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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邦昌多留了一个心眼,他给杨天吉和王汭等人送了三千贯银钱,让他们写了一个陈词,指名道姓的说李茂为了擅自调兵,派人假扮女直使者,女直金国上下为之震怒之类的话。
既然李茂做了初一,借女直人之力迫使张邦昌答应出兵,那张邦昌觉得自己做十五也是理所应当。
倒要看看李茂还怎么狡辩,弄不好就能扣一顶谋反的大帽子给李茂戴戴,李茂不死也得脱层皮。
张邦昌和李茂本人仇怨不大,但是他依附的是王黼,蔡攸,天然的和李茂是敌对阵营,自然希望看到李茂倒霉,他也能在王黼和蔡攸面前邀功。
谭稹终究和童贯是一伙的,派心腹快马加鞭去追赶童贯,令人假扮女直使者的罪名太大了。
这个锅扣在童贯身上,立马会让童贯失宠,但究竟是出于好意还是歹心,那就只有谭稹自己才知道。
信安军大部队早已经过了结冰的拒马河,童贯的车马在最后边,还真被谭稹的心腹追上了。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童贯险些晕死过去,这比抗旨不遵还严重,简直是欺君之罪啊!
童贯派人去追李茂,希望能有转圜的余地,只要李茂没有和契丹人开战,还可以推托到契丹人主动寇边之上。
至于假冒女直使者的事,因为正牌使者都来了,怎么洗也洗不干净,只能另想办法。
李茂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懵了半晌,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穿帮来的这么快,当真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杜壆沉声道:“相公,事已至此,信安军只能向前,再回去,不但伐辽不成,相公也会因为欺君之罪被锁拿罢官,唯有拿下燕云之地方有回旋的机会,实在不行,那就提前据地称王好了。”
“人算不如天算啊!”李茂觉得自己的运气太差了,原本天衣无缝的算计,没想到因为王汭等女直人使者的到来而功亏一篑。
“大军继续朝归义城进发,我给童太傅写一封信。”李茂不想童贯夹在此事中为难,提笔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回去。
第七四一章 粗中有细()
童贯和信安军的前锋隔着不到三五里路,书信很快送到童贯手上,展开李茂的信一看。
上面写着让童贯留守雄州务必不要返回京城,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至于女直使者的事情,信上只字未提。
送信的信安军斥候说道:“太傅,我家相公还让我稍一个口信,此事乃我家相公一人所为,与太傅毫无干系,太傅可以即刻上本弹劾我家相公,方可宠信不衰,才能为我家相公说话。”
童贯叹了口气,李茂的确重情义,这个时候了还为他着想,不得已只能先返回雄州城。
一回到雄州,迎面碰上怒不可遏的张邦昌,逮着童贯就是一顿喷,“童太傅,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欺君罔上,抗旨不从,还假扮盟国使臣,是要起兵谋反吗?”
童贯压根没搭理张邦昌,回到住处后立即给赵佶写奏章,尽可能的替李茂开脱。
契丹人现在就是一个筐,什么都能往里装,女直使者也被童贯说是契丹人假扮,反正他和李茂没错,至于擅自出兵,只能归结于事急从权等等。
张邦昌见此,强压下怒火,奏章他已经写过发出去了,但童贯的无视让他觉得有必要在加一把火。
当即又写了一份奏章,瞎编乱造了一些李茂有不臣之心的种种举动,铁了心要把李茂给打压到底,枭首示众才畅快。
童贯写好了奏章,准备把奏章送回去一天后,他再动身返回京城,当面向官家赵佶陈说利害,相信以他二十年侍奉赵佶的苦劳,保下李茂问题不大。
但是就在童贯想要动身启程的时候,却被人拦了下来,正是以袁朗为首的五百信安军。
“太傅,相公走的时候叮嘱我,此时绝不能让太傅回京,否则百口莫辩,只有等相公收复燕云之地,才可以挟泼天大的功劳把一切遮掩过去。”
童贯见袁朗名为保护,实则软禁,无可奈何道:“凌云有心了,可自身却要担上骂名,让我情何以堪。”
袁朗抱拳道:“太傅,末将斗胆夸海口,相公此去有胜无败,太傅留在此地等待胜利的消息便是。”
童贯也明白他回到京城,除了假冒女直使者的事情,弄不好还会被人攻击是想贪封王之功作假,能不能见到官家赵佶都在两可之间,留在雄州的确对他最为有利。
“罢了,那就在此等凌云的消息吧!”童贯稳定下心神,思虑恢复正常,“你们只管护着我的周全便是,不要再生事端,否则会害了你家相公,明白吗?”
