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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无完人,张浚反倒觉得这样有缺点的将领更容易控制,而且除了土地米粮没有其他追求,用起来顺手放心。
“伯英,招募的兵马操练的怎么样了?”伯英是张俊的表字,如此称呼显得亲近。
张俊郑重给张浚见礼,“相爷,募兵所得四万余人,然,皆是刚放下锄头拿起刀枪的农夫,指望这些新兵上战场,最少还得一年时间的操练方可。”
张浚就喜欢这样不夸夸其谈的将领,让张俊作为禁军的新秀和榜样,希望能开一个好头。
张俊来找宰相,可不是为了汇报新兵操练的进度,起身后说道:“相爷,枢密院刚刚接到刘子羽的回报,言说刘延庆父子谋反,卑职斗胆建言,此时不宜于刘延庆开战,不管胜负,对朝廷来说皆非好事。”
张浚叹了口气,“伯英的话本相自然明白,但刘光世假借钟相来犯,意图阴害刘子羽,这跟谋反没有区别,不加惩罚,朝廷威信何在?若是江南江北各地镇抚使都有样学样,又置朝廷和官家于何地?”
张俊看看左右,凑近张浚道:“相爷,此事与其大动干戈,不如快刀斩乱麻,卑职有一个计策,只是会让相爷置身险境,若是相爷以身犯险,或有成功的可能。”
张浚知道张伯英鬼主意多,哦了一声让张俊仔细道来。
听完了张俊的计策,张浚沉思良久,最终做出了决定,“先让刘子羽和刘延庆父子扯皮,老夫亲自过去,若是能以身犯险剪除刘延庆,老夫觉得值得。”
张俊双手抱拳道:“相爷放心,卑职一定鞍前马后确保相爷安危,想要谋害相爷,需从张伯英的尸体上跨过去。”
张浚欣慰颔首,但也不忘提醒张俊几句,“伯英,这段时间杭州府周围土地兼并太过激烈,引起了那些世家豪强的不满,凡事不可太过,刚则易折啊!”
张俊面色微变,“相爷,其实卑职要那些土地何用?只是想要扩建城墙寻了个名头,卑职我不当这个罪人,难道让朝堂诸公来背锅吗?”
张浚听完了张伯英关于加强杭州府城防的想法,不由得目瞪口呆。
按照张俊的想法,单单是杭州府的城墙就要外扩几里地,而且是层层防御,若是建成绝对称得上固若金汤,连信安军的火炮都不怕。
“伯英的良苦用心,本相知悉,那就放手去做吧!”张浚不全信张伯英的话。
张伯英给自身谋取好处肯定是真的,但这个扩城计划若是成功,也是一桩功绩,自然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俊大喜,再次抱拳道:“多些相爷体恤,卑职这就着手安排,能不能除掉刘延庆在此一举,拔除刘延庆父子,江南东路尽为朝廷掌控,返回头再对付钟相就容易多了。”
杭州府内的事情暂且不提,又过了两天,刘子羽把手里的人马梳理一遍,只剩下了八千人不到。
不过其中良家子和士绅乡党子弟占据了一半还多,这些人换上禁军的甲胄,器械,战斗力直线飙升。
另外主要还是逼迫的压力所致,那边刘光世已经动手了,江南东路的世家豪强纷纷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已经有六七家被冠以勾结钟相的缘由抄家,毛都不剩一根,这让世家豪强十分警惕。
刘延庆父子做的这么绝,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刘子羽身上,纷纷打发精锐仆从壮丁加入刘子羽麾下,这样一来战斗力不强才怪。
刘子羽在遇袭的第四天,带着八千人星夜北上,目的是江宁府。
这也是江宁府世家豪强的意思,江南东路其他州府可以暂时放一放,江宁府如果被大部分抄家,对世家豪强来说绝对伤筋动骨,甚至可能一朝覆灭。
刘子羽这是把气撒在刘延庆头上,而且他也不傻,刘光国刘光世两兄弟手里有四万多人。
那么江宁府刘延庆麾下的兵马肯定不足两万,防守空虚,他想打刘延庆一个措手不及,擒贼先擒王嘛!
