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不就是演习的时候上来抬伤员还骂杨越是疯狗的那上尉连长吗?
手下败将啊!
也是,这不奇怪!十四师基本整个师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杨越脸上浮现出了那种死不要脸找耳光扇的表情,“是谁给你的自信?给你一个连,你带不带得了?”
“报告!我可以!”
“别吹牛逼!”杨越轻蔑地嘲讽,“吹牛逼我比你在行!被个辅助兵种连打成那副熊样,你还好意思这么大声音!当兵有快十年了吧?你带的是什么连?一脚就能踩烂的雪莲吧?看你这吃了蛆的表情,步兵的脸丢得痛不痛快?”
丁开的脸上顿时就红了,嘴巴紧闭着,没有吭声。二十七、八岁的人了,被个毛头小子这样说,面子上挂不住。
老兰州看了杨越一眼,心说这人贱起来是真的让人想抽他两巴掌。
杨越嘲讽完了丁开,摘下墨镜把视线移向了另外两个军官,那两人连忙立正闭嘴,冷风吹了过来,感觉浑身都在抖。
杨越“啧”了一声,“站都站不直,要你们三个干啥用呢?要不,你三个单独再去沙地跑一趟?”
三人齐齐地把眼光投射了过来,丁开一吸鼻子,去就去!三人似乎都有怨气,但毫不示弱,当着杨越的面,丁开喊起了口号,“向右——转!跑步——走!”
三个人的队伍摸着黑出了营区,b队两个弟兄连忙上了全地形车跟了过去。
老兰州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杨越这下马威立的
队伍分完组解散,洗澡睡觉。
杨越脱下了戴了一天的凯夫拉头盔,感觉是真累。
以前当兵的时候装孙子,后来带新兵要装慈祥的老大哥,上了陆院要装好学生,提干当了副连长,还要装好下属。
总算轮到自己来装老大了,怎么就发现这不是人干的事是越来越不像人干的!?
他把头盔往地上一甩,“当”一声。然后也顾不上一身的风沙,仰头倒在了他的行军床上。
“不洗澡啊?”老兰州问。
杨越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让他们先洗吧,一天下来把他们累坏了,我良心痛。”
“哟!”老兰州嘴角一撇,“阎罗王变观世音了?”
杨越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然后坐了起来,“都是受苦受难的弟兄,选拔训练上是迫不得已,下来了再纠结那就真不是人了。”
老兰州坐在杨越的床边,问:“明天呢?还这样?”
“不能够。”杨越道:“人都淘汰百分之六十了,剩下还就三百几十头,往后还有理论摸底、实作考核。选拔结束之后,还有两个多月的适应性训练期,那些个有性格缺陷的、有恐高症的、晕动症的、上了飞机以后心理素质跟不上的,还得淘汰。我得给你留一部分人让你自己斟酌啊”
“你留得可真多!”老兰州呵呵道:“我还以为你准备把他们全毙光呢。”
杨越笑了笑,宁缺毋滥嘛,不过一个礼拜的综合测试还有五天。机会是给他们三百五十个人了,但多少人能坚持下来就看他们自己了。
“杨越!”老兰州第一次叫杨越的名字,杨越诧异地抬头,怎么了?
“你是个好人!”老兰州说。
杨越嘿嘿一笑,“我真不是好人!我刚才躺在床上还在想,今天晚上拉几次紧急集合才合适呢!”
“”
第400章 受不了了吗?(一更敬明天)()
选拔集训队上来就被杨越三板斧砍得哭爹喊娘,他是变着花样折磨着这些步兵的骄傲。
睡觉睡到半夜,几个发烟罐从窗户里扔进来,突然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烧焦的味道,反应快地连裤子都没穿,夺门而逃,反应慢的,东南西北都没闹清楚,两眼一抹黑,伸手不见五指,瞬间迷失在了浓烟之中。
撞墙的,撞人的,拎着裤子跑然后被门扇子呼脸上的,板房里连成片的地铺上一片狼藉。
一片鬼哭狼嚎。
黑灯瞎火地往外一站,很多人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杨越调来了四辆装备洗消车,怼上了消防枪对着四个板房的出口就是一通乱扫。
大冬天的,戈壁滩上的温度都快零下了。那冰冷的水流激射在人身上,力量又大,冷得发抖。
杨越穿着沙漠冬季迷彩服,头上戴着凯夫拉头盔,脚上踩着一双黑色高帮作战靴,身上挂着两颗手榴弹,腰间还别了一支54式。
他手里拿着个扩音器,拍了拍:“喂、喂喂!”
