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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棠沉吟一声,她知道李承乾的典故,李承乾被唐太宗立为太子的时候才八岁,而且腿脚有些毛病走路坡脚。
太子承乾起初深得李世民宠爱,后来因为腿疾性情大变,最终起兵逼宫失败,即便这样,李世民仍然疼爱有加,没有要太子承乾的命。
反而断掉了李泰等人继位的可能,让李治捡了个大便宜,至于玄武门之变,更是耳熟能详无须赘述。
“君王帝皇之家,再怎么亲善亲近,也和寻常人家不同,父子相残的事例,汴梁城可能很快就会上演,无生是有什么想法吗?”
李无生把黄棠的手拉到嘴边,嗅着淡淡的清香说道:“父亲待我无可挑剔,我不能让父亲有后顾之忧,母亲说没人可以挑战我的世子之位,但临到头上和自己争取大有不同,适当的发出自己的声音,让信安军上下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有好处没有弊端。”
黄棠最信服嫡母李清照的话,辽王府后宫之中,李清照的地位愈发突显。
虽然三宫并立,又有最得宠的潘小妹和正牌帝姬赵缨络没过门,可随着王府公学的建立,兵工厂和铸造厂的升格,李清照说话的份量有时候不亚于李茂,即便是内阁陈阁老和其他学士,对李清照也信服的很。
在这种情况下,李无生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继承王位板上钉钉。
因为其他兄弟的年纪与李无生相差很大,又无人可以比肩李清照这位嫡母,那么剩下的变数就只在李茂和李无生这对父子之间了。
李无生仰着小脸看着黄棠,“其实无论李建成还是太子承乾,他们才干高低也罢,性情多变也罢,最大的缺憾是没有遇到一个好父亲,当然唐高祖和唐太宗的评价抛开不谈,只从父亲的角度来看,他们不太合格。”
李无生轻轻一带,将黄棠揽进怀里,他现在长的快,几乎和黄棠一般高了,彼此相拥不再像以前那么滑稽。
“父亲已经做到了最好,我能回报父亲的只有这些了,我不但要当好世子,还得做父亲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刀啊!”
黄棠心头一颤,她终于明白了李无生的心思,显露铁血残酷的一面,针对的不是张迪高托山,而是信安军。
自己这个小郎君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一不注意就连自己都捉摸不透小郎君的心思了?
能看透这一层的,怕是连神机军师朱武都没意识到吧!
李无生感觉到黄棠的身子颤了颤,抬手在黄棠的脸颊上揉了揉。
“母亲说信安军正处于一个快速的上升期,这个上升期或许有八年或者十年,在这段时间内会掩盖掉很多矛盾和隐患,当快速的上升期不再,一旦暴露出来就是大问题,父亲也说打仗平天下容易,开万世太平难矣!我想试试,棠棠说好不好?”
黄棠捉住李无生的手让其环住自己的腰肢,“无生一定能做到最好,一定可以的。”
李无生微微一笑,“等邯郸的事情完了,回去我们见见她吧!不是原谅她,而是必须那么做。”
黄棠默然,她知道李无生说的是林韵娥,这位无生的生母据说近来脾气越来越差,还和父亲的其他妻妾发生了口角。
自己的夫君真不容易,摊上这样的亲娘,心里再记恨却又不得不给林韵娥台阶下。
“无生,你长大了呢!”黄棠突然感觉心酸,小小的人儿,心里的事情藏的太多了,真怕他会未老先衰。
李无生不但骇住了地方豪强大户,同时也吓住了信安军上下。
仅仅在大赵镇,台城镇,李无生勾绝的“案犯”多达两百人,这是李茂赋予李无生的权力,辽王的印信就在李无生身上带着呢!
