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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所打了胜仗,扭转了之前自家认为的败笔和疏漏,但是发现更大的纰漏还是被他漏掉了,闹心依旧。
但他已经不敢在继续朝胡齐斯坦进军,只能把这个情况如实的上报,等候内阁或者李茂的旨意,这种大方向上的战略,不是他这个一军之长可以做主。
随后不久张所就得知他对法尔斯的进攻,撩拨起了几个皇子的兴趣和野望,竟然在伊斯法罕一带跟塞尔柱人对峙起来,大战随时都会爆发。
张所又是一声感慨,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李茂的这几个皇子吧!眼睛大肚子小,千万别被撑爆了才好。
局面就如此诡异的停滞下来,张所按兵不动,信安军海军在搜寻情报中塞尔柱海军的具体位置,而诸位皇子的联军,也在集结,准备敲掉塞尔柱西部防线的一块硬骨头,或许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预示着两大帝国这场全面战争的不可避免。
帝国本土之外,空气紧张到极点反而是凝重和平静,而在帝国本土,洪水肆虐过后的江南两浙,老百姓的日子还得继续过活。
一个年约三旬的男人,手里攥着一把铁锨,满身疲惫的走进了堤坝上搭建的简易窝棚,嘴里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叹息,“这日子,不好过啊!”
张老三在洪水中家破人亡,如今这份工作是朝廷以工代赈之法,修筑之前损毁的堤坝。
听说后继还有各种补助,但是张老三现在什么都没看到,倒是管饭管饱,吃的还不错。
窝棚里已经开饭了,今天又见了荤腥,大块的五花肉在沸水中翻滚着,空气中弥漫着惹人馋的肉香,大锅旁还摆着几样酒菜。
这就不是工地的膳食标准了,这顿饭少说也得花费十几块宝钞,而他们下力气做一天工,也就一块多宝钞,谁这么大方?
修筑堤坝的队伍,也是按照屯田军管来划分,以五人为一组,十人为一队,除了个人的工钱之外,表现好的小组和小队,还有额外的奖励。
“三哥,就等你了,快洗洗手过来坐。”
说话的人叫马东,别看年纪不大,二十岁还没有,但在本地的书院修满了学分,有知识的人在哪都受重视,这十人小队,马东就被推选为了小头头,俗称工长。
张老三洗了手,看看马东,又看看平日里比较处得来的刘全,呵呵笑道:“是你小子掏钱?虽然你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连狗的那份都能带出来,但也别这么花钱啊!这份工干完,再找个婆娘绰绰有余,都把银钱用在吃吃喝喝上,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当一辈子鳏夫啊!”
张老三也受过扫盲教化,能拽几个词儿,而且这个小队就属他的年纪大,平日里也告诫工友们别乱花钱。
虽然官府明确表示事后会兜底,但怎么也不如把银钱揣进兜里来的有底气不是。
马东哈哈一笑,“这次三哥猜错了,是刘全这小子掏的钱,三哥不是不知道这小子平时多抠门,能让他出回血可不容易,咱们可不能放过他,快吃吧!咱们边吃边说。”
好酒好菜,当然要敞开肚皮吃喝,毕竟干的是苦力活,劳动强度大,能时不时的这么撮一回,对补充体力缓解疲劳有好处。
张老三夹了一大块五花肉,蘸着佐料咬下一大口,含糊不清道:“有什么好说的?这处堤坝修缮完,往下一个地方去呗!”
第一三二九章 工友()
马东给张老三倒了一碗酒,“没活了,其他决口的堤坝,已经基本修完了,所以这顿饭,也是散伙饭,大家在一块做工三两个月,也是缘分,明天就要散伙,也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今天咱们不醉不休息啊!”
