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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钦也是打渔出身,不过这几年历练出来,将心比心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上位者多疑,换成他是叔叔杨幺,也会疑神疑鬼不相信任何人。
正着急的时候,金琮脸色阴沉的出现在他面前,言语冷冰冰道:“杨头领,回来的真快呀!跑死了几匹马?真及时啊!”
杨钦眉毛一挑,嘴角禁不住抽搐,他回来的及时还有错了?随即心下一沉。
可不是就有错吗!钟子仪,刘诜刚死,他急吼吼的出现,想干什么?逼宫还是想取而代之?
“金头领,我杨钦是什么人你不清楚?我能杀钟子仪,能杀刘诜?真是笑话。”杨钦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底气不足,自己清楚明白没做这些破烂事,关键别人不相信啊!
金琮意味深长的瞅了杨钦一眼,“杨头领跟金某说这些没用,还是去总头领面前分辨吧!你也知道钟子仪和刘诜的死会招致什么后果。”
杨钦刚回岳州想见杨幺,被那个骚狐狸精给挡驾了,此时听了金琮的话,嘿了一声道:“金头领这话说的对,我现在就去见叔叔,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借刀杀人之计。”
金琮和杨钦联袂朝二堂走去,金琮看似随意说道:“杨头领,后面的人就不用跟着了,总头领现在的心情你也知道,人多了心更烦。”
杨钦连连点头,回首对二三十个心腹说道:“你们都在堂前等着……别在堂前了,去府衙外面。”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远,当杨钦的心腹走出府衙的时候,金琮和杨钦也走进了二堂的角门。
金琮故意落下几步放慢速度,“杨头领,真不是你做的?”
杨钦脚步一顿,瞪大眼睛喝道:“老金,咱们在一起认识多少年了?我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吗?真是我做的我承认,关键是我至于吗?等我叔叔不在了,偌大的势力还不是落在我身上……”
金琮笑的有些诡异,“不见得吧!钟子仪如果不死,能拉走多少人你心里没数?到时候接手一个烂摊子,你能支棱起来?”
两个人几句话的功夫,已经走到了二堂中间,距离府衙内宅已经不到三四十丈。
金琮突然一把拉住杨钦,周围还有杨幺绝对信任的护卫站岗,金琮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刘诜是总头领干掉的。”
杨钦先是一愣,不由自主的双腿一软,刘诜是杨幺杀的?那钟子仪呢?
杀了容易,怎么善后?必须要给钟相一个交代呀!内讧是最好的理由,到时候再把他这个侄子舍出去,既给了钟相一个交代,又能完美的肃清洞庭湖内部摩尼教的势力,堪称完美。
为什么不是金琮?杨钦脑补是金琮地位够,但关系不如他和杨幺,只有杀了他这个侄子,大义灭亲才能平息钟相的些许怒火,换旁人都没他有效果。
就在杨钦满腹迟疑,有些不敢再往前走的时候,几道破空声传来,二堂到内宅这段路上的杨幺心腹,几乎同时咽喉中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金琮单手一拢,瞬间制住杨钦,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杨钦的脖子上,渗出丝丝血迹,杨钦都傻了,感觉到刺痛才反应过来,“金琮,你想造反不成?”
金琮冷哼一声,“杨钦,还看不明白吗?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否则钟子仪的死就说不清楚,刘诜已经死了,钟相会怎么想?只有我们死几个足够有分量的人,才能堵住钟相趁此发难的嘴巴,我不想死,你想死吗?”
杨钦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但他不得不承认金琮说的有道理,他来岳州的路上就琢磨过此事。
没想到金琮先下手为强,把他杨钦弄死了,杨幺别无选择只能就坡下驴,而且他的脑袋比金琮更有份量不是吗!
“金琮,且慢动手,我可是总头领的亲侄子,我死了,你逃过今天也逃不过明天,早晚会被秋后算账,咱们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冲动,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正如金琮对杨钦的断语那样,杨钦怕死,眼看着身首分离,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了。
感觉到金琮的手加了一分力道,杨钦急道:“咱们兄弟都被人压着一头的,杀了我也跑不了你,不如咱们联手,逼总头领退位让贤,我支持金头领坐头把交椅,金头领,金大哥,这样总行了吧?”