人群不断地往外涌,就算淋水,他们也绝不肯留在里面被烟熏。
“大家睡得好吗?我是杨越!我睡不着!于是我就出门看了看天,天公作美,今天晚上天气不错,万里无云,星光璀璨”杨越高声道:“我想了一下,如此良辰美景,没有节目岂不是浪费春宵?睡觉这种事情,死了以后时间多得是,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
那几百只落汤鸡顿时恶向胆边生,杀了杨越的心都有。
但是没人敢站出来触霉头啊,三个连长一边整队一边清点人头,生怕有哪个倒霉蛋子在板房里撞晕了再被烟熏死。
不过还好,人头都还在。
就是很狼狈。
杨越把人从床上拉起来,也不干嘛,等清点完人员之后,解散回去接着睡。
一身湿漉漉地,还睡个鸡毛信睡!
等板房里通风散烟之后,大部分人换上了干衣服钻进被窝里发抖的时候,已经大半个小时过去了。结果还没睡着五分钟,几颗发烟罐又丢了进来。
槽特么!
鸡飞狗跳的板房里顿时骂声四起,冲出门外毫无意外的水枪又扫了过来
一个晚上连搞三动,搞到最后一动的时候,全队从上到下基本都是光屁股。
他们实在是没有干衣服可以换了。
几百个大男人在寒风中颤栗,冷风从人的屁股上、肚子上、胸口处呼呼地吹过。体表的水带着体温蒸发,队列像筛糠一样,牙齿打架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们以为他们马上就能回到板房里,就算是湿的,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钻进被窝里。
太冷了,实在受不了。
可是这回杨越却拿着一张纸,站在洗消车的车头,在探照灯底下,念诗。
“我需要一个太阳
照亮我的思想
让苍茫的大地不再迷茫
让我的眼睛充满虔诚的火热
让信仰的光”
这首诗很长,几百个字。杨越一字一顿,抑扬顿挫。
他在拖时间。
他分明是在拖时间!
他不仅拖时间,他还肆无忌惮地让那几百人知道,自己就是在拖时间。他完全没有顾虑到他们的感受,他们需要是一个火炉子,而不是什么狗屁诗句里的太阳。
“报告”队列里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
杨越停了下来,抬头,看见三连长丁开站了出来。
他还好,穿着一条内裤,只是现在湿漉漉的内裤贴在身上,和没穿差不多。
“说!”杨越道。
丁开嘴唇发紫,大声道:“你这是虐待士兵!”
杨越看着他,然后从车上跳下来,走到了丁开的面前。
“为什么说我在虐待你们?”
“有眼睛的都看得见!”
“喊报告!”
“报告!因为我们都有眼睛,我们看见了你在虐待我们!”
“我们?”杨越“嗤”地笑了一声,“你代表谁?大声告诉我,你代表的是谁?”
“”丁开回头看着那些东倒西歪的人,“我代表”
“你只能代表你自己,是你自己怂了!”杨越骂道:“为什么他们受不了了,他们不自己站出来?你为什么要替他们说话?”
“报告!我没怂!之所以我站出来,是因为,我是他们连长!”丁开歇斯底里地吼,他觉得这样的话,不会那么冷。
杨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闻着丁开身上散发出来的热量。他没接茬,转身站回到了车头上,他个子矮,只有站在那,所有人才能看见他。
他拿起扩音器,缓缓道:“恭喜三连,你们有一个好连长可是你们的好连长打断了我念诗的雅兴,所以我决定,再多站五分钟!”
“报告!”
“报告!”
一连长和二连长也同时站了出来,他们光着身体,站在了丁开的身边。三人用同样的眼神看着高高在上的杨越,杨越分明地感受到了这三人目光里的愤怒。
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老兰州一挥手,全副武装的b队迎了上去。
杨越冷笑一声,“想打架啊?试试看,你们现在这三百多人打不打得过我们五十几个人?”
三个连长没吭声,显然如果杨越身边没有那些空突营士兵的话,他们会扑上来撕掉杨越。
杨越没理他们,拿着喇叭道:“今天,十一月十一日,大光棍节,单身狗的节日!现在的气温,6度。冷不冷?”
“”没人说话,大多数人的牙齿都在打颤。
杨越接着道:“我得到的最可靠的消息,今天晚上这里的最低气温是零下8度。你们想不想在这样的温度下体验一把,什么叫做冻僵?”
“”依然没人说话。
杨越一摆头,b队几个兵上去给每人手里塞了一颗药丸。
“这是感冒药,不用感谢我,我只是为了预防明天没人起来陪我玩。”杨越挑衅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个连长,他们显然更加愤怒了。
杨越仍然没理他们,继续往所有人的身体上泼冷水:“有受不了了的吗?受不了了的请你们打报告,然后背上你们的包,麻溜地回去你们自己的连队”
队列正在摇摇晃晃,但仍然没人说话。
第401章 冰雕(二更敬过往)()
“报告!”三十秒后,终于有人站出来了。
杨越循着声音看去,一个光屁股的兵举起了手。
“出列!”杨越咬紧着自己的牙关,“还有谁!?”
“报告!”
“报告!”
