儿,到底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出来。
“候孝廉,你说说,兵马操练的怎么样了?”
天佑转向了候孝廉。
候孝廉目前任兵部右侍郎,负责训练新军事宜。
这个职位,正是元亨天子驾崩前,要召回贾珉所出任的那个位置。
“皇上,五十万新军已经枕戈待旦,召之即来。”
“你之前就说是五十万,如今江南已经失去半壁江山,还会有五十万么?之前朕命水溶巡查练兵事宜,他回奏说,各地练兵,多有虚报冒领,空饷空额,比比皆是,所谓练兵,不过是趁机跟朝廷讨要银子而已,对此你有何解释?”
“回皇上,水溶夸大其词,妖言惑众。其实,各地练兵,还不止五十万,便是近一个月以来,各地上报的人数,又新增了二十万。”
“又新增了二十万?哪里来的这么多兵丁?”
“回皇上,三藩倒行逆施,已经人神共愤。天下正义之士,纷纷揭竿而起。江湖好汉,绿林豪杰,各地乡绅,富商巨贾,纷纷组建团练,决心与三藩决一死战。最好的,还是他们练兵,都是自己出银子,不用朝廷的饷银。”
“真的不要朝廷出钱?”
“是的,臣已经告诉他们,叫他们自筹饷银。”
“好,不叫朝廷出钱就好。众爱卿,对于三藩所说的,残害忠良之事,你们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