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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多蠢人?朕居然还用以为官!”
……
萧瑀回到自己府里之后,仔细回想了一下皇甫无奇的推测,总觉得也确实太儿戏了些,心说太子身边如果都是这样的蠢材,他被算计死也就不算什么太让人难以置信的事了。说来说去,太子的死就是因为用人不查用人不当。皇甫无奇和那个杀了太子的独孤一柔都是太子的亲信,看起来似乎确实都蠢的要命。
虽然皇甫无奇的假设有些道理,但他只需去查一查在齐王府外围戒备的人自然就知道。在宋宇死的那个晚上燕王李闲的那个使一柄巨大环首刀的侍卫确实出去过,但他只是很无聊的背着大刀吃了一碗热汤面。人和刀都有不在场的证人,而且这证人还是皇帝的人。
太子用的都是蠢人,所以才会有之后的遗憾事。
虽然知道这样想有些过分,但萧瑀却确实如此认为。独孤一柔出手太慢了些,若她早早的便刺死了太子,秦王怎么可能现在颠沛流离?只怕现在已经入主东宫,大唐的朝局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摇摇晃晃。想起秦王终究还是功亏一篑,他只能说是秦王运气太差了些。
只是他却不知道李闲曾经有过一番对运气的说法:如果将成功和失败都归结于运气的话,毫无疑问这个人是个愚蠢且懒惰的人。好运气不会帮任何一个人一辈子,它能在关键时刻降临一次已经是天大的福气。若是事事都想靠运气来完成,那么还不如事事都不要去想来的实在靠谱。
他才脱了靴子打算歇一歇,忽然外面的想起老管家的声音。
“大人,御史方正然求见。”
萧瑀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他来的来意是什么,对这个算得上心腹的人他最反感的便是此人的胆小啰嗦。他本是打算不见的,但转念一想日后还要用得到此人所以又将靴子蹬上吩咐道:“带他去书房等我。”
萧瑀到了书房的时候,方正然已经等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看见萧瑀进门,连忙施了一个大礼道:“下官见过大人。”
“已经这么晚了,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说!”
萧瑀语气微重的问道。
“大人……下官听说,刑部勘验宋宇死因的奏折递上去了?”
方正然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消息倒是灵通!”
萧瑀瞪了他一眼说道:“这件事刑部已经结案了,宋宇是被几个劫财的泼皮混混杀死的。刑部的官差已经在全力捉拿凶手,这件事到此而至。你可以放心回去了,我今日忙了一天有些乏了。”
才说了两句,萧瑀便下了逐客令。但方正然显然很不满足,他壮着胆子说道:“结案?怎么可能?其中那么多疑点,再说城防军和京兆尹衙门的人昼夜巡视,怎么可能有泼皮行凶?”
萧瑀顿时一阵怒火上冲,他刚才还想着太子手下的人都是蠢货,却没想道这方正然比皇甫无奇还要蠢一百倍!
“是在御书房结的案子,你还不明白吗?!”
方正然一愣,随即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下官明白了……只是,下官担心……”
“齐王府外有数百禁军,还有禁宫侍卫,眼睁睁的看着燕王的护卫都在,根本就没有杀宋宇!”
听到这句话,方正然明显松了一口气:“下官冒昧了,这就告辞……这就告辞。”
出了萧瑀的府邸,方正然心里其实还隐隐有着不安。但既然萧瑀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他也不得不觉着自己确实疑神疑鬼了。他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回府,可猛然间想起来宋宇就是坐马车离开萧府的半路上被人杀了的,据说马车都被劈成了两段,所以他立刻改变了主意。
“我要骑马回去!”
骑了护卫的马,方正然逃命一般回到了家里。一路平安无事让他终于将提着的心放了下去,他将马交给门口的随从,然后快步走回卧室。
“夫人,夫人!快给我倒杯茶,渴死我了!”
