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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随后疑惑道:“胡师文呢?”
陈文昭脸色微变道:“我给老师写了一封举荐信,胡师文将升迁为转运使,用不了两年必为户部侍郎,老师对其敛财之法颇为赞同,为师也不知道是不是办了件错事。”
李茂没想到胡师文走了狗屎运,竟然会很快成为户部侍郎,那可是京城的六部堂官之一,尚书只是挂名而已。
但是想到在黄太尉和何沂飞扬跋扈准备弄死自己的时候,胡师文多少帮了些忙,他又恨不起来,只能说此人见风使舵见缝插针的功夫委实了得。
“昌期赴任清河不到一年,治下大案频发,这个知县是做不成了,也不知他走了谁的门路,竟然升迁去做了严州通判,估计没少撒银钱。”
陈文昭对自己的这个同年很失望,原本还有心想拉李昌期一把,将其升调到东平府。
但李昌期却自己活动升迁到严州通判,可见短时间内在清河县没少捞银子。
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今后少来往便是。
陈文昭亲自来见李茂这个学生,除了告诉李茂这些官场博弈的原因和结果之外,还有一件事是他的心病。
他脸色严肃的看着李茂,“凌云,你父母双亡,亲事我原本不想插手,但是听闻你和商贾之女孟玉楼颇为亲近,这门婚事为师不许,你可愿意听为师的话?”
李茂被老师一句话给说懵了,他起初对孟玉楼示好,是想阻击西门庆不假。
但随着和孟玉楼的交往日深,愈发觉得孟玉楼很合自己的气场,娶来做妻子肯定不会沉闷无趣。
没想到老师竟然一口给否决了,这让他呆愣当场。
“此女太过跳脱,凌云娶妻为商贾之女,为师不是太反对,但此女对凌云必有妨碍。
我身为你的授业老师,不能眼看着你以后家宅不宁,在你没有蟾宫折桂之前,暂且不要考虑婚事。
若是中了举人进士之后,为师再为凌云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娘子。”
李茂心中略微有些不快,他的婚姻大事想自己做主,但老师陈文昭的话不能违背。
只好硬着头皮先应下来,免得把老师气着。
心里又寻思孟玉楼只和老师见过两面,难道在老师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得老师如此不待见玉楼。
陈文昭见李茂没有反对,心怀大慰,觉得自己的这个学生没白收,若是今天李茂忤逆他,他会非常失望。
“西门庆逃走之事为师已经有所安排,会让东平府的兵马都监董平抓紧缉捕,只要西门庆还在东平府境内,拿下此人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第一四六章庞春梅与雪儿()
李茂心下不以为然,就董平那个脾气和性格,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看着就不靠谱。
再说董平的武艺和雷横相差无几,可别被西门庆寻个空子一举袭杀,那乐子可就大了。
除了陈文昭不允李茂和孟玉楼的婚事,陈文昭带来的都是好消息。
离开时叮嘱李茂将养身体的同时不要荒废学业,过了年距离解试不远,一定要榜上有名,争取来年金榜题名搏个进士出身云云。
李茂把陈文昭一直送出城门,恰好遇到准备前往京城的徐家人,少不得又是一番送行。
李茂没想到当初只是想买一个酒场买扑,却因此结下了和金枪手徐宁的交情,算是意外之喜吧!
回到府上众人济济一堂。
武大郎没被用重刑,身子骨比李茂强多了,看到人都到齐了,笑容满面道:“大郎,西门庆那厮的家产都已经接手过来,除了生药铺和绸缎铺子,就是些铺面和那座宅子,银钱什么的估计都被西门庆带在身上”
乔山嗤笑道:“你就知足吧!别忘了绸缎庄和当铺之类,可不是西门庆一个人的产业,孟长东那一份吞就吞了,乔洪那一份不能动,人家毕竟是皇亲国戚,我们吃相太难看,岂不是又树了一个敌人。”
武大郎撇嘴道:“怕他何来,那个薛太监已经说了,什么端妃马娘娘才是宫中得宠的,乔家的那个贵妃娘娘早就被打入冷宫,连官家的面都见不到。
我算是看清楚了,那种人就要一棍子打死让其不得翻身,我已经和乔洪的家人打过招呼,让他们把宅院发卖给大郎。
北城这边地势不好,乔洪的宅院不错,再和西门庆的宅子打通,才是清河县最好的地段呢!”
