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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便是忤逆篡位……
忤逆啊……真他娘的是个极扯淡的事。
第五百五十九章谁都想借刀我却不是刀
长孙无忌有了交差的理由,自然无需在黎阳再待下去。他走,长孙无垢却还是不想回到长安城。长孙无忌想了想说那好我带你直接去秦王军中报到,长孙无垢犹豫了片刻后说我还是回长安。
这让长孙无忌有些不解,长孙无垢的性子是为了躲开长孙顺德的牢骚宁愿吃些苦能躲也要躲的,可一听说要去秦王李世民军中,她连吃苦的心都没了,宁愿回长安城里受罪。幸好,半路上得来的消息,长孙顺德是这次东征的行军长史,也在李世民军中。长孙无垢感觉连路上的风景都美了许多,一下子躲开两个不愿意见的人,幸福的一塌糊涂。
她见过李闲几次,却一直没有任何交集。
李闲不可能不知道她女扮男装的事,用李闲的话说,女扮男装这种事除了那女子长得比男人还男人容易成功之外,让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扮成男人,而且随便走在大街上人群里都不会被认出来,那是某些傻逼电视剧的狗血情节。所以李闲对花木兰是个闭月羞花的美人这种意吟一直比较排斥,能瞒得住那么多年,得需要多爷们的相貌才成?可不仅仅是相貌,得多爷们的身躯才成?
但李闲才不会因为她是长孙无垢就多在意些,长孙无垢之所以在历史上很有名气,是因为她是李世民的皇后,可对于现在的李闲来说,连李世民都没了新鲜感,哪里还会八婆到对长孙无垢感兴趣?
他每天要忙的事太多,多到已经没时间也没心情再生出不值钱的好奇之心。
所以,长孙无垢这一次来到李闲的军营中,依然没有什么才子佳人的狗血桥段。她来的无声无息,走的也无声无息。甚至她走在长孙无忌身后离开大营的时候,李闲都忘了看一眼她模样是不是很标志。
李闲忘了,但长孙无垢没忘。
她临离开的时候特意很认真很认真的打量了李闲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眼她看的极仔细,视线在李闲脸上停留的时间长到甚至引起了李闲的注意,见李闲有些诧异的转过头来看,长孙无垢精致的脸没来由的一红,随即快速的将头扭向一边,她身子苗条,本来穿了一身男子的皮甲就看着极别扭,因为脸红慌张的缘故,她变得更加引人注目起来。
几乎所有人都笑了,因为他们忽然发现走在长孙无忌身边的那个小兵太可爱,走路一顺边,迈左腿摆左臂,迈右腿摆右臂。(以至于大家的笑声起来的时候,连长孙无忌也只有一把拉了妹妹掩面而逃才能缓解尴尬。
李闲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笑着摇了摇头。
仅仅如此,片刻之后他就忘了这个莫名其妙脸红的女子。
马车中,长孙无垢将皮盔解下来随手抛在一边,顺滑的秀发垂下来挡住了脸,她这才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热消散了几分。可她却不敢抬头,因为她知道长孙无忌正在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
“很不对劲啊。”
长孙无忌轻叹了一声,然后极认真的问道:“无垢,能不能给我一个听起来比较合理的解释?我了解我的妹妹,她绝不是一个因为某个男子长的漂亮就会多看一眼的女子。你可以想个谎话来骗我,但必须合理。”
“没什么不能说的。”
长孙无垢摸了摸小巧精致的鼻子,抬起头看着长孙无忌问道:“大隋大业八年春夏两季,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
长孙无忌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这和我问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么?”
“有”
长孙无垢点了点头笃定道。
长孙无忌努力回想了下,随即一拍额头道:“这才几年的事竟然有些忘了,大业八年的时候,我奉了陛下的命令去陇西李家老宅,考究二公子的学识,在陇西老宅里一住就是半年,正是春夏两季的时候。”
“大业八年哥哥你在陇西李家老宅的时候,我在哪里?”