最让人瞠目的是李无生大开杀戒的同时,对律法上的阐述没人能指择出错漏。
每个人犯注解的都是大宋刑统该有的惩罚,砍掉二百多颗脑袋不说,重判的还有近千人。
外人不知李无生年岁几何,只知道他是李茂的儿子,所以李无生冷酷无情的人设不但在邯郸城周围传开,在信安军内部传播的更快。
一直不显山不漏水的李无生,在这次南下中呈现的却是一副冰山姿态,让很多人从心里往外感觉有点冷。
朱武后知后觉终于看出了门道,作为最早明晰赞成李茂据地称王的近人之一,他也是在看过李无生勾绝人犯的选择和注解上发现端倪的。
李无生下手很准,勾绝的除了抗拒信安军新法的地方豪强之外,就是民愤极大的恶霸捣子,每一个被砍掉脑袋的人,都有一个小框框,保证不是滥杀无辜。
这是一把好刀啊!
朱武感慨这么一句之后,整个人如遭雷击,一下子摸准了李无生的“脉搏”,这把刀可是双刃的,既可以对外,也可以对内。
对外的锋芒已然显露出来,那么对内呢?谁会来试试这把刀的锋利程度?
再想想一直教导李无生,和李无生接触最多的是吴用,朱武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朱武觉得有必要跟亲近的人,如陈达杨春乃至李忠透个话,要给自己也弄个小框框,出框了很危险啊!
第八三八章 刀头舔血老江湖()
张迪是在进往滏山途中被信安军的骑兵阻击的,率领的近万青壮连信安军一个冲锋都没能抵挡住,狼狈逃往邯郸城。
直到此时,高托山,汪伯彦才知道信安军已经兵临城下。
汪伯彦本来就瞧不起张迪,认为张迪夸大其词,为失败找借口,而且他让张迪统领的一万人马,除了年岁青壮也没什么厮杀经验和战斗力,要打仗,还得指望高托山这样的积年盗寇悍匪。
“高相公,斩敌杀贼就看今朝,趁信安军立足未稳,正是高相公建功立业之时。”
高托山眼珠子转了转,开口跟汪伯彦打商量,“汪大人,信安军骑兵的厉害,我在清州的时候就领教过,人马太少根本不顶用,怎么也得三五万人才能抵挡几千信安军铁骑。”
汪伯彦哪会不知道高托山打什么主意,大手一挥道:“与你三万人马,速速去抵挡信安军骑兵。”
“汪大人行事就是敞亮,我这便去点卯出战。”高托山得了汪伯彦的手令,却没有自己率兵迎战。
作为近距离接触过信安军的悍匪,他心理阴影面积比较大,还没有以身试刀那么傻。
在高托山一番激将之下,相州兵马统制赵世彦带着一千五百相州禁军为先锋,不是赵世彦傻,而是前锋刺探军情,信安军先期抵达邯郸城外的只有几百骑兵。
赵世彦觉得自己手里也是骑兵,哪怕冲杀一阵也可以击溃三四百信安军铁骑,夺得此战首功。
小温侯吕方前出为先锋,身后铁骑数百,手里的方天画戟一落,神臂弩发出咻咻弩箭破空声。
双方还没有短兵相接,相州禁军已然被射落三分之一。
吕方马不停蹄身先士卒,面目又像极了传说中的战神吕布,信安军铁骑的气势再涨几分,仿佛虎入羊群穿凿了相州禁军本阵。
吕方认准了一身甲胄异于寻常兵将的统制赵世彦,手里的方天画戟锋刃的一面刀劈斧砍般顺着赵世彦的脖子掠过。
等吕方胯下的战马过去的时候,赵世彦的首级才凌空飞起,脖腔喷溅的鲜血足有三尺多高。
先锋身死,相州禁军顿时乱作一团,哪还有余力抵挡信安军铁骑。
三个来回兜转,一千多相州禁军不是被射杀就是死于乱军之中,反倒是早有准备的高托山退回邯郸城,拉起吊桥严防死守。
郭盛深知自己这位兄弟杀红了眼睛六亲不认,生怕吕方有失,不等吕方杀到护城河边便鸣金收兵。
此时已经到了寒冬腊月,今年雪少,护城河冻冰之后根本挡不住信安军铁骑。
但邯郸古城城墙不低,城头上密密麻麻全是人,吕方再有战意斗志也不得不冷静下来。