他推门走进去有些急迫的说道,话还没说完他便愣住瞳孔瞬间变大。
他的床上坐着一个穿甲胄的年轻男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在那男子的左脚边有两具尸体,正是他夫人和贴身丫鬟的,那男子的右脚边靠床立着一柄一人多高的环首大刀,上面还在往下滴血。
“今天是我,上次是他……但刀还是这把刀,祝你去下辈子的路上旅途愉快。”
这男子微笑着说道,语气冷的好像万年不化的冰。
第六百四十二章接二连三乱人心
皇甫无奇站在方正然的寝室门口,看着地上那一大滩血迹怔怔出神。三具尸体都已经清理了出去,其中方正然的妻子和贴身丫鬟是被人割喉而死的,手法极娴熟轻巧,只割断了气管而没有碰到动脉,所以出血并不多。而且杀人的凶手动作必然是极快的,因为这两个女人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惊恐的表情。
方正然就凄惨的多了,他的尸体收拾起来有些麻烦。
与杀宋宇的手法一般无二,是一刀两段而且不是横着斩断的,刀锋从额头劈进去从胯下劈出来,就好像经过精确的测量一样,两片尸体几乎没有一点差别,最让人惊讶惊奇惊叹的是,便是胯下那东西也是从正中劈开的,让人不得不说这凶手做事是个极认真的人,一丝不苟到了让人愤怒的地步。
尸体还好说些,内脏什么的黏糊糊的东西都是用簸箕收进木桶里抬出去的。这样惨烈的杀人现场在战场之外并不多见,但正因为皇甫无奇上过战场,所以他断定下手杀人的必然出自军方,只有在战场上经历过浴血杀伐的人,才会下手如此的干脆果断。而黑道上那些收钱杀人的杀手,除非雇主有要求否则绝不会做这样血腥恶心的事。
也只有适应了血腥,习惯了血腥,甚至喜欢血腥感觉的人才会做这样变态的事,也可以理解为他将杀宋宇,方正然这两个人视为战场厮杀,凶手一丝不苟的做事风格,或许只是他是按照军人的方式在执行军命。
大唐长安军方的人应该没理由杀方正然,唯一有理由杀人的便是燕王李闲,可事实上燕王杀人的理由也不算个理由,若是御史上一份弹劾的奏折便要杀之而后快,那大唐的朝臣用不了多久就被他杀绝了。而且这个人身边只有那么二十余个随从都在禁军内卫的监视下,有人出齐王府必然会被发现。
除非是他城中还有内应。
皇甫无奇坚信长安城里必然有许多燕云军的谍子,毕竟燕云军军稽卫的名号极响亮。如果堂堂燕王进入长安城密谍根本不做准备的话,那李闲要这个部门也就没有一点意义了。皇甫无奇知道燕云军军稽卫的口号是什么,在他以前看来这口号有些白痴,但现在他才知道当一支军队,一个政权的稳固建立在对一个人的绝对忠诚之上的时候,这支军队这个政权将极可怕。而这个人,更可怕。
一切为了燕王。
这是军稽卫的口号,也是宗旨。
既然军稽卫的存在就是为了燕王李闲,那么李闲在长安城里的内应肯定不在少数。要想瞒过齐王府外的禁军,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根本不动用身边的侍卫而是动用密谍。
皇甫无奇想到这一点之后立刻又否定掉。
如果李闲真的动用密谍杀人,杀的还是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这岂不是自己将实力全都暴露出来了?如果杀的是对李闲最有抵触之心的大人物,比如说尚书左仆射萧瑀那样的人动用暗地里的实力这还可以理解,可是为了宋宇和方正然这样的人暴露实力简直就是儿戏。皇甫无奇绝不相信李闲是个白痴。
他皱着眉头想了很久还是没有理清头绪,不由得摇头苦笑了一声。心说自己为什么就认定人是李闲派人杀的?或许是有人故意引导着人们往这个方向去猜测也是极有可能的。比如反对皇帝重用李闲的人,完全可以靠着杀几个小人物来引起皇帝的警觉。自己在推测下手的极有可能是李闲,难道皇帝就不这么想?
