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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地垂下了螓首,慕容映霜在心中暗骂自己,更暗笑自己。
一朝纵溺,一朝沉沦,便只有自寻烦恼,自己怎么又忘了这一点?
讨好他,顺从他,让两人的情感越来越亲密浓烈,只愿他能重视纬儿,善待慕容一族,便已是她此生的最大奢求!
她又怎能,贪得太多?
“呵呵!我的后宫几年无嗣,朝野众人会怎么想?”
轩辕恒已笑着转移了话锋,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疑问,“他们会不会私底下议论,说我这皇帝真的老了?”
慕容映霜又再被他逗笑,再次掩嘴笑了起来:“霜儿估计,许多人都会这么想吧?东昊皇宫足足三年没有诞下小皇子小公主了,人家的皇帝,可都不是那么当的!”
“他们又怎知,朕宝刀未老?”轩辕恒故意凑近慕容映霜,低魅说道。
慕容映霜听着,俏脸果然悄悄地红了起来:“莫说这些话,尽胡扯!纬儿听着呢!”
“谁说我胡扯?”
“待霜儿快快将纬儿生下,便可知我是否,真的宝刀未老了!”
正月过了,便是寒意渐去的早春。甜蜜而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又到了阳春三月。
春意融融的三月,对华碧苑来说有一个特别的日子,那便是慕容映霜的十八岁生辰。
三月二十七……慕容映霜掐指算着,按絮语医女的说法,她生辰过后便该是纬儿降生的时候了。因此,她倒平生第一次热切盼望着自己生辰的到来。
含章殿中收到贺礼无数。慕容映霜知道自己作为太尉之女、宫中宠妃,需得将这些贺礼通通收下,以免破坏了众臣与父亲的关系。
但所有贺礼她自己皆一概不看,全由清歌、漫舞仔细收验,并根据价值大小一一回礼,以免欠下人情。
这两年来,由于轩辕恒的表面盛宠,对含章殿的各类赏赐极多,加之慕容映霜平日所用也是简单,因此含章殿中用于回礼的珍宝礼品倒极为充裕。
三月二十七日,轩辕恒早早批阅完奏折,便来到了含章殿华碧苑。
慕容映霜似是早已盼望他的到来,竟换上了白底绣桃花的崭新深衣宫装,高挽的云鬓上也多插了几朵珠花、几支钗簪装饰。
轩辕恒进房门一见,不觉眼前一亮。
四周的宫女们自觉地退了下去,而慕容映霜也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
轩辕恒走到慕容映霜面前,抬手轻抚一下她的发髻,含笑赞赏道:“嗯,霜儿头上多戴几朵珠花,几插几支玉钗,可比平日显得美艳多了!”
“皇上喜欢美艳么?”慕容映霜美眸含笑看着他。
“我就喜欢霜儿这样的。”
当那轻吻到了她的额发清丝,“霜儿的发丝也是如此,淡淡清香,如此干净……”
第一次听闻轩辕恒说喜欢这样的自己,慕容映霜的心底暖暖的,甜甜的,甚至快乐得,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明媚无比,极其可爱起来!
额角耳畔被他温热的气息呵得痒痒的,慕容映霜禁不住一边轻笑着躲闪,一边抬眸追问道:“若然霜儿施了粉黛,恒便不喜欢了么?”
轩辕恒认真地想了想,带笑道:“本是丽质天成,却偏要涂脂抹粉,发髻上熏得香气刺鼻,实在是大煞风景,暴殄天物,如何能让人人一亲芳泽的望?”
慕容映霜不觉低头一笑,暗讽道:“那些浓妆艳抹的妃子们,是否曾让恒啃过一嘴的脂粉味,以致让你发出如此感慨?”
“呵,我怎会那样蠢,做出那样的蠢事?”
轩辕恒不屑说着,用修长的手指将她的俏脸抬了起来道,“只有霜儿这样纤尘不染的脸,才让人总是恨不得……”
慕容映霜被近距离盯着他的星眸。他清澈的黑瞳之中,分明是自己清丽的影像,如此清晰而灵动!
