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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一个想去下游捡便宜,一个则极有目的性的要打个反伏击,各自的计划当然是双双破产。
张俊不等麾下将士做好战斗准备,已经打响了第一枪,既然是狭路相逢,那就勇者胜,哪怕麾下的将士连手脚都哆嗦个不停,但是他相信开枪的力气肯定有。
刚刚展开阵列,信安军就噼里啪啦的进行自由射击,硝烟瞬间笼罩了信安军的阵地,好在这次张俊的运气不错,他们处在上风头。
汤思退委实倒霉,捡便宜没捡到,直接遭遇了如狼似虎的信安军,倒不能说他麾下的兵马一触即溃,可是面对信安军手持汉兴造步枪的密集射击,被打蒙那是肯定的。
三轮自由射击下来,汤思退的前锋就被击溃了,在子弹的密集如雨的射击下,中弹倒地毙命,或者受伤的赵宋士卒多达两千余人。
汤思退总是听说信安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等他亲自面对,才知道这评价意味着什么,根本就没有抵挡的可能性啊!
尤其是在信安军两营人马拉开了阵线后,射击逐渐的有了条理和层次感,虽然兵力只有汤思退的一半,却很有节奏感的压着汤思退的兵马开打,展开了全程压制。
汤思退无心再战,和他的名字一样应景的考虑撤退了,而且前去和卫经会师捡便宜的心思早跑没影了,大声叫喊着让麾下兵马朝峨眉方向撤退。
下游他也不敢去,天知道信安军是怎么逃出生天的,万一下游还有信安军的兵马,他岂不是“送货上门”?
张俊时间有限,想要完全歼灭汤思退所部一万人马已经来不及,但战果同样喜人,衔尾追杀之下,最少击毙了赵宋四千多人,杀的敌人望风而逃,也算达成了战术目的。
更让张俊欣喜的是在符文镇内发现了大量已经制作好的筏子,看到汤思退的残兵败将越跑越远,张俊也不想再追了,把这些筏子据为己有,顺着水势逐渐平稳的水面朝岷江顺流而下,倒是比他急行军的速度还快。
第一一九一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张俊的“闪电战”结束,追上李茂和杨再兴的主力时,卫经的大军才堪堪抵达情报显示的信安军驻地。
卫经难以置信的看着凭空出现的堰塞湖大坝,整个人都有点傻了,他和宋超,秦桧苦心谋划的灭敌之策,以为十拿九稳可以歼灭,最少能重创信安军的水淹之计,竟然一点效果都没有,搁谁身上都得心凉半截啊!
堰塞湖大坝阻挡了卫经继续追击的可能,卫经不用派出斥候就能猜到信安军肯定在大坝下游从容退兵或者转进去了其他地方。
“快,快去禀报相爷,水淹之策失败,信安军肯定改变了进军的路线,让相爷立即调整布防的方向。”
卫经手足无措之余,倒是没有忘记知会秦桧一声,耗时良久拦水筑坝,一个信安军的小兵都没淹死,估计已经成了信安军的笑柄,但更严重的是打乱了秦桧一直以来的部署,后果相当严重。
汤思退,卫经的汇报传向秦桧的时候,李茂率领信安军主力已经撤到了安全地带,直达隆州井研县城下。
“我军转进隆州境内,再无水道便利可以利用,这仗可能更不好打,刘宝,你率兵一营,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拿下石马镇,作为我军左翼的防护,王德,你留守殿后,防备可能的赵宋追兵,余下众将随我猛攻井研县城。”
李茂看重岷江水道,以及上游的支流,是因为水路运送火炮比陆地上便利。
现在岷江水道被破坏,被迫转道隆州向成都府城方向前进,后继的行军计划都得更改,重新制定,但这也是拿下井研县城有了安全的落脚点之后再考虑的事情了。
镇守井研的是宋将魏师逊,作为次一等的秦桧心腹,魏师逊并不知道秦桧水淹信安军的计划,他的职责就是守住井研。
所以当信安军两个军的大部分主力出现在井研城下,魏师逊整个人都是懵的。
城内只有四千守军,城墙也说不上高厚,面对信安军拉到城前的几十上百门黑洞洞的炮口,魏师逊怂了。
立场不坚定是首要原因,其次是魏师逊觉得根本守不住井研县城,没等信安军的大炮开火轰城,魏师逊就带着兵马从北门仓惶而逃,美其名曰保存实力。
信安军一路急行转进,上上下下精疲力尽,也没心思再追击魏师逊,进入完好无损的井研县城进行休整。
随后不久好消息传来,张俊不但追上来了,还带来了大量的筏子,不用猜就知道符文镇反伏击取得了胜利。
尽管已经脱离险境,有接连打了两场胜仗,但上到李茂,下到寻常士卒,人人后怕。
李茂更是自嘲,“如果在嘉定府被秦桧得逞,那么史书上肯定要留下先帝创业半途崩卒这样的遗憾之言啦!”
