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西门雪深吸一口气,“事情赶到这了,不走这一步也没别的路可走,她能不能扛住,咱们俩的因素占比很大,首先要生造出一位名声鹊起崭露头角的江南少年才子,这就得拜托你了,好在如今江南混乱,给虞青帆弄个籍贯路引不难,至于怎么教她做驸马,咱们一起来吧!”
郑娇儿忍不住在西门雪的肋下狠狠的扭了一把,“你个死妮子,我会被你们害死的。”
在郑娇儿看来,一旦真相大白,她失去的将是有生以来最为珍视的东西,哪怕不是也和行尸走肉差不多了。
西门雪忍着疼,脸上的神情反倒坚毅起来,“放心吧!父皇那么疼我们,就算败露了也舍不得把我们一杀了之。”
硬气不过三秒钟,西门大姐嘻嘻笑道:“还别说,该让你尝尝个中滋味,那个,女驸马很不错呢!”
第一一一二章 顶不住了()
内阁大学士的奏折可以绕开内阁直接呈报给李茂,文武百官也有这个权利。
但是这些奏章却必须公开存档,李纲写的两份奏折,其中一份摆在陈文昭案头,另外一份则摆在了李茂的案头,而这一份李纲动用了不许存档公开的权力。
潘小妹知道最近李茂清闲,没有太要紧的事情处理,时不时的往书房溜达,像是在昭示她才是最得宠的那一个,此时正在捏着李茂的肩膀,突然感觉李茂的身子僵硬了片刻。
“大郎,痛了吗?我还没使劲儿呢!”潘小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李茂转首朝她点点头。
二人有默契的小动作,潘小妹一看就知道发生了大事,“我去把曹正叫来。”
李茂看的很慢,逐字逐句的把李纲这份弹劾同僚的奏折看完,足足花了一刻钟。
对李纲的为人和性格,他自认非常了解,也就是说这份奏折所言之事十之七八为真,放下奏折眉头紧锁,足足又是一刻钟一动不动。
当李茂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曹正不知道什么时候杵在书房门口,略微犹豫道:“去把你师父找来。”
曹正的师父只有一个,豹子头林冲,如今是负责整个金陵防务的信安军将领。
李纲在奏折中特别提到不希望李茂动用谍报司和内务司的人来彻查,否则容易打草惊蛇,并且吴用,曾孝序等人的操守,他李纲不信任。
正因为对李纲的了解,李茂才决定采纳这个建议,在信安军中的三个特殊机构中,除了谍报司和内务司,还有一大杀手锏,便是斥候营。
李茂对吴用等人同样信任有加,从信安军州正式经略一方开始,曾效序,沈忱就是他倚重的心腹,吴用后来居上,在内阁中的排名还在曾孝序之上,涉及到三个内阁大员,一个二品高官,可以乾纲独断的他要愈发慎重。
林冲来的很快,李茂没有给林冲看李纲奏折的原文,而是直接下令由军中斥候营秘密调查。
林冲听到针对的对象,不由得吓了一跳,他和吴用,曾孝序交集颇多,但他更亲近的是李茂,无论公私。
水浒传中林冲因为梁山接受招安郁郁而终,展现的便是其嫉恶如仇毫不妥协的性格。
但这些年在李茂麾下为官,养气的功力见长,深谙进退之道,直接写了一封手书,命曹正带着他的虎符前去征调斥候营,他本人则请求进入内阁值守,言外之意就是避嫌。
因为新朝的中枢几乎都迁到了金陵,李纲奏折中所言之人基本都在城内,或者信安军中。
第二天天不亮,斥候营的营长将调查所得由曹正直接呈报给了李茂。
