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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人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毫不客气地说道:“扎勒,不知道别瞎说。亲王大人说的很清楚,这一次咱们在赵山河手中折损不少,宣府也没有占到便宜,让赵山河咔嚓了不少军士。”
“呼尔楞你说的也不对,我听奥尔格勒大人的亲卫说,靖远伯赵山河是山神之子,已经在那座大山中杀了宣府八千军士。奥尔格勒大人亲自进山想要杀死赵山河,两人一番血战,结果奥尔格勒大人惜败,赵山河与奥尔格勒大人英雄相惜约定战场见面再分生死,后来放奥尔格勒大人离去。”一个身上的衣服明显比较华丽的蒙古人开口说着。
“奥尔格勒大人好像就因为这一次与赵山河的战斗晋升箭神了。”扎勒低声询问着开口说话的蒙古人。
“是啊。奥尔格勒大人在战前顿悟,晋升箭神,可惜依然不时山神之子赵山河的对手。好在长生天保佑,将咱们蒙古唯一的箭神送回了草原。”衣着华丽的蒙古汉子感叹着。
“几位,我就想知道大明靖远伯赵山河在哪,谁能告诉我一个准确的位置?”怀志变戏法一样从身上取出一块拇指大小的羊脂玉,摆在桌子上。
羊脂玉是蒙古贵族非常喜爱的奢侈品之一,在丝绸与茶叶已经在贵族中普及之后,蒙古贵族的身份除了华丽的衣服之外,还体现在身上玉佩质地优良。
“宣府以北,六十里的赐儿山上。”云游诗人来到桌前,伸手拿走怀志放在桌上的羊脂玉,看着怀志给出了准确的答案。
“你能确定?”怀志凝视着眼前的云游诗人问道。
“自然可以确定。三日之前我还与他在半山的茅屋想谈。不然我怎么会对整个事情了解得那么详细?”云游诗人手中把玩着羊脂玉,感受着羊脂玉上传来的温度,心满意足的将玉石贴身放好,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喝了两口奶茶,然后开始闭目养神。
“赵山河身边还有多少人马?”怀志来到云游诗人面前问道。
“二十有三。”
“可有补给?”
“靠山吃山。”
怀志在云游诗人说完之后,从怀中又掏出一块羊脂玉,扔在桌子上转身走出了酒肆。
“赵山河啊赵山河,到底哪个传言才是真的?我该相信大明子民的话还是相信蒙古人的话?”怀志回到旅店,从商队中买了一匹健马,片刻不停地向赐儿山奔去。
赵山河的眼睛很疼,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正坐在木屋的床上闭着眼睛给手下的卫士们讲故事。
在大雪山中生活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和他的卫士都不可避免地患上了轻微的雪盲症,两只眼睛疼的要命。好在赵山河在山下追兵退却之后就开始做预防,现在卫士们的战斗力受损不大。
这段时间,赵山河的卫士们基本上就是天天听他将评书。三国演义讲了一遍,水浒传讲了一遍,西游记也讲了一多半,总算是牢牢的吸引着这群卫士的注意力,目前还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出现狂躁的迹象。
“范奎,你喜欢孙悟空还是猪八戒?”赵山河问着范奎。
“喜欢猪八戒,净坛使者,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剩下的就是牵着白龙马溜达了。”范奎回答着赵山河,而后继续说道:“大人,这一次如果大难不死,咱们还能回到京城,我范奎也不想升官发财了,就在你身边当个净坛使者好不好,每天吃饱睡,睡醒了吃,闲的没事干拉着喜乐满大营的溜达溜达,喜乐要是想回庄子上,那也没问题,反正大营跟庄子也不远。”
“偷奸耍滑的家伙。”赵山河笑着骂了范奎一句,转头问着刘栓:“刘栓,你呢?喜欢孙悟空还是猪八戒?”