听到他那样的回答,她内心居然是意料不到的舒怀与畅意。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他的贪心竟已越来越多,竟贪心到,暗暗希望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惟一!
看出了她眸中的舒怀畅意,如愿以偿,轩辕恒却不觉心中一窒,警惕问道:“霜儿这么说,是对后宫众妃心生嫉妒了么?还是,希望我说出些什么话来?”
“恒,你想多了。”被他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慕容映霜只好讪讪笑道,顾左右而言他,“今日是霜儿十八岁生辰,宫里宫外,许多人都给霜儿送来了贺礼。皇上不仅没有下旨赏赐,难道,今日也是空手而来么?”
“你这个俗人,简直俗不可耐!跟后宫那些妃子也没什么两样,见了朕的面竟是索要贺礼!”轩辕恒忽然阴沉着脸,说出的话听上去也是冰冷无情。
他如此迅速的由热变冷,似真似假的严辞斥责,让慕容映霜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对她有了怒意,生了厌恶。
她不禁瞪大一双美眸,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轻声道:“请皇上恕罪,霜儿错了。”
她眸中似有委屈,似有不甘,更有对自己的讥讽。可轩辕恒紧盯着的一双星眸,却慢慢地渗出笑意来:“傻瓜,我逗你的,你还当真委屈了!”
慕容映霜转开眸光,轻轻推开了他的怀抱,向后退了半步:“霜儿没有委屈,霜儿本便是个俗人。或许只有魏容华那样孤清冷傲的人,才不会在乎什么贺礼,才不会是个俗人吧!”
“魏容华?为何莫名其妙提到她?”轩辕恒沉着脸,走前半步将她的身子轻轻转了过来,“我刚才的话,霜儿生气了?”
慕容映霜并不抬眸看他:“这后宫之中的嫔妃哪有什么两样?谁不想要皇上的隆恩盛宠?”
“霜儿果真生气了?看来孕妃果然惹不得,不过一句玩笑话,便真的动气了。”轩辕恒轻声说着,脸上却是没有表情。
慕容映霜抬眸看他一眼,心中意会。
他适才那句话,分明带着暗怒之意,不管这暗怒是对她,还是对他自己,因此又怎会是一句玩笑话?可是,作为一名妃子,她有什么资格生他的气?
他此刻温言化解,恐是怕她因不悦而动了胎气,所以不惜以他九五之尊如此好言劝慰吧?
看他此刻面无表情,应是并没有完全释怀,因此仍然令人不禁轻易相信和亲近。
如此想着,慕容映霜低眉顺眼说道:“霜儿哪敢生气?”
“不敢生气,却是生气了,是么?”
轩辕恒轻轻地将她搂到胸前,语气再次变得宠溺,“我为适才那句玩笑话感到后悔,只愿霜儿莫气才好!”
说着,他在心中暗叹一声。
他承认,那句话虽是玩笑之语,却也是他对自己的警告之语。
他越来越发现,自己在对她腹中龙嗣的紧张在意之外,对她的迷恋竟是越来越浓烈,浓烈到他时时难以自抑,甚至做出一些以往从未做过的匪夷所思之事来。
他迷恋她的与众不同,他迷恋她的纤尘不染,以致到了不可遏止的地步。
他怕他终有一日会因对她的迷恋而失了分寸,失了理智,在朝政大事上无法做出准确决断。
因此,在某些时候,他会突然在内心生出一种恐惧来。他不想受控于她的惑,更想要努力遏制和改变这种过分的迷恋。
第117章 刻在心上(1)()
“不能扔。”慕容映霜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坚定异常。
她此刻并不清楚,轩辕恒到底知不知道,这铜哨子是轩辕诺送给她以作通报消息之用。
可是,从他毫无商量余地地替她摘掉铜哨子,以及他反复地问“这是什么东西”来看,他又像是早已知道真相,却在旁敲侧击。
“为何不能扔?这东西从而来?”轩辕恒将那铜哨子提到眼前审视着,语气却似毫不在意。
“这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我怎能随意扔掉?”慕容映霜忽然便笃定,轩辕恒知道这铜哨子的来历。她语声坦然,脸带轻笑地说着,双眸却没有看向他。
“朋友?什么朋友?”轩辕恒的声音与神色明显带着一丝怪异,“我竟从来不知,霜儿也有什么朋友!”
