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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越眯着眼睛笑,“彼此彼此,你不也三十分钟的水平么。”
钟大个子拎着灌满了水的水壶斜跨着,他班长正在给他扎武装带,随手还掏出了一条背包绳,拴在了他和钟大个子的腰带上。
欧阳山鄙视地看了一眼,“三岁娃娃呢?跑个步还让别人牵着,丢人不丢人?”
一排的新兵蛋子听了欧阳山的话,顿时不乐意了,嚷嚷着怎么了,怎么了?有本事你们防化连的不要人拖啊?
防化连的新兵闻言不吭声了。
这一批五公里考核防化连新兵就上了十五班和十六班,论五公里,他们的速度不算快。第二阶段五公里比武的时候,他们之中也有人是被背包带拖着走的,比如——杨越。
考核比单人,更比整体,全班成绩抓最后一个算,为了保证团队成绩,大部分跑得快的都会牺牲掉自己的成绩和速度,拖着同班跑得慢的一起冲线。
高爱军拎着八个水壶凑了过来,十五班的每人拿了一个。
“怎么着?吵不过啊?”他问。
两个班的新兵没了声,他们都看着杨越。如果没有他在场,他们肯定要狠狠地反击一下嚣张的一排。
杨越拧开水壶,抿了一小口润嗓子。塞外的风沙大,气候干燥,跑起步来嗓子会很难受。
“少喝点,到终点要检查的。”
“晓得!”杨越点点头,又喝了一口。
高爱军转身对着大家大声说,“十五班的都听着,先不论五公里跑不跑得赢,在这条起跑线上,声音都没别人大,你还跑个锤子步!”
“十六班的,不要怂,燥起来!”十六班班长是喷火排的,本来就身强力壮,中气十足,人送外号大牛,那粗嗓门一喊,十六班的当场开始反喷。
“一帮新兵扯虎皮,狐假虎威好神气;五公里,三十分,手榴弹,二十米;枪法如神靶杆断,单杠上面腊肉晒;你要问,那是谁?威风凛凛侦察排!”
“噗”杨越一口水喷了出去,这特么顺口溜,从来没听过啊!
斜眼一瞧,对面一排的两个班长两眼翻白,差点昏倒在地。
老高也咧着嘴,一脸嘲讽,他拍了拍大牛,竖了竖大拇指,“可以啊,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文人啊!”
大牛一撇嘴,“还有更难听的,今天就不晒了,万一打起来,不好收场。”
侦察连的班长受得了,新兵却按不住了,要不是旁边警调连的两排纠察在那虎视眈眈,这档口差点撸袖子干起来。其他连参加五公里考核的新兵看热闹不嫌事大,空出一大块场地让双方人马互喷。
“也特么就过个嘴瘾,一会看怎么把你们干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哟哟哟,扯张虎皮当大旗,老子们就是***,专干你们这种假大虫”
“有本事跑过我们”
“怕你们不成?”
牛再栓从器械坑那边一路小跑,一脸愠怒地挤了进来,“都有够没有?有够没有?窝里横啊!?”
连长一进来,四个班同时哑了火。这闹腾的声音传到了阅兵台,作训处副处长、新兵营长李忠全一脸得意,“看,狼崽子们嗷嗷叫了!”
身边一老头也笑得开心,“颇有六二年打阿三的架势,就是对象没有搞清楚。”
李忠全一回头,“哟,师长!”
“别愣着了,口水仗打完了,再让他们憋着就动枪了,开始吧!”
一声令下,发令枪“啪”一声,一百多号人嗷嗷叫地冲了出去。
领跑的是侦察连副连长,其人业务精悍,体能爆表,就新兵三连四层的那种楼,他能顺着九十度的建筑夹角,不借用任何工具一口气到顶。跑步对于他来说,形同砍瓜切菜。因为防化连、侦察连、警调连同属师部直属营,所以杨越曾经在拉练的时候有幸跟着他一块跑过五公里,那家伙一马当先,出脚就是百米冲刺的速度,两公里内都不带减速的。
蛋子们还没跑上五百米,就有一大批人掉了队。
谁特么跑个五公里跟玩命似的,张着嘴呼吸都跟不上氧气的消耗速度。侦察连副连长一扭头,看见自己身后就剩下了几个班长和两个一直耐跑的新兵,等一下,还有一个是谁?怎么没见过?