张俊,杨再兴等人无不赧然羞愧,这些人不是身经百战,就是在皇家公学深造多年,哪个不是人中的精英?
结果就是这群精英的集合体,险些被他们一直看不起的秦桧给包了饺子,差一点就全军覆没,能不羞愧吗?
时迁第一个想要请罪,李茂抢先开口道:“这不是任何人的责任问题,我也不想问责,诸位能记住这个教训就好,战场之上,情况瞬息万变,我们都要感谢秦桧给我们敲的这个警钟,要引以为戒啊!”
时迁如果请罪,那么李茂觉得自己的罪责更大,秦桧制定水淹信安军的计划,明显不是一天两天了。
就算信安军的谍报系统渗透的不是很顺利,但是斥候营也没提前发现秦桧的计谋,归根结底还是信安军自身的疏忽,从上到下就没对秦桧给予足够的重视,轻敌了。
信安军在井研县城做教训总结的时候,魏师逊已经逃到了隆州府的仁寿县。
他虽然怂,但清楚井研失守的重要性,不敢对秦桧有丝毫的隐瞒,快马飞报此时正在青神的秦桧。
汤思退的败绩,卫经的无功,魏师逊的不战而退,几乎同一时间呈报到秦桧面前。
这位秦相爷的马脸拉的更长了,连一向很会拍马屁的詹大芳也噤若寒蝉不敢随便阿谀奉承,这时候拍马屁,弄不要就会被秦桧尥蹶子给踢死。
让詹大芳意外的是秦桧没有大发雷霆,反而异乎寻常的沉默,最后听到的是秦桧的一声叹息。
“宋超到哪里了?”秦桧有些落寞的问身后的詹大芳。
詹大芳愣了一下马上答道:“宋大人估计已经到了简州。”
秦桧又沉默了片刻,“让宋超以简州为中心,连结阳安,平泉,籍县,新津组成防线,你传令之后随我返回成都府吧!”
詹大芳猜不透秦桧为什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返回成都府,难道还怕赵桓,或者吕颐浩,紫岩先生趁机夺取权柄?赵桓君臣等同于傀儡,根本翻不起大浪啊!