既然他已知道一切,她又何必遮遮掩掩?
慕容映霜下定了决心,坦然说道:“那是霜儿入宫之前便已认识的朋友。他,是霜儿的一位挚友!”
“挚友?”轩辕恒极力掩藏着自己的情绪与暗妒,“仅仅是挚友么?”
“没错!”慕容映霜抬起美眸,大胆地看向轩辕恒。
轩辕诺的好,值得她在任何人前承认他是她的挚友,包括在轩辕恒面前,“他或许,是这世间除了娘亲之外,对霜儿最真诚,最好的人!”
或许,轩辕恒听了这话会感到不悦,甚至会动怒吧?可是当他毫无理由地要求她将这个铜哨子扔掉之时,她并不畏惧说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试问这世间,除了轩辕诺,还是谁可以为了她置生死于不顾,想不也想便跳下万丈悬崖救她?
只可惜,这样的一个男人,她此生只能错过,与他再也无缘无份。
若然轩辕诺愿意,她宁愿与他成为挚友,并不怯于在任何人面前承认。
轩辕恒很好地掩饰着深深星眸中的嫉妒之意,低沉的声却含着丝丝警告之意:“既是入宫前认识的挚友,霜儿便该明白,入宫之后,那一切都应该忘记了。如今霜儿是我的妃子,便该每日戴着我送的饰物,又怎能再佩戴别人的东西?不是么?”
他温柔而霸道的问话,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让慕容映霜根本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她点了点头道:“恒送的玉佩,霜儿当然是要日日佩戴的。”
说着,她将手中的美玉轻轻地合了起来,将系着玉佩的绳子套到了颈上:“恒你看,这样子好看么?”
“真美!”轩辕恒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斜睨一了眼手中的铜哨子,“那么,这个又该如何处置?”
“这个铜哨子自是不能扔掉的。恒既然如此霸道,不许霜儿戴了,霜儿便只有将它藏起来好了。”
她略带娇嗔地说着,从轩辕恒手中接过那铜哨子,走到案桌前拉开抽屉,将其放入了一个装首饰的木匣子之中,“这样,恒可满意了么?”
“霜儿果然乖巧听话!只要你再不戴它,我便满意。”轩辕恒声音宠溺,脸上神情似笑非笑。
慕容映霜将木匣子盖好,细心地拉好了抽屉,才重新走回他身边坐下。
轩辕恒宠溺地用一只手臂将她搂入怀中,在她额发上轻吻一下,右手拿起她胸前玉佩把玩着,戏谑般说道:“相公我可是要日日过来检查,看霜儿是否把我送的东西戴在身上的,明白么?”
“世间哪有你这样霸道不讲理的?给人家送了礼物,还偏要逼着人家日日戴在身上的。”慕容映霜故意嗔责道,心中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无奈感慨。
“相公向来便是如此霸道不讲理的,娘子如今才知道么?”轩辕恒宠溺笑谑道。
转眼便是四月初,洛都渐入初夏,人们的衣衫已渐变轻薄。
这日,轩辕恒正召集群臣早朝商议要事,宫廷总管陈公公便急急来到了奉天殿外。
从偏门走进殿内,陈公公一眼便看出,今日朝堂之上正在商议大事。
众臣正为是否与西越开战之事激烈争辩不止,几位大臣轮番慷慨陈辞,有主战的,也有主和的。一时不少人争红了脸,几位激动不已的文武大臣说着说着,竟还跪在了地上。
而轩辕恒则始终冷沉着一张脸,不时对群臣的争辩点评驳斥几句。
见此剑拔驽张的情形,原本焦急不已而又喜忧交加的陈公公,一时却不知是否该上前打扰皇上。
“皇上!”一位满脸银须的老臣手执象笏跨前两步,也跪在了大殿之上,“请皇上听老臣进一言。西越东昊,绝不可开打,重蹈东昊与北国战火不息的老路。老臣今日便以这项上人头,恳请皇上三思!”