李茂觉得武大郎说的有几分道理,而且为了引蛇出洞,他自己可以做诱饵。
西门庆的宅院也是一个诱饵,西门庆还有两房小妾和女儿在府中。
西门庆再是豺狼性情,总不会连亲生骨肉也置之不理吧?
“哥哥,宅院的事情就拜托给您了,但出入行事务必小心,让润哥和曹云时刻跟随在身边,我总觉得西门庆没离开清河县,不要着了那厮的暗算。”
雷横和邹渊摩拳擦掌道:“那厮已成丧家之犬,不出头则以,一冒头必然躲不过我们的眼线,就怕他远走高飞,否则清河县就是他身首异处之地。”
接下来就是盘账,李茂这次牢狱之灾身体遭罪,但是钱财却大发利市。
算上暗中非法集资的银钱,再加上抄家分得的银钱,拢起来竟然超过十三万贯之巨,绝对是清河县乃至东平府的首富。
除了日常生意的周转,家里内外的开销,李茂已经决定拿出一笔巨款交“保护费”。
这次能化险为夷,是六贼之中的两位带头大哥开口发话,这个人情不能不还。
蔡京那边少不得要给送万贯,救了自己的童贯叔侄,一人也得送个万贯。
还有鸡零狗碎的人情,盘算下来总共得送出去四万贯左右,李茂感叹自己就是个过路财神。
银钱还没有捂热乎就转手送人了,而且不送还不行。
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不知不觉变成那样的人,其实是一种悲哀。
李茂对此深有同感,他自诩是个有骨气有底线的人,无论前世今生都恪守着自己内心的准则。
可一场牢狱之灾让他不得不随波逐流,明知道童贯蔡京之流是历史上的大奸臣也不得不与之为伍,承人家的情分。
而且一直守着的规矩,也在王嫱身上破了功。
只能说命运并不以自身的意志为转移,自律如他也终于变成了他讨厌的那类人,这或许就是成长的代价和无奈吧!
还有几天就是佳节,李茂以胜利者的姿态走进西门庆的府邸。
原本西门家被火烧了门脸,但是和乔洪的宅院打通后,占地扩大了一倍有余,比他在北城买的那套宅院强了太多。
院子里冷冷清清,西门庆的仆从大多被赶走,乔家的人也在一天前搬走了。
如果不是雷横和邹渊在身边,李茂没有胆子进来,生怕西门庆从哪个旮旯处窜出来一刀结果了自己。
雷横知道李茂对西门庆的武艺十分忌惮,低声说道:“大郎放心,徐教头临走的时候,送了我一把家传的弩弓,还有十几张军中的弓,宅子里安全的很,保证连只耗子都不敢冒头。”
李茂心下稍安,走进内宅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婴儿啼哭声。
邹渊马上道:“是西门庆的女儿西门大姐,虽说斩草除根才能不留后患,但是一个还没足岁的女娃,我们实在下不了手,另外还有几个仆婢无处可去,只能先安顿在这里。”
内宅雷横和邹渊不方便进去,李茂走进去就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丫鬟怀抱襁褓。
让他诧异的是这个丫鬟姿色不俗,难道是西门庆的又一房小妾?
西门庆的小妾孙雪娥和卓丢儿,一个又惊又吓在牢房里一命呜呼,一个被发往官卖。
如果眼前的少女也是西门庆的小妾,估计早就被锁拿走了。
“你就是庞春梅?”
