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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把远征真腊的得失详细的给吴用二人讲解一番,前两年属于投入期,又有苏利耶跋摩二世掣肘,投入肯定非常大。
但只要继续站稳脚跟,恢复汉时疆域,乃至吞并真腊,将会是信安军大发展的第二个支点。
杜壆仍旧摇头道:“殿下,此去万里,戎机不好掌控,如今又到了夏天,真遭遇几场大风,战舰怕是多有损坏,入不敷出啊!”
吴用在一旁鼓动道:“王爷,既然海路不畅,不如走陆路,直接从广南南下大越朝,只是走陆路,就必须要拔除杭州府的小朝廷。”
李茂看着这二位像是在说相声,一个捧哏一个逗哏,目的无非是想兵锋南下,一统江南两浙,继而就会上演劝进的戏码。
“时机还不成熟,这是信安军谍报司送来的情报,尔等看看吧!”李茂拿出来的不是张俊的密报,而是信安军间谍在长江以南搜集的情况。
或许是信安军在河东,河北的举措已经传到江南,江南乃至两浙对赵桓的支持力度空前,这也算信安军吃大户造成的后遗症,明显是把江南世家豪强给吓着了。
面对信安军的压力,江南世家豪强出钱出人,除了钟相之外,几路贼匪草头王不是被清剿就是被招安,哪怕是乌合之众,也聚集了十几万兵马。
而且江南不乏多才多智之士,一方面和信安军做生意,一方面加强力量自保。
正应了后世的那个梗,你惦记我的本金,我惦记你的利息,又多有贸易交融,除了徐徐图之,那就只能打个稀巴烂,非李茂所愿也。
吴用和杜壆面对现实,很快被李茂说服。
毕竟在军事上信安军占据极大的优势,打胜仗消灭杭州府小朝廷容易,但世家豪强的抵抗肯定会非常惨烈。
普通人或十室九空,大户们则铁定会举家南逃,最后的局面怕是不会比方腊之乱来的好看。
把膏腴之地变成一块鸡肋,闹心的还不是信安军自己,既然慢慢来对信安军最有利,那就慢慢来吧!
再者李茂把折可求之事提上了议事日程,折可求占据了秦凤,河湟,实力日渐强大。
弄不好又是一个西夏,毕竟折可求祖上就是和西夏李家勾连过,所以信安军先北后南的策略不会改变。
吴用和杜壆自然知道折可求有自立之心,前些天还断绝了往来的要道,西夏路的刘正彦也发来预警。
解决掉折可求,则大江以北仅剩下女直一个敌人,信安军没有西顾之忧,兵力调配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吴用的心思比较阴沉,当即给李茂拟了一个名单,皆是西军出身,或者和西北有所关联的信安军将领。
这些人尽量不用,不是怕他们倒向折可求,而是怕他们心里有抵触,抹不开脸面。
李茂一笑置之,信安军如果还需要这些东西维系,早就被揍趴下了。
“先生多虑了,折可求之患,需堂堂正正的解决,他既然还是大宋的臣子,那就按照大宋的规矩来,且看他敢不敢真的扯旗造反。”
第九九三章 顶雷()
赵佶形同软禁,政令多出京城内阁,李纲等人刚刚因为胡舜陟一案陷入被动境地,对李茂想要敲打折可求,自然大开方便之门。
一日之间,汴梁有多道旨意送往秦凤路,天使一过永兴军路进入凤翔府,除了一路直奔秦州外,另有人前往河湟西夏路等地。
折可求率领折家军返回西北,行事堪称闭关锁国,封堵渡口,关隘,使凤翔府与京兆府不通往来,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不过朝廷天使身份尊贵,折家军不敢阻拦,却也先一步将消息传回秦州。
