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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很清楚那段历史,一年后,童贯率大军西征与西夏作战,貌似还取得了一定的胜利,赢得了不小的威望。
李茂一边写一边想,足足写了一个时辰,他才写完了这篇洋洋洒洒三千多字的西北用兵之策,对这种议论文,他驾轻就熟。
李茂最后一场考试势在必得,第一次参加解试就考上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
看隔壁那几个应天书院士子,哪个不是考了两三次还在蹉跎,这次就当是积累经验,反正咱们后路有了。
实在考不上就进文昌书院读书,后年再参加解试,相信那时就能考上。
这也是大部分士子的心思。
金大坚也是这个想法,“凌云,你考得怎么样?争解元有希望吧?”
“我考得还算可以,就看主考官的态度了,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毕竟考试只是其中一部分,审题阅卷的因素也很大。”
再次来到书院广场,李茂正在寻找天字号队伍,便听见有人叫他,“凌云,这边。”
不是金大坚是谁。
这时大门处开始验身入场了,验身尤其严格,每个士子全身都要搜遍。
时间一点点过去,所有士子都在耐心地等待考试时刻到来,楼上的梆子声敲响
就像一次精神上的洗礼,历时数天的科举考试终于结束,除了提前黯然离去的士子。
其他无论考得好还是考不好的士子,都要痛快放纵自己,这时候不兴撕树裂卷子,所以应天府的各大酒馆青楼近乎爆满。
一座酒肆的门被推开了,走进几人正是应天书院的士子蔡蕴和他的好友。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晦气。”蔡蕴被李茂一拳砸了个眼冒金星鼻血长流,导致他这次发挥欠佳,恐怕夺取解元无望。
如果他能考中解元,以应天书院学子的身份,他就能直接升为上舍生,免礼部试,出仕为官指日可待。
蔡蕴的满腔怨恨都落在李茂身上,一考完试,他便找到了李茂。
李茂见他杀气腾腾进来也不在意,曾孝序恼怒站起身,“蔡蕴蔡一泉,你想干什么?”
曾孝序和蔡蕴同在应天书院读书,按理关系应该很亲密。
只是蔡蕴不知道曾孝序的出身,以为曾孝序是个穷秀才瞧不起曾孝序,两人一向没有交情。
蔡蕴瞥了一眼冷冷道:“我今天要找东平李茂和你无关,你不要插手,否则别怪我枉顾同学情面。”
李茂淡淡道:“你要找我做什么?鼻子又痒痒了欠揍吗?”
蔡蕴恨得眼睛里要喷出来火来,但是气势为之一窒,尤其是看到李茂身后那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实在唬人,他看着心都抽搐。
李茂笑了笑,觉得蔡蕴简直无聊透顶,好在此时已经考试完毕,他也没有了顾虑,再胖揍蔡蕴一顿也无不可。
第一六零章考官张叔业()
雷横和邹润太熟悉李茂了,一看李茂的眼神和说话的神态,就知道可以搞事情,二人这次没有亮刀子,而是非常默契的堵在门口,准备来个关门打狗。
蔡蕴又怂了,只因雷横太过魁梧,邹润长相清奇,而且就算二人没亮兵器,他也看得出二人腰后鼓鼓囊囊带着东西。
他冷哼一声道:“我岂能在这里侮辱斯文,高山流水总有让你记得我蔡一泉之时。”
蔡蕴转身离去,几个应天书院的士子看了看李茂,也快步离去了。
邹润要动手被李茂阻止,他算是看穿了蔡蕴,典型的秀才造反三年不成,骨子里就是个小受,根本硬气不起来。
“大郎,我出去给他留点记号?”邹润舔了舔嘴唇说道,“免得让他在眼前蹦跶,看着碍眼。”
萧让哈哈一笑,“你个没角龙,别撺掇凌云搞事,一切等考试结果出来再说。”
曾孝序在一旁愕然道:“凌云还会武艺?”
旁边萧让凑趣,“凌云文才出众,武艺高强,绝对是文武全才。”
不等他说完,李茂连连摆手,他还有自知之明,“我那三脚猫的把式,可是被横哥他们鄙视好久了,顶多算不入流。”
萧让笑道:“本来就是吗?你偷偷和武二郎学武,横哥和渊哥意见很大啊!”
