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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飞看看车长,再看看那群可怜兮兮的乘务员,有心说几句难听话吧,看外头乘客的情绪挺激动,他还真不能再说什么了!他这边添油加醋的说上几句不打紧,只恐怕那些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乘客真会有人脑子一热,冲过来把这帮车组成员给打死了!
一边是激动的乘客,一边是心惊胆战的乘务员,胡飞这个本来是乘客选出来的代表这会儿却不得不在中间担任协调员了。
把这帮车组成员打死除了出得一时的怨气其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没了这帮人,火车就彻底没有能启动的机会了!留着乘务员,就是给火车留一个机会,也是给乘客们留个机会。
根据胡飞的意见,车长通过广播喇叭就目前情况向全车乘客作了说明:由于前方有自卫军和日军在战斗,火车已经不能再往前开了。如果有乘客想要在火车上过夜,火车乘务组将提供免费的开水,并给大家供应廉价晚餐。
如果前方的战斗明天能够结束的话,火车就继续驶向海拉尔;如果战事不停,火车会在明天晚上原路返回。乘客们如果确实有事必须要去海拉尔的,可以在明天白天步行过去;如果没什么要紧事的,建议明天随车返回。乘务组承诺不收取返程车票。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乘客们虽然仍旧是抱怨连天,对乘务员的不满却比刚才小了许多。这年头到处都在打仗,坐火车出门也能遇见这种事那只能怨自己倒霉了。谁让自己早不出门晚不出门,偏赶这会儿出门来的?
抱怨归抱怨,人该吃饭的时候还得吃饭。当乘务员把一壶壶热水提进车厢之后,乘客们终于暂时把耽误行程的不快放到了一边,该喝水的喝水,该吃饭的吃饭,该打瞌睡的继续打他的瞌睡。
车厢外面零下十几度,车厢里面温度就算比外面高点也远远达不到温暖如春的程度。这么冷的夜里不吃点东西可是不好熬过去。
喝了热水,吃了火车上做的晚饭,车上的乘客又相互倒了一个钟头的苦水就都犯了困。胡飞往长条椅子上一躺,身上盖了件大衣他也打起了盹。车厢里现在人少,乘客们或趴或躺的,各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准备熬过这个晚上了。
夜越来越深,气温也越来越低。胡飞刚开始还是盖着大衣,后来干脆把大衣裹到身上了。看样子这个寒冷的冬夜是有点难熬了。
正迷迷糊糊在梦里和王文华说话的时候,冷不丁一阵响声把胡飞惊醒了,有人打枪!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入耳的枪声更加清晰了。迅速观察了一下四周,胡飞这才想起来他是在哈尔滨到海拉尔的火车上。
刘冬、吉金彪等人全都醒了。包括刘冬在内的每个人都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战士,对枪声是再敏感不过了。一听见枪响,这些人本能的把手抓到了枪上。
火车外面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和喊叫声,车窗玻璃稀里哗啦碎了好几块。车厢门是被从里面上了锁的,外面的人干敲门就是进不来。胡飞悄悄地往窗外看,外头有点点的火光,在火光下头是一个个穿黄军装的,鬼子!火车被鬼子包围了!
胡飞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看火车外面的火把数量,鬼子恐怕得有好几百吧?怎么办?铁皮坐的车厢门早晚会被鬼子打开,就算他不顾及满车的乘客,就凭他们手里这几杆枪又能顶住多少鬼子?
考虑那么多也没用,还是先顾了眼前再说吧!打开行李把鬼头刀绑在了身后,枪和手榴弹在身上插好。胡飞伸手把刘冬、吉金彪叫到了跟前,“鬼子上来了,留到这儿就是等死!下车也是个死。你们跟我去车头,咱们让这列火车开起来!”
众人点头应是,胡飞率先起身,领着人就往车头去。这帮人拿刀持枪这一动,车箱里的乘客当时就让吓坏了,有位女士吓得尖叫了起来,被身边的男伴一把捂住嘴搂到了怀里。
车窗玻璃被打碎的越来越多,车门处的敲打声也越来越响,估计再打不开,外面的鬼子就该用手榴弹炸了吧?经过每一个车厢门胡飞都有点心惊肉跳,他害怕车厢门突然被打开,从外头跳进来个鬼子!