折可求趁着天气转暖,下令征发民夫三万,以秦州为中心垒砌镇寨,希望将秦州山河修的固若金汤,心腹来报的时候,正在原上观望地势。
折家本世居府州,已有十代,就连十一代的折彦质等人也成长起来,但折可求认为府州仅可守成难以开拓,时机来临后便举家迁往秦州。
李茂和信安军,乃至江南的赵桓和诸多镇抚使没闲着,折可求也动作频频,除了举家迁徙之外,还将折家子弟充任武职和地方实职,把秦凤路与河湟当做自家产业,经营的好似铁桶一般。
今日小雨,折可求见征发的民夫多有懈怠,正欲责骂时看到侄子折彦质骑快马而来,神色间略有惊慌。
折可求自己有五个儿子,但没一个能比得上折彦质的才能,所以对折彦质比对亲儿子还亲厚。
折彦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征战西夏的小将,如今也有快三十的年纪,作为折可求的副手执掌折家军兵权,不说龙行虎步,也颇有些鹰视狼顾之态,若是李茂见之,只能说这孩子被家里大人给带坏了。
“仲古,缘何惊慌?”折可求叫着折彦质的表字,伸手替折彦质拢住了缰绳。
折彦质喘了几口气,“叔父,今有天使东来,已过了陇州,天黑之前便可到秦州。”
折可求哦了一声,他前些天假模假式的给京城上了一份表章,自认态度摆的很明白,这是李茂还是李纲等人自找没趣?派天使东来是要宣旨,肯定没什么好事儿啊!
折彦质年少时与刘正彦,苗傅等人交好,说起来和李茂也算战友袍泽,关系那时候很好。
如今自家叔父有自立之心,折彦质的心理多少有些矛盾,见折可求面色不虞,急忙劝说道:“叔父,天使东来,不管来意如何,总得先行安置,不可授人以柄啊!”
折可求在历史上和西夏人打仗没问题,但是遇到女直铁骑就没打过胜仗,连同折彦质也算上。
好像一辈子带兵的运道都用在了西夏党项这边,对女直却屡战屡败,弄的折彦质最后都被流放到蛮荒之地去了。
而现在的折可求机缘巧合之下趁势而起,一下子拥有了秦凤路,河湟之地,再也不是那个胆小懦弱,为了自家人甘愿投降女直,最后还被女直人给毒死的凄然下场,反倒是刘延庆父子更像给他顶雷,让王彦与张俊合谋毒死了。
叔侄二人返回秦州城,听说天使一行人被安顿好了,明天才会宣旨,折可求便把自家子侄找来商议对策。
除了折彦质这个侄子外,折彦文,折彦适,折彦若等七八人济济一堂,人丁倒是比西北其他将门世家兴旺。
折可求待折彦质有若亲子,但折彦质拎的清自己的位置,并没有第一个开口,平时也是这样,如果折可求不问,他一向不会主动发表意见。
折彦若咳嗽一声说道:“父亲,天使东来,据说另有其他旨意,分别前往河湟与西夏路,西夏路那边来不及阻拦,前往河湟四州的天使,要不要截下来?”
折彦文摇摇头,“朝廷既然颁旨,截杀天使就是谋反,何况连圣旨的内容都不知晓,杀了有何用处?”
折彦若反驳道:“什么朝廷圣旨,无非是李茂借官家之口来压折家而已,能有好话才怪,与其听着添堵,还不如杀了耳根子清静。”
折可求听着几个儿子说了半天,根本没抓住重点,转首问折彦质,“仲古,一共来了几位天使?分别往什么方向去了?”
折彦质没有为难天使,但这等事情岂能不掌握清楚,“叔父,除却前来秦州的天使,北上的天使去了渭州方向,另有天使绕了秦州过陇西,应当是前往熙州。”
折可求沉吟一声,目光落在折彦若身上,“你带人去陇西,把天使截下来,但不要伤了天使的性命。”
折彦质欲言又止,心想只要不杀天使,折家和朝廷,或者说李茂就不算撕破脸,还有转圜的余地。
折彦若又说道:“父亲,天使往渭州,难道是欲寻种家之后?”