“我喜欢沙僧。挑个行李啥心不操,有妖精来了大师兄先上,大师兄被妖精骗跑了二师兄上,最后我上。大人,这一次回了京城,我就要去庄子上娶了柴寡妇,以后再有什么事情,先找大师兄,再找二师兄,大师兄二师兄都不行了,您再找我。”刘栓抬头看着被炭火熏得乌黑的房顶,长叹一声继续说道:“老婆孩子热坑头,这他妈的才是老子心中最幸福的生活。”
赵山河踹了刘栓一脚,刘栓扭动了一下身体,继续抬头看着房顶。
“刘六,刘七,你们两个呢?”
“我想当白龙马。”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你当白龙马,我当紫金钵盂。”刘七听到刘六跟他的想法一样,连忙换了一个。
“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吧。这一次回去,你们都给老子当孙猴子的毫毛去。有事没事都你们先上。”赵山河从床上站起来,在他们的屁股上一人一脚。
第187章 孤独山中客()
赵山河站在木屋门前,强迫自己抬头望着头顶蓝蓝的天空,以缓解自己雪盲的病症。
此时在赵山河的心里,多么希望能够看到一抹绿色,只要一点点就好。他已经看腻了这蓝色的天和白色的山。
赵山河的护卫们好歹都还可以接着四大名著转移注意力,但是他却没有这个待遇,四大名著的书看过很多次,影视节目也看过很多次,甚至四大名著的各种衍生作品也欣赏过。
四大名著对现在的赵山河来说,就像是已经咀嚼了很久的馒头吐出来以后再吃进嘴里,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一想起来就感觉到反胃。
但是赵山河却不得不强忍着这种让他恶心的感觉,还得故意装出一副“你求我我才讲故事”的姿态,钓足手下卫士们的胃口。
赵山河感觉自己似乎马上就要发疯了,如果不是为了手下这些卫士,不是为了榆林那些冤死的军士和百姓,不是为了揭发阉党刘瑾的罪行,他情愿就在此时此刻找一处百十丈高的悬崖眼睛一闭直接跳下去。
耿平在赵山河走出木屋后,也跟着他从木屋内走了出来,当他打开木屋的一瞬间,他的眼睛已经紧紧地闭住,就凭借着两条腿,走到哪算哪,反正外面都是厚厚的雪,摔一下爬起来就是了。
“你就不能睁开眼睛?”赵山河回头看了一眼从雪地上爬起来的耿平,悠悠地说着。
“我这也是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干,要不然我都快要发疯了。虽然你的传奇故事讲得不错,可是毕竟天天听故事也会感觉到腻烦。更何况我这还是一个学习法家道理的书生。根本就听不进去你讲的那些东西。”耿平伸着两只胳膊,终于摸到了赵山河,他一屁股坐在雪地上,用手抓一把冰冷的积雪,轻轻地敷在眼皮上。
“别以为就你是这样的,这里所有的人都一样。都在强忍着,不仅仅是你自己倍受煎熬。”赵山河也抓起一把雪,放在自己的眼皮上,让火辣辣疼痛的眼睛轻松一下。
“大人,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够返回京城?”耿平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着。
“回京城。”赵山河重复着耿平的话,良久没有出声。
“咱们回不去了吗?”耿平很平静地问着。
“一定能回去的。”赵山河回答着,声音不大,但是很坚定,有一种自己给自己鼓劲的感觉。
“如果能回去,现在恐怕已经早就回去了吧。”耿平轻声说着,又抓了一把雪放在眼皮上:“我不是怕死,我是怕阉贼刘瑾误国。这一次刘瑾针对大人连连设下毒计,甚至于蒙古人相互勾结。如果这一次刘瑾将大人除掉,他可能会因为阴谋不会败露而不会造反!可是大人大发神威,就在这大山之中打的刘瑾的爪牙以及蒙古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刘瑾这个阉贼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会狗急跳墙。”
“我也在担心这个事情,不过咱们现在就算担心也是白担心。努力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按照日期,再有几天就到二月二了,过了二月二最多五六天就是惊蛰。只要熬到惊蛰咱们就算熬出来了。看了一个多月白不拉几的雪,我已经快要崩溃了。到时候看点绿色,肯定心情就会好很多。”赵山河努力让自己想象着美好的事物,给自己坚持下去的勇气。