袁朗还真想找个机会干掉张邦昌给杜壆和自家姐姐报仇,但童贯的叮嘱让他只能暂时放下仇恨,不能坏了李相公的大事。
雄州这边总算安稳下来,童贯把这件事弹压下去,连陈文昭都没告诉,就怕陈文昭跟着受牵连。
李茂能为了他把过错揽过去,他自然要投桃报李护佑陈文昭无恙。
后方趋于平静,或者说是更大暴风雨前的平静,前方李茂已经马踏拒马河,来到了归义。
这座城池和雄州相距不远,或许早就觉察到宋人大军在雄州集结,城防森严戒备,城头上依稀可见不少的契丹人在备战。
李茂忌惮的只有耶律大石一人,辽国末年,只有此人堪称一代人杰,将契丹人的国祚又延续多年,建立了威震西域的西辽。
而且也正是耶律大石击溃了几十万大宋禁军,历史会不会重演?李茂正因为怕这个,才不惜假冒女直使者促使禁军出兵,没想到还被拆穿了,把自己陷于不利境地。
“火器营跟上没有?”李茂转首问杜壆,攻城战,火炮是信安军的利器,没有火炮想轻松攻下归义和范阳,信安军会多出数倍的伤亡。
杜壆看了看天色,“再有一个时辰就能跟上,这次随军携带的都是新铸造的火炮,份量比较重,又低估了这边的路况,坏了些车轮子,耽搁了。”
陆地上使用火炮不像风帆战列舰,运输始终是个难题,李茂也清楚火器营的难处,“让他们尽量快点,早些拿下归义,在契丹境内就算有了落脚之地,便不怕契丹人的反扑。”
杜壆揽错道:“是我疏忽了,应该让火器营先走,前面的路被骑兵趟过之后都化了,增加了火器营行军的速度,这一点应该记下来,加入冬日行军的条例。”
火器营抵达归义城外的时候,炮手们一个个仿佛和泥猴一样,身上的泥水又结了冰,看起来就难受。
凌振哆嗦着来到李茂面前,“相公,火炮已经检查完毕,随时可以开炮。”
“火器营你来指挥,尽快破城,鲁达和史进做前锋,进城之后小心巷战,另外尽可能不要袭扰百姓。”
李茂说着,身侧的鲁达等人领命而去,信安军前锋做好了战斗准备,整整两千铁甲重骑严阵以待。
丹增向来以唃厮啰人是信安军的尖刀自居,这次破城没有排在第一位,脸上的神情不太好。
仁多德章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对这种宝贝他稀罕的紧,看似无心实则有意道:“相公让鲁达做先锋,自有考量,若是换做我们,城内的契丹人可能还以为女直人打来了,抵抗会更激烈。”
丹增恍然,瞥了仁多德章一眼,他和仁多德章是竞争关系,各自都担负着部落族人的希望,压仁多德章一头向来是丹增的头等大事。
二人话音刚落,凌振指挥的火器营已经展开对契丹城池的炮击,城内的契丹人或许是哀兵,善战,不怕死,但是在火炮面前,这些勇气脆弱的一碰就碎。
人头大的实心弹三两发就击毁了城门,紧挨着城门的一段城墙也被击塌,但是火器营的炮火却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随着北地五州的发展,火药的大规模制备已经不再是制约火器营火力的瓶颈,反而需要考虑的是火炮的使用寿命。
十几轮炮击,夹杂着实心弹,火药包和燃烧弹,爆发出的威力震撼人心。
当炮火告一段落,城内直接举起了白旗,明智的选择了投降。
前锋鲁达和史进进入城内把守要地,驱赶契丹兵将出城后,信安军没损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这座前沿桥头堡。
第七四二章 浮夸()
辽国契丹的官制很复杂,认真说起来有三套系统,这和辽国逐渐发展壮大有关。
