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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吴省之最近巴结上了裴矩,这样一来更加的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
裴世生叹了口气,有些诧异于这些平日里绝不会说这些大逆不道之言的士绅们,今日怎么一个个都如此张狂。平日里这些家伙可一个个的没有胆子说这样的话,他们之间也远没有到推心置腹的地步,谁知到这些话,明天会不会传到府君大人耳朵里?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一个他们怎么都如此反常?
“如果,咱们开城迎接燕云寨的人马进来?”
有人更加大胆的设想道:“念在咱们的功劳,会不会不动咱们的家产?”
“自重!”
裴世生微怒道:“他们是贼!你何曾见过贼讲道理?还有这样叛逆的话,你以后还是不要胡乱说的好。”
“贼?”
这时,坐在房间角落里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人忽然冷笑道:“如今大隋的天下,官比贼还要狠毒,贼比官要仁义!你倒是说说,燕云寨的人马这一年多来可曾祸害过百姓?可曾滥杀过无辜?倒是吴省之,这些年鱼肉百姓的事没少干吧。我听说裴兄一直颇有善名,也时常接济穷苦百姓,难道这官场上的事你看的还不够透彻?”
“你是谁!”
裴世生皱眉问道。
这个人是随着富户士绅们一同到来的,当时裴世生正烦恼着所以没有注意,只是觉得此人有些面生,进来之后这人一直垂头坐着,一言不发,这时他张嘴说话裴世生才注意到他。
“我?”
那人抬起头笑了笑,将下颌上胡须扯掉:“咱们白天的时候不是才就见过面吗?”
“李飘然!”
裴世生惊慌失措道。
“好记性!”
李飘然笑道:“我与他们已经谈过,如今只差裴兄你一人了。大家都同意我的提议,所以今日才来府上叨扰。”
“什么提议?”
裴世生惊惧问道。
“不知道裴兄,有没有兴趣做东平郡的父母官?”
第二百四十三章彻底些
“你不是才到郓城的?!”
裴世生惊讶问道。
书房中,只有他和那个自称叫做李飘然的燕云寨来人他们两个,但那些富户的代表们却并没有离开,他们还在客厅中等待答复,这答复,自然是裴世生的答复。李飘然原来早就已经进了郓城,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和那些富户们私底下见面商议着一件大事。如今除了裴世生之外,基本上郓城内数得着的富家大户都已经同意了这件事。
之所以裴世生一点消息没得到,这些人第一次如此守口如瓶,就连吴省之和张三恒都一点风声没有听到,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都怕死,李飘然说过,无论这件事他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只要不说出去他们就不会有事,但只要让他知道有人将这件事泄露出去,那么便杀尽他满门一个不留。这不是简单的威胁,因为这些人的家都已经被监视起来。
谁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更何况吴省之这个人也没有交下什么朋友,他也不是值得大家拼死去告密的那种人,再加上巨野泽燕云寨的人就在各家外面盯着,谁敢胡言乱语?
“我已经进城两个多月了,而我的人年前十月份的时候就进了城,比朝廷派了右候卫将军冯孝慈来的还要早一些。事实上,我们山寨的人马第一次围困郓城之前,城中便有不少我们的人了。如果不是将军仁义,当日破城何须动用抛石车?埋伏在城中的人顷刻间便能夺下城门,区区几千郡兵我们还真不放在眼里。”
李飘然微笑着说道:“裴兄,你也是识时务知大体的人,将军既然看重你,你就要有自知之明。”
“你应该知道,我如此好心不嫌麻烦来找你商议这件事,绝不是因为我们燕云寨打不下郓城,而是将军实在不想造成无谓的死伤,一旦攻城,吴省之若是逼着你们和百姓都上城防御,城破之时难免杀一个血流成河,到时候,不管是百姓还是你们这些富户大家之人,只怕都会死伤不少。”
李飘然喝了一口茶,脸上依然是一副温和的笑容:“将军军令之下,燕云寨大军面前的莫说是一座小小的郓城,便是一座大山也定然夷为平地。”
“只是这样一来,郓城便会变作一座死城,我家将军也不愿意做这样有违道义之事,所以今日我出现在你府里跟你平心静气的交谈。你以为,我今日是贸然登门毫无准备?你以为今日郡守府里,我羞辱吴省之只是图一时痛快?”
