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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在营帐内来回踱步,李茂收复燕云十六州,一下子就掌握了主动。
往好了想,这功劳和错误能相互抵消,大家哈哈一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最好。
但是往坏处想,李茂如果打出清君侧的口号造反,兵马直抵汴梁城下,可就不好玩了。
思来想去,高俅决定还是把这个消息先告诉赵楷,否则李茂如果发了捷报,赵楷也很快就会知道,先让赵楷有个心理准备,有些话他才好说出口。
中军大帐内,赵楷正在训斥禁军将领,三四天了还没收拾妥当,什么时候才能继续攻城?
高俅进来示意禁军将领们出去,禁军将领如蒙大赦,大帐里只剩下了赵楷的亲卫几个人。
“殿下,刚刚收到的消息,李茂已经收复了燕云十六州,此时正带兵南下,很快机会抵达大名府。”
赵楷呆愣了半晌,猛地一回神,“李茂收复了燕云十六州?此事当真?”
高俅点头道:“朝廷应该很快就会收到报捷的文书,殿下,李茂谋反之事原本就是糊涂账,至今也没举起反旗,臣以为兵事上先拖一拖,看看李茂的选择再说。”
赵楷沉默了一会,“李茂收复了燕云旧地,那么把李茂诛杀,这收复燕云的功劳岂不是攥在了本王手里?”
高俅险些背过气去,赵楷这是想立军功想疯了,还想从李茂嘴里虎口夺食?
平时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总是在关键时刻犯糊涂呢?李茂能收复燕云十六州,那可是真刀真枪打下来的。
据说不但歼灭了契丹人最精锐的步骑两万余人,还跟女直人对垒了一阵子。
天下强兵皆在信安军,赵楷哪来的勇气和李茂战阵分个输赢?指望手底下这些禁军还是王爵的头衔?这完全就是一个傻子嘛!
高俅苦口婆心道:“殿下,大帅,李茂已经带兵南下,麾下皆是百战之兵,战无不克攻无不胜,殿下觉得禁军是李茂的信安军兵马对手?当务之急是稳住阵脚,将此事呈报给官家知晓,如此一来殿下方可进退自如。”
赵楷立功心切,但被高俅三言两语也说的冷静下来,他亲眼目睹了大宋禁军的战斗力,委实糟糕的很,李茂挟收复燕云之威南下,带了多少兵马谁也不知道,士气肯定如白虹贯日不可阻挡。
但是赵楷一万个不甘心,他得到这次机会太不容易了,想要在官家面前,在文武百官面前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证明他比太子赵桓更适合做储君。
一场美梦就这么醒了吗?被李茂的铁蹄踏碎?他不甘心啊!
高俅掰皮说馅,“殿下,李茂是文臣,但是其领兵以来,未尝败绩,无论是剿灭流寇贼匪还是征伐西夏,契丹,向来干脆利落战无不胜,和李茂打,注定有输无赢。”
赵楷脸上的神色一变再变,回想他所知道的李茂,的确如高俅所说没打过败仗,麾下又兵强马壮。
“高大人,李茂如果带兵南下,那不就是谋反吗?可诏天下兵马勤王,李茂再厉害,难道还敌得过大宋八十万禁军不成?”
高俅翻了翻白眼,他先前就是三衙主官,太尉之职,对大宋的军事底子再清楚不过。
大宋的确能拉起八十万禁军的兵力,但那都是什么玩意儿?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朝廷现在能打的兵马,除了李茂的北地五州经略府,就是西军诸将门世家,其他的全都是火腿上的草绳子,摆设啊!
现在想调西军东进已经来不及了,再说李茂和西军将门世家的关系盘根错节,麾下就有不少是原来西军的军将。
西军将门推诿拖延还还来不及,哪会急哄哄的跑来勤王,再说的不客气些,勤王也是要钱粮的,朝廷如今拿的出召集天下兵马勤王的粮草军饷吗?