鬼子没从门口来,却从窗户上来了。胡飞正走着呢,前面的一个窗户口上突然露出个人头,这家伙戴着日本军帽往左右乱看,似乎是在观察车厢里情况似的。
窗户附近的乘客躲得远远地。那鬼子见车厢里的人怕他更嚣张了,这家伙呲牙做了个鬼脸,干脆两手乱扒拉就要往上爬,没几下的功夫上半身都钻进车厢了。有孩子被吓哭了,女人紧紧搂着孩子,用手捂住孩子的嘴,生怕引起了这鬼子的注意。
胡飞走过来的时候正看见这一幕!这不知死活的鬼子,单独一个人竟然就敢扒火车!胡飞一伸手,从背后摘下他拿把造型狰狞的鬼头刀。加快脚步眨眼间就到了鬼子跟前,这时候那鬼子正好跨进来一条腿。
胡飞悄悄露出个狞笑,两只手握好了刀是分心就刺!
鬼头刀背上有锯齿有钢环,刀头上面还有孔,前面虽然有尖却并不尖锐,基本上算是六十度以上的一个角。刀头虽然没尖儿,行凶的时候却更见凶悍!“噗!”这一刀就把这鬼子给捅了个大窟窿!这爬窗户偷窥的鬼子惨叫一声躺地下就死了。
形势紧急,胡飞也没功夫处理尸体了,大步流星,最后干脆小跑着直奔火车头!车长和乘务组成员刚才被胡飞救下之后就到前面的餐车里呆着去了,要找他们还得到餐车上去。
胡飞心里着急,生怕鬼子提前去了餐车,一路上是越跑越快。好在现在每一节车厢里都没多少人,要不然他还真跑不起来。前面就是餐车了,胡飞一脚踹开门闪身跳了进去!
第261章 火车招兵()
胡飞踹开门跳进了餐车,“呜”的一声,一个棍状家伙挂着风声迎面打了过来!猫腰躲开,随手一拳打过去,就听见当啷一声家伙落地,抄家伙的人也叫了一声同时摔了个跟头。胡飞仔细一看,原来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厨子,刚才他打飞的棍状兵器是根擀面杖。
这厨子被打倒了,餐车里其他人各抄家伙就把胡飞给包围了!眼看这帮人想要群殴,车厢们那儿唏哩呼噜又冲进来一拨人,是李三、吉金彪他们。这几位身体好腿脚利索,跟在胡飞后头也就落后不到十米,就这么点距离过来这边居然就开打了!
吉金彪知道火车刚停的时候是胡飞出面帮的乘务员。现在眼看这帮家伙不但不心生感激,反而还恩将仇报,拿着家伙一个个吆五喝六的要打胡飞,吉金彪当时可就不干了!这窜山豹子大吼一声,猛地拽出手枪一抬手“啪”就是一枪!
总算是吉金彪办事还不算太莽撞,他这一枪没冲着人去,是朝天花板上开了一枪。距离太近,这一枪竟然就把天花板给打了窟窿!也是巧了,火车顶上刚好爬了个人,吉金彪这一枪竟然给这位穿了个眼儿!
车顶上一声惨叫,眼瞅着有个人手脚舞动着从车窗外面掉了下去。餐车里的人当时就让惊呆了!
趁车厢里的人发愣,李三几个人冲过来护到了胡飞周围。一个个枪口冲外,怒目横眉的注视着那帮手拿各式家伙的乘务员和厨子。
火车上的乘务员哪经历过这种阵仗?眼看人家有枪,他们跑也不是,攻击更不敢,就这么僵到这儿了。这时候躲在人群后头的车长也看出来不对了。他见过胡飞,一瞅原来是救星到了,赶紧分人群走到前头。过来先给胡飞打了个敬礼,然后就是一连串的赔礼道歉加拜年的好话。
杀人不过头点地,再说人家也没有真给自己造成什么伤害,胡飞也就顺坡下驴接受了车长的道歉。
两方面误会解释开,胡飞就把自己来的目的说了:现在火车已经被不明的敌人包围了,车窗户都破了,对方很快就会大批的冲进车厢!到时候不光是乘客、车组成员,包括他这个车长在内所有人都活不了!