张老三嚼着肉的动作停了下来,猛地把肉吞咽下去,“马东,没活了?那我们怎么办?官府不是说管吗?不会真的让我们打道回府吧?我家都被大水冲没了”
刘全拍拍桌案,“工地的活肯定是没有了,但是如今也有个好去处,城门口贴了告示,招人呢!我偷偷去看过,这个数。”
刘全说着伸出手晃了晃,脸色没喝酒就红了不少,“一年五百银元宝钞,五百块啊!”
张老三见刘全激动的嘴巴都有点瓢了,咳嗽一声道:“看准了,听说去年就有人拐带人口,说是招工,实际上就是把人弄到外面卖给了矿山,巡检司破案的时候我去看了,直娘贼,那些心黑的家伙去国外坑人就够了,连自己人都坑,活该被斩首示众,你瞧好了?别再被卖到穷山沟里,那可比死了还难,当然也活不长久。”
刘全撇撇嘴,“三哥你听我把话说完啊!这是是加盖了官府印信的告示,知道招人的是哪个部门吗?是信安军,招募的也不是寻常的士兵,而是识文断字的文化人儿。”
张老三也来了点兴趣,如果真是信安军招人,那肯定靠谱,“具体怎么回事?快说说,真是信安军招人?信安军还缺人?我怎么不相信呢!”
马东见刘全的嘴巴真的有点瓢了,当即接过话茬道:“这个我知道,确实是信安军在招人,但不是直接隶属于信安军,而是下面的一个叫捕奴队的机构,听说是信安军外包给几个大商人,专门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土著,抓起来送到新大陆,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做苦力,虽然说不用上战场,但十之七八也有危险,那些土著可不是好惹的,信安军对付起来容易,我们这样的上去,也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稍不留神就有可能缺胳膊断腿。”
张老三哦了一声,这就是有危险了,“看来这一年五百块宝钞,也不好赚啊!刘全你真要去呀?家里能同意吗?”
刘全的家里也遭了水灾,但是双亲,老婆,子女都幸运的活了下来,然而有朝廷和官府的救助,想要再回到以前的生活水平就有点困难了。
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刘全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什么赚钱多就干什么。
一年五百块宝钞的酬劳,对他的吸引力太大,他琢磨着只要干三年,除去自己些微的开销,赚下一千二三百块宝钞不难,有了这个本钱,他们家就算翻身了,肯定会比受灾之前过的更好。
刘全觉得这是个难得的翻身机会,但让他一个人去,他心里也忐忑的很。
所以今天做东道,拿出十几块宝钞请客,就是想撺掇鼓动几个人跟他一起去,多少都熟识了,也有个照应不是。
“三哥,你刚才说我的那些话,实际上说的是自己吧!三哥如今孤身一人,年龄又不大,合该拼搏一回,只要干好了,活着回来,卖房子置地简简单单,就是再娶一个二八小娘也不在话下,我可都打听明白了,加入捕奴队,除了正常的薪水,还能分润一部分战利品,或许会比正常的酬劳还多,一年赚个千八百块宝钞,不是没有可能。”
张老三见马东也看着自己,顿时明白了刘全的意图,这是要把工友们都拽去到什么捕奴队干活。
他也理解,毕竟大家在一起吃睡干活两三个月,一起出去闯荡彼此有个照应,说的悲哀一点,真死在了外面,也有人把骨灰带回故土,不用做孤魂野鬼。
但是张老三没当场答应,他心里还有念想,大水把家冲没了,可亲人的遗体并没有全部找到。
用官府的话说是失联了,存在着一丝还活着的可能,他想等待官府最终确认消息,那样了无牵挂之后,跟着刘全,马东他们去海外也不错。