秦桧也没解释,只是匆忙的返回成都府,并且将兵权交付给了川蜀主将宋超,命其总揽对信安军的作战事宜。
秦桧返回成都府的时候,与南下的宋超失之交臂,宋超早就布置好了第二道防线,并且前出隆州抵达了仁寿县。
魏师逊逃到仁寿的时候,宋超正在观察地理,对魏师逊的不战而逃并未斥责。
宋超在仁寿城外转了一圈,他现在的实职是枢密使,禁军总管,卫经以下的兵马他皆有权调动指挥,至于秦桧为什么对他信赖有加,那就是不为外人评说的关系了。
秦桧能割据川蜀,成为实际上的一方诸侯,这些年来并非一帆风顺,地盘也是苦心经营,一仗仗打下来的。
虽然面对的大多是匪患山贼,但无论是卫经还是宋超,通过这些成百上千次的剿匪,实战经验积累的非常丰富。
在得知水淹之计被信安军破解,并且转进隆州拿下了井研县城,宋超就意识到嘉定府和眉州已经没有再布设重兵的必要了。
嘉定府变成一片泽国,信安军没法再沿江北上,至于眉州那里还拦水筑坝的后手,肯定也派不上用场,因为主战场已经转移到了隆州以北。
信安军攻占了石马镇的时候,卫经也带着汤思退的溃兵,以及本部人马抵达仁寿与宋超会师。
卫经和宋超私交甚笃,见面就是一通感慨,“你信不信命?在这种情况下,信安军竟然毫发无损,不管你信不信,我有点信了。”
信安军是怎么暂时抵挡了水淹之策,从容转进,斥候早就回报给了宋超。
他微微摇头道:“这不是命,而是实力的差距啊!有了那种实力,才能做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半年多的筹谋失败,既然意料之外,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第一一九二章 插秧()
卫经情绪低落道:“接下来怎么办?信安军兵力虽然只有两万左右,但是火器太犀利了,无论是野战还是攻城战,我军根本没有优势。”
宋超拍拍卫经的肩膀,“仁寿很快就会放弃,兵力收缩到简州一线,你麾下的人马一会先走,去资州,那里已经准备好了战船,顺内江而下,两三天就能抵达泸州。”
卫经浑身一震,双眼放光道:“去泸州?断掉信安军的粮道?”
宋超嘴角微翘,“没错,信安军的水师据说很强,连杨幺都俯首称臣了,不过川蜀地区的水道并不适合信安军的战舰,这是一次机会,相爷放弃了巴县,川东,就是因为信安军的水师战船可以直达涪州和重庆府,不放弃也不行,但是在泸州那一段,信安军的水师战船作用不大,无论如何都要断掉信安军的补给,唯有如此我军才有一线生机,不负相爷的重托。”
卫经点点头,“只是这样一来,信安军仍然可以从大理国方向运输补给啊!顶多只会让信安军难受十天半月。”
“足够了,积石山脱思麻的人马,黎州南北的西山野川诸部,勿邓部,虚恨部,这些天的时间足以断掉信安军的退路。”
卫经脸色为之一变,“这是什么话?怎么还让吐蕃诸部进入嘉定府?黎州南北的吐蕃诸部也就算了,脱思麻部一旦进来,想送走可没那么容易呀!”
宋超深吸一口气,定睛看着卫经,“这是相爷的安排,事成之后,嘉定府以西的四州之地,归他们所有。”
“相爷怎么可以这样?”卫经进入川蜀后,没少和吐蕃诸部打交道,黎州,雅州南北始终不安生,背后就有吐蕃诸部插手的原因,秦桧向吐蕃诸部搬兵,只怕挡住了信安军的攻势,也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的结果。
宋超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服从命令吧!相爷没有追究你我失利的罪责,我们又有何脸面置喙相爷的安排。”
这话说的卫经无言以对,如果他能在嘉定龙游水淹信安军,确实用不着向吐蕃诸部借兵,说到底还是他和宋超作战不利,没有能耐挡住信安军的攻势。
成都府城,秦桧回来后没有像以往那样做做样子去拜见赵桓,而是径直到家,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呆就是两三个时辰。
王氏作为秦桧的“贤内助”,对川蜀的情况了如指掌,很多呈报给秦桧的机要,她的手里也会有一份。
知道卫经在嘉定府失利,没有给信安军当头一棒,王氏就知道秦桧肯定非常失落,因为水淹信安军的计策是秦桧琢磨了大半年才想到的妙计奇谋,结果一点用处都没有。
王氏觉得秦桧的情绪平复的应该差不多了,才推开书房的门,亲自给秦桧端来了晚饭。
书房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川蜀地区的详细地图,王氏看到地图上,长宁军,叙州,嘉定府,都被贴上了红纸,隆州地域上还画了个叉。
“相公,先用饭吧!该来的想躲也躲不掉,李茂既然由南向北推进,旬月攻占了大理国,士气高涨拿下川蜀几个州府,也在意料之中。”
秦桧回首看了看王氏,摇头道:“你知道李茂为什么没有走其他入川的道路,反而选择沿江北上吗?”