郭盛力求稳妥,身为先锋的职责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这一路来到邯郸城下,要紧的不是攻城,而是为后继中军准备好攻城的条件。
郭大侠这位先祖本就有些才学,又在王府公学的前身文昌书院学习过,是个全能型多面手般的武将。
在他的操持下,李无生和朱武的中军抵达的时候,郭盛已经搭建好了简易的营寨和瞭望塔楼,并且派出斥候游弋在邯郸城的城门外。
朱武没想到郭盛和吕方做事滴水不漏,还杀了汪伯彦的锐气,当众夸赞了几句,并且命人在功劳簿上记下一笔。
一身衮龙袍的李无生没有插手具体指挥,这不是他所擅长的方面,但是在大赵镇和台城镇砍下的脑袋,都按照他的吩咐用石灰腌制,携带,就在邯郸城外堆垒了一座京观。
人头塔一现,敌我双方都感觉空气仿佛为之凝滞,有那听说过李无生年幼遭遇的人,纷纷猜测这位世子殿下是不是小时候受了刺激,这一招,太骇人了。
战场厮杀缺胳膊少腿,肚破肠流,画面自然不会好看,但绝没有京观来的震撼和恐怖。
汪伯彦还没来得及斥责高托山,就被城下的京观骇的说话都不利索了,听说信安军如何能征善战,都不如眼前这一幕来的惊悚。
张迪腿肚子有点抽筋,下意识的去看高托山,发现高托山似乎浑不在意。
高托山注意到了张迪的目光,咧嘴一笑,他是刀头舔血的老江湖,从一开始把张迪捧上所谓义军的首领,就琢磨好了退路。
至于被汪伯彦暗算吃了闷亏虽然在意料之外,不过无论张迪还是汪伯彦,都是他的护身符,正是吃紧的时候可千万不能拉稀。
“汪大人,张老哥,城内有存粮十几万石,青壮十余万,邯郸城墙又这么高,信安军皆是骑兵,杀不进来的。”
高托山的安慰让汪伯彦和张迪略微心安,汪伯彦看着越来越多的信安军骑兵,手脚有点哆嗦道:“快快拿纸笔来,本官要写急奏向朝廷求援。”
汪伯彦在城头动笔,城下的信安军也把横幅拉开,这又是李无生的手笔。
横幅上皆是顺口溜般的口号,诸如抵抗从严,投降从宽,一人投降全家心安等等,与人头京观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朱武并不急于攻城,他赞成李无生钓鱼的想法,最好是把磁州,洺州周边的地方豪强都吸引过来,一勺烩了一劳永逸,所以对邯郸城内冲出的信使没有赶尽杀绝。
乐和的辎重营入夜的时候才来到邯郸城外,会同工兵营,火器营的人手对如何攻城展开讨论。
邯郸是古城,城池固然高厚,但经过岁月的流逝,又没有精心修缮,乐和得出的结论是只要三百斤火药,就可以炸塌邯郸城墙。
朱武能理解乐和的心态,笑着压下了乐和这个称职参谋拿出的方案,“不急,攻城简单,怎么解决城内十几万人有些困难,先把外围的杂鱼收拾收拾,这个年,兴许咱们就在这过了。”
钓鱼需要耐心,朱武深谙此道,一方面做出威逼邯郸城的架势,让城内的汪伯彦等人绷紧心弦耗费精神。
另一方面又加派斥候,探看邯郸城周边的事态,看看都有哪些鱼愿意上钩。
如此一来给了汪伯彦和河北地方豪强一种错觉,信安军铁骑似乎拿邯郸城没办法。
攻城?兵力差的太多,不攻城?又交代不过去,就这么僵持了起来。
第八三九章 心理战()
帐外天寒地冻,大帐内温暖如春,除了防寒措施外,信安军的保暖用具也是划时代的。
使用的是小铁炉,烧的是蜂窝煤,嵌边的水壶里沸水滚烫,壶嘴发出嘀嘀的声响。
李无生正在和朱武对弈,棋盘上执白的朱武,一条大龙已经快要被干掉了。
正琢磨怎么翻盘的时候,帐篷帘子挑开,走进来的是一脸喜色的段景住,手里还晃着信安军斥候独有的密码情报。
“世子和军师果然神机妙算,还真有不少人浑水摸鱼,煽风点火呢!”