吃吃喝喝,三四斤烈酒灌下去,张老三等人醉的厉害,说说笑笑,哭哭啼啼的都有。
明天就是分别的日子,工友虽然比不上战友那么高大上,可也处出了几分交情,而且大家的境遇大同小异,更有共同语言,离别的情绪非常不好受。
后来也不知道多久睡着的,还是外面传来的喊声把张老三等人叫醒。
几个人爬起来一看,天色已经大亮了,撩开布帘子,窝棚外来了不少人,为首的一个膀大腰圆,面相还带着几分狰狞凶恶。
“马东,谁是马东?”恶汉嗓门大,震的人耳膜都嗡嗡响,马东宿醉刚醒,下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
恶汉上下打量着马东,然后拿出一个小本本,上面记载着马东的籍贯,年龄,家庭概况等等。
确认无误后,随从拿出两张纸让马东签字画押,其中一份有信安军的官印,另外一份则是一个商号的印章。
“马东,把合同仔细的看一看,觉得没问题就签字。”恶汉说着把肩膀上的褡裢取下来,拿出一张面值百元的宝钞,“签字之后这是你的安家费。”
马东看过合同,确认两个印章都不是假的,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恶汉满意的点点头,又点了刘全的名,一样的程序,验明正身,保证是自愿的,签字画押后就给安家费,还特意说明这不会从酬劳中扣除,是加入捕奴队的福利之一。
除了马东和刘全,其他工友也先后的加入了捕奴队,只剩下张老三站着没动弹。
就在马东等人略微失望,准备跟着恶汉启程的时候,张老三终于动了,上前朝恶汉招手,“给我也来一份。”
说完之后朝马东等人笑了笑,脸色黝黑还有点皴裂,但那口牙齿映着朝阳,白的有点刺眼,笑的也有点绚烂。
捕奴队之事在江南两浙的灾民中鼓动起一股风潮,很多人觉得朝廷给的补助不太够,或者想趁年轻闯荡一番。
在信安军挑选兵源越来越严格的情况下,加入信安军和各大商号联手操办的捕奴队,不失为间接的晋身之阶。
第一三三零章 张宪少年时()
但是这股风头真的就是一阵风,很快就被张所的第一军在法尔斯的胜利,诸位皇子接连对塞尔柱动兵的消息给掩盖的浪花都没再翻起来。
与此同时,有确切的消息情报显示,塞尔柱帝国的皇帝桑贾尔终于坐不住了。
塞尔柱帝国的军队调动愈发频繁,和桑贾尔有血亲的大贵族贾巴里,率领两万多塞尔柱骑兵,突然前出胡齐斯坦,目标正是信安军立足未稳的设砬子城。
信安军的斥候营也忙的脚不沾地,时刻把侦查的最新情报送回法尔斯,在贾巴里的大军还没抵达设砬子城的时候,基本上摸清了这支人马的具体情况。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塞尔柱皇室的近卫军,古拉姆骑兵团,这是一支堪称重装骑兵的铁甲洪流,人数大概有三千左右,战斗力颇为不俗,之前之所以没有投入战场,据说是用在了和拜占庭帝国的对峙上。
除了古拉姆骑兵团,余下的塞尔柱人马,多少也流露着接近拜占庭帝国的气息,长枪步兵方阵,结实的板甲,塔盾等装备,一看就比信安军以前遭遇的塞尔柱主力强大不止一筹。
对比一下就可以有个直观的了解,丹增,仁多德章的铁甲重骑,单兵单骑整个要比古拉姆骑兵小一圈。
这不光是战马品种的原因,还有古拉姆骑兵的甲胄更厚更重,如果信安军以前的铁甲重骑和古拉姆骑兵对拼,落败的可能性在七成以上。
张所先一步拿到了情报,手里还有斥候营侦察兵描绘的古拉姆骑兵团的具体装备。
放在十年前,张所估计会非常慎重的对待,在地势开阔的平整地带,遭遇这样的敌人,那无疑是一场噩梦,钢铁洪流有多厉害,他加入信安军的第一天就见识过。
然而时代在发展进步,确切的说是信安军在飞速发展,所谓的古拉姆骑兵团,在张所眼中也不过是一盘不好出锅的菜而已,但再不好收拾,不也是一盘菜吗!
