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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如果事情真如赵大人所说,我愿担负起拖住花无颜的重任,只是赵大人当初说的要我帮你取得成都又是怎么回事呢?”郑注再次问道。
“我的意思只是请郑大人你答应不和我抢罢了,同时在战事结束以后保荐我为剑南节度使,事实上不需要你费一兵一卒,你只需要给我一个保证,同时在需要的时候说上几句话就可以了。”赵忆丛沉吟了一下又道:“若我取得成都,郑大人想占据长安当先迎接天子的话我会大力支持你。”
赵忆丛话里的意思说白了就是我要成都,你要长安,我们各有所取,现在先说明一下罢了。郑注叹息道:“我能保住自己的领地就心满意足了,哪还有实力去取长安。”
赵忆丛一笑:“取与不取就是你的问题了,现在我还想说的就是你这个女儿,我要了。”
“哦。”郑注眼睛一亮:“如此我可以无后顾之忧矣!”回头对侍立一边的郑子夜道:“从此以后你就是赵大人的人了,不比在家里有父母疼爱,一切要自己斟酌。大战将起,胜负难料,你也不必随我返回兴元,直接随赵大人去吧!”
“什么?”郑子夜身后的另一个女孩惊的喊了起来:“爹爹怎可将姐姐嫁给这么一个痨病鬼呢,你看他面色枯黄说话都费劲,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这女孩在郑子夜进来的时候就跟进来了,由于郑注没有刻意介绍,所以众人也没在意,如今听她说出这样的话,赵忆丛身边的人脸色立刻变了,对赵忆丛他们是又敬又爱,如何能受得了别人说他是个痨病鬼,一直默不做声的苏映雪当时就怒了,嗖的飞身上前一掌就打了过去:“侮辱赵大人者死。”
本来苏映雪就是仅次于秋筱雨痛恨郑注的人,苏家和郑家那是十几年的仇敌,这次从成都逃亡路上没少遭遇来自郑注手下的追杀,憋着的火气一下子就被点着了。眼看苏映雪的手掌就要打到说话者的脸上,电光火石之间郑注把那女子往身后一带,同时迎着苏映雪的来掌推出,双掌相交无声无息,只是苏映雪却蹬蹬的倒退几步,显然是功力不如人家。
这个变故一出,赵忆丛身边的钟奇等人纷纷抽出兵器,而郑注那边的人手也立刻聚集在他的身边,机警的注意着对面的动向。
郑注低声喝道:“你们这是想干什么?”顺手推开身边的人,照着身后的女子就是一个嘴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快给我滚出去。”然后转身对赵忆丛一抱拳:“小女无知让大人见笑了,言语冒犯之处不要在意,我回去好好教训。”
赵忆丛也叫回众人一笑道:“无妨,倒是手下人太粗鲁让郑大人见笑了。”脸色一肃又道:“不过令千金说的也有道理,我的生命尚处于朝不保夕之中,却妄想得到郑打小姐的垂青,实在是有些过份了。我看此事不如容后再议吧!”
郑注尚未开口,一直默不做声的郑子夜缓缓走上几步道:“小妹不懂事才会说这样的话,她还小又怎知赵大人的绝世无双,很久以前我知道了有这个人,我就想着如果能常伴于这样的男人身边即使短短数年也不枉此生了。只是女子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我也早已把这个想法当作心中最大的秘密,可是今日竟然得到了这样的机会,我决定为自己努力一次。无论赵大人现在如何,将来又会如何,请不要拒绝我。”
不等赵忆丛回答,又回身对郑注道:“我亦知父亲的目的是为了两家和睦,但世事难料,将来会如何发展谁也不知。我想请父亲明白,自今日我离开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郑家的人了,若两家真的交恶,请怒女儿爱莫能助。”说罢盈盈拜倒,之后很自然的走回赵忆丛身边,姿态甚是平静,倒像刚才那决绝的话不是她说出来的一样。
此刻不但赵忆丛愕然,即使郑注也难以掩饰心中的惊诧,静了半晌才道:“出嫁从夫,孩儿你能有此觉悟甚好。”默默的看了郑子夜半晌点点头道:“如此你自己好自为之吧,郑家与你不再有半点牵连。”
心灰意冷之下也不想再耽搁下去,对赵忆丛一抱拳:“如此我就告辞了,盼赵大人早日发动攻势,解除我的困境。”言罢向外走去,背影无限萧索。
第153章()
军营,方不凡营帐。
看着手里刚翻开的书信,方不凡露出会心的微笑,旁边站着的中年文士显得有些惊讶,印象中方不凡很少有这样的笑容,以至对这封信的内容更加好奇了。
没有让他多等,方不凡很快就把信递给了他。
“南方有我。”文士见偌大的纸上只有区区四个字且没有日期没有署名不由奇怪的念出声来。
见他不解的望着自己,方不凡笑道:“不用猜了,这是赵忆丛派人送来的。”文士略一思索,扬眉道:“看来咱们的举动赵忆丛早已掌握,甚至连咱们的用意他也已经猜出来了。”
“这并不是很难看出来的事情,赵忆丛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方不凡微微一笑又道:“何况我也从没打算要瞒过他。”
“既然他打算开始行动,那么咱们的反攻也要展开了吧!”文士抬头望向方不凡却发现他根本没在听自己的话,反而皱着眉头定定的看着手里的信,仿佛里面还隐藏着什么东西一样,不由奇怪的问道:“难道这封信有什么不对么?”