金琮没言语,杨钦的心直接跌落谷底,就在他准备指天发誓表忠心的时候。
一个耳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杨头领果然是识时务的俊杰。”
杨钦的脖子稍微歪了歪,双眼蓦地瞪大,看着信步而来的李茂,迟疑道:“是你做的?”
李茂看了看天色,答非所问道:“时间很紧迫,杨头领给一个痛快话,是想跟着我们一起干,还是先走一步,用你的首级让钟相消消火气?”
杨钦知道自己掉进了人家设的局里,从汉阳三州落在他手里,就已经被算计的明明白白,脸上泛起苦笑道:“我好像没有选择的余地,摩尼教,还真是够狠啊!为了洞庭湖,钟相连亲儿子的命都舍得?”
李茂定睛看着杨钦,“有疑问今后再告诉你,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否则就是身首异处,没的选不是吗?把脖子上的血擦一擦,头前带路直奔内宅,稍有异动,利箭贯脑,明白吗?”
杨钦看着二堂被射杀的人纷纷被拖进草丛,三四十人手里都有弩箭,利刃,他孤身一人想反抗翻盘绝无可能,“我可以头前带路,但是内宅还有三百洞丁刀弩手,你们确定要进去?”
第一零七三章 一个头领的日常()
金琮冷笑一声,“总头领有什么家底儿,我知道的不比你少,别摆弄你那点花花肠子了,再磨磨蹭蹭先宰了你祭旗。”
杨钦被怼了个结实,后背还抵着弓弩,不乖乖合作眼前这道坎就过不去,当即迈步朝内宅走去。
不过眼角的余光看到无论是金琮还是杨华,对摩尼教的使者恭敬的唯命是从,他暗忖叔叔杨幺动手还是晚了,剪除了钟子仪和刘诜,却没料到金琮和杨华也心向钟相和摩尼教,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众叛亲离?
杨钦和金琮皆是杨幺手下重将,还有杨华这个亲族,一行人畅通无阻步入内宅。
杨幺招募训练的洞丁刀弩手堪称水陆两栖精锐,战斗力不弱于信安军重甲步卒,但这些洞丁刀弩手一看是杨钦和金琮等人,并没有上前仔细盘查。
李茂松了口气,进了内宅立即说道:“杨华跟我进去控制杨幺,金琮你对付那些洞丁刀弩手,两刻钟之后如果我那边没有进展,发信号弹行动。”
金琮躬身应道:“杨幺此人软硬不吃,但脑子并不糊涂,希望他不要自寻死路,这个人还是有些能耐,若是能为陛下所用,绝对是开疆拓土的先锋。”
杨钦耳朵不聋,听到金琮口称摩尼教的使者为陛下,心中一动隐约有了猜测,身后那个程幺娘把他推搡了一下,脑海中闪过的灵光被即将到来的命运裁决给湮灭了。
岳州府衙内宅的花厅内,杨幺皱着眉头听周伦讲说昨晚的行动,刘诜的确是被他派人杀的,动手的是洞庭湖义军另一个山头重将周伦。
在别人眼中杨幺的亲信是侄子杨钦,本家杨华,得力干将金琮,不过真正得到杨幺信任的反而是半路跟随他的周伦,所以才把袭杀刘诜的任务交给了他,准备挑动摩尼教使者和钟子仪内斗,借力打力化解摩尼教对他麾下兵马的影响力。
周伦的袭杀行动干脆利落,这个黑锅绝对可以甩到摩尼教使者头上,他兴冲冲的来找杨幺邀功,结果得知钟子仪等人死在了君山岛,两个人都有点发蒙。
周伦知道杨幺肯定不会对钟子仪动手,除了钟相的原因之外,杨幺对钟子仪很看重,存着拉拢钟子仪为他所用的心思,怎么会突然下杀手。
“头领,会不会是杨钦或者金琮?他们视钟子仪为眼中钉肉中刺,暗中下死手也不是不可能啊!”周伦觉得这种可能性很高,他敢杀刘诜,杨钦和金琮未必不敢杀钟子仪。
杨幺敲了敲额头,“金琮不会那么做,杨钦没时间也没人手,君山岛周围有几艘船接替不间断的巡弋,昨晚没发现异常,倒是那个不见踪影的摩尼教使者很可疑,我们想给他栽赃,他反过来引动我们和钟相内讧也有可能。”
杨幺说着把昨天才得到的关于摩尼教使者刘衡准备在江南东路起事的消息告诉周伦。
周伦当然清楚摩尼教内部不是铁板一块,不排除来岳州的摩尼教使者充当搅屎棍的可能性。
“真要是这样,反倒好办了,头领可以直接把摩尼教的使者交出去,让他们互相狗咬狗,借此机会清除摩尼教的势力,事半功倍啊!”