王氏诧异道:“难道不是因为其他道路更难走?水路方便信安军运送辎重吗?”
秦桧叹了口气,“是因为我把其他入川的道路都堵死了,唯有几条水道勉强可以入川,本来想着既然能预判李茂和信安军走那条路,预先设伏,最少也能将其重创,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失算了,是不是我真的不如他,差他太多?”
王氏恍然大悟,知道秦桧的自信心因为这次失利受到了打击,虽然平心而论,以事实为依据,李茂的确比秦桧厉害的多。
但她可不想看到秦桧意志消沉,李茂再能耐跟她没有一文钱的关系,秦桧却是她这辈子的依靠啊!
“相公此言差矣!李茂比相公强的也不过是多了个皇帝的名号而已,先前的事不说,相公入川后励精图治,做的丝毫不必任何人差,如果没有相公,赵宋的江山国祚,在广南西路就断了,还能支撑到现在?”
王氏顿了顿,接着说道:“相公不必为一时的失败忧虑,川蜀自古以来自成一地,进入至多不过十条道路,而且既然被相公基本封堵,信安军还能飞到成都府?只要打退信安军和李茂的这次进攻,川蜀之地就会更稳,以后信安军再想打就更难。”
“怕只怕,这一次都顶不住啊!”秦桧没有心情用饭,手指点着地图道:“本来除了水淹之计,还有火攻之策,估计这会儿宋超已经让卫经沿内江南下去断信安军的粮道辎重,是不是看起来胜券在握,对付两万信安军易如反掌?”
这些计策王氏都了解,原本她和秦桧一样自信满满,但是现在看秦桧的情绪,自信心也有点不足了。
秦桧转身坐下,“其实我很钦佩李茂,读书读的好,会打仗,拥有开国之君必备的文治武功,夺了赵宋江山社稷,丝毫不让人意外,否则赵宋也可能会亡于契丹人,女直人之手。”
王氏有点不乐意了,“相公怎么还说起了他的好话,要不是他处处针对相公,相公早就身居高位力挽狂澜了,还轮得到他出彩?”
秦桧对王氏的维护一笑置之,“皇家公学的教材里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事实胜于雄辩,要客观的看待李茂这个人,不能因为感情因素就全面否定他,所以我想最后赌一把,在无可挽回的时候,拿身家性命跟他赌,你愿意陪我走到最后吗?哪怕粉身碎骨。”
王氏的心脏抽搐了一下,此时此刻,秦桧脸上的神情决然中带着几分狰狞,不忿,又像是一个斗气的孩子,非常的复杂。
“相公放心,王氏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就算遗臭万年,我也陪着你。”
王氏不知道这句话就是她原本命运轨迹的真实写照,但单论私情,她的确做到了对秦桧的真感情,至于她跟别人胡搞瞎搞,似乎也不能归类到大义方面,总之这对夫妇是很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对儿奇葩。
第一一九三章 笼中鸟金丝雀()
成都府衙的前身是后蜀孟知祥称帝时的皇宫,后来其子孟昶投降北宋,就改成了成都府的首府治所所在。
赵桓逃到成都府,衙门被秦桧主动让出来,并且恢复了一些后蜀时期的规制。
认真讲起来,舒适程度比杭州府强了不止一星半点,毕竟作为一国都城,成都府也历经多个朝代,有着深厚的底蕴。
然而舒适不代表赵桓的心情好,在杭州府的时候,虽然君权被相权压制的厉害,前后有紫岩先生,吕颐浩擅权,都没把他这个皇帝真的当回事。
但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等来了成都府,赵桓才知道什么叫笼中鸟金丝雀,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