刘延庆先一步得到消息,江宁府城早就城门紧闭,刘延庆虽然恼恨刘光世行事不秘,但既然撕破脸了,也就没有再假惺惺的必要,吃掉刘子羽的人马,刘延庆觉得手到擒来。
只是让刘延庆没想到的是,来势汹汹的刘子羽,到了护城河外却停了下来。
刘子羽觉得自己这两天怒火攻心,有些毛躁,涉及到身家性命,再吊儿郎当可不行,因而一反常态的按兵不动。
幸好刘子羽没有头脑发热攻城,就在他来到江宁府城外的时候,有人送来了宰相张浚的书信。
看完书信,刘子羽庆幸不已,暗忖险些坏了张浚的大事,也庆幸刘延庆没有扯旗造反。
接下来就没他什么事了,一切听凭张浚相公吩咐就是。
江南暗流涌动,夔州路,成都府路也不安稳,在赵桓驻跸杭州府的时候,张浚就举荐胡世将出任了成都府路安抚制置使,兼知成都府事,而且在秦桧前脚进了华阳,胡世将后脚就到了灵泉。
秦桧借助宋超,卫经等人执掌兵马,和杨幺对峙时有些艰难,但一路向西万事顺遂,轻而易举的占据了夔州路,梓州路,成都府路。
没想到临门一脚,胡世将前来赴任,这给秦桧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他现在毕竟还是依附于赵桓的臣子,对胡世将不能不闻不问,怎么和胡世将打交道,他一脑门子官司。
不让胡世将进城讲不通,那和造反没区别,秦桧现在略有实力,但还没到展露野望的时候。
第九七六章 棋局()
王氏见秦桧为此事皱眉不展,一边捏着秦桧的肩膀一边说道:“老爷,胡世将是监察御史,枢密直学士,据说在杭州府深得重用,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前来成都府赴任,但此人一向风评良好,有道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只要老爷一切按照规矩来,慢慢的把他架空即可,若是能让他从旁出力,老爷也可以尽快执掌巴蜀之地的大权,妾身倒是觉得此人来了用处颇大呢!”
秦桧没想到王氏会从这个角度出发看待胡世将来巴蜀。
“夫人不知道,此人出身很是不凡,乃是仁宗皇帝枢密副使胡宿的曾孙,浙西安抚使胡老唐之弟,早年在苏门四学士之一的晁补之门下求学,这样的人可不是表面光,肚子里有真材实料,若是让他进了巴蜀,这天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呢!”
王氏咯咯一笑,“老爷这是当局者迷,胡世将有能耐不假,但老爷也不是泥捏的,既然老爷占了先机,完全可以先一步接触地方豪强世家大族,不说封官许愿,减免税赋总可以吧?胡世将只身赴任,没有了当地豪强大户的支持,就算满身都是能耐,又能发挥出几何?”
秦桧闻听此言眼前一亮,因为地理的关系,又或者历史的关系,巴蜀向来不受大宋朝廷待见。
他若伸出橄榄枝,巴蜀乃至汉中的地方豪强估计巴不得和自己结成利益同盟。
“夫人一番话,令为夫茅塞顿开,不过为夫这名头官位还不够响亮啊!如之奈何?”