长孙无忌实在想不通长孙无垢这两个问题,和自己刚才问长孙无垢的问题有什么直接联系。
“大业八年的时候,你才多大,自然是跟着叔父,而叔父自然跟着陛下。那个时候陛下还在辽西怀远镇为大军督粮……啊!”
长孙无忌忍不住张大了嘴巴,惊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竟然忘了,竟然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长孙无垢,因为愕然,所以嘴巴一直张着。
“哥哥,能不能不要这么夸张?”
长孙无垢轻轻笑了笑,理顺垂下来的发丝低声道:“当时陛下还是唐公,在辽西怀远镇督粮。叔父不过是唐公府里一个幕僚,而我不过是个跟在叔父身边乱跑的小丫头片子,那个时候我还不漂亮,黑,瘦,且丑。”
“大业八年,在辽河西岸,大业皇帝杨广亲自擂动战鼓,麦铁杖老将军带着孤军数百人,对十几万高句丽军发动了冲锋。那天,‘左屯卫向前!’的呼声响彻辽水两岸,杨广一边擂鼓一边哭,辽水西岸的所有人都在哭,我也在哭。”
“当时我就想,百万大军,怎么就没有一个横刀立马的大将军冲过去,将麦铁杖老将军的尸体夺回来?”
“百万大军中没有那个横刀立马的人,但他还是来了。”
“骑一匹大黑马,穿一身黑甲,持一柄黑刀,所向无敌。”
长孙无垢红着脸笑了笑,眼神明亮的说话,更像是自言自语:“我也是个普通女子啊,难道就不许花痴一回?只不过是觉着今天之后再没机会到他的大营里,再没机会仔细看看那个黑甲少年将军到底长什么样子,所以今天多看了一眼,这么多年过去从不曾看清楚过,一直都很模糊啊……”
……
李闲自然不知道在南下的那辆马车里,长孙无忌呆若木鸡的听着妹妹说心事。更不知道,少女心事里竟然会有自己的影子。长孙无垢是个冷静的女子,她今日能大胆的直视着李闲的脸仔仔细细的看一回,已经超过了她的心理底线,既然超越了,索性她就放肆了一回,将大业八年时候,她在辽水西,他在辽水东的事猖狂的说出来。
不凄美,不婉转,不迷人,不浪漫。
什么都没有,平淡的就好像碗里的白开水。
“别这样好不好?”
收拾好了心情,长孙无垢脸上的红晕渐渐退去。她恢复了往日的平淡,看着长孙无忌依然惊愕的表情笑道:“这些话本来不打算说给谁的,就是你也不告诉。可今日忽然发现,或许日后再也没有了这放肆一回的机会。女子,无论出身如何,归处何在,终究还是要犯一回痴的,不然老了的时候回忆起来岂不是索然无味?”
“可是……”
长孙无忌张了张嘴,却只觉得满嘴的苦涩。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他每次到燕云寨长孙无垢都要跟着。他才明白,就在不久前长孙无垢盯着李闲看的那一眼代表着什么。那是一种追忆,也是一种告别。
痴了一回,自然不会再有第二回。如长孙无垢这样的女子,从不曾有过自由选择的权利。
所以,是告别。
长孙无忌终究只是长叹一声,下意识的抬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低声道:“痴也犯了一回,是不是觉得没了遗憾?”
“怎么会呢?”
长孙无垢微笑道:“我可以忘记痴过一回,却忘不掉有些遗憾。回去之后如果叔父再提起二公子的事,哥哥你就帮我应下来好了。无论如何,咱们兄妹都是叔父辛苦养活大的,人之所以称之为人,是因为懂得报恩。”
接下来,兄妹便相对无语。
马车里变得极安静,车轮碾过官道的声音清晰可闻。护从的马蹄声显得那么大,大得好像春雨中那一声一声的惊雷。长孙无垢用极平淡的语气讲了一个连故事都算不上的故事,没什么波澜,却比春雨夜惊雷还要让长孙无忌震撼。
他一直没有想到过,如他们兄妹这样出身的人,一生之中是不是会错过什么,错过和没错过,又有多大的区别差异?