李茂问了丫鬟几句,没想到竟然是金瓶梅中的一号人物,而且还是赫赫有名的庞春梅。
这让他禁不住仔细打量询问,才知道庞春梅也是个苦命人。
周岁死娘,三岁死爹,政和二年黄河发大水,庞春梅被亲戚搭救流落到清河县。
被牙人薛嫂以十两银子卖到西门庆府上做丫鬟,一直伺候着西门达。
已经是政和四年了吗?李茂已经理顺公元纪年和大宋年号的对应,年后就是政和五年,1115年了啊!
距离北宋灭国的靖康之耻还有十年左右,这就像是一把刀悬在脑袋上,到时候就会砍下来,这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庞春梅见李茂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还以为李茂要对西门大姐不利。
双膝跪地哭泣道:“老爷,孩子没有一点错处,求老爷放过,求老爷开恩”
庞春梅说着就要给李茂磕头。
如果西门庆生的是儿子,李茂哪怕昧着良心也不能留下,等着孩子长大来个血亲复仇吗?
但这个女儿的威胁太小了,而且熟知金瓶梅人物命运走向的他,对西门大姐还有些同情。
西门庆这个女儿好像嫁给陈敬济之后总是被家暴,日子过的凄惨,最终选择了悬梁自尽,说到底也是苦命人。
好像整个西门家的气运都被西门庆一人攫取,反正结局如红楼梦般落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而他只是让这个过程加速提前,让这西门大宅门里少了诸多龌龊和悲哀。
“你起来吧!我还不会拿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撒气,不过西门大姐这个乳名今后不要叫了,今天飘了些轻雪,就改名叫西门雪吧!”
第一四七章堪称跑路王者()
庞春梅没想到李茂会真的放过西门庆的女儿,紧绷的心弦为之一松,怀里的襁褓突然掉了下来。
幸好被李茂眼疾手快抱在手中,低头看着襁褓里的婴儿,婴儿不仅没哭闹,反而朝李茂咧嘴笑了笑。
李茂抱着西门雪继续问道:“宅子里还有些什么人?真的无处可去吗?”
“仆从当天就散了,好在有人围堵倒是没有顺手顺走财货,留下来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嬷嬷和仆从,算我在内还有六个人。”
庞春梅据实回答。
李茂略微思索,“你留下,其他人给他们一笔遣散的钱财,我让人安排住进来的两个人呢?你带我去看看。”
李茂恨死了王嫱,但一杀了之委实下不去手,只能对外说王嫱遭了西门庆的毒手。
实际上王嫱和丫鬟玉箫被他安顿在西门庆宅子的偏僻小院里。
王嫱已成惊弓之鸟,看见李茂不由自主的浑身颤抖,正应了那句话,早知今日悔不当初。
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卖,只能自怨自艾连死都不敢,准确的说生死都在李茂的掌控之中。
玉箫有心护主,但她“助纣为虐”自身难保,听李茂吩咐让她和庞春梅去厨房给西门雪熬些肉粥米羹,哪敢不从。
两个丫鬟抱着西门雪离去,房间里就剩下了李茂和王嫱二人。
“凌云”王嫱一开口就被李茂断喝打断,吓的她急忙闭口不敢言语。
“凌云也是你叫的吗?你何尝把我当做后辈了?以后要叫老爷,明白吗?”
