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慕容映霜不禁暗笑。她刚一回来,他便想到让她补喝那失忆之药了?
他平淡而自然的语气,就如她一直跟在他身边,始终不曾离开似的。
“很抱歉,太子殿下!”
慕容映霜面容与声音是同样的沉静,“我不会再喝你那个药。即使是死,我也不愿再做一个忘记一切,像个傻瓜般被你欺骗、摆布的木偶。”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一直配在腰间的长剑,目光坚定而无畏。
“呵,霜儿……”凌漠云脸上慢慢蕴出一丝惊讶的笑意,随即却又以手掩嘴,连连轻咳起来。
“大哥,你这弟子,已经不听话了。”凌漠风冷笑着看向慕容映霜。
“太子殿下,你与三皇子自然可以如以往般,强行让我喝下那碗药。可我再不会如以往般愚蠢,连怎么自尽都不知晓。”慕容映霜同样冷笑看着两人。
她眼中意味再明显不过,如果凌漠云再强行灌她喝药,她便立即咬舌自尽。
“呵呵……轩辕恒那样爱你,你可舍得死么?”凌漠风道,“你们情深意切,好不容易劫后重逢,难道便舍得让他伤心难过?”
“虽然不舍得,但若要我成为你们的傀儡,更是我所不愿。”慕容映霜无奈苦笑。她再一次作好了必死的决定。
“好了,漠风,你不必多说。霜儿,你也不必死……”凌漠云打断两人的冷语讥讽,“为师不让你喝那药便是!”
“怎么,你觉得我于你用处极大,怕我真的死掉么?”慕容映霜带着冷笑的双眸看向了他,“只是,请你不要再在我面前自称‘为师’,你可配当什么先生老师么?”
凌漠云收回眸光,侧过身子,以手掩嘴急急轻咳起来。
“大哥……”凌漠风担忧地喊了一声,又转向慕容映霜,恶狠狠地警告道,“慕容映霜,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凌漠云终于顺过气来,冷道:“漠风,带她下去。轩辕恒的宠妃,你可须好吃好住招待着!”
“慢着。”慕容映霜却不肯走,一手指向了凌漠云帅营案架之上,“那块玉佩,我原本一直以为是属于太子殿下的。可如今我已记起一切,便请殿下物归原主吧!”
凌漠云稍一怔愣:“这是你与轩辕恒的订情之物?你要么……那么,便拿回去吧!”
闻言,慕容映霜一惊。他真的肯将玉佩还她?不再多想,她抬步走到案架之上,伸手将那块精美润泽的扇形玉佩拿了起来。
那玉佩握在手中,仍是那样的温润清凉。
“漠风,带她下去安置吧!”凌漠云又道。
“大哥,赵太师回西都向父皇请求救兵,已将近一月,为何尚无丝毫消息?”凌漠风刚抬步想走,又回转身问道,丝毫不在意慕容映霜就站在身旁看着他们二人。
凌漠云扫了慕容映霜一眼,道:“你如今终于可以放心了。孤今晨接到快马来报,父皇已派出十万大军驰援,很快便可赶到边关。届时,我们十二万大军,足可对付轩辕恒十万人马,这一场恶战……有得打!”
凌漠风喜极,脸上神采瞬间飞扬起来,“太好了!这一场恶战,本王已等得太久太久!两方势均力敌,我们再也不必怕他们什么轩辕恒、轩辕诺!哈哈哈……哈,西越凌氏兄弟,对阵东昊轩辕氏兄弟……慕容映霜,这一场精彩决战,只待你击掌观看!”
望见凌漠风兴奋而挑衅的目光,慕容映霜仍是神色沉静:“是么?这一场决战,可少得了我的出场?”
“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凌漠风笑得得意异常,“你若不想错过这场精彩绝伦,便给些耐心活着吧!”
“她还等着与轩辕恒双宿双栖,又怎会真的舍得死去?”凌漠云缓缓说着,脸无表情地走到慕容映霜身前,声音变得轻柔,“霜儿,先生向来不会亏待你。你只须听先生的话,总有一日,先生会将你送回轩辕恒身边。”
慕容映霜沉静的眸光中,难掩不屑。
他向来不会亏待她么?那么他让她喝了那么多伤身失忆的药,他让她像个牵线木偶一般去刺杀轩辕恒……又是什么?