周伦的话还没有说完,花厅外面传来脚步声响,他和杨幺转首望去,见来的是杨钦,杨华。
还有一个面生的年约三十的年轻人,再加上一个身段婀娜的少女,不用猜也知道是摩尼教的使者,自称张生的便是。
杨钦刚要说话,背后被顶了一下,杨华瞥了他一眼,上前说道:“头领,这位就是摩尼教的使者张生,师从宝光如来尊者……”
杨幺在摩尼教中能捋得上关系的是吕师囊,而吕师囊在宝光如来邓元觉面前也是小字辈。
这便是杨幺对摩尼教不满的地方,论实力他是起义的首倡者之一,但教中的职位名头和实力却落差很大,生出和摩尼教分道扬镳的心思很正常。
杨幺起身朝李茂笑了笑,和钟子仪一样先盘了盘李茂的真假,三言两语就知道眼前这位摩尼教的使者假不了。
很多早年间的隐秘,他还是听钟相叨咕过几句一知半解,李茂反而说的言之凿凿。
李茂嘴上说话眼睛打量着杨幺,这位在历史上也算留下过浓墨重彩一笔的人物,尤其是对赵宋的毫不妥协十分出名,最后还是被岳飞给镇压的,更显得传奇。
李茂对杨幺的评价是草莽英雄,位格还在王庆,田虎之上,不过对杨幺不接受赵宋招安有些费解。
如果按照原本的历史,杨幺是另外一个选择,在洞庭湖不牵制赵宋的十万大军,赵宋在对女直人的战斗中会多一些优势,败的或许不会那么惨,连当时的皇帝赵构都被撵到海上飘着了。
若是杨幺再协同岳飞作战,绝对是女直人的劲敌,或许能改写当时北伐的局面。
再说有杨幺这一支势力牵制,风波亭的莫须有,可能也真的要莫须有了,养寇自重向来是军头自保的不二法门啊!
聊了将近一刻钟,李茂听着杨幺和周伦一唱一和,明白了杨幺为什么不会对赵宋臣服,甚至和摩尼教面和心不和了。
如今的杨幺号称大圣天王,仿照方腊起事加封文武,手里攥着七个州府,二十几个县城,拥兵二十万。
说的直白些,已经有改朝换代的资本,再找个婆婆管着岂不是自找罪受。
李茂见杨华等人已经慢慢的调整好了站位,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突然开口转变话锋,“大圣天王对赵宋不屑一顾,对信安军观感如何?若是信安军诚心招纳大圣天王,可有商量的余地?”
杨幺愣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使者说笑,有道是宁为鸡头不为牛尾,不错,信安军很强,我自认不是信安军的对手,但只要我依托洞庭湖,信安军又能奈我何?想必使者也知道我从程昌寓手中得了车轮船的造船之法,高达三丈,一船可纳千人,踏车履水往来如风,又安放抛石机百发百中,更有木鸦,弩叉,一船可敌寻常十几艘战船,信安军再强,来到洞庭湖,就算是条龙也得给我盘着变泥鳅……”
第一零七四章 挑衅的理由()
李茂笑了笑,“自信是好事,但过度且盲目的自信,那叫自大,是奔向毁灭的前兆,我本人你对很欣赏,现在诚心诚意的对你说一句,投效信安军可好?”