段景住负责斥候营对内情报这一块,是时迁得力的干将,他把密码情报和已经翻译出来的两份递给李无生和朱武。
邢州,赵州,深州,冀州,包括河东路的辽州和隆德府,皆有地方豪强蠢蠢欲动,或输送银钱,或派遣家将护院,前后脚的朝邯郸这边行进集中。
根据信安军的情报系统查实,行动的这些人在地方皆是豪强或者大户。
用这种行动表达了对辽王府,对信安军的不满,希望邯郸一战能捞些油水,打压辽王府的气焰,延缓或者阻止信安军新法的推行。
李无生看过情报之后,语气淡然道:“让汤隆和李忠去办吧!非常时期也不用讲究律法,这属于现行,首恶斩首抄家,从犯施以重刑。”
朱武见李无生定了调子,自然点头应允,心说这些地方豪强真是短视之辈。
即便接受信安军的新法,遭受些损失,信安军也会在其他方面予以补偿,只要一份跨境通商的许可文书,每年利润所得可比种地收租子强多了。
朱武写了一份军令,李无生用印,就这么决定了各地豪强大户家破人亡的命运,这是自找的,把脑袋往信安军的刀下送,也怨不得信安军下狠手。
从腊月初开始,信安军骑兵和城头上的汪伯彦高托山所部发现,城下的京观有发展壮大的趋势。
而且每增加一个人脑袋,脑袋后都会插上一份类似告示牌的东西,说明死者为谁,所犯何罪被枭首,家人又是什么遭遇。
这样的人头越来越多,到腊月二十几的时候,新增已经超过三百之数,信安军已经习以为常,城内的汪伯彦和高托山等人身上的压力陡然增加了十倍百倍。
尤其是有些头脑的汪伯彦,此时已经明白了信安军的意图,这是围城打援,可能驰援邯郸的援兵都被瓦解消灭了啊!
更要命的是迟迟没有朝廷援兵的消息,而邯郸城内的存粮已经不足,这两天逃兵每天都有四五百,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汪伯彦接连给京城写去求援信,并且又给相州通判,滑州知府,安利军,开德府知府写信,结果依然是迟迟没有回音。
汪伯彦的心愈发凉快,三九天比怀里抱着寒冰还冷,他判断不是朝廷置之不理,就是求援书信被信安军铁骑拦截。
他心里期望是后者,否则被朝廷视为弃子的下场,不可想象啊!
还有几天过年的时候,朱武和李无生都觉得差不多了,段景住带着三百斥候营骑兵,已经把邯郸城周边州府梳理了一遍。
越是抵抗激烈的地方豪强死的越快越惨,别看段景住麾下只有三百人,却带着不少火器,遇到难啃的骨头直接上火炮放炸药,然后再从死人堆里找首犯。
杀戮的过程就跟闹着玩一样,放在后世满满都是明令禁止的暴力血腥镜头。
各地汇聚而来的信安军厢军没赶上这一波,只好收拾打扫战场,然后朝邯郸城下聚兵。
临近春节的前一天,李无生升帐,召集信安军在此的文武商议攻城事宜,这是不想让城内过好这个年的节奏。
经过这一个多月来垒砌京观的积累,信安军内部已经对李无生的脾性有了大概了解。
这位世子殿下,手段之冷酷,方法之铁血,即便是有过大小十几战经验的信安军老将也感觉胆寒,不自觉的对十岁的李无生有些敬畏,其中包含着李无生的身份,狠辣的手段,还有跟不符合年龄的深沉。
李无生倒是知道进退,在行军打仗上从不插手,多看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