“你有话便好好说,不必捎带上你项上人头。”
面对众臣的激动不已,甚至以死相谏,轩辕恒依然是那种冰冷至极,不为所动的语气,“你项上这颗人头也顶不了多大作用。若真要开战,你这颗人头根本阻止不了;若要主和,也绝不是你这颗人头的功劳!”
似乎厌烦了群臣动不动便在朝堂上拿项上人头说事,轩辕恒略带不屑地说完,俊眸透过面前长长的十二旒冠冕白长珠,从大殿上群臣脸上一扫而过,最终停留于正站在一旁呆听着,一直找不到机会插嘴的陈公公身上:
“陈总管,你怎么来到了大殿之上,可是宫中有何大事发生?”
见皇上与群臣皆将莫名的眸光转移到他身上,陈公公连忙抓住机会禀报道:“回禀皇上,恭喜皇上,慕容婕妤适才腹中作动大痛。太臣与絮语医女及时赶到,说慕容婕妤马上便要临盆,龙嗣很快便可诞下!”
一时,原本剑拔驽张,争辩得不可开交的朝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人人皆神情复杂地看着殿上的轩辕恒,又有人偷眼瞄了瞄殿下家世地位或又将更上一层楼的慕容太尉父子,个个各怀心思。
而那位刚刚跪下准备慷慨进言的银须老臣,也瞪目结舌定在那里,不知皇上会继续听他进言,还是立即会退朝回后宫等候龙嗣降生。
若是以往,皇上对后宫龙嗣的诞生似乎并不十分上心。可这两年来,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对慕容太尉之女盛宠无两。
而在两位皇子一位幼年夭折,一位无缘降生之后,后宫三年无喜,慕容婕妤这一胎若一举得男,意义自是不同凡响!
一时,众臣早已忘了西越是不是该打的问题,纷纷在心中揣度着,今日诞下的是皇子还是公主,才是东昊的头等大事。
若是皇子,恐怕便是东昊的未来国君,而慕容太尉一家,在东昊的地位也便更加坚不可摧了。
隔着长长密密的十二旒冠冕白玉珠,众人看不清轩辕恒向来冰冷的俊颜上,到底是何种神色。
“好,朕知道了。你回后宫传朕的旨意,让太医院与絮语医女负责接生事宜,切不可出任何差错。”过了好一阵,轩辕恒才淡淡说道。
“是!”陈公公应了一声。
轩辕恒又转向跪在地上的银须大臣,用他那在朝堂上千年不变的冰寒声音,继续平心静气地问道,“赵大鸿胪,有话接着说!朕不要你的人头,你且说说,你为何主和不主战?”
“皇上,这……”赵大鸿胪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接下话了。
众人心中皆是明了,再是刚正不阿、忠心赤胆如赵大鸿胪,此时满脑子也肯定是慕容婕妤今日会否诞下皇子之事,而不是东昊与西越是否要开战。
想这赵大鸿胪本是先赵皇后的父亲,是轩辕恒正宗的大国丈。可惜赵皇后薨逝之后,轩辕恒虽将他的幼女又选入了宫中,却始终不受宠。
赵大鸿胪向来与慕容太尉政见不和,如今想着慕容太尉或要因外孙而地位更加稳固尊荣,他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赵大鸿胪,你既不说,便站起来,让别人说吧!”轩辕恒冷冷说道。
赵大鸿胪暗叹一口气,毅然道:“皇上,臣在话要说!数十年来,东昊西北边关征战不断,东昊为此耗费多少兵力、人力、物力?如今,东昊与北国好不容易签下友好盟约,西北边关才安定繁荣起来,怎能又在西南边关再兴战乱之苦……”
轩辕恒认真地听着,暗暗点头赞许。这老臣虽是话多,虽是那种动不动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