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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军长的战前心理战成效如何不得而知,炮兵营真就按照两个军长所想,对紫云城展开了大规模的火力集群攻击。
仿佛霹雳闪电的爆响,连绵不绝把紫云城覆盖,阵势可谓惊天动地。
不到半个时辰,紫云城直接被从人们的视线中给抹掉了,声威之大,连南岸的犍为城都给震惊的不等信安军南岸的偏师攻城,直接吓的举白旗投降,由此可见五百门大炮火力集群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这一仗打出了信安军的赫赫声威,或者说把赵宋治下城池的守军都给骇的手足无措。
信安军所过之处基本上都痛快的开城投降,导致信安军炮轰紫云城后,抵达嘉定府治所龙游县只用了一天半时间,推进速度之快连李茂都觉得是个奇迹。
不过根据情报所的最新情报,川蜀方面的反应也很迅速,调集重兵摆出了死保嘉定龙游的架势,镇守龙游的是秦桧颇为倚重的大将卫经。
卫经原本只是郦琼麾下的一员小将,与宋超合谋阴害了郦琼,至此紧跟着秦桧的步伐,十年时间也算成长起来。
监军徐喜一身绯红官服紧跟在卫经身后,徐喜如今的官身是御史中丞,赵桓进入川蜀后被秦桧提拔起来的心腹。
余下的将领,也大多是秦桧从澧州带到川蜀的原郦琼旧部,至于赵桓随扈的那些禁军将领,刨除“叛逃”的张俊等人,委实没有一个堪用,都被秦桧给打发挖井盐去了。
“大人,信安军连战连捷,龙游并非坚城,怕是守不住啊!”徐喜是秦桧的心腹不假,但亲密程度不如卫经。
再者卫经除了是领兵大将,还有参知政事的头衔,所以徐喜对卫经也是巴结的态度。
卫经对自己的这个监军使看着不太顺眼,但也知道二人是一根绳上的两个蚂蚱,都在秦桧这口锅里吃饭,不顺眼也得憋着。
“岷江上游的水坝修的怎么样了?”卫经现在关心的是拦水筑坝。
徐喜点点头,“大人放心,衣水的水坝已经修好了三天,只要大人一声令下,衣水和岷江的水位短时间内最低可以暴涨三丈。”
徐喜很佩服卫经的先见之明,在不敢保证能守住龙游县的情况下,提前拦水筑坝,准备给信安军来一个水淹七军。
卫经嗯了一声,“信安军野战,攻城战向来没有敌手,我们也是尽人事而听天命,主要是给宋大人争取布防的时间。”
“大人,信安军的进军路线就是沿水而上,这次如果能出其不意的水淹信安军,怕是下次再用这一招就不好使了,需提前知会相爷和宋大人。”
卫经何尝不知道,川蜀水系发达,但信安军也没遮掩行军的路线,估计龙游之后就是眉州,新津,这两个地方如果守不住,成都府城就危险了。
“徐大人放心,相爷早有安排,但是我们必须在龙游拖住信安军最少五天。”
卫经没有跟徐喜细说,不单是涉及到军事机密,而且也要防备消息走露。
在防备细作间谍这方面,秦桧的能力的确可以甩吕颐浩和紫岩先生几条街。
毕竟秦桧如今的很多举措,都是师从李茂,即便照猫画虎也有个骨架,还有张俊的前车之鉴,再不防备点,他们都可以洗洗睡了。
信安军主力距离龙游还有三十里的时候,负责转运辎重的段五首先警觉到水位的差异,急忙来找李茂汇报。
段五原本在金陵,是被李茂点名做了川蜀行军转运使,一路从荆湖沿江而来,对江河的水位变化非常敏感。
“陛下,衣水的水位下降的太明显了,一天之内出现了三次以上的变化,如果微臣所料不差,赵宋在衣水上游肯定拦水筑坝,准备要水淹我军。”
李茂闻听此言极其重视,亲自跟着段五来到水岸边看了看,的确如段五所说,水位下降的痕迹非常新,不由得呵呵笑道:“守龙游的是卫经吧?以前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没想到跟着秦桧还长能耐了,五哥,这次再给你记一功啊!”