“是啊,春天已经来了,马上就能看到绿色了。我的脑子里面似乎已经忘记绿色是什么样子的了,大人,你给我描述一下吧。”耿平语气变得欢快起来。
“绿色,是非常新鲜的颜色,象征着生命,象征着希望。绿色,多么美丽的色彩啊,可以说这世间各种色彩都是由绿色衍生出来的。所有植物在一开始的时候,都是先有绿色的枝干,而后绽放五颜六色的花朵。”赵山河努力在脑海中回忆着绿色,他发现绿色也在他的脑海中消失了,他只能根据自己的想法讲述着抽象的绿色讲给耿平听。
“我心中的绿色是良药,可以治疗孤独的良药。我甚至觉得只要现在让我看到一点点的绿色,我的眼疾都能立刻恢复。”耿平似乎已经置身于绿色的海洋之中,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欢快地说着。
赵山河感觉耿平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非常脆弱,强忍着眼睛被积雪反射亮光刺激的疼痛看向耿平。他看到耿平笑的很开心,但是眼角却不停地向外流淌着泪水。
“坚持不住了吗?”赵山河开口问着耿平。
“大人,我坚持不住了。极度的空虚让我倍受煎熬,心中的忧虑更让我感觉到喘不过气来。尤其是这一成不变的天,一成不变的地和一成不变的风,它们让我体会不到丝毫生命的存在感。我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副山水画中的一点墨迹,死死的凝固在宣纸上,在心中渴望着未来的某一天突然降临一把大火,将画卷烧为灰烬,好再入轮回。”耿平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一样。
“耿平,你应该把自己想成进入大山中的客人。热情好客的主人用最珍贵的藏品毫不吝啬地招待着你。这些东西都是主人平日里不肯轻易示人的好东西,虽然来到这里的客人很多,但是能够享受到这种待遇的人却只有咱们这些人。咱们应该客随主便,微笑着感谢大山给咱们的礼物。”赵山河不准备对耿平将什么大道理,在这种环境下任何的心灵鸡汤都不好使,要想活下去只能依靠自己的意志,别人帮不上什么忙。
在这种环境中,往往武夫要比文人坚持的更久,因为他们的头脑中存在知识比较少,胡思乱想的程度有限。
所以,这些跟赵山河在赐儿山中度过了一个多月时间的人中,书生耿平是第一个精神即将崩溃的人。
耿平不再说话,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只有阵阵的呼吸声在赵山河的耳边响起。
赵山河也失去了说话的兴趣,他与耿平一样,脑子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想法,但是他与耿平又不一样,在这个大山中还有二十多个兄弟把他看成主心骨。
“当客人的感觉还是不错,只是这个主人太好客了。天天一成不变地用最好的东西招待客人,客人也会感到那一接受的。所以,主人请我给你们这些客人送来了新的礼物。”
在赵山河与耿平的耳中,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响起,两个人第一反应不是睁眼看说话的人是谁,而是在闭着眼睛问着对方:“嗨,你有没有听到大山的主人在说话吗?”
第188章 发泄()
怀志看着眼前两个仿佛生活在梦境中的人,抬起大脚一人屁股上给了一脚。
赵山河与耿平两个人被踢飞了出去,在雪地上打了十多个滚才堪堪停下来,这时候二人才反应过来,刚才是真的有人在说话,而不是他们的耳朵出现了幻听的情况。
赵山河与耿平这个时候也不觉得眼睛疼了,一个个瞪着大眼睛看着来人。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不过身上的衣服倒是很有特点,左边的肩膀上多了一个大口袋,右边的腋窝下多了一只黑白相间长着犄角的羊。
“我靠,还以为有人来了,原来是山神啊。”耿平刚刚从雪地上坐起来的身子,再一次去了支撑的力量,躺在了雪地之中。
赵山河却是看清楚了来人,正是与他有过两面之缘的皇宫老供奉怀志。
赵山河一骨碌从雪地中爬了起来,连蹦带跳地来到怀志面前,一脸谄媚的笑容开口说道:“老供奉,您怎么来了?”