李茂几乎一夜未睡,就是想在第一时间印证李纲弹劾内容的真假,哪怕他已经有所判断,最终还是要看证据,所以不出意料的拿到初步证据后,脸上难掩失望神色。
“摆驾,去陈文昭大人府上。”李茂吩咐曹正带人跟自己去见陈文昭,来到西跨院看到天蒙蒙亮,李谌已经起来扎马步打熬力气,顺嘴说道:“谌儿随为父出去走走。”
李谌也不多问,穿上长衫跟在李茂身后,一行人在早饭前抵达了距离不远的陈文昭府邸。
作为内阁首辅大学士,陈文昭的府邸规模仅次于金陵府衙那个临时宫禁,前身乃是一个海商大户的宅院。
内阁南迁后,陈泽一家跟着来到金陵,为了照顾老迈的陈文昭并未另过,日常起居皆有白玉莲照看。
李茂的到来让白玉莲有些错愕,有两年李茂没有私下登门,好在白玉莲应对有方,还询问李茂吃过早膳没有,要不要和老爷子一起用早饭。
老年人睡眠比较浅,陈文昭往往天不亮就会醒来,作为内阁首辅大学士,他劳累的程度甚至超过李茂,这几年明显见老,头发胡须都已经雪白。
按照近几年养成的习惯,陈文昭起来后先练了一阵子五禽戏,听到脚步声响,回头看着通过角门走来的人,脸上的讶异一闪而过。
“老师。”
李茂执弟子礼,除非是某种特殊的大场面,极其正式的场合,李茂在陈文昭面前从来不会摆谱拿捏皇帝的架势,对陈文昭发自内心的尊敬。
这不止是表象,李茂如他十几年前在清河县东平府那样,亲自伺候陈文昭洗手净面,陪着陈文昭来到花厅,给陈文昭摆几碟小咸菜,盛了一碗黍米粥。
陈文昭也没有丝毫的推辞和客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面对自己最得意的门生弟子,他与有荣焉,也承受的起,“凌云也没用早膳吧?”
李茂当然不会装假,给自己盛了一碗粥,一边吃一边说道:“老师,江南的气候,吃食,还习惯吗?”
陈文昭籍贯江北,也一直在北地为官,年纪大了再适应水土,想想就知道会很辛苦。
“玉莲照顾的很好,凌云不用担心我这把老骨头,多活几年都是赚的,就是感觉时间不够用,很多事想尽快看到结果,可惜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陈文昭为人洒脱,并不讳言老迈衰亡。
一碗粥很快吃完了,陈文昭对自己的这个弟子十分了解,这个时间当口登门,显然是发生了他不知道的重大事件,撂下碗筷等着李茂开口。
李茂见陈文昭吃完,急忙扒拉几口把米粥吃光,用绢帕擦了擦嘴角,沉默了几十息,“老师,伯纪弹劾吴用,曾孝序,沈忱,另有信安军文武三十一人。”
陈文昭似乎对此并不意外,“凌云,用李伯纪执掌御史台,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李伯纪并非鸡蛋里挑骨头吹毛求疵之辈,既然上书弹劾,必然是握有实据,但是为师觉得吴用等人亲自涉案的可能性不大,即便有牵扯也不深,凌云为难的是要不要开这个头吧?”
李茂点点头,陈文昭一语中的,他犹豫不决的不是吴用等人有没有犯错,而是要不要借此机会把整肃的目标上升到内阁大学士一级。
一旦上升到这个层面,很容易重蹈北宋政争覆辙,内耗信安军的精力。
第一一一三章 检修()
陈文昭看出李茂的难心之处,沉吟一声说道:“孔子堕三都,子产杀公孙皙的典故,凌云还记得吗?”