每征服一个地域,就会沿袭当地的官制,比如现在的南京道析津府,沿用的就是唐朝的官制。
辽国契丹建国的时候,大宋还没出现呢!而且契丹最先接受的是大唐的册封,以大唐传习正统自居,后来占据的燕云十六州等地,州县,设有节度使,刺史,县设县令。
投降的就是归义县令,此人有一半汉人血统,眼看着顶不住宋军的攻势,败亡不可避免,为了减少城内的伤亡选择了投降。
李茂和这个叫周淦的县令说了几句话,令其依旧暂时担任归义县令,帮助信安军维持秩序,修复破损的城墙。
周淦对李茂早有闻名,知道李茂是大宋的高官干臣,颇有贤才武勇,见李茂果然如传闻的那样不滥杀无辜,不劫掠财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尽其所能的配合信安军的行动。
归义城不大,守军不到一千五百人,民众丁口不足万人,周淦说自从雄州槯场关闭后,这两年城内就萧条了许多,以前契丹境内的商户有好几千人,流动人口多的时候达到了三万余人。
裴宣已经制定好了安民之策,政务李茂不需担心,现在信安军主要还是前进,抢时间。
“易州那边,河东禁军再无能,也可以牵制守军,东边的永清必须拿下,和归义呈犄角之势。”
李茂说完,宋江插言道:“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从信安军州北上永清最快捷,再拿下固安,就能抵达墎阴,直抵析津府。”
李茂笑了笑,宋江这典型是纸上谈兵,路线是最近的,但没考虑到地形。
若是按照宋江的路线走,估计没到析津府就会被耶律大石给断了后路,堵在群山里出不来。
没有点破宋江的错漏,李茂继续说道:“容城那边由董平率三千人过去,两天之内必须拿下,如此占据边境三城,就是钉在契丹人身上的钉子,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新城,范阳,诸位还有其他需要补充的吗?”
宋江脸色发红,因为公孙胜在地图上点了点,他才发现忘了自己所认为最好的行军路线上多山多水。
“相公,或许可以用少量兵力做疑兵,契丹人现在的兵力肯定不如信安军,能牵制一分,便会让信安军多一分胜算。”宋江指着刚才的行军线路说道。
李茂想了想觉得宋江的话有一定道理,同时也明白宋江是立功心切,战场上他没有出彩的地方,谋略也不如杜壆,既然如此,不妨给宋江一个出苦功的机会。
“那便由你统带三千人马,沿着永清北上固安,切记只是疑兵之用,不可与契丹人缠战。”
宋江闻听大喜,当即请李茂任命李逵,关胜为副手,李逵是他的贴心人,而关胜武勇过人,有这两人,北上伐辽的功劳就跑不了他一份。
李茂这边制定下一步进军计划的时候,从雄州出发的一队禁军昼夜兼程快马加鞭的来到了京城汴梁。
童贯的奏章终究慢了一步,先行抵达的是张邦昌的急报,而且急报上夸大了十分百倍,用词极其骇人,一送到政事堂就把值班朝臣吓的险些昏厥。
金紫光禄大夫,河北东西两路制置使,宣抚使,北地五州经略使李茂欺君谋反,就像是一道惊雷响彻汴梁城。
大宋是怎么起家的?还不是赵匡胤拥兵自重发动陈桥兵变侵夺了后周的江山社稷,张邦昌所说的李茂行径,简直就是陈桥兵变的翻版。
但是千算万算,大宋建国以来都压制武将,几乎自废武功,仍然没挡住这种事的发生。
因为谋反的不是武将,而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李茂,在外人看来,李茂虽然不是京官,但极受赵佶恩宠。