李茂摊手,谁让武松有个好师父,能成为陕西大侠周同的再传弟子也不错,而且武松教的确实比雷横和邹渊强,他自我感觉进步明显,如今一人单挑四五个人很轻松,他非常满意。
曾孝序沉吟过后低声对李茂道:“这个蔡蕴的父亲在京城为官,据说官职还不小,贤弟要小心点,蔡蕴可是出了名的记仇之人。”
曾孝序喝得烂醉如泥,安忱等几名士子不胜酒力早离开酒肆,萧让也喝得酣然大醉,睡倒在桌下。
李茂喝得酒不少但是丝毫没有醉意,让掌柜招呼旁人,他叫了一辆车扶着萧让和金大坚回客栈。
解试发榜在五天后公布,从考试结束的当天晚上开始,阅审工作便开始急三火四的进行。
一共六百多名士子,刨除作弊被抓者和中途各种原因退考者,一共还有五百二十七名士子。
阅卷考官一共有十人,主考官一人,副考官两人,助理考官七人,按照阅卷流程,先由助理考官进行初选。
初选留下六十份试卷呈给副考官,最后留给三十份卷子给主考官。
主考官圈定其中三十份卷子为初步中榜卷子,然后十名考官进行共议,如果没有异议中举的三十名举人就决定了。
事实上对于绝大部分士子而言,初选考官才是决定他们命运的关键。
首先被淘汰的是考卷没有做完之人,另外卷面修改太多,字迹太潦草的也会被淘汰。
这样筛选下来剩下的卷子叫做入围,可以正式进入考官的法眼。
副考官会重点看对策题,对策题分考评分四等,如果考评为上上,别的科目只要大致尚可,就可以录用进入复选。
如果两名考官都认为答卷不行,才被彻底放弃,如果两名考官有分歧,那么就要交给第三名考官来判断,由第三名考官来决定这份卷子的命运。
大堂内助理考官正在紧张地阅卷,在最东面坐着两名考官,一个叫李图,另一个叫韩文光,乃是京东西路采访使。
李图是开封府人,解试中举后进应天书院读书,后来被任命为京东西路应天府府学教授。
李图为人活络极善于见风使舵,在治学严谨的应天府府学,他这种性格不受欢迎。
李图一连看了几份卷子,有点双眼昏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偷偷瞥了一眼其他考官,见其他考官都在全神贯注地阅卷,他心中不由暗骂一声,只得忍住困意继续阅卷。
他随手拿起一份卷子看了起来,眼前顿时一亮,这份卷子书法写得很有功力,令人赏心悦目。
本来李图在困顿之下,想随手将这份卷子批为中上,但这笔漂亮的书法却让他困意稍去,他便专心地看了起来。
不过书法虽然不错,但内容却让他越看越怒,这个士子竟然用一半篇幅讲述青唐羌人,西夏和大宋的近年战争。
不仅严重走题,而且完全在胡说八道,李图觉得自己在看天书一样。
他越看越气,一拍桌子怒道:“妄议朝廷大政,简直一派胡言。”
他的叫声惊动坐在对面的韩文光,韩文光和李图是交叉阅卷的考官。
韩文光虽然极为厌恶李图的人品,不过他为人稳重,脸上对李图的厌恶并不表现出来。
“李教授为何发怒?”韩文光淡淡问道。
李图扬了扬手中答卷道:“我看了一份答卷,不知所云,在卷中一派胡言,简直是狂生一个。”
韩文光眉头一皱,“李教授能否把卷子给本官看看。”
“这份卷子不用审了,我已经判为下下,初选淘汰。”
“每一份卷子都必须交叉复核,既然李教授不通过,请把卷子给本官,如果我也觉得不行,再判为不合格也不迟,总要给寒窗苦读的学子们更多的机会,毕竟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李图无奈只得把卷子递给韩文光,韩文光接过卷子便赞道:“书法学得褚遂良八分精髓,这一手字的确啊!”
“字虽不错,但内容却不堪入目,写的一塌糊涂。”
韩文光将整篇对策仔细看了一遍,虽然他也不了解西夏青唐边事,但是整篇策问很有见地,不像是胡诌八扯。
“怎么,韩大人觉得这篇文章不错?”李图察觉到韩文光眼中的不满,他心中也有点不忿。
韩文光却不给他面子,“不错,我觉得这篇文章非常有见地,对西北军事熟稔的很,可评为上上。”
李图脸沉了下来,“恐怕录或不录,不是韩大人说了算吧?上面还有副主考和主考呢!”
这时两个副主考都在大堂上巡视审卷,一个是应天府学政张叔业,另一人是应天府解试的副主考何其高。
李图刚要喊何其高,韩文光却抢先一步向张叔业招手了。
韩文光知道何其高人品不佳,和溜须拍马的李图乃是一丘之貉,如果这篇文章落在何其高手中,恐怕难逃淘汰的命运,这不是他的初衷本意。
张叔业心领神会慢慢走上前问道:“,韩大人,什么事情?”
第一六一章认出了笔迹()
韩文光把卷子递给张叔业,故意抖了抖,“学政大人看看这份卷子,本官觉得非常不错。”
张叔业仔细看了一遍考卷,和韩文光一样他虽然也不清楚西北之事,但就文章本身而言连,他也写不出这样层次分明有理有据的对策。
张叔业没有立刻评判,明知故问道:“是谁觉得这篇文章可以入围?”
韩文光抢先道:“本官觉得这篇文章尚可,有理有据内容详实,令人耳目一新,颇有范文正公的风采。”
张叔业点点头,又问李图,“李教授为何认为这篇文章不合格?不能过初选的理由是什么?”
