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田师中不枉在广南西路呆了一段时间,又是做谍报工作出身,早有心思的搜罗了不少这方面的情报。
“陛下所言甚是,特磨道,自杞皆是蛮中大部,特磨道还好,自杞号称三十七部乌蛮,在诸蛮中战力最强,善骑射,好战斗,赵宋以往的策略是羁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张宗颜补充道:“近来特磨道,自杞又勾连了李朝越国,安德,归化,广源等州府,以贩马互市,结成攻守同盟,据说阮小二,阮小五两位大人正在加紧攻打李朝升龙府,李朝越国覆灭在即,向北逃窜也在情理之中。”
远征真腊取得胜利后,占婆,湿城,李朝越国皆在信安军扫尾的范围内。
以信安军的强悍,海陆空立体打击,李朝越国崩灭在李茂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攻打升龙府的会是阮小二和阮小五。
“不等他们了,李朝越国蹦跶不了几天,也算报了当年广南西路的仇怨,你们和张俊手下的兵马能用吧?战斗力和军纪如何?”
田师中面色赧然,“陛下,禁军战斗力不及信安军百一,军纪更是涣散,真碰到硬仗估计就是放羊满山跑的结果,不过张俊大人和微臣等人的亲兵勉强可用,兵力加起来不到万人,余下的禁军士兵都是凑数,派不上用场,顶多打个顺风仗摇旗呐喊而已。”
李茂点点头,赵宋小朝廷一路从杭州府溃逃到广南西路,禁军的战斗力如何可想而知。
以前不想用这些兵马,自然希望禁军越弱越好,现在要对特磨道,自杞,乃至大理国用兵,偏偏不用还不行,李茂不禁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好在李茂的用意也是把这些兵马拿来摇旗呐喊以壮声势,真正用在刀刃上的还是信安军兵马。
“你们二人整肃一下禁军,实在不堪用的全都打发去钦州交给沈忱和王葆,让他们拉去开矿。”
田师中和张宗颜对这个路数非常熟悉,顿首领命而去。
李茂正待起身,后面帘子一撩,庞秋霞俏脸含有愠色,不知道这是跟谁置气了。
“大郎,陈妙常就是个傻子,根本不开窍,大郎什么时候让她尝尝竹笋炒肉的滋味?”庞秋霞径直坐到李茂面前,气呼呼说道。
李茂哭笑不得,“妙常娇憨,哪里又招惹你了?你不是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吗?”
陈妙常最是没心眼儿,别说竹笋炒肉,李茂平日里金贵着她,可舍不得折腾呢!
庞秋霞轻哼一声,“我要是有这么个傻妹妹,不等她出娘胎就掐死了,大郎就不该带她来,大郎自己去看看吧!月娘都被她气哭了。”
第一一五二章 日常调剂得夙愿()
“谁又惹月娘生气了。”李茂先来见吴月娘,老夫老妻之间更容易沟通,再说他不认为吴月娘会真的生气,特别对象还是陈妙常的时候。
这回李茂想错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盆水就从门里泼出来。
天儿还不算暖和,这一盆凉水把李茂浇了个通透,同时也把门里的玉箫给吓的不轻。
“陛下妾身不是那个”玉箫以前都是自称小婢,越是出身低越在意这个。
自从被加封为妃嫔后,就一直改称妾身,这一盆水浇在李茂身上,以前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玉箫连话都说不完整,被吓的嘴都不好使了。
李茂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嗅了嗅没味道,否则被泼了一盆洗脚水,那才是倒霉催的。
看到手足无措花容失色的玉箫,李茂也是冷不下脸来责备,“去拿些干爽的衣裳过来。”
玉箫嗯哦几声,手忙脚乱的给李茂找来衣衫更换,李茂趁机询问吴月娘和陈妙常怎么“掐”起来了,玉箫镇定心神后忍不住小嘴一瘪。
“此事也怨不得娘娘,妙常也是无心之过,刚刚无念的娘亲在”
玉箫起了个头,李茂不用问就知道缘由为何,以妙常这位道姑朋友娇憨爽直的性格,肯定是说中了吴月娘和王嫱心里那根刺。
说是二女“冰释前嫌”,内里怎么回事,李茂可一清二楚,真的没有了嫌隙,他岂不是早就享受到了今朝立女须为妾的爽快。
李茂在玉箫的脸上揉了揉,玉箫肯定心向王嫱,和妙常的话语无意中惹恼吴月娘在情理之中,“行了,又不是多大的事情,你去歇息,我进里面看看。”
玉箫见李茂真的没有气恼,从这个小细节就能看出李茂对她的感情如何,轻轻的拉住了李茂的衣袖,“陛下,娘娘的心结早就解开了,只是拉不下脸面而已,陛下如此这般”
李茂听了玉箫越说声音越低的主意,哭笑不得的在玉箫的肋下不轻不重的掐了一把,“在你们眼中,我就那么渴望吗?”