段五是段三娘的哥哥,正经八经的皇亲国戚,但是在李茂面前哪敢托大。
“陛下言重了,斥候营肯定也发现了这种状况,只是没有确凿的实据前没有汇报给陛下而已,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有确切的消息传回来。”
果然不出段五所料,当天下午斥候营就把衣水上游拦水筑坝的情况呈报上来。
比段五的推测更加详细,按照斥候营的计算和推测,守卫龙游县的赵宋兵马,根本是想连龙游县城一起淹掉。
李茂召集众将时说道:“这个卫经有点意思,不知道他敢不敢真的跟我军来一个同归于尽?否则凭什么认定我军会老老实实的在龙游县城下等着被大水冲走呢?”
张俊等人一愣,是啊!既然信安军已经知道了卫经在拦水筑坝,难道还会等着被水淹?
肯定是卫经有别的依仗,认定信安军跑不掉啊!
第一一八九章 人造堰塞湖()
时迁伸手哗啦一声把地图扯过来,对着地图凝视了几秒钟,手指重重的点在一处。
“秦桧在嘉定府不止卫经一支人马,龙游县可能是疑兵之计,主力八成在符文镇。”
嘉定府除了峨眉,夹江,龙雅三县没有攻克,就只剩下一个符文镇不在信安军的掌握之中,而峨眉三县距离很远,左右不了嘉定府的战局。
张俊猛地一拍大腿,“直娘贼,卫经不止在衣水筑坝,另外几条江河上肯定也有水坝。”
段五如梦方醒,“我就觉得岷江水位下降的不太合理,如果不止衣水上游筑坝,就讲得通了。”
在座的都不是笨人,陆续想到了卫经为什么有恃无恐,为什么不怕信安军跑掉。
因为卫经不是想水淹七军,而是要七水淹军,要把龙游县方圆几十里都变成一片泽国,信安军根本没地方跑。
据斥候营和谍报司搜集的情报,最少有四条主要水系汇聚在嘉定府龙游县,再加上其他溪水河沟,少说也有十几条水道,卫经如果真的在这些水系上游拦水筑坝,信安军已然落入极其危险的境地。
时迁脸色微微发白,他现在不光是谍报司的大当家,还临时兼任了斥候营的职务,一旦坐实了这个猜测,他就是失职,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时迁起身朝李茂点点头,一溜烟的跑出去,时间不长外面响起了人欢马叫之声。
李茂紧皱眉头,看着地图说道:“此地距离龙游县城不过三十里,如果推测成真,想撤退也来不及,我军行军速度再快也跑不过大水倾下。”
张俊声音沙哑道:“关键还是卫经必定另有后手,阻挡我军沿江而上可能并非主要目的,极有可能被他借助水淹之计歼灭。”
李茂见田师中等人都露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反而笑道:“现在知道了吧!信安军也不是百战百姓,一个疏忽,就被人给下套了,我估计卫经也好,秦桧也罢,等这一天肯定很久了。”
张宗颜咳嗽一声,“陛下,这叫有心算无心,并非斥候营和谍报司的过错,谁能想到卫经提前做好了拦水筑坝的准备,估计还是卫经心急了,否则不会让我军提前看到岷江水位的变化。”
刘宝急道:“卫经急不急的先不说,我可着急了,还在这扯什么老婆舌,先往地势高的地方撤呀!”
张俊摇摇头,“不能往高处撤退,马谡是怎么丢的街亭?一旦洪水泛滥,撤往高处就真的等于被困住,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应付可能暴涨的江水,保住火器。”
新整编的第六军,杨再兴的第五军,如今都是全火器部队,对火药的依赖非常高,一旦火器失灵,战斗力瞬间要丢掉一半,变相的等于提高了卫经所部的战斗力,还真有可能被卫经就地歼灭。
杨再兴脸色阴沉皱眉不语,曹成动了动嘴皮子欲言又止。
李茂觉得杨再兴和曹成较早进入川蜀,或许有不同的看法,“曹成,你有什么要说的?”
