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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层或三层砖石房屋构成的街道和居民区,房体几乎都是黑色或灰色。房屋外没有豪华的饰品点缀,也没有贵族区常见的在外壁涂上白石灰的房屋。远远眺望过去,房屋与房屋之间的街道也是坑坑洼洼的,有些地方还有着污水——街道上的马车一驶过,便会激起水花来。随处可见到蜷缩在墙根或是房屋与房屋之间的流浪汉,也随时可以看见游走于大街上衣衫褴褛的儿童。
“这些可怜的孩子!”路易情不自禁地感慨了一声。
就在他话音刚落下时,德·博蒙小姐的声音忽然从右侧传来:“这里是伦敦的贫民区,住着的都是流氓、小偷。不过,这里虽然肮脏不堪,但是巴黎比这里更加糟糕。”
路易循声往右面望去,只见到德·博蒙小姐正靠在隔壁的阳台上。
她穿着一套似乎是由男式剑客服修改的服装——袖口、领口都处都绣有白色蕾丝边。她一头深金色微卷的长发完全不加束缚地散在背后,偶尔如柳絮一般自由地迎风飘舞。一把长剑悬挂在左侧腰间,与她的两条纤长美腿形成了优雅的立体几何图形。
或许英姿飒爽用在她的身上正合适。
路易努力令自己的眼睛从她婀娜的身体上移开,看向远处的贫民区。
路易问道:“巴黎真的不如伦敦吗?”
“那要看指的是什么。”德·博蒙小姐语带笑意地答道,“论起宫殿、教堂、广场,伦敦少有能与之相比的,但是,论起普通平民的话……”
她嘲讽一般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在巴黎,这些房子属于除贵族、教士的其他人。”
“其他人?”路易疑惑地又望向了她,不过这一次纯粹是好奇,而非是觊觎她的身姿。
“您应该知道三级会议吧!”
“是的!”
三级会议并不是不列颠国会这样的常设组织,最初只是国王利用平民来抗衡贵族和教会的工具。它没有固定的召开时间和场地,只是随国王的需要来定。它最后一次是在一六一四年召开,不过随后便由于国王王权的加强而失去了存在的必要——国王不再需要借助平民的力量来抗衡贵族和教会,那么这一工具也真正成为了历史。
德·博蒙小姐黯然神伤地低着头,叹息般地说道:“虽然三级会议已经成为了历史,但是这种古代的制度所形成的社会等级却保持到了现在。贵族拥有豪华的宅邸,教士虽然居住在教堂中,可也有大量的房产。然而,无论是有钱的银行家还是稍有些钱的手工业者,他们都只能生活在类似于伦敦贫民区的房子中。他们的房子唯一的不同,也需要你走进去之后才能发现。”
“巴黎真的是这样?”
路易发现自己作为法兰西王子完全的不合格。
从小到大,他除了凡尔赛和枫丹白露宫外,居然没有去过其他的法兰西土地,包括巴黎。
“是的!”德·博蒙小姐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在护送你来之前,我曾经去过一趟巴黎。那里比我想象得更糟糕。”
她转过头来看着路易说道:“物价比战争之前高了两倍,巴黎市民一天只能吃上两顿面包。”
路易因她的话而愕然。
巴黎市民的生活都如此艰苦,那法兰西其他地方又会是怎么样?
路易感受到心脏跳得快了起来,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愤怒的市民冲进凡尔赛的场景。
“我……我有些……累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一夜未眠的缘故,路易的头有些昏昏沉沉了。
他摇摇晃晃地走进房间中,迷迷糊糊地对守候在贝克里夫人说道:“夫人,帮我换衣服,我想睡一会儿。”
然后,路易就换上了睡衣,随后一头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他进入了梦乡,做了一个梦。
宽阔的广场上,中间一座木质的四方台,周围围着一群衣衫褴褛形似乞丐的平民。一个身着华服的贵族打扮的人被反绑着押上了木台,木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座木质的机械——两根木柱之间悬空着一面三角形的刀片,它也许是突然出现的。贵族被强制跪了下来,他的头被人按在了刀片之下。随后,刀片从高处突然落下。
“咔嚓”一声,鲜血四溅,贵族的头颅离开了身体,但是它并没有落于地面,而是直接飞来了路易的眼前……头颅原本是后脑朝着他,然后在他面前慢慢转了过来,之后,他便见到了一张像极了他的面孔。
“啊……”
路易惨叫一声睁开了双眼。
他心神不定,连续往左右望去,在看到了熟悉的法式家具后,才确定已经摆脱了梦境。
他坐了起来。
这时,房间中的光线昏暗,阳台之外已经是一片漆黑,只有对面壁炉上摆着的两架蜡烛台的灯光在照明。
晚上了,路易意识到自己可能睡了一整天。
他对刚才的梦心有余悸,因此什么也不想干。
他背靠着柔软的枕头和床背,用呼吸调节着心绪。大概五六分钟,才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后,他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了睡意。