二十出头便是封疆大吏,正二品的大员,合该食君禄报君恩,牢牢的控制住手下的禁军将领,哪曾想造反的就是这个手握权柄的文臣,当真跌碎了一地眼珠子。
且不说此事的真假,哪怕只是谣言,就足以挑动整个大宋的神经。
虽然一百六十多年过去了,但是五代十国的乱世并未远去,一旦出现手握实权的武将反叛会是什么后果,只要有点头脑的人就会想到。
蔡京和王黼几乎同时收到了这个消息,但是两个人的反应大为不同,蔡京一百个不相信。
童贯抗旨不遵,李茂稍微变通一下顺着李茂自己的意思伐辽,这些蔡京早有心理准备,这封密报在他看来,就是张邦昌夸大其词。
王黼则不然,张邦昌就是他使劲儿推上伐辽监军使的位置,离开京城前耳提面命,在奏章急报上他看到了和张邦昌约定的暗记,认定李茂拥兵谋反板上钉钉。
王黼认准了这是一次机会,先一步去见赵佶,而蔡京则和童贯有点默契,等了一个多时辰,果然接到了童贯的奏章和给他的秘信。
艮岳内,赵佶正在听唐苑操琴,就看见王黼脚步踉跄,连滚带爬不顾礼仪的来到面前,没说话,全身哆嗦着。
赵佶从未见过王黼如此做派,心中生出不妙的预感,挥手让唐苑退下,不悦道:“如此失仪,成何体统。”
王黼是个极会演戏的人,双膝跪倒仿佛号丧道:“陛下,大事不好了,李茂拥兵谋反了。”
赵佶愣了一下,随即感觉两个耳朵嗡嗡作响,仿佛听到了不存在的金石之音,只看到王黼嘴巴开阖,说什么都听不见。
王黼没想到自己夸大之言把赵佶吓的呆若木鸡,感觉自己演戏用力过猛,急忙补救道:“陛下?这是北伐监军使张邦昌的秘奏,原本还在政事堂,微臣抄录了一份,请陛下过目。”
张邦昌奏折的原件被蔡京的人扣住了,否则王黼也不会想着在张邦昌夸大的基础上再夸张三分,就是怕蔡京从中和稀泥。
赵佶终于回过神来,但是他没敢伸手,因为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也在哆嗦,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惜字如金道:“读。”
第七四三章 墙倒众人推()
王黼觉察出赵佶的神情不对劲,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次伐辽出现如此大的纰漏,正是抓在手里狠狠打击蔡京和童贯的好机会。
毕竟主导伐辽的是这两人,他只能算是后来参与,并且张邦昌这个监军使还是他推荐出任,较真起来他只有功劳没有罪责。
随着王黼把张邦昌简短的,但内容劲爆的奏章读完,场面顿时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就在气氛越来越糟糕的时候,蔡京,余深,蔡攸,白时中,李邦彦等人觐见,显然都已经知道了张邦昌传回来的消息。
赵佶看到老态龙钟的蔡京,僵硬呆滞的脸庞和眼睛终于多了些神采,赐座后发问,“蔡卿家,监军使张邦昌的奏折政事堂收到了?”
蔡京几次起落,加上年岁又大,早已练就了宠辱不惊的本事,慢条斯理道:“微臣半个时辰前就看到了,但一直在等童太傅的奏报,毕竟那是张邦昌一面之词”
王黼声调高涨打断蔡京的话,“蔡太师,张邦昌在奏报中说的清楚明白,李茂抗旨不遵,欺君罔上,不但派人假冒女直金国使者哄骗官家和朝廷,还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