想到宋宇的案子在御书房结案的场景,皇甫无奇就一阵头大。
既然皇帝都不愿意将矛头指向燕王李闲,自己又何苦这样做?太子已经死了,若不是被萧瑀举荐进入礼部任职的魏征在皇帝面前几次替自己说话,再加上裴寂大人也在其中做了些事,自己的仕途早就随着太子的死而断绝。
太子死的时候自己就在身边,没有能保护住太子这已经是身为内卫最大的失职。皇帝没有下旨砍了自己的脑袋就已经是万幸之事,如今还能一跃坐到刑部侍郎的椅子上自然要加倍珍惜。皇帝绝不会允许自己再犯错,一点错误都有可能导致自己身败名裂。
还要按之前宋宇死的那种方式结案?
皇甫无奇叹了口气,心说如此专业的杀人手法全都推到泼皮无赖身上,倒是真抬举了那些泼皮。方正然夫妻二人再加上一个贴身丫鬟死在寝室中,外面的下人竟是没有一个发觉的,这手法无论如何也太让人惊骇了些。
还要不要上奏折?
这是皇甫无奇想到的第二个难题,这个难题更让他头痛。可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从院子外面走进来一大队人,离着还远所以看不清楚样貌,但身上那身紫色官服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其身份。要知道只有正三品以上的朝廷大员才可以穿紫色官服,三品以上……已经是跺跺脚地皮都跟着颤的大人物了。
……
见皇甫无奇有些发呆,一个刑部的员外郎连忙过来提醒道:“这是新任的刑部尚书独孤学独孤大人,原来是监门卫将军,您是认识的。今天才到任,听说又出了命案所以亲自过来查看。”
刑部侍郎是正四品的官,已经极高,但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皇甫无奇又知道这个独孤学在皇帝面前极受重视自然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几步行了一个大礼:“下官皇甫无奇,见过尚书大人。”
“皇甫兄不必多礼,你我又不是外人,再说这里也没有外人。”
独孤学摆了摆手,举步走到方正然寝室门口看了看直接问道:“有什么发现?”
“大人,凶手显然和杀前御史宋宇是同一个人。杀人的手法别无二致,皆是一刀两断……但关键是,宋宇的案子已经结了。前些日子的时候杀人的几个泼皮无赖下官已经带人擒获,陛下亲自下旨都在菜市口砍了。”
“这事我知道。”
独孤学微微皱眉,忽然靠近皇甫无奇低声说道:“既然案子结了那就肯定不是同一伙人,你派人去查查这方正然的府里有没有谁对方正然不满的,既然不是泼皮,那便是恶奴无疑。陛下那里也好交差,但有一样……”
他语气肃然的说道:“案子可以这样结,但绝不能就这样算了。陛下虽然愿意看到这样结案,但心里未必就舒服。若是日后问起来你我手里一点东西都没有,陛下只怕会更愤怒。所以该查的还得查,别管查到谁头上有证据就保存下来。现在用不到,谁知道以后是不是用的到?”
皇甫无奇愣住,随即对独孤学钦佩到了极致。心说不亏是在大隋朝廷里做过刑部侍郎的人,对于这些事做起来就是谨慎的多。而且独孤学这样提醒自己,显然是在示好,还不是因为人家初到刑部需要拉拢人心,自己如今这尴尬的身份地位能让独孤学表现出尊重已经殊为不易了。
“下官明白!”
“这案子结的要快,恶奴杀主这种事令人厌恶,不可轻饶了。”
独孤学说完向后退了一步,抱拳朗声道:“皇甫兄令人钦佩,这案子竟然这么快就查到了真凶,让我汗颜啊,以后刑部中有什么事,还望皇甫兄不吝教授。”
皇甫无奇知道对方这是在抬举自己,连忙抱拳道:“大人谬赞,若不是大人慧眼如炬,一眼便看穿了这院子里藏着真凶,下官想破了脑袋也破不了案子。全赖大人提携,下官谢过大人。”
两个人做戏,一群人看着。
这案子就又如此荒谬的结了。
……
御书房
因为皇帝最近的精神状态极不好,所以屋子里的檀香气味显得比以往浓了不少。但李渊的心情还是踏实不下来,别说檀香,这会便是给他一整坛杜康他也解不了忧。眉头紧锁的皇帝看着面前垂首站着的人,语气中透着些愤怒和无奈。
“朕要的不是你这种模棱两可的场面话,朕让你提前去刑部还不是因为这事?皇甫无奇不懂如何做官,所以才写了那么一份白痴奏折。独孤学……朕看你是太会做官了!”