“殿下,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李茂到底是谋反还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皆在两可之间,当务之急是稳住,等京城官家和政事堂诸公决断。”
赵楷的心有点乱了,但最后还是侥幸占了上风,“李茂收复燕云,和契丹人肯定厮杀长久,麾下兵马怎么能不受损失,或许南下只是他虚张声势,外强中干而已,契丹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一定是这样。”
赵楷给自己打气过后,不再理会高俅,把禁军将领又召来,横眉立目让禁军立刻出发攻打大名府,只有拿下大名府城,才能有资本凭借坚城抵挡李茂的骑兵兵锋。
高俅见赵楷一意孤行,知道再说什么都是白费力气,偏偏他还不能临阵脱逃先一步返回京城,只能离远点避免被波及。
第七八二章 前后脚()
六万朝廷禁军又一次返回来到大名府城下,这次赵楷学聪明了一些,将兵马分成了五军,让禁军轮番上阵攻城。
并且采纳了高俅之前的建议,挖掘城墙和地道,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拿下城池。
富安给高俅带回北地战事的消息,大名府城内的刘敏和林冲更在富安之前就收到了情报。
刘敏心口压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被挪走,信安军收复了燕云十六州外加营平二州,又震慑住了女直人不敢抢夺燕云旧地。
稳住了北方防线,可以全心全意和朝廷周旋,信安军腾挪的空间立即开阔了百倍。
时迁单骑快马而来,刘敏等人看李茂手书的时候,他已经喝了一大罐子水,打着嗝说道:“相公说了,不必忌讳赵楷,捷报已经送往京城,咱们打咱们的,善后的事情相公来处理。”
曹正一拍大腿,“就等相公这句话呢!对面都是一群饭桶,打杀了和屠鸡宰狗差不多,兄弟们都憋着一口气,有力气没处使唤啊!”
刘敏心里有数之后,看了林冲一眼,“战事就交给你了,北伐的信安军主力立下了大功,咱们多少也得跟着喝点汤水,从朝廷身上找补一二。”
林冲握紧手中长枪,点头说道:“智伯放心,既然相公让我们放心打,那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大名府城内的信安军,先前两次抵挡朝廷禁军,根本就没拿出真正的实力。
此时随着林冲一声令下,信安军开始了真正的准备,床弩首先上紧了绞盘,猛火油,燃烧弹,滚木雷石一样不缺。
知道这次可以撒欢猛打,信安军越发沉得住气,直到喊杀声整天的朝廷禁军看看爬上城头才动手。
燃烧的猛火油被倾倒下去,顷刻间就烧毁了几十架云梯,神臂弩和床弩交替射击,将朝廷禁军的攻势一下子压住。
不时还扔几个火药包,这一通下来,不到一刻钟就把朝廷禁军给惊骇的后退了千丈之远。
赵楷的心情仿佛坐过山车,起起伏伏忽忽悠悠,脸上的神情时而兴奋,时而颓丧。
他再不懂兵事也看出大名府城内的反贼不好对付,只是一波进攻,城下就扔了上千具尸首,这一次连督战队都不管用了。
林冲在城头站了片刻,正准备率领骑兵出城冲杀,彻底将朝廷禁军击溃,另一侧的刘敏惊咦一声,示意他端起望远镜观看。
望远镜内,北边出现了一条黑线,黑线逐渐形成具体的轮廓,那是信安军独有的兵甲。
从北而还的除了信安军绝不会有其他骑兵,刘敏和林冲都没想到李茂会回师的这么快,时迁前脚刚到,后脚李茂就率兵抵达了大名府。
曹正嘴里直哎哟,他们现在出城已经来不及了,无法和李茂打配合,“敢情一点汤水都不给我们喝,相公全都要包圆啊!”
林冲瞪了曹正一眼,“守好城池,准备迎接相公入城吧!大概有万余骑,杀散朝廷的禁军易如反掌,我们现在出城反而是累赘。”
几个人说话的时候,朝廷禁军派出的斥候游骑也发现了北方信安军骑兵的踪迹。
但是往回传递消息的时候,信安军骑兵几乎紧随而至,没有给赵楷太多反应的时间。
信安军骑兵出现的太突然,马速又快,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已经在奔驰中排摆好阵列,通过旗帜可以辨认,那正是北地五州经略使李茂。
眼看战事不可避免,赵楷反倒心神稳定了些,揪来禁军将领询问:“来者是李茂?李茂有多少人马?”