怀志看着赵山河红肿的眼睛,将肩头的口袋和羊都扔在了地上,双手按在赵山河睛明穴上,用内功帮他梳理着眼部的穴位。
“嗯,啊,嗯,舒服,真舒服。我这眼睛总算是能舒服一会了。”赵山河说完之后,一头栽在怀志的身上,呼呼睡了过去。
耿平终于也醒过味来,确定的的确确是有陌生人来到了山上,看赵山河的表现应该还是大明的人。他仿佛发疯了一样来到怀志面前,帮怀志拿着袋子,抓着羊,絮絮叨叨地询问着山外的情况。
怀志给耿平讲了一遍山外的情况,耿平哈哈大笑着拍着手,带着怀志向木屋走去。刚到木屋门口,耿平就像是失去了记忆的人一样,再一次向怀志询问山外的情况。
怀志看着耿平快要崩溃的精神状态,伸手在他的脖子动脉上捏了一下,耿平终于也安静了下来,靠在木屋的门框上口中响起了鼾声。
“刘栓,范奎!哪个在,出来把你们大人抬进去。”怀志扶着赵山河,向木屋内喊叫着。
很快,刘栓和范奎以及刘六刘七四个人从房间中冲了出来,刘栓与范奎走的是门,刘六刘七兄弟二人,直接撞破了窗户。
“老供奉,您来了!”刘栓与范奎看到怀志,赶紧上前打招呼。
“嗯,我来了。这些日子苦了你们了。”刘栓与范奎两个铁打的汉子,听到这个话后眼圈发红,指着赵山河说道:“最苦的人其实是我们家大人。刚开始的时候山下都是抓捕我们的人,心里一直惦记的打仗,还没觉得怎么回事。等山下的人都撤走了,一下子就觉得日子无聊了。我们家大人变着法地给我们这些糙汉讲故事,每天都有故事听,时间过得还觉得快点。”
“老供奉,我们弟兄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老供奉应允。”范奎在刘栓说完后,对怀志深深鞠躬开口说道。
“说吧,只要是老夫能够做到的,一定答应你们。”怀志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范奎的请求。
“老供奉,我们的请求很简单。就是您陪着我们这些人干一仗。虽然您就站在我们面前,但是我们依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范奎说出了自己的请求,要带着这二十多个弟兄跟皇宫老供奉怀志打一架,让身体真真实实地体会一下拳拳到肉的感觉。
“老夫应了。”怀志看到赵山河后,就知道这些人的状态不太好,听到了范奎的要求,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毕竟他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虽然说范奎等人有二十多个,但是还不放在他的眼里。
怀志想的挺好,感觉自己实力强,绝对不会输,结果动起手之后,他立刻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这些跟着赵山河的卫士根本就不是在打架,而是在拼命,没有任何的拳法套路可言,就算拳头冲着面门而来,都不带躲闪地,一个个嗓子里面发出仿佛恶狼的低吼声,迎着拳头往上冲。
怀志越打越被动,下手不能太重,太重了会出人命,这些毕竟都是赵山河的卫士,为了大明朝九死一生,决不能死在他的手里;下手还不能太轻,这些家伙一个个就像是发狂的恶狼,每一次攻击都拼尽全力,打在身上他也承受不了几下。
就在怀志感觉自己无法控制力度的时候,鼻子不断向外冒着鲜血的刘栓大吼一声:“舒服,爽快,过瘾,老子现在确定自己还他妈的活着,不打了。”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