李图看不出张叔业的态度,张叔业据说要高升一州知府,不好得罪只得硬着头皮道:“一个士子怎么可能知道西北边事,我觉得这里面胡编乱造成份很多,虽然书法不错但内容极差,夸夸其谈不知所谓,应该淘汰。”
张叔业淡淡一笑,“我倒不这样认为,如果文中所言是实,这篇文章可定为解元。”
他又把卷子递给韩文光,“可以录用,初选结束后直接把卷子交给我。”
张叔业转身便走了,李图像是被狠狠抽了一巴掌,脸皮火辣辣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应天府城内,汪季涛回到前堂见长子已经坐在堂上等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直在书院那边等着,刚回来。”
“林提学怎么说?”汪季涛眉毛一挑问道。
“林渊还是那句话,承诺考中举人,但解元他只能尽力而为,无法左右最终的结果。”
汪季涛有些不高兴,林渊说要应天府府尹点头通融,自己给了他三千贯银钱,又说要买通考官,自己又给了他三千贯银钱。
前后已经花掉那么多银钱居然还只是一个举人,考中一个举人用得着花这么多银钱吗?
汪季涛沉着脸坐了下来,汪元直又道:“若是以前,解元一点问题都没有,偏偏这个主考官是个极为耿直之人,所以林提学也不好办。”
汪季涛哪里甘心,他沉思片刻问道:“林渊是通过谁来操纵元复中榜?”
“是副主考何其高,据说林渊送了一半的银钱给何其高。”
汪季涛见儿子犹豫一下,“你还想说什么?”
“孩儿听说托何其高的人不少,蔡家也花了血本一心要夺解元,就怕他们行那一女嫁二夫的勾当,把弟弟的名次故意安排的比较低。”
汪季涛立刻听懂儿子的意思了,“你是说,何其高对元复中解元的事情不尽心?”
汪元直点点头,“孩儿就是这个意思,父亲抱的希望太大,恐怕失望也大。”
汪季涛咬牙切齿道:“我就不信争不过蔡家,实在不行只能让你叔父出面了。”
汪元直暗暗叹口气,蔡蕴本来就是夺魁热门,有真才实学所以好操作,自己的弟弟不学无术能考上举人就已经烧高香了,偏偏还要盯着解元,哪有那么容易?
这不是给叔父上眼药穿小鞋,盼着叔父被贬斥革职吗?
书院内解试评卷进入尾声,除了部分对中榜不抱任何希望的士子整天吃喝玩乐外,大部分士子都在煎熬中等待,一如当年等待高考的查询电话开通。
虽然审卷还在继续离发榜还有几天,但各种小道消息如风一般在应天府城内迅速传播,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解元不是那么好中的,今年的主考官是新任的经略安抚使候蒙,此人以铁面无私著称,想拿解元还得靠真才实学。
科举阅卷进入第四天,最后只剩下六十份卷子,由两名副考官筛选一半交给主考官。
科举牵涉着太多人的切身利益,尤其是解试,虽然表面上是公平竞争,但事实上很难做到这一点,世家大族豪富商贾怎么可能愿意和寒门子弟公平竞争。
这就注定这种由人为判卷的考试,从科举还没有开始背后的各种交易便秘密进行,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但是任何交易都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士子本身不能考得太糟糕,这是科举的最低公平底线。
中榜士子的卷子都要送去礼部备案,一旦被发现评卷中有舞弊行为,后果任何考官都承受不起,甚至一科的主考副主考都要跟着吃挂落。
所以不管士子在考试中用什么办法作弊,但最后交到副主考面前的试卷,质量都必须没有明显瑕疵,让人在表面上挑不出毛病。
和初选一样,复选要两名副主考交叉审核,写上评语并加上印鉴确认交给主考官。
张叔业是学政兼应天府府学学政,何其高是京东西路高官,两人共事多年彼此都有所了解,知道这里面的关窍,有点人情实在驳不掉。
张叔业知道何其高有人情,所以何其高给他看的考卷,只要表现过得去他不会为难对方,他给何其高的试卷也是这样,这叫无声中的默契。
“何大人看看这份考卷如何?”张叔业笑着将李茂的卷子递给了何其高。
何其高翻了翻笑道:“书法不错,卷面也漂亮,文章言之有物,既然学政大人已经通过,就不用再看了吧!”
何其高见汪元复的卷子已经很顺利地被张叔业通过了,他也不想为难张叔业递过来的卷子。
“还是看看吧!此卷略有争议,李图和韩文光险些为此争吵起来,幸好被我压下了。”
何其高心中一怔,他可是老翰林出身,知道如果有争议,问题肯定出在对策上,这种情况差不多是惯例了。
他见李图的评语是不知所云,妄议朝廷大政,而韩文光评语却是为不可多得的佳作,二人意见差距很大,可谓针锋相对。
这倒是何其高第一次见到两名考官意见大相径庭,他又匆匆看了一遍内容,眉头稍稍一皱道:“我赞成韩文光的评语,但关于西夏边事这一段我不太了解,我们交给候蒙大人决定?”
张叔业见何其高踢球的本事炉火纯青,笑着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何其高顺便拿了蔡蕴和汪元复的卷子,两人一起向主考官候蒙的房间走去。
候蒙接过李茂卷子,立刻认出了卷子上笔迹,这不就是那个陈文昭的学生吗?上次在文昌书院他记忆深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