曹成被李茂点名,迟疑一声道:“陛下,卫经所部肯定也有斥候在盯着我军,此地到龙游县城有三十里,我军按照现在的行军速度,起码在接近龙游县城十五里之前,都处于安全区,卫经为求稳妥不会在此之前决堤放水,所以我军最少有一个时辰的应对时间。”
曹成这些年在皇家公学不是白混的,科班出身的他思维非常清晰,有条理,“假设我军再前进十五里,卫经就会决堤放水,那么有这一个时辰的时间,我军完全可以帮卫经再筑一条水坝。”
聪明的不止曹成一人,李茂,杨再兴,张俊马上意识到了曹成想要表达什么。
李茂哈哈一笑,他刚才表现的那么轻松,真的是给众人看的,不想士气就此崩坏。
但就在他绞尽脑汁想要摆脱眼前困境的时候,曹成这个昔年敢打劫他的小屁孩,居然给出了堪称奇思妙想的计策,完全可以化解眼下的危局。
杨再兴抬手捶了曹成一拳,一改刚才的愁苦,“你小子的脑子怎么长的,这么快就想到了应对之策,怎么着?是不是盯着我这个军长的位置很久了?”
刘宝,张宗颜等人还没意识到曹成在说什么,曹成也不再卖关子,侃侃而谈道:“我军位于江水下游,但沿江两岸的地势十分陡峭,不乏高山悬崖,只要我军用炸药炸山,将江水阻塞形成堰塞湖,等于在下游拦水筑坝,承接上游的来水,如此一来,起码能给我军争取一两天的时间,从容转进,甚至绕开嘉定府,走井研奔隆州,虽然道路比较难走,但也等于跳出了卫经,秦桧等人早就设计埋伏好的阻碍,或许行军速度不慢反快呢!”
田师中霍然站起,喘着粗气道:“不行,我这心跳的都快出来了,可不能被大水灌死,我这就去沿江找适合炸山造堰塞湖的地方,吴拱,马上跟我走。”
张俊随即跟着站起来,“陛下,我觉得西岸的符文镇肯定有伏兵,等着我军被水淹之后捡便宜,末将想带两营人马先渡江,打他们一个反伏击。”
李茂解决了大军被水淹的危险,对张俊的想法也重视起来,“符文镇上游就是大渡河,如果秦桧真的在大渡河上也拦水筑坝,那只能在符文镇下游,你现在带两营人马过去未必来得及。”
张俊知道李茂担心什么,田师中和吴拱只能在岷江主流上炸山造湖,而岷江上游支流太多,信安军根本来不及多炸出几处堰塞湖,所以一个时辰的时间内,不但要渡江,还要攻克符文镇,胜算只在五五之间。
“信安军能做到,只要符文镇真有另一支赵宋人马,微臣保证将其全歼。”张俊这么说,等于立下军令状,一旦失利战败,第六军军长的位置肯定保不住了。
李茂见张俊态度坚决,点点头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只给你三个时辰的时间,如果你三个时辰之后没有回来,大军转进就不等你了。”
不是李茂苛刻,要让张俊在三个时辰内往返,还要拿下可能屯兵符文镇的敌人,而是信安军真的等不起。
炸山形成堰塞湖只是权宜之计,一旦拖延,堰塞湖溃坝之后,信安军才是真的束手无策,有可能全军覆没啊!