“如果后悔怎么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长孙无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问道。
长孙无垢笑容宁静而恬淡的回答说:“能怎么办?难道我还能自己跑回去对他说,那年在辽水河畔,有个又黑又丑的小女孩一直在看着你?你猜,他会怎么回答?还是根本就不回答?我何必去丢丑?有些事,还是藏在心里美一些。”
长孙无忌再次无言,忽然生出一种想喝的酩酊大醉的感觉来。
“车里有酒么?”
长孙无垢忽然问道。
“有!”
……
“李世民既然是东征大元帅,他若是想将对王世充这一战打得轻松些,必然会派人来,而且,他绝不会仅仅是因为王世充才来。李渊是个不会做爹的,他将李世民抬起来,或许仅仅是为了让李建成不敢松懈。可难道他没想过,他亲手在李世民心里种下了一颗野心种子,还不断的浇水施肥,现在那颗种子已经枝繁叶茂,又岂是他想轻易拔掉就能拔掉的?”
李闲微笑着说道。
他手里把玩着桌案章那一对玉麒麟,嘴角上的笑意耐人寻味。
在他身边坐着两个女子,两个最有可能听到他心里话的女子。可这心里话,也是李闲挑选过滤之后才说出来的。
张小狄早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她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她的安之哥哥要做些什么,所以她脸色变得有些担忧。
而叶怀袖则不然,她一直微笑。
“无论是谁,心里野心已经茂盛到心都装不下的时候,或许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只能按照那棵心中大树的树根脉络去发展。”
叶怀袖轻声道:“李渊给了李世民一个错觉,那就是他有可能让李世民替代太子李建成。”
“不是错觉啊。”
李闲认真的说道:“谁知道,李渊是不是真的有过这个心思?”
“安之哥哥……小心些。”
张小狄忍不住说道。
“没事!”
李闲嘴角勾出一抹自信的笑意:“刀子在我手里握着,不管是谁想跟我借,都要付出些代价,难道刀子是随便劈的?我不是刀……我是握刀的人。”
第五百六十章真是太可惜了
李闲将手里的事都忙完了的时候已经入了夜,整个下午他都在房里半步都没有走出去过。下午的时候,从巨野泽送来的需要李闲亲自处理的公文走水路到了黎阳,其中光是杜如晦整理出来燕云寨下属各郡各县官吏报上来关于秋粮丰收的折子就有上百份,全是一些看起来很琐碎但却需要他亲自批复的东西。
到了晚上掌灯时候,李闲将最后一份折子放好,桌案上整整齐齐的堆着分类后的垒起来挺高的折子。
揉了揉发酸的眉角,李闲笑着喃喃道:“怪不得杨广从一代雄主渐渐的变成了个颓废的糊涂蛋,光是这些折子一份一份都看完批完就够人烦的,一天两天还好说,长此以往可没几个人受得了。”
他伸了个懒腰,随即眉宇间生出几分骄傲得意来。
“无论如何,我比杨广都要强上许多许多。都说他文治武功没几个皇帝及得上,可那只是短短的几年而已,那是个看奏折会烦躁的想撞墙的家伙,所以后来才会极少再去碰这些东西,我比他强之处在于……”
他笑了笑,用极低的声音宣告着自己的骄傲:“我比他变态……我居然是个看折子上瘾的人。”
这确实有些变态了,李闲不是皇帝,可古往今来那么多名垂千古的皇帝,其中有几个看折子上瘾的?那些明君,有多少人是皱着眉头耐着性子忍着骂娘的冲动,硬生生靠着毅力才坚持下来?这毅力固然值得敬佩,可又怎么能和一个上瘾的家伙相比?