胡飞建议:火车立刻启动,现在就往海拉尔开!就算是开到战火纷飞的战场上去,也总比傻傻的呆到这儿让那些不明的袭击者给宰了要强!
说是不明的敌人,其实谁都知道外头是什么人,除了鬼子、汉奸还能有谁?车长略微一犹豫就下了决心,几步冲过去从人群里拽出两个穿蓝黑色工作服的。平常见人老是笑呵呵的车长此时凝眉瞪目的厉声命令这俩人立刻去开车!原来司机司炉都在这儿呆着呢!
光有车长的命令胡飞还不放心,他让李三跟着司机司炉一起上车头!胡飞是担心这俩人万一害怕再弃车逃跑了!
李三曾经有过当司炉的经验,到了驾驶室自然能监督那俩人防止他们胡来。车长现在对胡飞是言听计从,别说胡飞只是派个人到火车头上帮忙了,就算胡飞现在要接管火车的驾驶权,车长也绝对会眼睛不眨的答应的!
司机司炉心里有点不高兴,可他们俩哪敢不听车长的命令?
三个人去了火车头,胡飞转身看了看周围,那些乘务员厨子看着他的眼光已经有点害怕了。这年头,手里有枪的人谁不害怕?胡飞告诉车长,外面的敌人已经开始从窗户外面往里爬了,他来的半路上刚刚就干掉了一个。现在他要组织人跟他一起去把那些入侵者赶下火车!
车长对此表示同意。当然,前提是胡飞没让车长冲在最前面,否则的话,车长恐怕就是第一个反对的了。
车长同意,可不代表其他人也同意胡飞的提议。虽然没人敢公然跳出来反对,可积极响应的却是一个也没有!谁的命都是爹娘费尽心血拉扯大的,豁出命去和人打仗,没几个人能下得了这种决心。
眼看厨子和乘务员害怕,胡飞就恼了,“妈了个巴子的!刚才你们对付老子的时候,一个个凶巴巴比秃尾巴狗还横,现在让你们堂堂正正去打仗,你们反倒往后缩了?都给我站直了!拿紧手里的家伙,有多余的都带上,跟我到前面去!哪个敢装熊,老子现在就一枪毙了他!”
胡飞一瞪眼凶相毕露那是真吓人!吉金彪他们几个都不敢面对发怒的胡飞,更别说是这帮在火车上混饭吃的乘务员了。胡飞眼一瞪,这帮人老老实实地拿着各自的擀面杖、炒菜勺,拖把笤帚、水果刀,乖乖地跟着胡飞去后头车厢上清剿残敌去了。
就他们这十几个人显然不够,胡飞也没指望这点人就能打退上了车的鬼子,他还准备沿途再招募点新兵呢。
从餐车出来,第一节车厢并没有鬼子进来。这几十个乘客里头有十几个都是青壮年男子,这就是胡飞招兵的对象。胡飞过去挨个的拍肩膀,拍到谁,谁就得加入战斗队伍。
时间紧迫,也没时间搞什么战前动员了,就一句话:跟我打鬼子去!然后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后头就有人往这位手里塞件家伙,笤帚、鸡毛掸子有什么算什么吧,反正是不能空手。
其中有位被胡飞点中之后,分配给他的是两根筷子。这位拿着一双竹筷有点哭笑不得,这是去打仗呢还是吃饭呢?
“兄弟,你这筷子还是交给需要的人使吧,我有家伙!”这人把筷子还给那个拿了把切菜刀的厨子,打开包袱从里头抽出一把一尺多长的短刀!胡飞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位拿的短刀是步枪上的刺刀!
“嘿嘿,我叫杨金生,以前在少帅的队伍里当过连长。这是辽造九八式步枪上的刺刀,可惜步枪太长我没带出来。打日本算我一个!”