此起彼伏的报告声顿时连成了一片,三十多个士兵站在了三个连长的身后。
杨越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毯子。”
一辆卡车开了过来,上面有人一闯一闯的毛毡丢下了车,他们一人捡了一条裹在了自己已经冻僵的身体上。
“还有没有?打报告,有毛毯,有热水澡,有热的食物可以吃。”杨越的语气放缓了很多,他再一次从车上跳下来,走到队列的面前,拿着扩音喇叭道:“我不指望你们都能受得了!这本身就是极其残酷的,能站在如此低温度的情况下坚持这么久,你们个个都是好样的!打报告站出来,这不丢人!”
队列最前排,杨越分明地看见了有人已经被冻哭了,他们的眼泪和脸上的水分不清,但是泪痕出卖了他们。杨越没去看那一双一双通红的眼睛,也没有去看那一具一具颤抖的身体,他的视线从所有人的头顶飘过,仍旧在那做所有人的思想工作,“你们都想好了!今天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这样的日子还有很多。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别以为过了今天,你们就能高枕无”
“报告!”终于又有人举手了,打断了杨越的讲话。
杨越听见了声音从后方而来,他转过头,猛然看见丁开扑了过来,挥着拳头就往杨越的脸上砸。
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他的身体在寒风中失去了大部分热量,他的拳头绵软无力,杨越只需轻轻一闪一避,脚下一拌,丁开就摔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咬着牙齿还想爬起来,杨越伸出了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背上。
“愚蠢!”杨越感受到作战靴下挣扎的身体,他大声道:“莽撞救不了你的命,投降才是唯一的出路!”
“我绝不投降!”丁开愤怒地吼,“我要控告你!”
“随意!”杨越戴着墨镜的脸上毫无表情,他的嘴嚅嗫着,鼻子里喷出来的热流一串一串,“你最好告到军区去,把我告上军事法庭,让我脱军装滚蛋。否则我只要在这一天,你就别想在我手里轻松飞过去。”
“杨越,我日你大爷!”丁开差点哭了出来。
杨越哈哈大笑,“大概所有人的心里都在这么骂我吧,不差你一个!我再最后问一遍,还有人有人打报告!?”
队列里仍旧鸦雀无声,仿佛三百多座冰雕。
杨越等了十几秒的时间,确认再没人退出。
“愣着干什么?”杨越回头,“毛毯!”
b队的士兵连忙上车,帮忙把一车的毛毯搬了下来。一条一条地分发给每一个人,很多人都已经没有办法抬起自己僵硬的手臂,他们只能让那些毛毯胡乱地搭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被空突营的士兵裹成了粽子。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回屋里去吧。人群开始木讷地往板房里走,一步一个脚印,他们明明知道板房里有被子,有火炉子,但是他们确实迈不开脚步。
乱糟糟的人群当中,丁开也分到了一条毯子。他的全身已经麻木,那只踩在自己背上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开了,等他抬头寻找的时候,穿着迷彩服的人中,已经没了杨越的身影
那天晚上,再也没有了幺蛾子。
选拔集训队,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老兰州回到队部,一进门,就看见杨越手插在口袋里,背对着房门站在窗口,望着窗外发呆。
那里可以看见四个板房前的一片狼藉。
老兰州没有说话,坐在了自己的床边,叹了一口气。
杨越默默地转过身来,问:“兰连,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你鳄鱼的眼泪又要流下来了吗?”老兰州微微一笑,说。
杨越用手指擦了一下鼻子,端着一杯冰凉的开水,一口气抽干,“真冷。”
老兰州道:“幸亏你晚来了那么几年,要是我选拔的时候碰上你,可能真就放弃了。”
杨越摇头,“人能被逼到什么份上,不亲身经历是体会不到的。”
“嗯!”老兰州点头道:“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好样的。”
“那些离开的,何尝不是好样的?”杨越倒上了一杯热水,递给了老兰州,老兰州摇了摇头,“手有些抖,你自己喝吧。”
杨越也没勉强,两人围着火炉子烤着手。
趁着微微的火光,老兰州问:“明天呢?还这样?”
杨越舔了舔嘴唇,看了看天花板,“一次就够了,意志力的考验,多了反而是累赘。明天上午休整,让师医院的过来给大家做检查吧。”
老兰州明显喘了一口粗气,默默地摇头。杨越这三板斧,连他都快看不下去了。
对面的杨越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诶,兰连,你说那个丁开怎么样?”
“还行啊!怎么了?”老兰州的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不是吧,你想公报私仇?他人挺好的,不是没打着你吗?不至于吧!
杨越读出了老兰州的表情语言,呵呵道:“你想多了,我决定在他身上做个试点。”
“什么试点?”
杨越卖了个关子,“现在说出来早了一点,等他挺过了剩下的五天再说吧!”
第二天,破天荒地没有起床号,也没有人冲进房子里来,对那些菜鸡们大吼大叫。戈壁滩难得的清闲了一早上,很多人都以为杨越憋着什么坏,他们小心翼翼地穿上了外套,出门,查看。
是的,他们现在对杨越这两个字,记忆深刻。
直到师医院的人来了,他们才终于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