“殿下,看旗帜的确是北地五州经略府的,大概有一万骑。”被揪住的禁军将领还算有些眼力,看的差距不大。
赵楷只看到马踏扬尘,以为有数万骑兵,此时得知只有一万骑,而他麾下还有近六万人,其中骑兵也差不多有一万骑,当即吩咐道:“趁他们立足未稳,让禁军骑兵杀过去,快。”
赵楷的应对不算错,李茂的骑兵抵达战场后必须调整马速,方便换马,这时是唯一冲撞骑兵阵列的机会。
但是空有想法没人执行,同样都是骑兵,禁军骑兵抱着马脖子或许能跑几圈,让他们骑马打仗,没那个能耐呀!
高俅没法旁观看热闹了,看李茂的架势是想给朝廷禁军,给郓王赵楷一个下马威,一场大战不可避免,当即上前说道:“殿下,李茂骑兵多是党项降兵,铁鹞子战力非凡,绝非禁军骑兵可以抵挡,殿下快快鸣金收兵,退往南乐镇重整旗鼓,绝对不可与李茂麾下的骑兵力敌。”
这边还在为此争论的时候,信安军已经完成了换马这个步骤,列好战阵的一万骑兵开始了冲锋,随着马蹄的密集踩踏,大地似乎都发生了轻微的震颤。
信安军的前锋是唃厮啰人组成的重甲骑兵,连人带马包裹的严严实实,全身上下唯一的弱点只有双眼口鼻位置。
重骑兵奔驰起来的声势非常骇人,正因为重甲骑兵的存在,才在爱阳川震慑住了勇猛无敌的女直人。
感受更直观的是面对重骑兵的朝廷禁军骑兵,双方的装备,战斗力,士气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看着只有马蹄声,而无嘶吼喊叫的信安军重骑兵,朝廷禁军感受到的压力更大,当重骑兵的马刀长矛舞动起来的时候,还没有开战,朝廷禁军就开始了小范围的溃逃。
在这个时代,重骑兵就相当于后世的坦克,野战绝非轻骑兵和步卒可以阻挡。
再加上朝廷禁军溃逃的慢了些,很快就被重骑兵的马蹄追赶上,不必挥刀弄枪,只是简单的冲撞踩踏,就轻易的撕开了朝廷禁军的阵脚。
更形象的比喻是石头砸鸡蛋,信安军重骑兵仿佛一块卵石砸在鸡蛋上。
更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探进雪堆里,把朝廷禁军一分为二,骑兵和步卒被冲撞的朝两旁躲闪,来不及躲避的全都被马蹄踩死了。
赵楷和高俅也不争执了,因为此时争执失去意义,看着越来越近,直逼中军的重骑兵,高俅一把拉起赵楷开始逃命。
第七八三章 王霸之辩()
中军一乱,大局无法挽回,信安军骑兵凿穿了朝廷禁军的防线,直接杀到了大名府城下。
随后兜转马头杀了一个回马枪,来回几次,朝廷禁军六万多人的队伍再也看不出原本的阵列,自顾自的亡命奔逃,如此一来更是任人宰割的下场。
兵败如山倒,信安军仿佛狼群撵兔子,把朝廷禁军驱赶出二三十里。
一马平川的平原之上,到处都是溃兵,有些禁军士卒实在跑不动了,直接跪地投降。
信安军将士对跪地放弃抵抗不再奔逃的朝廷禁军没有赶尽杀绝,其他朝廷禁军有样学样,地上很快跪满了人,一堆一堆的聚拢着。
高俅和赵楷被乱兵冲散,他身上的官衣颜色救了他一命,被信安军一位营指挥使护住,总算没有死在乱战之中。
李茂再见到高俅的时候,这场近乎滑稽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朝廷禁军跑了一万多人,伤亡将近五千,余者皆被俘虏。
高俅看着一身甲胄英姿不凡的李茂,脸色微红拱拱手,“李相公”除了打声招呼,高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茂倒是没有给高俅脸色看,翻身下马走到近前,作揖回礼,“高大人受惊了,战时不比往日,还请高大人担待一二。”
高俅见李茂这么客气,悬着的心略微放松,苦笑道:“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想着能抻悠个三五天,没想到一个时辰都没撑住,李相公果然是常胜将军啊!”