若有一日将她送回轩辕恒身边,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只是,凌氏兄弟都说得对。她与轩辕恒好不容易劫后重逢,冰释前嫌,她还期盼着他们与纬儿幸福相聚的日子,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轻易放弃。
她有足够的勇气,与他们相持到底。
话说那日轩辕恒打了好几只野兔与山鸡,兴冲冲地回到岩洞之前,却不见她的身影,而洞口之前的柴火也没有烧起来。
心中有些奇怪,他边轻唤着“霜儿”便走进洞内,却遇到十来个埋伏在内的黑衣人举剑突袭。
在最后一个黑衣人咽气之前,他用剑抵在那人咽喉逼问慕容映霜的去处,得知她果然是被凌氏兄弟捉走。
想到自己伤口尚未彻底复原,而身为东昊帝君,也不宜再次冒险单打独斗,虽然心中为霜儿焦虑担忧,再次陷入万分痛苦之中,他也只好选择翻越玉龙山,先行回到了东昊军营。
轩辕诺果然在一个月前,便顺利脱身回到了东昊,并派出人马四处搜寻他与慕容映霜的踪迹,可惜却被凌漠风捷足先登。
得知慕容映霜再次落入凌氏兄弟手中,轩辕诺心中的忧虑并不比轩辕恒少一分,却又不便在皇兄面前表现出来。
那内中的担忧、酸涩与苦楚,便只有他独自品尝了。
两人与驻守边关的吴将军,日夜商议对付西越之策。
终于,在得知西越新增十万大军即将压境的确切消息后,轩辕恒亲自率领十万大军,一举跨过两国边境。
一时边关烽烟四起,东昊大军迅速占据西越数个要塞,将凌漠风的两万人马逼得连夜向西南撤退百里,围困在一个山坳之中。
因山坳地势险要,东昊大军也无法迅速将其悉数歼灭。一时,凌漠云兄弟退不得,轩辕氏兄弟进不得,两军开始进入胶着的相持状态。
尽管在此前的交战中势如破竹,但越到两军相持的关键时刻,轩辕恒便越有隐忧。他不知道凌漠云何时才会使出慕容映霜这颗棋子,提出什么条件来要挟自己。
只是,在凌漠云提出条件之前,他必须最大限度地在军事上占据更多的优势,才会在西越援军到来之前,有足够与凌漠云交换的筹码。
这夜,吴将军走后,兄弟两人继续在营帐中密谈。
“他们使出棋子的时机,该是差不多了。”轩辕诺分析道,“若是他漫天要价,不仅要求我们撤出西越,还要东昊的城池,皇兄答不答应?”
“撤军可以,但东昊寸土,绝不割让!”轩辕恒决然道,“朕会让他们明白这一点。否则,东昊大军只能一路打到他们西都去!”
“可他们若偏偏不信邪,偏偏贪心不足,不给城池便要立即杀掉霜儿呢?”
若凌漠云拿霜儿的性命相挟,不仅要他退兵,归还占据的西越要塞,还进一步要求他割让东昊城池,他该怎么办?
轩辕恒无法回答轩辕诺的提问。这,也正是他最害怕面对的抉择。
慕容映霜已成为他的致命软肋,而保住东昊的每一寸国土,则是他身为帝皇的基本职责。当他必须在爱与职责之间取舍之时,无论如何他都将痛苦万分?