王氏伸出白净的手指在秦桧的脸颊上按了按。
“老爷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现在不是有两个朝廷吗!赵桓也好,赵佶也罢,两边下注呗!老爷往杭州府写信,可以写给范宗尹,范宗尹虽然被罢相,但总能说得上话,往京城写信,直接可以写给李纲,宗泽之辈,他们和李茂绝对不是一条心,只要老爷一方得利,完全可以压胡世将一头,让他翻不起大浪,老爷也能名副其实的执掌巴蜀汉中。”
秦桧以前就觉得自家的夫人聪明,没想到现在愈发了不得,他感觉焦头烂额的状况,三言两语就梳理的清清楚楚。
不由得心怀激动,也不顾白昼,抱起王氏酣畅淋漓了一回,借着兴头连续写了两封信,分别送往京城和杭州府。
他两边下注,注定会有一方翻牌,或者都翻牌,那在名份和道义到便立于不败之地,更有由头在巴蜀汉中乃至利州路扎根,割据一方再也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再说西北的好戏,折可求摆明了要实力割据,把秦凤路当成自家的地盘,而且招兵买马向永兴军路,西北河湟之地渗透。
折家本就是西军将门世家,在西北有良好的基础,和当地的大户官绅关系密切,势力膨胀的非常迅速。
这让刘正彦提心吊胆,刘正彦此时是西夏路的经略安抚使,眼看着折可求的势力像是气儿吹的一样越来越大,甚至和他的西夏路偶有摩擦。
刘正彦也算见机的快,立刻将此事写成书信送往燕京,不单单是求援,而是要告诉李茂,折可求要压制不住了,搞不好折可求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如刘延庆,秦桧,折可求,刘正彦,这些都是好戏连台的主角。
另外那些配角如钟相,杨幺,范汝为,李成等人,相比起来完全是疥癣之疾。
再有那些有个三五千人马的草头王,完全就是跑龙套的了。
李茂在忙碌之余,分出一部分精神一直在关注着这些跳梁小丑。
没错,哪怕是逆境求存的赵桓,在他眼里也只是一个小丑罢了,信安军现在没空搭理这些家伙,让他们粉墨登场,你方唱罢我登场更好。
李茂想看戏,但某些“演员”超实力发挥,那就是抢戏了,比如折可求就有点出格,必须把这股苗头压下去。
派兵没有必要,李茂直接给孙定写了个条子,让信安军的后勤辎重稍微供给些实惠的东西给刘正彦。
刘正彦在西夏路,目的不止是牵制折可求,还负责对西域的一系列基础安排。
孙定看着李茂的条子,只能说李茂对刘正彦太过偏心,清照式步枪给了三百支不说,还有火炮六十门,火药三万斤,这折算下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李茂不去管孙定怎么心疼,他此时正在看谍报司送来的密报。
火漆上的印记是金牌间谍独有,也就是说这密报虽然经由时迁和陆谦转手,但只有金派间谍和他才会知道其中的内容。
仔细的检查过火漆印信,李茂用一把小刀把火漆剥掉,里面是密码写成的几十个数字。
拿出密码本翻译出来,李茂呼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是金子到哪都发光,这话真是至理名言啊!”
同样用密码回信,但李茂写了两封信,封好之后让人送到江南,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这和金戈铁马的战斗不一样,虽然没有硝烟,但其中的惊险刺激一点也不必短兵相接的肉搏战差。
他亲自布局,谋划,真想看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会有多少人被吓到,甚至大呼不可能,想想就有点恶趣味啊!
“又傻笑什么呢?”潘小妹仍旧像是一个俏皮的女生,有机会就不忘打趣李茂一番,这已经成了她不可或缺的娱乐项目。
李茂一句话就把潘小妹打回原形险些憋出暗伤,“孩他娘,无穷是不是饿了?”
此时已经是春夏之交,潘小妹一举得男刚刚满月没多久,儿子起名李无穷,就像她先前所想的那样,希望儿子世世代代都不再受穷。
虽然说为母则强,但是这在潘小妹身上一点都体现不出来。
她想学旁人自己照护孩子,结果三天没到黑就举手投降,把无穷扔给了潘大娘照顾,当娘伺候孩子,在潘小妹看来实在太恐怖了。
潘小妹怕李茂把她支使回去照看孩子,没敢接李茂的话茬,走到桌案后面看着悬挂的地图。
江北自然一派清爽,但是江南,西北,东南,却写满了一个个名字。
有些名字旁边还画了一个红色叉叉,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信安军必须要干掉的人和势力。
第九七七章 这是要上天吗()
“大郎,这个秦桧不是咱们的妹夫吗?听说王氏夫人很是貌美,而且还挺放得开呢!在京城的时候没和大郎亲近亲近?”