“也不是啦!”玉箫急忙摇手,但李茂已经朝里屋走去,她可不敢再大声说什么,否则肯定会招吴月娘记恨。
她是一个婢女出身的妃嫔,看人看事的眼光和角度不同,清楚的感觉到,自从李谌被李茂放在信安军任用,宫里的气氛就不算太好。
子女眼看慢慢长大,有些舌头碰牙的小龌龊不可避免,也就是李茂这次把宫里的娘娘妃嫔带出大半散心,否则早就爆发几场小冲突了。
吴月娘对镜梳妆,通过镜子看到李茂进来,没有像以往那样起身相迎。
李茂做到镜子旁,见吴月娘的双眼有点红,“还真哭了?三十多岁的人了,不怕别人笑话啊?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哭鼻子,那些八卦小报可有的素材写了。”
吴月娘瘪了瘪嘴,“我不是气妙常,那丫头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知道,我是气她,放下身段的是我,主动示好的也是我,还想让我怎么样?”
李茂尴尬的不自然的笑了笑,“按理说,宫里你们俩的关系应该最亲近,但那些过往无论如何弥补都弥合不了,十几年的时间过去,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不用强求什么,咱们不看她,还得看无念是吧?”
吴月娘双眼一瞪,“要不是看在无念的份上,都不稀罕和她说话,刚才大郎是没看到,妙常就是说了几句戏言,她的脸色当时就变了,这是冲谁呢?能是妙常?还不是冲我来的,她不愿意就明说,借妙常摆脸色有意思吗?”
李茂把吴月娘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坐好,顺着吴月娘的话茬道:“那咱们就来一个先斩后奏,看看她还有何话说,都退到墙角了,还往哪里躲。”
动真格的,吴月娘又不免退缩,但想到这是庞秋霞给她出的主意,不顺势而为,机会就错过了。
当即心下给自己打气,用力点头道:“对,她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给她点颜色瞧瞧。”
吴月娘说的发狠,真的聚在一起,反倒没话说了,李茂也没真的用强的意思。
他勉强就是充当个润滑油,这种日常间的小摩擦,他一出面无往不利。
夜深沉,李茂被曹正叫醒,知道肯定有紧急的事情,结果一出门就碰到了笑嘻嘻的庞秋霞。
李茂没好气道:“你的癖好最好改改,什么乌七八糟的?有意思吗?”
“大郎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刚刚不是很激动吗!快去快回,妾身今晚等大郎哦!”庞秋霞给了李茂一个恶作剧般的鬼脸,满脸笑容的离去。
李茂微微摇头,庞秋霞的嗜好的确不好,但正因为有她在,宫中的日常生活也显得不那么无聊。
否则十几年下来,也是无趣的很,想想刚才的滋味,的确不同以往,以后多些这样的生活调剂也不错啊!