他正想着如何打发时间的时候,无意间透过暗光看到了摆放在右边床头柜上的纸页。
那是那一本军事书籍。
反正也正好无聊,于是,路易便决定用它来打发时间,顺便学习一下这个时代的军事知识。
路易快速起床,跑到壁炉边,拿起蜡烛台,一边保证着蜡烛不灭,一边以最快的速度返回。
他右手拿起纸张,左手轻轻将蜡烛台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他再躺回床上,借着边上蜡烛的光芒看了起来。
这本书记载着腓特烈国王在战争中的心得和体会,也记载了战争的过程和他的指挥决策。可以说是一本自传体式的评论感想文。从这本书上记载的战争来看,这位普鲁士的国王可说是十分传奇。
然而,路易读着读着便发现了一个问题,除了那如同年代表一般的战争流程记载,他对其他一切——普鲁士国王的指挥、心得、体会、评论等,都懵懵懂懂的。
路易脑海中对于战争的印象,尽是一些以一当十、舍生忘死——如同***、***一类舍生忘死的永垂不朽类人物的伟大、光辉、忠诚的形象。
他对这个时代的战争根本没有一点的了解,从而也就无法想象真实的战场,从而也就无法明白书中记载的战略战术的形似。
路易觉得回巴黎后恐怕要先去军营一趟了,否则,他恐怕一辈子也不可能具备这个时代的军事常识。
很轻很短一声“呲”。
似乎是从阳台的方向传来。
路易向阳台望去。
他记得阳台的玻璃窗门是关着的,但现在却见那关着的两扇玻璃窗门似乎有些不对劲。两扇本应该呈直线的门,其中一扇似乎突出了一些。
难道是有人?
路易警觉起来。
想起白天德·博蒙小姐说不远处的贫民区都是小偷一类的下九流人物,他的心便揪了起来。
难不成会是小偷潜入了吗?
他觉得这完全有可能。
大使馆外的围墙并不高,而且整座房子内也不见有卫兵,有人潜入也实属正常。
“呲”的一长声,随后又转为“吱”的一声,玻璃窗门被推开了。
皮鞋的脚步声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响亮。
然后,只见慢慢走进来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腰上配着长剑的人。
因为光线太暗,所以路易看不清来人胸以上的部位。
第16章 深夜剑斗()
这个时候,路易觉得的最为正常的反应应该是惊声尖叫起来,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十分镇定。
“你是谁?”路易冷静地用着法语问道,但一说完,他便怀疑起对方是否听得懂。
“你听得懂法语吗?”路易说着法语问对方是否听得懂法语,虽然很可笑,但是他也是在问出口后才如此觉得。
“我听得懂法语。”黑衣人用着一口标准熟练的法语回答。
“你不是英格兰人,你是法兰西人?”
“你是从我的口音中听出来的吗?”
“是的。”路易点点头说道,“我只是猜测罢了,因为你的法语说得就和我身边的法国人说得那样。”
听了九年标准的巴黎法语,路易即使再在语言方面没有天赋,也不可能分不清外国人说得法语和法兰西人说得法语。
黑衣人似乎并不急于做什么,而是慢悠悠地走到了路易的正对面——壁炉的前面。他的身体挡住了壁炉上那留下的唯一一个蜡烛台散发出来的光芒,而路易身边床头柜上的蜡烛台的光芒又照射不到他。
黑衣人面对着坐躺在床上的路易问道:“难道你一点也不害怕吗?”
“我为什么要害怕?”路易马上回了一句。他并不是不害怕,只是真实年龄已经快奔三的人,有着足够的自制力令自己冷静、镇定。
“一般情况下,在黑夜之中,房间中突然闯入一个拿着剑的陌生人,任何人都会恐慌起来,无论他是贵族或是平民。”
“或许我和他们不一样。”
路易确实是一个不一样的贵族,他是法兰西未来的国王。出于这个身份,他也不能够在一个“小毛贼”面前惊慌失措起来,否则他这个王子岂不是显得太软弱了?
“你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黑衣人就在壁炉前来回踱步,左走三步,右走三步,他便在一个很小的区域中走动,同时说道,“是你现在的身份?还是你未来的身份?是哪一个决定了令你与他们不一样?”
听了黑衣人的话,路易顿时疑惑起来。
对方似乎不是佐罗那样的侠盗,甚至还不是路易最初认为的小偷、强盗,他可能是找准了目标有备而来之人。
他难道会是刺客吗?
路易有些感觉到冷了,他用双手仅仅抓着被子,才令身体不致抖动得太过明显。
“你为什么来这里?”路易冷静地问道,“你是知道我的身份才来的吗?”
“法兰西王子——现任法兰西国王路易十五陛下之孙、王太子路易·斐迪南殿下之子——贝里公爵路易·奥古斯特殿下。”黑衣人一边用嘲讽般的语调说出了路易的身份、名字、家世,一边用右手按在左胸,微微鞠躬,向路易行礼。
黑衣人看似恭敬的行礼如同他刚才嘲讽般的话语一般,透露着讽刺后的轻蔑。
路易感觉到,黑衣人对王室和他并不尊敬,甚至可说是无视,而且这种态度之后,似乎隐藏着更深的某种怨恨。
“你知道我的身份,可你还是闯了进来,你是来杀我的吗?”