哦,方不凡随口应了一句,半晌才把信收到怀里说道:“境由心生,一个人的字往往代表着他的性格甚至能表现出当时的心情,我想这也是一个了解赵忆丛的机会。”顿了一下颇为遗憾的又说道:“我们对他的了解实在太少了,只能通过他从前的行为来判断是怎样一个人,而这样的判断准确性又能有多少呢,他的行为一向很具有迷惑性。”
“那公子你看出什么了呢?”
“是看出不少东西埃”方不凡缓缓说道:“赵忆丛的字体非常阴柔,很少有飞扬肆恣的时候,这说明此人偏向于智谋而非纵横捭阖的人物,而且他字里行间总有一股不尽之意,仿佛在刻意压抑着自己,这说明他很可能有顾忌而不能随心所欲的行事。”
“如此看来倒和我们平日里了解的情况差不多,他确实非常喜欢用自己的谋略战胜对手,有时甚至已经达到有些偏执的程度了。”
“据我看来赵忆丛与大多数人不同,他无论追求任何事物都只是为了证明什么,而非所追求的事物本身,这也正是我看重他的地方。”方不凡静了半晌脸带忧色的又说道:“不过他这四个字越往后越飘逸洒脱,与之前的字大不相同,可见他正在发生改变,好像做出了某种决断或是摆脱了某种困惑,以后的动向可能更无法把握了。”
“公子高论,不过我认为这并不需要担心,不管他的行事如何难以预料,总体上他仍会按照早已设计好的路线进行,是无法摆脱我们的掌控的。”
“但愿如此吧!”方不凡举步向外走去,心中却总有些不安,脑海中浮现出赵忆丛略显苍白的脸,还有飞来峰上那一番对话。“我认为命运就是盲人随手射出的一只剑,方向需要自己去寻找。而人生也不过是一片森林,没有方向的人就此迷失。其实在答案揭晓以前没人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什么,所以它也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东西。万物方生,万物方死,存在是永远转动的轮子。该来的总是会来,我们又何必为此烦恼呢!等待吧,一切都在最后揭晓,只是未必是你想要的答案。”
只要有黄崖的地方就会有满院的鲜花,盛夏的栀子花散发着淡淡幽香,军营的喧嚣仿佛被隔绝于外。仍旧是俏立于楼上,黄崖单薄的身体软弱的让人怜惜,方不凡心蓦地一软,静立片刻终于还是走了过去。
自他走进院子的那一刻,黄崖就注意到他的到来但是却没有一点动作,甚至脸上的神情都没有一丝变化。她的眼睛注视着远方而方不凡好像是不存在一样。
“想什么呢?”走到楼上仍旧没有得到哪怕一个转身,方不凡的声音很轻,很怕打破这难言的宁静。
“天又要黑了,一天又过去了。”黄崖的声音有些倦怠:“我在想什么时候这场战争才能结束,在这场战争中又会有多少人失去家园乃至生命。”
“快了,决战的时刻已经来临,我们很快就会主动发动攻势了。”方不凡顿了一下又道:“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我的生活就是就是日升日落,知道这些有必要么?”
“这次不同,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因为这次是他。”方不凡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嘲弄,只是不知道是在嘲弄那个他焉或自己。终于转过头来,黄崖平静的注视着方不凡却不开口询问,既然来了该说的总是会说又何必多此一问。
“我就说过你会感兴趣的,不是么?”方不凡脸上带着笑容却显得有些阴暗:“这是今天刚收到的消息,我觉得应该告诉你。只是很可惜他并没有问过你的情况,哪怕一字一句。”
专注的看着手里的信,黄崖久久不语,好似手里的信不是四个字而是千言万语。“南方有你么?”终于黄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昏暗的屋子似乎一时间亮了。
“这只是他约我出兵的信,恐怕不是你想象中的甜言蜜语啊!”见到她的笑容,方不凡心中酸了一下,不由出言打击。
“给谁的信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我都从中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这就够了。”黄崖毫不在意他的嘲讽,随手把信还了回去。
“看来你还是无法忘记他呀!”方不凡不甘的再次打击道:“听说他和郑注联姻了,算起来他身边的女人还真是不少啊,你在这里想他念他,可知道他心里是否还有你么?”
“他是不好,很不好。”黄崖瞥了他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鄙意:“可是难道你就好了?”
“你这么苦苦坚持又有什么意义,你应该知道他甚至比我还要嗜杀,如果是想用这个秘密助他成事只会造成更大的杀戮,这不是违背了你的本性么?这个秘密值得你为此禁锢一生么?”