这种变态的嗜好,李闲现在还觉着有些不好意思。
可他自己也知道,这变态之处若是杨广有,大隋江山何至于落了个如此地步?哪怕杨广有他一半的上瘾,大隋的江山只怕还坚固的像一座大山般无法撼动。李闲之所以不会对别人提起这个,是因为他暂时还不想让人看清楚,其实他是个对权利极有占有欲的人,对于一个穿过来的家伙,无论是谁只怕都很难抗拒那种巅峰之处的诱惑。
晚饭已经有些凉,但李闲却摆了摆手阻止侍从拿下去热,他没喝酒,就着微凉的菜吃了三大碗微凉的米饭,或许是因为整整一个下午都在做极消耗心神的事,感觉就和一口气跑了几公里一样有些疲乏,所以晚饭虽然有些凉但他吃的极香甜√从对自己的疏忽很内疚,一直垂着头不敢看李闲的脸,可他发现自己的担忧完全都是多余的,自始至终燕王殿下都没有看他一眼。
吃过饭之后,李闲忽然叹了口气。
他像是忽然醒悟了什么,有些懊恼有些失望。
那个女子就是长孙无垢?
李闲摇了摇头,开始自己并没有在意,还以为是长孙无忌的旅途寂寞而带着的小妾,现在想想,像长孙无忌那样一个严于律己的家伙,怎么可能让人抓着这种把柄在李渊面前参他一本?带小妾宣旨,未免太嚣张了些,不符合长孙无忌的性子,不是小妾,不是侍女,那就只能是亲人,长孙无忌的亲人中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随便想想就能想到长孙无垢身上去。
竟是没看清楚她的样貌。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起身往外走去,打算小狄在做什么。除非有要事,否则燕云寨中的任何人都不会随意进入李闲的房,小狄也一样。可才走到半路的时候,李闲忽然转身又转向别处。
在太守府靠西有个单独的小院,院子里还亮着灯,李闲走到门口的时候摆手示意门口的密谍不要进去通报,他自己举步走了进去,推开门就看到谢映登埋首在一大堆公文档案中,手里拿着毛笔还在勾勾画画着什么。听到门响,挂着两个黑眼圈的谢映登抬起头看了一眼,因为灯光昏暗的缘故,他揉了揉眼才看清是李闲。
“主公”
谢映登连忙起身施礼。
“还在忙?吃过晚饭没有。”
李闲问道。
他问完,才发现谢映登身边矮几上放着的饭菜,已经凉透。筷子还整齐的放在一边,显然是一口都没动过。
“走”
李闲拉了谢映登就往外走,谢映登一脸诧异的问道:“主公,你这是要带臣去哪儿?臣手里还有不少事没理清,十天的日期可快要到了啊。”
“哪里那么多废话,让你走你跟我走。”
他拖着谢映登出了太守府,上了马车吩咐了一声,马夫扬起鞭子啪的甩了一下,车子随即平稳启动。不多时转过大街在一家店铺门前退下来,下车后李闲推门而入,谢映登迷惑的跟着走了进去。
“要是十天没到,你就饿死了传出去谁还敢为我做事?”
李闲白了谢映登一眼,随即摆手吩咐道:“上几屉包子,来两碗米粥,那些拿手的小菜也都上来一些,老孙……你这店搬到城里怎么反而冷清了?”
……
一连吃了三屉热腾腾的包子,喝了两碗米粥,谢映登感觉身子都变得暖和起来,看着手边冒着热气的香茶,谢映登说了句极得瑟的话:“从出门到吃过饭,怎么也得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这是主公耽误的不关臣的事,所以这一个时辰主公您得给臣宽裕出来。”
“随你”
李闲摆了摆手:“我只是不想落个累死手下臣子的恶名。”
他看了看谢映登身上的衣服,竟然还是上次派人去幽州那天穿的,想来这七八日的时间他竟是没有回家换过,自然也没洗过澡,所以头发显得很乱,脸显得很憔悴,下颌上的胡茬子已经钻出来挺长,衣服前襟上也不知道是刚才吃灌汤包淋上的汤汁,还是他不知道几日前吃饭洒上的油腻,总之,这个英俊的青年男子竟然七八日就落魄的像个叫花子,让人看了不免有些心酸。
“一个时辰你也好意思跟我要?我给你往后宽越日。现在你给我滚回家去洗澡睡觉,我可不想让月娥堵着我门口骂街。”
“主公,您今日来找臣肯定是有事吩咐?您还是直接说好了,不说的话我自己猜说不得今晚想睡也睡不着。”
“没什么,滚蛋。”
李闲举步走到门口,脚步顿了一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