西军将门世家,姚古姚平仲基本上算是衰落凋零不复声势,种师道兄弟一个老朽,一个在京城枢密院任职,手也伸不回来。
刘延庆的死讯还没传来,但也算脱离西北跑到江南扎根,刘法之子刘正彦彻底接管了西夏路,与折家分道扬镳。
再刨除被伏杀的杨可世等人,以往将星繁盛的西军将门,独留折家军实力不但没损耗,反而愈发壮大。
但西北将门世家有同气连枝的情分,姚家和种家不睦,但折家与种家关系还行。
种师道兄弟离开了西北,可还有子嗣后代留在渭州,天使往渭州去,岂能不让折家人多想。
折可求点点头,觉得这个猜测应该是板上钉钉,就是不知道圣旨,或者说李茂要跟种家之后说些什么。
种师道兄弟在京城,但是种师道和种师中的儿子有几个留在了渭州,虽然担任着平凉县令和华亭县令,但手里已经没有多少兵马。
以李茂的才能和智慧,绝不可能让种家之后起兵跟自己作对,那不是让种家人送死吗!又如何在种师道兄弟面前交代?
折彦若脸色显露出几分煞气,“父亲,不若将种家之后拿下以为人质,不管李茂是什么意思,先把种家人当做筹码再说。”
折彦质一看这气氛,他再不说点什么,种家后人即便不死也得被逮起来受罪,急忙说道:“叔父,天使东来,来意未明,我等岂可自乱阵脚,况且留在渭州的并非种师道嫡子,亦非种洌种浩,先行锁拿让西北寒心啊!”
第九九四章 盘外招()
折彦质说种师道嫡子不在西北,实际上种师道的三个儿子死的早,嫡亲只有一个孙子始终带在身边,反倒是种师中有两子,分别是种洌,种浩。
种洌和种浩并未继承大小种经略相公的军事才能,李茂千里奔袭灭亡西夏之后,种洌和种浩离开军镇转任文职,西北将门世家,种家军到这就算差不多断代了。
折彦质了解这个情况,觉得皇帝官家或者李茂即便派天使去渭州,和种家关系也不大。
折彦文双手一摊,“那依照仲古之言,我等只需听宣便是了?”
对于自家老子偏爱折彦质,折彦文等人心里隐隐有些不痛快,逮到机会总想噎折彦质几句。
“也不尽然,以我对李茂的了解,向来不会无的放矢,所以天使东来肯定针对折家,但没有摸清楚李茂的路数之前,以静制动乃是上策,只有见招拆招才不会让李茂或者朝廷找到打压折家的理由。”
折彦质说着双眼望着折可求,“叔父自认可以抵挡信安军的兵锋吗?”
折可求为之语塞,折家军能打,但是要分跟谁比,与西夏党项半斤八两,对付贼匪如钟相杨幺之流也能占到上风,但是跟信安军相比,还是算了,没法比。
论士兵的战斗力,后勤辎重的存储,折家军都处于下风,折可求敢起割据自立之心,除了西北仅留下折家一家独大之外,还依仗七八代人在府州的经营,山河之险以及西北之荒凉。
折可求亲眼见过信安军攻伐西夏,对信安军的战法有所总结,除了将士用命,纪律严明之外,最大的依仗是火器,据说这次击溃女直人主力,迫使女直北退,火器当立首功。
但火器再厉害也有使用条件的限制,折可求觉得信安军步骑善于野战,尤其信安铁甲重骑堪称天下无敌。
可是西军野战能力也不差,而且侧重的是山地战,依仗折家军的山地战能力和对西北地理的熟悉,将信安军挡在凤翔府以东不难。
再者折可求觉得时间在自己这边,李茂不臣之心已久,再怎么沉得住气,终究是要谋朝篡位的。
一旦李茂谋逆,折家军自然会紧随其后自立,到时候五十步笑百步,起码在道义上李茂就站不住脚。
若是形势对折家军有利,更可以上演一幕汉末十八路诸侯讨董卓的大戏。
李茂类董卓尔,他折可求自然就是讨逆联军的盟主,当然最好的结果是做曹孟德而不是袁本初。
如意算盘谁都想拨,折彦质见折可求不言语,就知道自家叔父也看得清楚,猛攻硬打,折家军不如信安军多矣!