甲胄再厚,哪怕是马甲都包裹的严实,能挡住子弹,能挡住炮弹吗?
张所有足够的把握,选一个合适的战场把贾巴里的这支人马给一勺烩了。
当然,桑贾尔既然派出了被视为王牌主力的古拉姆骑兵团,战场的主动权未必一直会在张所手里,这便是进攻一方的优势,可以选择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开战。
张所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兵力过少,第一军四个营,满打满算一万人,而贾巴里的兵力,说是两万出头。
但胡齐斯坦就在不远处,桑贾尔随时会增兵设砬子城,真被塞尔柱人搞成围城战,信安军第一军的胜算又会被削弱不少。
“父亲。”
张所正在考虑这些的时候,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走了进来,正是张所的儿子张宪,表字宗本。
张宪也是信安军中少有的上阵父子兵,另一个典型就是第二军的岳鹏举和岳云父子。
张所本人不太愿意把儿子张宪留在麾下听用,这对张宪的发展不利,但张宪从皇家公学毕业之后,很巧的分配到了第一军做了一名虞侯参谋,因为不直接归张所管辖,张所也不好做的太明显。
“你怎么来了?第三营不是在统筹粮草弹药吗?你没去苏特拉港?”张所对儿子还是很关心的,不直接插手张宪的职位调整,但张宪应该干什么一清二楚。
张宪给张所倒了一杯热茶,“父亲,关铃哥哥早就从苏特拉港回来了,我是今天刚返回设砬子,父亲,我想去海军陆战队”
张所端起茶杯的手一顿,皇帝李茂亲自抽调各军精锐组成海军陆战队,实际上就是一个新的兵种。
行伍多年的他看得出来,海军陆战队将来很有发展,是信安军中快速升迁的捷径,儿子张宪要加入海军陆战队,这和跑官要官没两样。
“宗本,我行伍接近二十年,今年也快五十岁了,不可能一直都在信安军中服役,别人家怎么样我不管,但是我们张家父子,向来清白干净”
张宪打断了张所的话,“父亲误会我了,我要去海军陆战队,并不是调任,就是去做一个小兵也可以,哪怕只是做个伙头军,我也有信心闯出来,我只是单纯的看好,喜欢海军陆战队的作战模式,没有其他的原因。”
这话让张所感觉欣慰不少,但没有一口答应,“让我再考虑考虑,你先出去吧!顺便知会都虞侯一声,营长以上的军官到我这里开个会。”
信安军向来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张所多年来牢牢把持第一军军长的位置,但是麾下的副军长,都虞侯,乃至营长以上的军官,基本上被替换了一多半。
这两年跟张所搭档的副军长是杨钦,都虞侯是王彦,都算是老将了。
倒是各营的营长,虞侯参谋,大多二十出头三十不到,济济一堂把平均年龄拉低了一大截。
杨钦在洞庭湖投靠了李茂,在皇家公学学习过后在信安军沉浮多年,王彦本来就是金牌间谍,擅长谋划,两个人和张所搭档,大家感觉都很舒服。
张所把斥候营的情报当众说了一遍,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直面塞尔柱帝国的主力,而且兵力是第一军的一倍甚至两倍。
将士们再骄傲,也不会飘起来,这正是信安军的传统,面对的敌人强弱不算,自身要摆正位置,刨除掉任何非战场因素导致的胜败。
第一军兵力上不占优势,但武器装备足以抹平这方面的劣势,从苏特拉港,孟买等地转运的粮草弹药十分充足,打一场大型战役都够用了。
杨钦做副手,很有做副手的姿态,大方向上会尊重主官的意见,除非主官的命令明显有错漏,好在他干了这么多年副手,从未出现拉稀摆带的上司。
“军长,贾巴里的人马距离设砬子城还有一天多时间的路程,选择战场很重要,这个主动权不能给贾巴里。”杨钦说完这个意见后就不开口了。
王彦身为都虞侯,执掌虞侯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