“一将功成万骨枯,常胜将军可不是那么好当的,高大人可看见了郓王殿下?”
李茂对高俅的生死并不在意,赵楷则不然,如果赵楷死在乱军之中,对他和信安军的影响很大,前面琢磨的策略就派不上用场了。
高俅双手一摊,“刚才被溃兵冲散,一晃眼的功夫就没再看见郓王殿下,估计是朝南面撤退了。”
李茂立即下令在俘虏中寻找,同时骑兵继续向南追击,赵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战后事宜用不着李茂过问,留下足够的兵马,李茂带着高俅进了大名府城,城门口刘敏和林冲等人已经开门等候。
刘敏满面笑容,“相公收复了燕云十六州,天下人当给相公立个生祠世代供奉,从此北方有了屏障,再不见异族马踏中原矣!”
林冲等人亦是满口恭喜夸赞,作为系统学习过的信安军将领,哪能不知道燕云一带的重要性。
毫不夸张的说,把握燕云十六州在手,就等于将北方的门户掌握在了手中。
高俅也跟着恭维几句,而且是发自内心的,作为曾经的太尉,半吊子的军事指挥官,他也懂燕云之地屏障的重要。
府衙内,陆续有信安军将领回报情况,最后得到的消息是生擒了郓王赵楷。
这让信安军文武们长出一口气,赵楷还活着,先前制定的计划就不用变动了。
李茂本想去见何栗一面,但听说抓住了郓王赵楷,自然是先要见一见,等郓王赵楷被带上来的时候,哪还有一国亲王的风采,浑身污迹不说,头发散乱,脸颊肿了,嘴角破了,一只靴子也不见了踪影。
李茂让人把自己备着的官服拿来,亲自给赵楷披上,免得让赵楷抹不开脸面。
赵楷觉得自己的下场不会好了,倒是硬气的很,破口大骂但不带脏字,“李茂,你这个乱臣贼子,何必惺惺作态,一刀给本王来个痛快,且看本王会不会皱眉头。”
李茂浣了浣毛巾,拧个半干递给赵楷,“本官和王爷有私怨?本官的下属的确杀了监军使张邦昌,也冒充过女直使者,是本官的错,本官一力承当不会推诿,但乱臣贼子四个字,本官担当不起。”
赵楷结果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污迹和血迹,眼睛一瞪道:“李茂,这话也就骗骗三岁孩子罢了,你敢说你问心无愧没有不臣之心?擅自调兵北上,置官家于何地?违抗圣旨,置朝廷于何地?封锁河北锁钥大名府,又是何道理?这些哪一样挑出来,不够砍你的脑袋?”
信安军文武见赵楷被俘还大言不惭,都想开口咒骂几句,却被李茂及时摆手阻止了。
“王爷说的都对,我的确无法辩驳,但如今我带着将士们收复了燕云旧地,十八州故土,什么罪过不能抵消?”
赵楷猜到李茂出现在大名府,肯定是收复了燕云十六州,高俅先前之言不假。
但亲耳听到李茂说起,仍然心头颤动,燕云旧地,自从五代石敬瑭割让给契丹人,一直是悬在中原人头顶的利刃。
赵家夺了柴家的天下,继承柴荣的步伐想要收复燕云,结果都没有成功,太宗皇帝更是在高粱河大败而回,从此再也不提北伐之事,直到神宗皇帝念叨,才有了收复燕云者封王之语。
“功是功,过是过,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赵楷不愧是状元皇子,抠字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