杨越三步一吸、三步一呼,牢牢地按长跑守则调整自己的气息,他老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承接着接下来两公里的百米冲刺。
身边的老高没什么表情,但嘴角弯了弯。
杨越脱掉了腿袋,感觉双腿像奋力旋转的马达,“啪啪啪”的掷地有声。一个弯拐过,高爱军已经拉在了他的身后。
“留点力气,一会要拖人!”高爱军说。
杨越一想,也是!这么大的强度,欧阳山这货肯定是跑不下全程的。他回头一看,只见第二梯队追得满嘴白沫,欧阳山在这些人里面,显然已经有些吃力了。两个侦察连的新兵班长回头朝杨越挤眉弄眼,那意思是说,来啊小伙!追我们啊!
杨越心说有本事你们一路绝尘,不要管钟大个子!
他放慢了脚步,和高爱军一起,等着第二梯队。
“你们先跑,我跑不动了喊你们!”欧阳山气喘吁吁道。
“你腿怎么样?能不能坚持两公里?”
“没问题!”
欧阳山咬牙道,给了杨越一个放心吧的表情。
杨越心道那就好办,甩下了第二梯队就追前面的侦察连副连长。
高爱军在后面喊:“干嘛去呢?”
杨越头也没回:“找场子啊!”
第19章 虚脱()
杨越的百米速度最高巅峰是十一秒四,不算太快,但也不算慢。难能可贵的是,他现在能基本保持这个速度冲五百米。
这就恐怖了。
离起跑线一公里的地方,杨越追上了那两个耐跑的新兵。一公里半的地方,他追上了两个侦察班的班长。
两个老兵一脸吃了铁钉的表情,这还是那个五公里跑三十二分钟的货吗?
他们哪里知道,杨越这差不多大半个月的时间,每天都要比别人多跑三、四个五公里,动不动还绑着沙裹腿蛙跳、鸭子步。他那双粗大腿,现在爆发力十足。
只是人家平时低调,不显山露水罢了。
侦察连副连长感觉身后生风,扭头一看,这不认识的新兵已经跑到了他的屁股后面了。
这个新兵很没眼色啊。
我只是个领跑的,追过我跑有意思吗?
你不要欺人太甚啊,我冲刺起来我自己都害怕啊!
喂!说你呢!
杨越咧着舌头吐在外面,摇头晃脑地和他对视了一眼。
妈个鸡,不能让他超过自己啊!
侦察连副连长还管的了后面那群新兵蛋子,“哇呀呀”一声越跑越快,杨越穷追不舍,两人一眨眼功夫,就已经过了两公里标。
“你牛逼,你先走!”侦察连副连长一头冷汗地退到了一边,他的领跑任务结束了。
杨越擦着他跑到标着两公里的标兵身边,扶着对面警调连上等兵的肩膀。
“卧槽,累死你爹我了!”
警调连的标兵一脸怨恨,但他又不能乱动。只能嘴上骂,“你谁爹呢?啊!”
“哎哟,不好意思,不是骂你!”杨越摆了摆手,侦察连副连长撑着自己的膝盖,大口地喘气,“啊!你哪个连的啊?不就跑个五公里嘛,至于吗?”
“报告防化连的!”杨越想了想,纠正道:“报告,新三连的!”