“叔父,前段时间朝廷降下旨意,叔父含糊其辞,然,大江以南皆承认杭州府的官家,江北唯独叔父和刘正彦旗帜鲜明的站在汴梁这边,所以小侄所料不差,天使前来宣旨,大多以怀柔安抚为主,绝无可能剥夺叔父乃至折家的兵权,唯一可虑者,乃是西夏路的刘正彦,横山尽在刘正彦之手,秦凤路想安稳必须把横山夺在手里。”
折可求双眼蓦地瞪大,猛地一拍大腿道:“天使去渭州是假,刘正彦陈兵横山才是真的,难道李茂真想兵进西北吗?”
答案在第二天揭晓,折可求一家没研究出个应对之策,对宣旨的天使也不好扔着不管,焚香摆案之后恭请天使宣旨。
圣旨的内容在情理之中,又出乎折可求等人的意料,官家赵佶从真宗皇帝延州知州范雍算起,详细陈述了西军将门世家的忠良悍勇,一直到李茂平定西夏结束,而后论功行赏,大肆封官进爵。
麟州杨家将,渭州种家军,府州折家将,三原姚家军等等,有功之臣一个没落下。
以折家军为例,折可求被加封为秦国公,折彦质等子侄皆位列侯伯,分别出镇秦州等要地,尤其是折彦质,特进金紫光禄大夫,熙河经略使。
这几乎等于承认了折家对秦凤路乃至河湟地区的统治力,但是除了折家军之外,其他西军将门世家也不差。
杨家将和姚家军几乎“团灭”,但也择选亲近支族出任要职,更不用说还有领头羊的种家,尽占渭州等地,刘正彦以夏国公之位和折家军别着苗头。
这份旨意,分明就是一份官帽子大批发的公告,而且有捧杀之嫌。
西军将门世家的主要战功就是和西夏党项作战,但最大的功劳是李茂的信安军,这一点没人质疑。
而今无功而重赏,仿佛打鱼般将西军“一网打尽”,最难受的无疑是折可求为首的折家军。
原本西军将门世家凋零,折家一家独大,现在好了,不说祖上三代,祖上七八代十来代的功劳都翻出来作为受赏的理由。
这股风头谁能压住?折可求如果不答应,西北顷刻之间就会崩坏。
合着只准折家将占尽便宜,我们这些祖上有功,如今落魄的就活该继续落魄?
人心向背呀!
杨家将,姚家军已然衰弱,但让折可求忌惮的是西军的后起之秀,诸如吴玠兄弟,王禀父子,刘錡,苗傅等人,这些人皆被安插到西北,可不是光杆白身,手底下都有家将嫡系。
折可求接了圣旨,赏了宣旨的天使,返回头就把圣旨掷于桌案上,恨声道:“这和汉武帝的推恩令大同小异,视西军为一个整体,分而化之……”
折可求原来想着折家在西北独大,现在朝廷旨意一下,不敢说尽复西军繁盛,却也让折家不再出彩。
更关键的是西军将门在西北经营过百年,哪怕彻底衰落的杨家将,姚家军,谁家还没有几个亲戚?
朝廷扔出这么大一块肥肉,还不跟饿狼似的扑上来?折家军若是敢挡路,那便是与整个西军将门世家为敌。
李茂不发一兵一卒,仅仅凭一份圣旨,就会搅动西北风云,打乱折家军的如意算盘。
摆在折可求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捏鼻子认了,要么起兵自立,哪条路都不好走,原本以为的大好局面顷刻间反转,竟让折可求束手无策。
折可求干瞪眼左右为难的时候,李茂正在宴请宗泽,而宗泽的表情和干瞪眼也差不多。
只因李茂竟然索要其子宗颖加入信安军,年过七十的宗泽,尴尬的僵在当场不知如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