第一一九零章 狭路相逢汤思退()
搞爆破是信安军的强项,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田师中,吴拱就在岷江两岸最为狭窄的峡谷地带,分别埋下了两千多斤炸药包。
此时的火药爆炸的威力还远远不如后世的炸药,但是质量不行数量来凑,近五千斤火药同时爆炸的威力,仍然造成了巨大土方量的山体滑坡。
轰隆隆的响声持续的时间不长,紧跟着是仿佛地震般的摇晃,李茂等人在望远镜里看到,岷江峡谷两侧几乎同时坍塌,滑坡的山体将岷江水迅速阻塞,形成的堰塞湖堤坝几乎与半山腰齐平。
李茂看着山体滑坡形成的堤坝高度,总算松了口气,“一个半时辰之内,转进井研,抢占石马镇,出发。”
信安军除了张俊带走的两营人马,主力转移的大张旗鼓,早有卫经派出的斥候将这个消息传回龙游县城。
卫经接到汇报,不顾徐喜的催促,等了一个多时辰才命人在衣水上游决堤放水。
信安军上下的分析没错,岷江上游的十几个支流水系,包括衣水在内都被拦筑了水坝,想要同时放水水淹信安军,没有一个时辰的协调通知根本做不到。
已经不用计算大坝决口每秒下泄的水量是多少立方了,就在嘉定府上游的青神县,秦桧站在高处看着决口的堤坝,脸上露出洋洋自得神色,对一旁的詹大芳说道:“都说李茂用兵如神,信安军百战百胜,不知道我精心准备了大半年的水淹之计,李茂又会如何应付?”
詹大芳恭维道:“相爷早有谋算,就等着信安军送上门来,这次李茂和信安军插翅难逃,都得趴在水里变成王八”
詹大芳一时最快,说了半截话脸色瞬间煞白,有道是当着瘸子的面不能说短话,当着秦桧的面就别说王八,这不是骂人,根本就是揭短啊!
秦桧哈哈一笑,倒是对此不以为意,他的内心此刻完全被兴奋所填满。
他自认才干智慧都不如李茂,但这次他保证李茂不死也得脱层皮,再说还有卫经,汤思退在大水下泄后的两面夹击,就是全歼北上的信安军也不是奢望。
十几年的压抑,在这一刻意气风发,秦桧的这张马脸,笑起来好像骆驼张嘴,愈发显得狰狞,丑陋。
返回头再说卫经,当十几条支流的水坝近乎同时决口,水位上涨的速度肉眼可见。
不过卫经早有准备,龙游县城里已经提前制作了大量的木筏,竹筏,他麾下的兵马早就站在筏子上,跟随江河水一起升高,很快就站在了龙游县城城墙平齐的高度,放眼所见一片泽国。
卫经亲眼目睹,平地水深三丈有余,那么下游的岷江,信安军驻兵之地,水深最少能达到四丈,信安军不是被突发的洪水淹死,也只能就近寻找高地躲避。
“传我军令,全军半个时辰后等洪峰过去,出发去歼灭信安军的残余,有斩首信安军营指挥使以上者,赏金百两,赏额逐步提高,有谁能斩下李茂狗头,赏黄金万两,请封万户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尽管卫经麾下的兵马也被暴涨的大水吓了一跳,但面对如此高的封赏,士气倒是被完全的激发出来,三万人马在半个时辰后,水势逐渐平缓后,撑着筏子朝下游进兵。
张俊的预感很准,在岷江西岸的符文镇,的确有一支伏兵,领兵的是秦桧一手提拔起来的汤思退。
汤思退的任务就是捡便宜,他把水坝决口后,兴冲冲的等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等着下游岷江的信安军被淹死一大片。
然而就在汤思退把水坝决口之后不到一刻钟,张俊带着两营人马仿佛飞渡,如神兵天降出现在汤思退的左面侧翼。
张俊呼吸之间,喉咙发出仿佛破风箱的呼啦呼啦声,这是急行军导致的极度疲惫和后遗症。
一个时辰不到,信安军这支人马就急行军将近八十里,上到张俊,下到普通士卒,一个个浑身颤抖,手脚都哆嗦个不停。
张俊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得知斥候已经摸清了符文镇内的确有赵宋的人马,他用肿胀沙哑的嗓音说道:“继续前进,两刻钟之内必须结束战斗。”
汤思退在符文镇埋伏了一万人马,和信安军的两营五千人有点狭路相逢的意思。
双方一个想去下游捡便宜,一个则极有目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