独孤学低声道:“陛下,毕竟这事若是按线索分析,确实有可能牵扯到燕王身上。但没有证据,所有的假设推测也就都毫无用处。再者,如果燕王要杀宋宇和方正然,却不动用身边的人,那么必然城中就有他的内应,这样显而易见的事燕王怎么可能想不到?”
“朕也是这样考虑的。”
李渊摆了摆手道:“他应不是这样无聊无趣,也不会这么傻。”
“但不代表燕王没有嫌疑。”
独孤学如实说道。
“你刚才想说什么?之前说或许也有别的可能那句话,继续说下去。”
李渊问道。
“臣是在想,既然如此轻易的就让人想到杀人者有可能是燕王的人,那么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毕竟指向燕王太明显了些,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是有人故意嫁祸。”
“为什么?”
李渊问。
“因为有人不喜欢燕王,有人希望他死,即便不死,也要倒下去。”
“独孤学”
李渊忽然郑重的问道:“你告诉朕,你是如何认为的。不要说谎话也不要说敷衍朕的话,你心里如何想就如何说!”
“臣以为……”
独孤学抬起头看向李渊道:“燕王不宜在长安久居了。”
“朕……明日便召他入宫,让他领兵去协助李孝恭剿平萧铣。”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外面传来高莲生的声音:“陛下,刑部侍郎皇甫无奇求见。”
“让他进来!”
皇甫无奇进门之后先是看了独孤学一眼,然后语气有些惶恐的说道:“就在一个时辰前有人潜入尚书左仆射萧瑀大人的府里,行凶杀人,但所幸萧瑀大人不在府中,只死了几个下人。凶手遁走,长安府的官差正在追查。”
“反了吗!”
李渊暴怒,站起来骂道:“真当朕的长安城是……”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忽然裴寂从外面急匆匆进来急切道:“陛下……半个时辰前,燕王李闲遇刺……”
第六百四十三章长安城里果然有的是傻子
前御史宋宇半路遇刺,御史方正然在家中遇刺,这两个人虽然都是朝廷官员,但相对来说影响并不大,和萧瑀家中进了刺客相比相差的太远太远。而萧瑀家中进了刺客和燕王李闲遇刺这件事比起来,也就显不出有多令人震撼了。
李渊被接二连三的消息先是气得几乎暴跳然后震惊到无以复加,说实话他心中也隐隐猜着宋宇和方正然的死跟李闲有关系,毕竟这两个人是先后上书弹劾李闲的御史。当然他也知道这两个人之所有这个胆子,是因为有萧瑀在后面支持。萧瑀似乎对李闲的成见很大,他是坚决反对重用李闲的朝廷重臣代表。
当皇甫无奇有些惊慌失措的赶到太极宫说萧瑀家中进了杀手的时候,李渊的第一反应就是李闲太过分了!
他本想说这是朕的长安城,不是某些人的山野村寨!
可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纳言裴寂急匆匆的进宫来告诉他,燕王李闲也遇刺了。
李渊心里顿时乱的一塌糊涂,如果说李闲有理由对萧瑀下手,那么谁会李闲下手?李闲只带着二十几个护卫进入长安城,进入大唐的都城,这是全长安城的百姓都知道的事,进城的时候甚至有很多人亲眼看见。李闲在长安城里闲来无事的时候又喜欢大街小巷的走,几乎半个长安城的人都见过他带着护卫漫步街头。
他敢带着这么一点护卫进城,敢带着这么几个护卫四处行走,其表现出来的态度是对大唐皇帝陛下的信任,是对大唐朝廷的信任,也是对长安城中百姓的信任。可现在李闲遇刺,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那么城外那近五万燕云军暴怒起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如果燕云军攻城,凭借长安城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