杨幺正夸夸其谈,被李茂插了这一句,好像脖颈被扼住,嗓子眼被堵住,满脸惊疑的看着李茂,后知后觉道:“你不是摩尼教的使者?你来自信安军?”
李茂点点头,“正式认识一下,鄙人李茂李凌云,相信头领不会觉得陌生,第一次见面,气氛应该算是友好吧!我本人亲自来见头领,已经说明是带着极大的诚意而来,头领觉得呢?”
杨幺的耳朵嗡嗡直响,李茂二字何止熟悉,简直如雷贯耳。
如果是他所知道的李茂的话,那李茂的胆气和勇气,令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时间讷讷无言。
“钟子仪是我杀的,对摩尼教那一套,我看不惯很久了,覆灭了方腊,邓元觉,没想到摩尼教又死灰复燃,但在我心目中,头领和摩尼教其他人不一样,虽然头领拿出的那些策略过于理想化,但仍然有一定可取之处,头领能夺取七个州府,二十几个县城,麾下兵马超过二十万人,相对来说,已经远在当年李助王庆之上,只比圣公方腊逊色,当年各为其主,我没有资格招揽招安方腊等人,今天我却可以负责任的说,我对你很欣赏,希望你能接受信安军的招安,成为信安军的一份子,我带着满满的诚意而来,希望能得到一个好的结果,头领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杨幺身子一激灵,能说出这番话,足以证明眼前的所谓张生,就是信安军新朝,中国的皇帝李茂。
可是他不敢相信李茂以万金之躯深入洞庭湖义军控制的重镇,而且就在他的面前,他的脑子有点乱。
周伦抽刀想要护在杨幺身前,他刚一动,一支弩箭就射穿了他的胳膊,朴刀掉在地上发出当啷声响。
传出去惊动了洞丁刀弩手,杨华急忙说道:“不必进来了,周头领没拿住朴刀,掉地上了而已。”
随着杨华一箭射伤周伦,李茂瞥了周伦一眼继续说道:“杨幺,有句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对你来说大势已去,我完全可以从肉体上将你消灭,进而蚕食洞庭湖义军的地盘,兵马,可是那样会造成几万十几万人的死伤,非吾所愿也,你能从一介渔夫扑腾成为大圣天王,能力绝对不差,我能给你的除了高官厚禄,还有更大的舞台,区区洞庭湖算什么,你就不想布兵五洲四海吗?”
杨幺短时间内就调整好了情绪,眼神怪异的看着李茂,“我还有放手一搏之力,如果你这个信安军的皇帝死在洞庭湖,想来新朝会分崩离析吧!和你同归于尽好像不吃亏。”
李茂笑了,笑的很高兴的样子,“杨幺啊!你不知道我有一个好儿子吗?新朝若是换做无生来做新君,我相信他做的比我只好不坏,再说你凭什么和我同归于尽,外面的三百洞丁刀弩手?几百艘车轮船?还是号称二十万的乌合之众?”
可能是李茂和杨幺聊的时间过了和金琮的约定,午时一过,一颗信号弹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炸出一团焰火。
岳州府衙外人欢马叫,厮杀震天,但持续的时间不到一盏茶功夫,一身甲胄全副武装的金琮脚步稳健的走进府衙内宅,对着李茂单膝跪地,“末将已经夺取岳州城,擒获洞丁刀弩手数百,请吾皇示下。”
杨幺对金琮的信任仅次于周伦,有时候还在杨钦之上,看着金琮对着李茂跪拜,杨幺情绪激动道:“金琮,我待你不薄,你竟然背叛我?”
李茂打断了杨幺的话,“头领别搞错了,金琮在没有加入洞庭湖义军之前,就是信安军谍报司的高层,是信安军打入你身边潜伏的金牌间谍,他真正的身份是信安军正三品的谍报司官员,爵拜新朝澧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