老先生学识渊博,询问弟子这两个典故的出处。
李茂点点头,“鲁定公年间,孔子做鲁国大司寇,按照周礼,大臣的城堡不能超过百雉,但季孙氏,孟孙氏,叔孙氏的私堡都违反了这个规定,孔子为了维护君权,想把三家违建的部分拆除,刚开始行动比较顺利,但后来因为遭到阻力,孟孙氏的郕城没有拆掉,孔子堕三都的计划最终失败。”
李茂这么多年的书不是白读的,至于子产杀公孙皙,子产是春秋郑国人,政治家,公孙皙是郑国大夫,曾经引发动荡郑国的伯有之乱,并且与兄弟争夺妻子,强行参加郑简公主导的熏隧盟会。
专横跋扈到蓄谋作乱,失败被擒,公孙皙请求子产让自己的儿子出任储师之职。
子产告诉公孙皙如果其子有才学,国君自然会任用,如果没有才学,那就早晚要随你而去。
在对付公孙皙这件事上,子产为了大局着想没有与公孙皙直接对抗,而是隐忍不发最终铲除了公孙皙。
陈文昭提到的两个典故,孔子做了大司寇,大权在握却没有成功的铲除三都,子产迂回应对,却成功的诛杀了权臣,两相对比,得失自现。
李茂自己又盛了一碗粥,一边吃一边说道:“老师,贬吴用为西北监军使,曾孝序为广南东路安抚使,杜壆,沈忱等降爵一等,除内阁大学士,可否?”
陈文昭面带微笑,“李伯纪的奏章就烧了吧!弹劾的奏章为师来写,李伯纪现在压力很大,为师身为首辅自然要帮他分担一些,至于剩下的那些混账东西,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李茂觉得还是自己的老师为自己着想,他在这件事上既不能做孔圣人,也不能做子产,却又不得不采取必要的措施,淡化李纲在其中的作用。
将火力和非议集中到陈文昭身上,以陈文昭在新朝和信安军中的威望,足矣!
陈文昭起身给李茂夹了几块小咸菜,“凌云啊!其实怎么应对此事,你心中早有计较,只是下不了最后的决心罢了,凌云,为君者,尤其是开国之君,无需顾忌那么多,杀伐果断才是维护皇权的杀手锏,汉高祖生前再无异姓王,光武帝不因伏隆杀张步,结果如何呢?凌云处理国事之余,应该再多多读史,以史为镜可知得失。”
李茂点头称是,后世的时候键盘侠们都知道,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只要是以人主组成的世界,所有事情都可以在历史中找到应对的办法,或者范例。
李茂口述,陈文昭执笔,这份弹劾内阁同僚,地方大员的奏折,在早朝时抛出来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朝堂为之震动。
陈文昭在弹劾的奏折中列举了吴用,曾孝序等人的过失,其他人所犯的律法,桩桩查有实据。
而这些细节,不知道从什么途径流传出去,成为小报们争相报道的新闻。
吴用的侄子吴能,官至河东通判,贪赃枉法,打着吴用的旗号做了不少坏事,抄家起获银元两百三十万之巨。
曾孝序的外甥以冒名顶替之法霸占田地三十万亩,数年间没有缴纳任何赋税。
杜壆是被韩爱姐的叔叔韩二蒙蔽,使信安军的一批物资出了严重的纰漏,给朝廷造成了近百万银元的损失
而信安军文武直接涉案的包括谍报司的段景住,石将军石勇,船伙儿张横,李懹,柳元等,以一言概之就是腐化堕落,或者暴露了原形。
以往新朝或者信安军也整肃,抓贪官污吏,但是像这次涉及的人数之多,地位之高,堪称信安军成立以来第一桩。
舆论沸沸扬扬了几天,朝野上下随之议论会这么处置吴用等人。
没有让人们的好奇心等太久,李茂的圣旨以布告的形式昭示天下,做出了顶格处罚。
吴用等人的大学士被革除,国公爵位降为侯爵,并且被贬斥地方,去处多是边远苦寒之地。
至于直接涉案的吴能等人则被斩首以儆效尤,昨天还是勋臣贵胄,今天却人头落地,很是震慑了某些人,令新朝气象为之清新许多。
李茂没有见吴用,哪怕吴用在宫禁外长跪不起,李茂也没心软,相反却见了金毛犬段景住一面。
段景住身为仅次于时迁,陆谦的谍报司巨头,犯的过错却和谍报司不沾边,也没有贪污多少银钱,而是失手杀了家中的仆从。
本来以段景住的身份地位,此事遮掩过去不难,哪怕直接说明,李茂也顶多斥责几句,毕竟查的很清楚,段景住的确是错手,手铳走火致人死亡。
难就难在信安军正在推行新制定的律法,其中杀人乃是重罪,而事后段景住为了掩盖此事,又犯浑做了几件画蛇添足的蠢事,被刑部,御史台给拿出来做了典型。
杀人者偿命,这是新法的一个基本,幸好段景住有人证,可以明确是失手,这才捡回一条命,没有被三法司给盯死,当然其中也有李茂发话的缘故。
李茂看着后悔不迭的段景住,不悦道:“行啦!也不是刑部,御史台捉了你的痛脚,在家玩什么手铳?你这次去粘巴葛部,眼睛给我放亮点,将功折罪吧!”