李茂看着王嫱,心里就不由自主的冒出邪火,这个反复无常的女人背后插刀险些把他坑死,怎么收拾都不为过。
王嫱眼圈发红,依着仆婢的规矩给李茂行礼,“老爷,月娘还好吗?家里只剩下她孤苦伶仃一个人,妾身放心不下”
提起吴月娘,李茂的态度又是一变,和对待王嫱简直有天壤之别。
“月娘知道你死了,被吴典恩等人沉了清河尸骨无存,在家中立的牌位,准备过了年立个衣冠冢和吴大人合葬。
月娘那边无需你担心挂念,我已经打发人去寻她舅父,会给她安排好后路,将来嫁人也会给她一笔丰厚的嫁妆,让她在婆家人面前能挺起腰板。”
王嫱最怕的是李茂不顾伦常把吴月娘也假戏真做凭着婚书娶进家门,那她今后如何自处?还不如死了算了。
听说李茂联系了她的堂兄弟来接走月娘,总算听到了近日来唯一的好消息。
至于自己的死讯,就当她真的死了吧!
“老爷,我那外甥秦桧可有消息吗?”王嫱又想起挂念的外甥,鼓起勇气询问道。
提起这件事,李茂气不打一处来。
只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句古话太有道理了。
秦桧别的本事没有,跑路的本事绝对是天赋,在二次落进西门庆手里的时候,竟然又从徐宁的手里跑掉。
李茂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用力的拍在王嫱面前。
“这就是你那个好外甥的来信,人家已经回转江宁,悉心准备参加乡试准备中个举人了,你说你连性命和名节都不要,只为了维护这么个小人,可笑乎?悲哀乎?”
秦桧的信李茂早就看过,无非是找各种借口不想和王嫱母女再有瓜葛,言辞之间令人寒心。
王嫱看过之后深感有眼无珠哭的抽抽噎噎,心力交瘁险些背过气去。
王嫱没有自己昏倒的资格,李茂恨意未消盯着她说道:“我从来没有恨过一个女人,你是第一个,不但反复无常的背信坑害我,还让我毁掉了自己给自己立下的誓言和戒律。”
李茂想起来也是气恼的不行,当时太激愤和冲动,结果就在王嫱身上来了一发。
前世已经尝过滋味,这辈子忍的本来就很辛苦,到头来却还是没能把持住。
往后的日子可就难挨了,身体是有记忆的,食髓知味能不能还忍得住。
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身边的诱惑太多啊!
王嫱眼中的泪花悲戚的面容,又让李茂有点蠢蠢欲动,心里默念着色字头上一把刀。
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必须要做个禁欲的人,直到忍无可忍再在王嫱身上放肆一番,算是对心境和精神的磨炼吧!
王嫱知道这一切都是自找的,悔不当初只能逆来顺受,否则惹恼李茂去为难月娘,她百死莫赎。
还好李茂没有做绝,对外宣称她已经死了,让她心里略微好受些。
看到李茂大马金刀的在那坐着,王嫱还以为李茂又要行那龌龊之事,索性破罐子破摔。
反正她已经没有了面皮,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李茂把着她的肩膀提了起来。
李茂的闹心事不少,逃走的西门庆更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哪有心情在王嫱身上找乐子。
“你既然在别人眼中已经死了,平时就在脸上罩一片白纱吧!名字就不用改了,反正你闺名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今后该怎样还怎样,小心记得你自己现在的身份。”
王嫱含泪苦笑,她现在是什么身份?侍妾?暖床的丫鬟?还是任李茂发泄的工具?
心中百般念头,最终臻首轻点,算是彻底的认命。
清河县来回折腾了大半年,除了李茂这个最大的受益者,孟长北也跟着沾光。
孟长东死后虽然带来清河县的财货大部分被充公,但孟长北一个庶子却接过了宗祠家谱,成为孟氏一族的族长,顺带把持家业。
财富猛增万贯,趁机吃下清河县几处赚钱的产业,俨然摇身一变成为清河县新贵。
孟玉楼法场救夫传为美谈,孟长北也觉得女儿这一步冒险回报甚大。
不但给他赚来了嫡子的身份还寻了个好女婿,现在清河县谁不知道李茂李凌云发达了。
老师陈文昭擢升东平府知府,自身又和京城里的大官结交。
就连新来赴任的知县霍大立都在县衙内设宴款待李茂,足见李茂身份地位的提升。
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