可是他明白,无论多么艰难,无论他多么害怕那一刻的到来,他都必须勇敢面对可能来临的一切。他既不能轻易辜负自己的真情与深爱,也不能随意抛弃自己的使命与责任。
刚刚失而复得而又忽然失去的滋味,是如此锥心痛楚。而无尽的思念以及即将面对抉择的恐惧,则让轩辕恒感觉更加煎熬难耐。他只能强抑着这些痛苦与思念,日夜运筹帷幄,静待时机,苦思破敌救人之计。
慕容映霜用手指轻抚着玉壁上那个苍劲有力的“恒”字,心间阵阵暖流,伴着酸涩同时涌起。
以往,她从不敢确定他爱她。因此,她也从来不愿面对和承认,自己对他的在意与爱。
第181章 如何舍得(1)()
她将自己外表的清冷,努力地延续到内心。她反复提醒自己,他对她所做的一切,皆出于她是慕容嵩的女儿。她只有表面驯服顺从,却刻意保持内在的清冷无心,才能让自己免受他的霸道伤害。
甚至,她一直努力想从轩辕诺那里,寻求一丝根本无望的寄托,只为了极力拒抗这强大帝王对她身心的强大入侵……只可惜,这一切情思,只有在经历了诸多磨难波折、几度重逢分离之后的今日,她才能慢慢品出,慢慢明白。
那一夜伏在他怀中,她在痛哭声渐渐忆起一切,以往的点点滴滴,所有的快乐痛苦、爱恨情仇皆瞬间涌上心间。她才知道,无论她从开始是怎样地抗拒他,到后来是怎样地恨他,那些日积月累,点滴凝成,以至最终难以忘怀的情与爱,皆悉数留在了彼此心间。
以往,面对他真真假假的宠溺关爱,她总是淡然清冷地被动接受,从来不去反抗也不去追问。
可是如今,两人皆明白了彼此的情深心意,她如何能不倾尽全力,去守护他们那虽历经国恨家仇,仍无法消解的爱呢?
无论他所说的,让她成为永伴在他身边的皇后能否成真,她也期望着,能与他还有他们的纬儿重逢相守的幸福。
为了这些幸福,为了恒,或许也为了更多的东昊人与西越人,她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必须尽快行动。
她了解轩辕恒如今的困局,更清楚凌漠云如今的困局。为扭转时势,需要有人从中斡旋。而这个人,便是她!
她既已恢复记忆,便不会再作一个任由他们抢来夺去,任凭命运作弄摆布的木偶人。
合上玉佩,紧捏于手中,她起身走出营帐,走向凌漠云的帅营。
守在帅营内外的西越侍卫,早已习惯她在凌漠云住处来去自如,因此并不拦她。
轻步踏入帅营之中,果然,凌漠风也正在此处。
“大哥,那凌霄用心实在险恶至极!他竟然拥着十万大军隔岸观火,也迟迟不肯出手为我们解围。他这那里是援兵,分明便是在坐收渔翁之利,只待轩辕恒冲进我们的营地,他再出手捡个便宜……”
凌漠风的声音并没有因为慕容映霜的到来而有丝毫停顿,话语中难掩对西越二皇子的愤慨与仇恨。
凌漠云也仿佛根本没有看见立在营帐门口的慕容映霜,只冷冷说道:“他何止是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他分明便是在等着,轩辕恒替他杀了孤。”
“实在可恶……”凌漠风咬牙切齿,没有继续说出咒骂的言辞来,“只是赵太师,他是我兄弟俩的师傅,难道也会被凌霄收买,与我们有了二心么?”
“这一点,孤也毫无把握。”凌漠云皱眉沉思,“他命人快马来报父皇派出十万援兵之事,却独独隐瞒凌霄便是援军统帅,让我们空欢喜一场……这到底是为什么?”
“赵太师兼任太子太傅、皇子太傅多年,我们自小所学多是师从于他,他怎么可能背叛和抛弃我们?”凌漠风一副难以置信、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
“只有一个解释,便是他本是东昊人,东昊太上皇轩辕澈是他的灭门仇人。他在西越为宦多年,只有一个目的,便是要攻打东昊,以报家门之仇。”
凌漠云缓缓说着,眸光中已是了然与无奈,“当他发现,呵呵……当他发现,孤根本不足以与东昊抗衡之时,他便决定转而投奔凌霄了。”
“真是如此么?”凌漠风一脸失落与愤懑,“若连他都站到了凌霄一边,那十万大军如何可能前来解救我们?我们区区两万兵力,便真的要被轩辕恒的十万人马,困死在这里么?”