路易努力表现出不卑不亢、不惊不惧的样子。他感觉到黑衣人来者不善,但是,内心深处似乎有着某种能量带给他力量,令他能够在危机中表现得颇有尊严。
他觉得这可能就是多年的贵族文化熏陶后,所种植在心底的一种以骑士精神为根基的贵族精神。
“你越来越我令我惊讶了。”黑衣人呵呵一笑,仍然透露着不屑之声。
“你果然如传闻中那样,”黑衣人慢慢拔出腰间的宝剑,并且说,“睿智、勇敢,不像是一个孩子。”
他将剑尖对准了路易,说道:“如果你不来伦敦的话,如果你安于做一个孩子的话,我或者会饶你一命。”
黑衣人的行为和话语已经令路易确定,他是遇到了刺客。
“为什么要杀我?”路易依旧用着平静的语调问道,“就因为我是法兰西王子吗?”
“要怪就怪你和蓬帕杜夫人走得太近了。”黑衣人咬牙切齿狠狠地说道,“那个女人已经控制了一个国王,不能让她在控制第二个国王。”
路易想自己是很倒霉地在英国遇见了一个对蓬帕杜夫人有着刻骨仇恨的法国人。
不过,或许这样的法国人到处都有,至少在法国几乎无人不恨夫人。
路易依稀记得,针对蓬帕杜夫人的流言已经在法兰西肆虐了,甚至传入了王宫之中。而蓬帕杜夫人的身体,也正是因为这些流言的影响,而在这半年时间中日渐羸弱。
“你担心我和我的祖父一样?”
“或许你给人的感觉不同,但是为了法兰西,我不会上当。”
黑衣人似乎是要动手了,从他那越来越轻的话语便能够听出。
正在这个时候,只听到“乓”的一声响起,路易循声望去,只见两扇玻璃窗门都呈了开启状态。联想起那一声响,显然是有人踢了一脚。
“你不能杀他。”
德·博蒙小姐的威吓声传来,同时,只见那玻璃窗门的之后,一个身形瘦小的黑影端着剑走了进来。
是德·博蒙小姐。
即使没有之前的那一句话,路易也能够从她的身形看出。
脱下女式裙子,换上了特制的紧身女式剑客服的德·博蒙小姐,显得比一般的男性剑客多了几分女子的婀娜苗条。
黑衣人的剑立即转向了德·博蒙小姐,他问道:“你要来阻止我吗?”
“住手吧!”德·博蒙小姐也将剑指向了黑衣人,并说道,“殿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相信他。”
“你以为这几句话便能够说服我放弃吗?我不能把法兰西的未来交给蓬帕杜夫人的国王。”
“你想得太偏激了。殿下不是国王陛下,他不会像国王陛下那样受人摆布。”
他们两人在路易面前毫不避讳的你一言我一语争吵了起来。
他们似乎互相认识,而且都试图说服对方放弃。
不过,无论是刺客还是德·博蒙小姐,他们对蓬帕杜夫人的形容都是弄权、专横、乱政,如同东方历史中的武则天以及还没有出生的慈禧老佛爷和某蓝姓电影女演员。
一番争吵无果后,他们开打了。
起先是黑衣人见无法说服,于是便挥剑向路易刺去,而后德·博蒙小姐立即出剑,将其挡下。
这样的情况又连着出现了几次,黑衣人虽然想用不同的招数从不同的角度刺向路易,可都被德·博蒙小姐设法挡去。
黑衣人或许是明白了不先打败德·博蒙小姐就不可能来杀路易,于是,后来干脆先放下了去杀路易,而是反过来对付德·博蒙小姐。
他们两人就在壁炉前的一条不到十步的小走道中打了起来。
已经有些剑术基础的路易,看着他们看似激烈、快节奏的打斗,却也看出了他们并非是在以命相搏。两个人无论出剑多么的快,出剑多么的刁钻,都似有余力,并未全力以赴。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从左打到右,又从右打到左,连续打了两个回合,不但不分胜负,而且连危险的情况都没有出现。
黑衣人被德·博蒙小姐打到了墙角。
他倚着墙,警告道:“你再不停下的话,就不要怪我了。”
德·博蒙小姐回话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仍你得逞。”
可是,德·博蒙小姐的话刚刚说完,她便被迫退了一步。
刚才他们剑抵着剑,似乎是因为力量的问题,德·博蒙小姐才落了一着。
黑衣人的剑加快了,比之前还要快。
他在短距离之中使用了剑术中的突刺,结果在手臂还没有完全伸展开的情况下,德·博蒙小姐便已经退到了攻击范围之外。
可是,他居然还有后招。
他迅速将手一缩,然后跨上一步,再来了一次突刺。
德·博蒙小姐如刚才那样,再次退开,可是这一次却显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