曹正见李茂没有因为被从熟睡中叫醒而有丝毫不悦,急忙把谍报司的密报递上去,“是最高等级的急报,否则末将也不敢吵醒陛下。”
李茂把谍报司的密报翻译出来,一方面称赞谍报司把工作做的很扎实,一方面也有些愁闷。
针对特磨道,自杞的战略本来非常简单,但当张俊率兵进入右江地区才知道困难重重。
他知道广南西路乃至诸蛮部有地利优势,后世所说的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说的就是此地,但还是低估了地理对信安军造成的障碍,搞的信安军很被动。
张俊带兵轻易攻克了横山寨,在右江中游有了有力的支撑点,但是无论沿右江而上,还是走陆路进入特磨道,根本就没有路。
天然的屏障就是特磨道,自杞国的最好堡垒,是大理国的屏藩。
李茂想想后世著名的二十四道拐,茶马古道,知道想从广南西路进入大理国,这路根本不好走,比后世还要困难十倍百倍。
信安军再有跨世代的武器装备,也没有发展到可以空投空降兵的地步,事到临头才知道,这一仗不好打呀!
第一一五三章 罪民()
因为这个意料之外的变故,李茂不得不和吴月娘众女分开,在亲兵营的护卫下,携田师中和张宗颜北上右江横山寨,将前线推进到了伦州,归化州一带。
张俊时隔多年再见李茂,三拜九叩行重礼,将得见天颜的激动表现的淋漓尽致。
李茂哪会让张俊把礼数做足,一个王彦,一个张俊,对信安军,对他立有大功,功勋之大,不比那些横刀立马浴血奋战的一线将帅差。
李茂的行事风格,张俊非常熟悉,短暂的休息过后立即召开了参谋会议,把当前遇到的困难一说。
李茂皱着眉头问道:“不能沿右江而上吗?”
刘宝抢先摇晃着脑袋,“陛下,山地水势落差太大,越往上游走越无法行船,竹排木筏也不利于行军,还是走陆路行得通。”
张俊点头说道:“有道是兵贵神速,特磨道,自杞等蛮部消息闭塞,无法聚拢起来,防守力量就薄弱,若是犹豫耽搁几天,一旦让诸多蛮部联合起来,这一仗更不好打了。”
王德附和道:“水路的确走不通,就是陆路也全都是深山老林,好在军中有信安军的老兵,充当先锋逢山开路,三五天内应该能抵达特磨道境内。”
田师中和张宗颜知道阮氏兄弟攻打李朝越国升龙府的事情,插言道:“或者不走归化,安德,镇安,直接打到升龙府,走明江或者富良江的水路,绕开特磨道和自杞进入大理国。”
张俊等人,包括李茂都觉得这两人真敢想,可是往深里一琢磨,如果不是抢时间,这一条进兵路线的确最适合信安军,到时候联合阮氏兄弟所部,一举打垮大理国也不是不可能。
远水解不了近渴,李茂让张俊想办法尽快寻找进入特磨道和自杞国的道路。
路再不好找,山野小径肯定存在,否则特磨道,自杞国的那些马匹如何卖的出去?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第二天午后,张俊带着十几个人来见李茂。
“陛下,这些皆是侬智高的后人,当年侬智高起兵作乱被狄青平灭,侬智高的后人星离云散,大部分融入到了当地蛮部,如今听闻陛下率兵进剿蛮部,他们这些罪民愿为王前驱做向导。”
李茂对赵祯朝交趾入侵,侬智高叛乱的事情知道的挺详细,认真说起来,这场狄青调集了二十万人马才平定的起义或者叛乱,才是北宋被狠狠捅了一刀,由盛转衰的始点。
侬智高到底算是交趾国人还是宋人,这一点在当世和后世都颇有争议,因为侬智高生于广源州,长于广源州,位于交趾和北宋的边境地带。
回到眼前,李茂看着这些人,年老者几近耄耋之年,或许就是当年侬智高之乱的亲身参与者。
让李茂稍微舒服些的是这些人无论老少,身上穿的都是汉衣儒衫,不管出身如何,现在的倾向已经十分清楚的表现了出来。
张俊说了李茂的身份,为首的老者当即跪倒在地,颤颤抖抖道:“罪民之后,侬智信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茂的猜测果然不假,这个老者名为侬智信,的确是侬智高的族弟,是当年狄青平乱的漏网之鱼。
只是这么大岁数了,还有心主动给信安军做向导,李茂怎么着也得高看一眼。
“给老人家搬一把椅子来。”李茂不等侬智信叩首,伸手把人搀扶起来,“人生七十古来稀,老人家怎么也有九十岁开外了吧?”