“前有轩辕恒步步紧逼,后有凌霄大军等着看好戏收拾残局,我们如今……竟是腹背受敌了。难道,是上天要灭了孤?”凌漠云昂首问天,却又禁不住掩嘴,连连轻咳起来。
他的咳喘之症已延续数月,竟然尚未痊愈。慕容映霜心中暗想,轻轻抬足向前走了一步。
“大哥是太子,天生便是西越的储君,上天怎敢灭你?”凌漠风愤慨说着,忽然转向抬步的慕容映霜,冷声问道,“慕容映霜,你来做什么?”
见他们兄弟二人终于看向自己,慕容映霜淡淡一笑,神色沉静而自信:“我来,是为太子殿下与三皇子指点迷津,解这腹背受敌,看似必死之局!”
“胡扯!什么‘必死’……”凌漠风不禁恼怒,可想想事实确实如此,不禁语塞。他看了一眼凌漠云,又道,“大哥知道你一心向着轩辕恒,可是,你不过是大哥的一枚棋子,根本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太子殿下,你如今这局,已是死棋了。难道不是么?”慕容映霜不理会凌漠风,转向凌漠云温柔笑问道。
“哼!大哥只要抛出这你颗棋子,轩辕恒必定会退兵,甚至会割让出东昊的十个八个城池来,你说是不是?”凌漠风冷笑着上下打量慕容映霜,“本王倒很想知道,你慕容昭仪,到底值得东昊几座城池?”
“可是,先生……”
慕容映霜忽然换了称呼,极其认真地盯着凌漠云,沉声问道,“即使你用我换回东昊十座城池,又能怎样?待我回到轩辕恒身边,你这两万人马,守得住十座城池么?”
听她突然喊他一声“先生”,凌漠云看似冷漠的脸色明显一窒。随即,他竟淡淡地笑开了:“那么霜儿,我的徒儿,要为为师指点迷津么?请说吧,你有何妙计解这困局?”
“解此死局的惟一妙计,便是立即送我回东昊。”
凌漠云、凌漠风神色皆是一凛。
“然后呢?”凌漠云耐心问道。
“太子殿下的条件,须是与轩辕恒定下盟约:东昊助太子殿下夺取凌霄十万大军,然后直逼西都,助太子殿下坐上西越皇位。”
“哈哈哈……哈!”
一直注视着慕容映霜的凌漠云,听完后怔愣一瞬,突然仰天长笑起来。可笑着笑着,他又禁不住低头躬背,以手掩嘴连连喘咳起来。
曾与他师徒相伴大半年的慕容映霜,几乎下意识地便想走上前,如往常般帮他拍拍清瘦的后背。
在这西越军营之中,人人皆是一幅戎装打扮。只有他,除了骑马上阵之时,平日皆是一身清逸的灰身便服,与这军营并不十分协调。延绵难愈的喘咳,配上他日显清瘦的身影,竟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可怜之处。
凌漠云终于止住了咳嗽,抬头说道:“此计一点也不新鲜。想当年东昊与北国王子段乌维,不是有过类似盟约么?”
“段乌维最终坐上了北国皇位,这借他国之力夺位,难道不是一记妙招?”慕容映霜笑道。
“妙招倒是妙招,孤也并非没有想过……”凌漠云侧过身去,背影更显孤清,“只是,待你回轩辕恒身边,他凭什么还要助孤夺位?孤又如何确保万无一失?”
“若要确保万无一失,只有一个法子,这正是霜儿献策之要。太子殿下只须向轩辕恒承诺,夺位之后向东昊称臣!”
凌漠云猛然转过身来,苍白的脸色已变得铁青,原本扶着案桌喘咳的一只大手,也紧紧地握起了拳头,“你竟然要孤,向东昊俯首称臣?”
“可是,太子殿下应该比霜儿更明白殿下的处境。”
面对凌漠云的突然发怒,慕容映霜平静的眸色之中甚至透着同情与怜悯,“殿下的父皇已放弃了你们兄妹四人,二皇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