副连长歪着脑袋吐了口唾沫,竖了竖大拇指,走了。
“疯子。”
杨越等了好半天,才看见十五班的人过去,高爱军落在了后面,拖着欧阳山在搏命。他们两个暂时还处在第二集团,只是和第三集团通信营的新兵越来越近了。
杨越跟着高爱军他们跑了一段,渐渐地把呼吸调整了过来。
“场子找着了?”高爱军问。
杨越摇头,“别和我说话,刚才跑太猛,胸口还有一股气没顺过来。”
“看把你能的!”高爱军把一个水壶交了过来,“背着!”
杨越一瞅,原来是欧阳山的。
三公里标近在咫尺,欧阳山开始呼吸不顺,脸色发白。
“不行了,我腿疼得厉害,跑不了了!”
“万里长征只剩最后一步了,加油些,兄弟伙!”杨越把老孙用在他身上的伎俩用了出去,“不远了!”
欧阳山的眼神开始散乱,“别忽悠,还有两公里。”
“废特么什么话,两公里一个冲刺就到了。”杨越扯下了欧阳山的枪,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三公里半,高爱军卸掉了欧阳山的手榴弹袋和子弹袋,丢给了杨越。
四公里,全体开始最后冲刺,杨越却觉得自己快要阵亡了。
他现在背着两杆枪,挂了两个灌满了水的水壶,两个装着训练弹的手榴弹袋以及子弹袋。一身披挂,像个暴徒一样。关键欧阳山的枪带没调,背在背上“咚、咚”地敲他的背。两把枪磕在一起,震得他肺疼。
高爱军一手拉着欧阳山,脚底下开始使劲,杨越跟在后面喷着哈喇子和白沫,心说这毛驴子的活,真不是人干的。
最后五百米,欧阳山手里就拿着个武装带,跟裸奔似的却越跑越精神。他的极限已经过了,因为脑内分泌胺多酚镇痛的原因,他的腿也感觉不到了疼。杨越此刻却是生不如死,长跑越厉害的人,极限来得越晚。眼看自己的身体就要被双倍的装备压垮,脚底下也是越跑越慢,关键时刻,欧阳山一手拉起杨越,开始了最后的冲刺。
杨越感觉双耳生风,眼前的景物不断地抖动、模糊。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冲过终点线的,只知道他一脑袋摔进了旁边的草地里。
眩晕。
无边的眩晕。
两眼发黑,伸手不见五指。他背上背着的两把枪硌得他生疼,他已经完全不在意了,动都懒得动一下。
“起来,不能倒下!”高爱军要拉他。杨越像一滩新鲜牛粪一样,“啪”就是一坨,任何人别想把他扯起来。他现在就想睡觉,好好地睡觉。
“低血糖了,给他补充盐水。”嘴边有一块什么东西塞了进来,杨越迷迷糊糊地,好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他张嘴咬了一口,甜的。
巧克力。
一双冰凉温柔的手扶在了他的后脖子上把他的脑袋抬了抬,然后一股清冽的咸味窜入了口中,有人打开了一瓶生理盐水,慢慢地灌了进来。杨越脑袋里的眩晕感渐渐地减弱,他再一次睁开眼睛,赫然看见了俯视着自己的小护士。
苏沐晨。
杨越砸吧了嘴,“你怎么在这?”
“医务保障啊!”苏沐晨挂着红十字袖标,戴着作训帽,齐耳短发扎成了一束,拢在了脑后,看上去干净利落。她那张秀美的脸上,眉头紧皱着,“就看着你跑步了,要命不要?”
“有你们在呢,死不了的。”杨越缓缓地坐了起来,还好,年轻的身体里,这点眩晕对他造不成太大的后遗症。要是2018年代,他这顿跑估计真能要了老命。那边欧阳山的激动劲过了,两腿打颤,脸色苍白,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巧克力还有吗?”杨越问。
“没了,就这一块。”苏沐晨翻着自己的口袋,“这是我自己的,不是保障物资。”
杨越没法,只好重新开了瓶盐水,爬过去喂欧阳山。营区公路上不断地还有新兵正在冲线,几个班长挤在那,大声地呼喊着自己班上弟兄的名字,让他们加油。杨越四周找了一圈,十五班的都在。却没见一排的钟大个子。
特么的,这一次还不干得你们满地找牙!