胡飞深深看了杨金生一眼点了点头。眼前这人大骨架、高颧骨,身材虽然消瘦却能感觉到他浑身充满了力量,看年纪也就三十多岁四十出头的样子,正是一个军人智力和体力最成熟的年纪。一个杨金生,说不定就能抵上五个厨子还有富余!
第262章 火车上的战斗()
胡飞在第一节车厢里招募了杨金生和十几个青壮之后心情大好。要是一直照这样每节车厢里都能招募到一二十名青壮,从车头到车尾他就能招到将近两百名士兵了!
有了这两百个人,里头再多五六个杨金生这样的老兵,打这场仗他就能游刃有余了!
就像《守株待兔》故事里那个庄稼汉捡到一只兔子,就想着每天都能捡到一只兔子一样,偶然现象并不代表规律,现实也往往和人的愿望有着比较大的差距。胡飞希望在火车上能招到两百名新兵,以及五到十个杨金生这样的奉军老兵。结果他连续走了三节车厢,新兵总共招了不到三十个,老兵除了杨金生再也没招到第二个!
火车启动了,胡飞能听见车厢外头鬼子的怒吼和惊呼声。火车刚启动速度并不快,外面的日伪军攻击车厢门的力度和频率都加大了。
胡飞走到第三节和第四节车厢中间的时候,突然的巨响和振动差点让他以为鬼子要把火车炸翻了!
还好,由于火车已经启动,外面的敌人并不能专心的过来放炸药,这临时投过来的手榴弹只是让火车震动了一下,并没有造成什么太严重的伤害。火车开始“咣当咣当”的往前开了,胡飞带着他逐渐壮大的队伍挨着车厢一节一节的往后搜索。
这是第四节车厢,一进车厢门胡飞就感觉到里面的气氛不一样!乘客们全都缩到座位上靠着墙,过道里一个人没有不说,地下还扔了不少零碎物品,鬼子来了?
胡飞眼睛从前到后从左到右的扫视着,他得看看车厢里到底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和事。就在这时候,一声嚎叫,在离胡飞三四排座位的地方冷不停跳出个人!这家伙一身黄军装,手里还横端着一支步枪,是鬼子!
鬼子怪叫一声,把步枪一举拉枪栓就要瞄准!凭着胡飞对鬼子的了解,这么近的距离鬼子要是开了枪,除了胡飞或许能凭借敏捷的身法躲开之外,其他人就算是当了免费的靶子了!鬼子想打谁打谁!
瞬息之间几种破解的办法涌进了胡飞的脑子,他这边还没等做出下一步动作呢,旁边“啪”的一声轻响,紧跟着对面那拿枪的鬼子捂着脸就叫唤开了!虽然枪还没撒手,可这鬼子暂时却是没法瞄准开枪了!
“给我拿下他!”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胡飞深知把握时机的重性,眼看鬼子遭到袭击失去了攻击能力,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几十号人冷不丁看见个鬼子还有点害怕,听见胡飞的命令他们仍旧是有点犹豫。别人犹豫,吉金彪、熊伟他们几个可不犹豫,几个人怒吼一声,“噌噌噌”当先就蹿了出去!
人都是习惯跟风的,一看有人动了,其他人跟着也就动了。几十口人发出“嗷!”的一声叫,跟到吉金彪他们后面一拥而上!就在一秒钟之前还在犹豫的,一秒钟之后却好像是生怕去晚了捞不着好处一样,几十号人过去就把那鬼子给围上了!
还不光是他们,车厢里刚开始被吓得缩到墙边的乘客们受了影响,也跳起来加入了厮打的行列。并且这些乘客出手甚至比胡飞带过来的人动作更猛,下手也更狠!
这么多人打一个人那会是个啥结果?反正胡飞是没听见鬼子的惨叫,飘进到他耳朵里的全都是乘客们愤怒的叫骂声。一分钟之后胡飞的人开始往后退,三分钟之后这节车厢的乘客也散开了。等到车厢中间空出来的时候,地下那鬼子已经不成人形了。几十号人就是掐都能把他掐成零碎了!
这东西留到这儿简直就是有碍观瞻。胡飞让熊伟带几个人过去抬着把人从窗户里扔了出去。他还打算坐着这列火车闯重围的,当然不能留个鬼子尸体污染环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