李茂没有急着询问向导之事,而是先跟侬智信拉拉家常。
侬智信起初很拘束,但是提到侬智高,以及后来交趾过大举进犯广南西路,屠城邕州的过往,整个人的情绪非常激动。
李茂猜测侬智信冒头来做向导,可能跟当年那次交趾国屠城邕州有关。
侬智高家族也不是铁板一块,有心向赵宋者不罕见,而这份感情自然而然的转移到了信安军以及新朝身上。
聊着聊着,侬智信自己先提起了做“带路党”的事情,“陛下,从归化,安德一带进入特磨道,自杞国,乃至罗殿国,大理国,的确有一条马道,非常难以行进,最难走的地方,仅容一人一马通过,脚下三寸外就是悬崖峭壁”
侬智信把大概的情况说了说,招手把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叫到李茂近前。
“陛下,这是罪民的外孙,侥幸成为蛮部白衣道的头人,更详细的的路径,就让蒙丹给陛下解说吧!”
李茂眼前一亮,诸蛮号称三十七部,其中一部分已经脱离大理国自立,比如自杞,罗殿这些大部落自己称国,稍小一些的部落如特磨,罗孔,白衣,九道等皆以道自称。
蒙丹既然是蛮部白衣道的头人,这个向导肯定合格没得挑。
蒙丹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自报家门后或许性格如此,很是把自己吹嘘了一番。
作为白衣道头人的他麾下九百部众,一个蛮部能拿得出九百善战的战士,在诸蛮也算中等势力,毕竟三十七蛮部加起来可战之兵也就七八万人而已。
侬智信见蒙丹嘚吧嘚个没完,险些用拐杖敲打蒙丹的脑袋,“你那么多废话干什么,陛下大军因为无路可进被阻挡在特磨道之外,你有本事就把陛下的大军领进诸蛮,有此功劳,也好替我等家族赎罪。”
蒙丹看起来很怕侬智信,不再满嘴跑火车,“陛下,想要进特磨道,必须先下镇安峒,镇安峒是特磨道的一处紧要之地,平日里多在镇安峒与外人互市,陛下只要攻下镇安峒,就等于打开了进入特磨道的门户。”
张俊眉头微皱,他把侬智信等人领来,自然审查过一番,但听着侬智信和蒙丹的言语,这要是给信安军下个套,打个埋伏,似乎也百分百会成功。
有道是人心隔肚皮,侬家跟赵宋,中原还有过死仇,侬智信等人的话真的可信吗?
和张俊的忧虑不同,李茂觉得蒙丹说的还是废话,他当然知道进入特磨道的门户是镇安峒。
关键是现在连镇安峒都找不到啊!只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圈,这一圈误差可不是百八十里,几百里都有可能。
第一一五四章 优越感()
张俊脸色异样一闪而过,李茂同样注意到了,都是千年的狐狸,聊斋的套路就不用琢磨了。
不管侬智信和蒙丹是真心归附还是包藏祸心,总会掏出点实惠的东西,这才是真格的。
蒙丹口若悬河说了半天,终于拍着胸脯向李茂等人保证,他愿意带着麾下九百部众给信安军开路,三两天时间就能抵达镇安峒。
“陛下,前往镇安峒山路难行,有一条汉朝时修筑的栈道遗迹勉强可用,只要循着栈道,不但镇安峒可下,特磨道也将无险可守。”
扯淡,李茂一听这话就知道蒙丹言语不实。
虽然从始皇帝开始就将广南西路大部纳入治下,设立了交趾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