“实话说了吧,就算你不答应,我自然会再找另一人替代你,明日吴省之张三恒之流依然没有什么好下场,而你,非但错过一次机会,或许还会有杀身之祸。”
裴世生皱眉道:“只是这特太匪夷所思了些,你让我如何信你?”
“哈哈!”
李飘然站起来说道:“我家将军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既然我来找你,将军那里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除了信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白天的时候我的人看似都出了城,实则那不过是瞒过吴省之和张三恒的小手段而已,如今城内我们燕云寨的人马不下千人,只要我一声令下,吴省之必然人头落地。”
“你容我再想想!”
裴世生来回踱步,皱眉深思。
“要做,便不能拖延!”
过了好一会儿,裴世生忽然咬着牙道:“今晚便取了吴省之和张三恒的性命!”
李飘然哈哈大笑,拍了拍裴世生的肩膀道:“你倒也是个果决之人,放心吧,我家将军之所图绝非一城一地,如今大隋将亡,日后将军必然能成其大事。到时候你也是从起兵之初便追随将军的人,还能没有一个好前程?”
“哪里想的到那么远。”
裴世生叹道:“我只想活着。”
李飘然笑道:“放心,你不但会活着,还会活的非常好,我燕云寨的人马今夜就会到郓城外面,只待你我将大事做成迎接将军进城,你这功劳便跑不了了。”
“可是,吴省之和张三恒的家里护卫太多,而且今天你去了吴省之家里之后,张三恒便调了不少郡兵进府,你怎么下手。”
“所以我才会来找你。”
李飘然笑道:“你可以进吴省之的家里,因为你是郓城最有钱的人。”
“我之所以白日去吴省之家里,就是为了今晚让吴省之有所警惕,就当是山寨考验你吧,若是做成了这件事,你便是我的兄弟,山寨上有你一个位置。”
裴世生叹道:“何故如此逼我?”
……
回到自己府里之后,张三恒在侍女的伺候下洗了澡,看着丫鬟那娇小的身姿,他今日却说什么也提不起兴致来。洗完澡之后便上了床,只是躺了很久也没能睡着。他叹了口气,起身寻了一壶酒借酒消愁。明日燕云寨的人马就要杀到,可这次却没有地方筹措钱粮去了。本来今日他是想出了办法的,可吴省之那个白痴居然讲什么仁义道德,一点也不果决,这让他失望透顶。
今日在吴省之书房里商议的时候,吴省之发愁那些富户大家之人不愿意再捐钱粮出来,毕竟上次燕云寨来勒索到现在才过去半年不到,那些人上次出了那么大一笔财富,这次怎么可能再轻易出钱。
张三恒道其实想让他们那些人出钱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郡守大人有没有这个魄力了。吴省之便问他有何办法,张三恒冷笑了两声对吴省之道:“给他们那些人安一个勾结匪寇试图谋逆的大罪,今夜我便带着人马血洗了城中富户,何愁凑不出几十万贯钱财?或许光搜刮净了裴世生一家便够了。”
吴省之大惊失色道:“怎么做如此狠毒之事?”
张三恒冷笑道:“狠毒?吴大人,如今这天下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到处都是匪患,咱们做这官也是胆战心惊没一日安宁。依我看来还不如痛快一些,你我斩尽城中富户,先把燕云寨的人马打发走了,然后倾尽家财到都城去找门路,我与宇文大将军颇有些关系,只要你我舍得花钱,调入都城做官还不是宇文大将军一句话的事?”
“还是不行!”
吴省之担忧道:“若是传进朝廷,让陛下知道了你我岂不在劫难逃?”