潘小妹骨子里可不是柔弱少女,话茬子硬起来,顿时让李茂脸色发黑。
他只当没这门亲戚,而且无论是王氏还是秦桧,折腾的越来越厉害,这不,李纲和宗泽把秦桧的折子转送到燕京来,显然这两位也不想沾手。
“水性杨花之辈,非吾所爱也。”
李茂不是对王氏有偏见,实事求是的说,王氏已经不是水性杨花,和秦桧完全就是一对狗男女。
让他头疼的是,这对狗男女走上了历史大劈叉的道路,但发展却出乎了他的意料,甚至还有脱线的可能,如何应对秦桧的折子,他现在都拿不定主意呢!
潘小妹嘻嘻一笑,李茂就知道这妮子不会说什么好话,急忙岔开话题道:“过两天要南下,想去南边散散心吗?”
潘小妹惊喜的欢呼一声,“真的吗?只有我们?”
当然是不可能的,李茂这次南下不是游山玩水,不过和水沾边。
李清照的蒸汽机雏形已经日趋完善,准备进行实用的验证,不远的将来会替代水力为动力的各种机床车床。
信安军现在的发展的确遇到了瓶颈,那就是过于依赖水力,至于风力只是稍加利用而已。
偏偏信安军的地盘大多位于北方,就连高丽和倭国的一部分令制国也是如此,四季分明,一旦到了枯水期或者冬季,给信安军的各项工作造成了极大的拖累。
这次南下是考察和实验,主要是想充分利用京城附近的水系,将一部分以水力为主的项目建设在京畿路附近,另外再实验一下蒸汽机的各种性能。
抱着这么明确的目的,李茂自然不能只带着潘小妹闲逛,李清照作为科技大拿必须随行,大部分工作都得李清照亲自把关,学识稍差的郑爱香等人也会陪同前往。
另外还有一件私密事,郑玉和朱家姐妹想家了,想要看看娘家人。
此举有点惊世骇俗,但李茂相信无论内务司还是谍报司,都会安排的妥当,也不会有人乱嚼舌根。
潘小妹听完,噘起小嘴十分不悦,家里热闹是热闹了,每天都过的很欢乐,但临到李茂头上,狼多肉少不够分啊!
李茂一直盘算把京城迁往燕京,但想想燕京现在的条件又不得不放弃。
京城百万人口,南北通衢,已经形成了繁华的惯性,如果强行迁都,即使如愿短时间内也过的不舒坦。
所以从燕京再次南下的时候,李茂就开始琢磨李清照带着的几台蒸汽机,两个大块头,另有一台比小马驹大了一圈。
如果能研发出蒸汽机火车头就好了,到时候铺设铁轨修建铁路,只需要在京城和燕京铺设一条,将会彻底的解决迁都后的各种问题。
“路漫漫其修远兮。”
李茂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分明有点魔怔,这才起了个头,脑子里就往出蹦蒸汽火车头,这是要上天吗?
二十年后吧!李茂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年纪,马上就快三十岁了,再过二十年就是五十岁。
如果五十岁的时候能乘坐上火车,听着蒸汽拉鸣声,也算不枉此生矣!
李茂想心事的时候,后面拖家带口的一干人等大部分也是心事重重,其中以郑玉和朱家姐妹尤甚。
前段时间还想着遮遮掩掩,没想到李茂会如此大气敞亮,直接带她们南归回娘家,所谓近乡情怯不过如此,再看看各自的孩子,脸皮薄的下意识的打起了退堂鼓。
以前隐隐约约的透个话,模棱两可还好说,这次要见真章,心里不紧张怎么可能。
最坚决的如今也最无措,朱琏坐在马车里哄睡了李无俦,见妹妹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忍不住问道:“凤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