段景住知道耶律南仙已经北上粘巴葛部,到了上京境内自有燕青麾下的精锐和斥候保护,耶律南仙的安全他不用插手,“陛下,吴大人亦是降职前往西北担任监军使,可是有不妥之处?”
李茂点点头,觉得金毛犬的嗅觉还真是灵敏,“吴能犯的那些事跟吴用牵扯不大,吴用前往西北监军是假,实际上是要对西州回鹘用兵,你过去配合刘正彦,尽可能兵不血刃拿下高昌。”
段景住闻听此言,顿时心明眼亮,随即眉头微蹙,“陛下,可是有西州回鹘的人在金陵?”
远在万里之外的塞尔柱帝国都派来了间谍关注信安军,和刘正彦刚正面的西州回鹘距离金陵更近,经贸往来也密切,对信安军的动向想必更渴望了解。
第一一一四章 翡翠白菜被猪拱()
李茂此时觉得所谓好汉的排名有一定道理,段景住问出这个问题,今后也就止步于此。
不适合也没能力接时迁和陆谦的班,他不再详细解释,让段景住回去准备后,接见了另一个不该来的人。
再见风姿绰约的韩爱姐,李茂不禁想起了当初在地下和韩爱姐相识,又做媒把她介绍给杜壆的往事。
如今杜壆的儿子都快六七岁了吧!韩爱姐却靓丽如二八佳人,杜壆好福气。
韩爱姐没有一见面就哭哭啼啼,她知道李茂不待见这个,见礼过后把她所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李茂。
她来见驾不是为了韩二求情,而是给自家父母求情,被韩二那个叔叔害的,不但父母倾家荡产,还连累了自家老爷杜壆,她恨不得现在就把韩二给千刀万剐。
李纲弹劾,陈文昭出面的这些案子,里里外外李茂都清楚,认可韩爱姐说的大部分是事实。
杜壆和韩二弄的那个地下黑投注没有丝毫关系,但不处罚杜壆还不行,用老师陈文昭的话说,信安军的几个组成部分,每个山头都要压一压。
吴用是梁山系的中坚代表,所以侄子吴能被砍了脑袋,杜壆是淮西乱军的头头,他不吃挂落谁吃?
曾孝序则是跟随李茂起家的元老勋臣,找不到孙定的毛病,板子只能落在曾孝序身上,谁让他有个坏事儿的外甥呢!
李纲执意弹劾的初衷,估计也是看出信安军出现了派系的征兆,而陈文昭年轻的时候就经历过王安石,司马光等新旧党之争,政治嗅觉极其敏锐,这才有了此轮大规模的整肃,对吴用等人的处置,外界的舆论等等,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行啦!我知道了,去找秋霞说说话,前几天还念叨你呢!”李茂把韩爱姐当做朋友,说话也直白,“回去给杜壆捎个话,让他不必回金陵,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
韩爱姐离去之后,李茂把腿搭在桌案上,随便拿起一本翻开的书盖在脸上,听到脚步声挥挥手。
已经走到门口的邹渊脸色一黯,没敢再打扰李茂,顺手把门关上了。
朝野上下以为狂风暴雨已经停歇,但随着吴用等人离开金陵,陈文昭弹劾事件的后续却呈现愈演愈烈之势。
倒是没再有内阁大学士涉案,可受到波及的文武上升到了四百余人,大部分是三品到五品的实职事官,史称信安南渡第一案。
时间到了八月初,陆续传来好消息,江南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