“陛下?”
张三恒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如今根本不理朝政!如今把持着朝政的是裴矩和虞世基两位大人,所有的奏折都是他们二人过目,挑出来重要的再交给陛下,可即便如此陛下也懒得过目。难道你忘了?咱们去年可是为裴矩大人做过事的。若是再送一份厚礼,裴矩大人还能亏待你我?更何况,还有宇文述大将军!”
“我还是觉得不妥。”
吴省之脸色苍白道:“毕竟那不是杀一两人的事,真要动手的话,那可是几百上千条人命,想想都害怕。”
“吴大人若是不敢,只要你点头,这事我去做!”
张三恒道:“保证万无一失。”
可惜,吴省之还是不敢答应。
所以回到家之后张三恒很郁闷,他已经六十岁了,这辈子能做到一郡郡丞也就已经到了头,绝无再往上升的可能,所以他并不怕什么。真要是屠尽那些富户,所得钱财那将是多大的一笔财富?只要将这比财富送到宇文述大将军那里,难道还愁买不来一个后半生太平?
他一边喝酒,一边骂吴省之是个胆小鬼。
正骂着,忽然管家急匆匆的到了他寝室外面叫门道:“大人,郡守吴大人派人来请你赶去议事。”
“什么事?我已经睡下了,就不能明天再说?你去与来人说,明日一早我便赶去府君大人的府上。”
“吴大人派来的人不肯走啊,他说务必请大人过去,好像是,城中的富户们凑齐了一大笔银子,正在府君大人府上等候。”
“啊?”
张三恒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那些家伙,这次怎么这么主动?
他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些人居然胆大包天!
被打扰起来的吴省之一开始也很生气,这么晚了那些家伙不睡觉却跑到自己府里来,简直一点规矩都没有,若不是今晚他烦躁还没有睡下,换做平日里此时他早已经搂着美妾香甜入眠了。只是一听到下人禀报说裴世生等人带了很多人,抬着不少大箱子前来,说是为明日应付燕云寨贼人凑出来的钱财之后,吴省之立刻就来了精神。
幸亏没听张三恒的主意!
吴省之一边往外走一边心想,我就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要杀人也不能这样毒辣把所有富户都杀了吧,那些个富户一个个贪生怕死的,怎么可能不出钱?
他到了前院的时候,立刻就被眼前的场面震撼了。
城中数得上的富户基本上都到了,带着足有四五百人,赶着马车,还有抬着箱子的,足足有数百口大箱子。光是看着就让人心中难以平静,这么多箱子,那得是多少钱财啊。他举步走出去的时候,裴世生等人连忙迎过去。
“你们这是?”
吴省之指了指那些大箱子问道。
裴世生叹道:“大人,回去之后我们便商议了一下,燕云寨的贼人这样一次次的前来也不是办法,与其这样还不如一次喂饱他们。我们商议之后决定全都拿出自己家产的一半捐出来,只求能满足了燕云寨贼人的胃口,以后不要再来了。”
张三恒走之前吴省之他们便得到了消息,城中富户门齐聚裴世生的宅子,也不知道在商议什么事,原来是在打算这个。
“请吴大人将郡丞大人也请来,这么多钱财,还需郡丞大人派兵守护的好。”
裴世生连忙点头道:“言之有理,我这便派人去请张大人。”
他回身吩咐管家亲自去请张三恒,待管家走之后吴省之看着那些大箱子心中感叹,禁不住走过去查看,他走到一口大箱子前面停下来,忍不住伸手将箱子打开。就在他想象着箱子里是满满的白灿灿的银子或是黄灿灿的肉好的时候,一柄横刀从箱子里探了出来,一刀直接捅进了他的脖子里。
这一刀就如同信号,裴世生一挥手,他带来的家丁护院立刻就抽出藏在箱子里的兵器,冲进吴省之的府里见人就杀。其他富户手下家丁和护卫们也如狼似虎一样冲进去,前后也就半个多时辰的功夫,吴省之府里数十口家人,还有近二百人的护卫郡兵全部被斩杀干净。尤其是那一百多名郡兵,大部分都还在梦乡中就被砍了脑袋。
李飘然看着满院的狼藉叹道:“你还真下得去手。”
裴世生一脚将吴省之的尸体踹开,看着李飘然认真道:“你逼我杀人,却又说我心狠,将军若是真的让我做这郓城的父母官,我又怎么敢给自己留下仇人?既然要杀,那就杀的彻底些吧。”
第二百四十四章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现在轮到张三恒了。”
裴世生看着脚边不远处吴省之的尸体,然后看了看院子里到处都是的血迹,微微皱眉,但脸色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其实人并不是心狠便不会恶心,有许多人杀人之后也不仅仅是千篇一律的有快感,战场上将胃液都吐干净的比比皆是。裴世生之前没有杀过人,但很显然,他适应这种气氛。
“我一直搞不懂。”
李飘然认真的问裴世生道:“你们这些世家大户出来的人,是不是天生冷血?”