“这你却想错了,我从没想过要助他成事,在这点上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倒不必妄自菲薄了。”黄崖转头望着窗外又道:“事实上我并没你想的那么高尚,不告诉你只是因为不喜欢被逼迫的感觉罢了。”
“你和他一样的偏执,你们不是在与别人作对而是在和自己抗争,其实退一步有什么不好呢?”方不凡放缓语气又道:“难道你不想离他近点么?只要你说出秘密立刻就可以获得自由了,你可以离开小楼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不要试图劝说我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说什么都没用。”黄崖摆摆手结束了这次谈话。
千里之外的光州此刻正热闹非凡,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几个城市的粮草在阳城的调配下向新义州聚集而士兵们的操练也紧张起来,每天都有大队的人马进城出城,即使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来这是要打仗了。
也许是沉寂太久的缘故,听说要开战人们首先表现出来的并非担忧或是惊恐,情绪反而变得有些亢奋,至于对谁开战又是为了什么开战,战争可以使很多人失去生命,而战败了可能连家园都保不住也没人放在心上,看来生活实在平淡太久了,人们需要更大的刺激来激活自己的血性。
忙的人忙死,闲的人也闲死。光州上下大小机构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忙碌的时候,事件的中心人物却对所有的事都不闻不问,终日沉浸在温柔乡中,日子过的香艳而旖旎。可能难得赵忆丛有这样闲暇的关系,府中众多女子每天梳洗之后都会自动聚集到赵忆丛的房间或玩或闹,闲聊的有之,谈心的有之。
接连多日赵忆丛对外事不闻不问,张蕴先忍不住了:“你怎么好像对外面的事一点也不关心呢,你打算怎么打败花无颜解除郑注的威胁呀!依我看从飞鸟关出兵可不是一个好主意,那里有十万大军等着呢,就算打败了石义恐怕也是惨胜,哪还有力气袭击其他地方,更别提收复成都了。”
“奇怪了,你怎么好像比我还关心那些事呢!”脑袋在落云腿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赵忆丛毫无不在意的又道:“郑注的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如果挡不住花无颜的话就去死好了。我又为什么急着替他解围呢。”
“可是你已经答应娶郑子夜为妻了,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岳父去死。”张蕴三分认真七分玩笑的问道。
看来对郑子夜的情况有疑问的不只张蕴一个,李青也趁机问道:“郑小姐来了已经有一阵子了,你怎么不闻不问好像忘了一样,到底怎么安排也应该给人家个说法了吧!”
“就是没想好该怎么做所以才晾在一边的,看你好像有些同情她了,难道你忘了她是郑注的女儿?”赵忆丛望着她又道:“再不你告诉我吧,我该怎么做?”
“她是郑注的女儿这不假,可是只是因为这个就要由她来承担父亲的罪孽这不公平。”李青有些不忍的又说道:“我听阿舒说她进府之后终日不言不语,屋子都没出过,有几次服侍她的丫鬟出来说她白天表现的很平静可是到了晚上经常会蒙着头偷偷的哭,好几次被子都哭湿了。”
“为什么女人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同情心泛滥,齐妙如此,你也是如此?难道不知道有时候同情心是种很大的负累么?”
“为什么又说我?”齐妙不高兴的回击:“同情心泛滥也比心如铁石要强吧,劝你还是做点好事吧,小心下辈子做不成人。”
“如果真有来世下,我宁愿不要做人。对我来说这实在太累,一辈子已经够了。”赵忆丛默然沉默了一会又道:“有些事你是不懂的,不要多话。”
“也许我真的不懂吧!”齐妙叹了口气:“我不懂为什么明知道很累却依然要去争取那些毫无意义的东西,我不懂为什么明明感到厌烦却依然要去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难道对男人来说权利带来的荣耀真的那么重要,值得牺牲所有的快乐去换龋我从没看见你真正快乐过哪怕一天,而你想过没有为了这些你已经失去了多少值得珍惜的东西。”
静默良久,赵忆丛黯然道:“很多事情我都无法选择,所以我从不去想值不值得,最重要的是如果不经历我永远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后悔过,我也迷茫过,可是如果能够重新选择,我依然不知道自己该选择什么。”
“也许那这就是命吧!冥冥中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在操纵着我们,我们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会走向哪里,就好像水中的浮萍一样。”苏映雪很有感触的说道。
“是的,我们就是浮萍,水的方向就是我们的方向。”赵忆丛下了最后的结论。
第154章()
盛夏之始,集结于新义州的光州军团终于开赴飞鸟关,粮草辎重在早前就已经到位。此次光州军几乎倾巢而出,士兵总数达到十万,与飞鸟关外的南诏军持平。此战以徐之诰为帅,裴海为军师,钱缪、钟传尽皆出征。
一定意义上说正是光州军的行动拉开了反攻的序幕,很快各个势力也动作起来。昭义节度使刘从谏以五万重甲骑兵为先导,在魏博方不凡军的策应下开出防守已久的坚城对南诏军展开了猛攻,而几乎同一时间整修已毕的花无颜军团也进军兴元,开始了剿灭郑注的最后战役。
赵忆丛的生活也回到了从前的轨迹,开始谋划这决定光州未来的重要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