“杨越,你过来。”苏沐晨在身后喊,杨越假装没听见,苏沐晨把手里的盐水瓶子“哐当”一声摔在杨越的脚底下,“过来!”
“哦!”杨越只好灰溜溜地回到了苏沐晨的身边。
第20章 翻车()
量血压,测脉搏,苏沐晨一丝不苟地在杨越的身上拉拉扯扯,临了,还开了一瓶葡萄糖。
“小口喝,全喝完。你的身体恢复地很快。”
“多亏了你的巧克力。”杨越恭维了一声,本来还想说心地善良、救苦救难什么的,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小护士在医疗箱里翻了半天,找出了一支注射针剂。
杨越吓了一跳,“干啥玩意啊?”
“乖,打一针你恢复地更快。”
“”杨越立刻跑得远远地,这一次苏沐晨再怎么喊他他也不回头。调整过后五公里考核人员全体集合,负责考核验收的军务科参谋让所有人都打开水壶,把里面的水全部倒在了地上。
“成绩有效!”
第二批五公里人员已经就位,杨越他们被带到了器械场。欧阳山的脸色稍微地好转了一些,杨越的一颗心也算是落下了肚子。
“四百米别跑了。”
“算全班平均成绩的,爬我也要爬回来。”
“你摸摸你的腿,疼吗?”
“”欧阳山不用摸,这股劲一过,腿跟断掉了似的,剧痛难忍。高爱军回头看了两人一眼,“队列里,别说话!”
杨越哪管他,当场大吼一声:“报告!”
“说!”带队参谋示意可以发言。
“请求医疗保障!”
“怎么了?”
“欧阳山的腿不行了。”
带队参谋翻了一下花名册,“443号,出列!”
欧阳山看了杨越一眼,心说不能去,去了咱班铁定要打靶。杨越推了他一把,“腿废了就是一辈子的事,老哥我有经验,到老你得后悔死。”欧阳山又看了一眼高爱军,后者没什么表示。欧阳山只好硬着头皮,一瘸一拐地出列。苏沐晨和几个男兵过来检查了一番,然后叫了一副担架把欧阳山送上了师医院的救护车,打着警笛往营区外面去了。
杨越用眼角余光搜寻了一遍这偌大的器械坑,在某个角落里,看见张朝封坐在地上喘粗气。他的四百米跑完了,看老孙的表情,十四班的成绩不算太理想,几个货四仰八叉地倒在那,像一堆等待解剖的大肉。
牛再栓拿到了新三连第一批五公里考核的成绩,以班计算,十五班总体成绩是二十二分四十四秒,排在第二。第一名不出意外地被新三连一排三班获得,他们的成绩是二十分三十七秒,几乎是全班同时过线,场面那是相当雄壮。和三班比起来,钟大个子的一班没有垫底,但总体成绩是二十六分五十六秒,好看不到哪里去。他们班长拉着钟大个子这头牛,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十六班排在第四,算中上水平。
两相比较一下,新三连四个班的新兵蛋子们鸦雀无声。这就像四个人两两搭档玩跑得快,其中一个早早地跑光了手里的牌,同伴却被两个对手压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赢得很毫无成就感。
十五班和十六班没发声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毕竟没能干过侦察连的那帮货,就算拿到了总体成绩第二和第四,也依然不能形成优势。
关键牛再栓还恶狠狠地补了一刀。
“能吧?看把你们几个班能的!跑之前还以为你们要碰个你死我活,结果一条条跟死蛇一样。营长说了这次团队成绩还要算连队的,因为一排一班拖了后腿,我们连的第一次五公里成绩,第二名!总体落后通信营四个班整整一分钟!听着,近十年来,我们直属营的新兵第一次输给了通信营!连警调连的人都在骂你们,你们丢得起这个脸,他们都丢不起!就因为他们警调连跟我们侦察连、防化连捆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