裴世生摇了摇头,认真的想了想之后回答道:“或许是因为我们见的,远比普通百姓见到的要多得多,虽然我不过是个裴家远枝出身的人,但普通百姓为了生计发愁在田地里挥汗如雨的时候,我在看别人勾心斗角阴谋算计。普通百姓数着碗里的米粒过日子的时候,我却已经见过不止一个富家大户倾覆鸡犬不留。”
他摊了摊手道:“不是冷血,只是不容易热。”
“如果换做是你,从小便看着诸多阴险狡诈,看着为了谋夺利益而算计杀人,看见整个家族被夷为平地或许血也会变得冷一些。这很正常,并不是我与众不同。”
李飘然嗯了一声叹道:“有个人也曾经说过,家有巨富自然是非多。”
这话是叶怀袖说的,当初从江都接朱一石的时候,她便断言,朱家两兄弟决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谐,那么兄亲弟恭。
“这话不错。”
裴世生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吴省之的尸体微微皱眉然后很认真的说道:“人死了真丑。”
李飘然笑道:“他活着的时候也不漂亮,这和相貌无关。”
“你这句话值得喝一杯。”
裴世生站起来,再次问道:“张三恒怎么还不来,该他了。”
李飘然笑了笑道:“他来不了了。”
张三恒确实来不了了,李飘然需要的仅仅是裴世生想办法将张三恒从他戒备森严的府里引出来,只要出了们,他就算身边带着再多的护卫也毫无意义。他是燕云寨飞虎密谍第三部的档头,第三部专管刺杀。从数万人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杀手,又经过达溪长儒,张仲坚,叶怀袖,甚至李闲亲自调教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会放张三恒一条生路?这是飞虎密谍第三部第一次针对某个人采取的行动,怎么能失误?
张三恒没骑马,虽然他是郡丞,乃是武职,但他从来就没有骑马的习惯。他已经六十岁了,人年纪大了就容易疲劳,腰酸背痛的,虽然吃了不少药丸可也不管用,一口气上二楼就气喘吁吁。所以他才会喜欢那些青涩的小女孩,因为征服那些小丫头不需要他耗费太大的体力。
郡丞大人要出门平时也会带三五十个护卫,再加上今天郡守府里出的那件事,张三恒不得不小心一些,虽然明明派人盯着那百十个青衫客自郡守府离开后已经出了郓城,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潜回来?
所以,他特地调了一百五十名郡兵到吴省之的府里护卫,而他自己的宅子里,却足足调了三百人。
郡兵不同府兵,府兵长期在一起训练,所以战力格外的强大,士兵之间的配合也十分默契,各兵种之间的协调调度,大将军也能做到如臂使指。郡兵都是当地的百姓,闲暇时训练,农忙时种田,不过东平郡却与其他地方不同,首先,东平郡境内四分之一还要多些是巨野泽,境内本来土地就少,而且自从张金称占据巨野泽之后,比较远的两个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