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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契丹人被女直人揍的鼻青脸肿直到亡国,却不代表宋人禁军也可以上前跟契丹人比划几阵,如果没有信安军,大宋这几十万人马基本上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离开童贯后,李茂心里多少有些失望,他很想童贯再次拿出在西北时抗旨不遵的胆识,直接挥兵北上杀契丹人一个措手不及,偏偏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童贯退缩了。
时迁一直在外面等着,看见李茂出来急忙上前道:“段二爷的商队刚刚传回的口信,耶律延禧皇帐被袭,只有数千人逃往夹山一带,女直人很可能已经从草原回师燕云一带。”
李茂心头烦躁,耶律延禧才出逃夹山,虽然时间上还来得及,但就怕有个万一。
他顿了顿脚步,低声对时迁说道:“将信安军指挥使以上的将领找来。”
时迁点头称是,李茂虽然没细说,但时迁知道李茂说的是军都指挥使以上的将官。
杜壆,孙定等人已经知道圣旨传来的是什么内容,十几个人一直等候李茂回来,当李茂进来的时候,二三十个信安军将官随后到来。
李茂在人群里找到了段五,“段五,将信安军所需的军资立刻起运,悄悄送过拒马河。”
段五领命而去,李茂这才示意众人坐下,“朝廷的旨意诸位大概都知道了。”
杜壆当先开口,“相公,朝廷的旨意分明是贻误战机,无论是契丹人还是汉人故民,绝不可能束手投降,此时若不尽快进兵,等契丹人回过神来,伐辽将付出几倍的代价。”
“相公,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如信安军连夜启程,就当没接到这份旨意。”
“我听说了,等契丹人自己投降,这个仗没法打,信安军岂能挨打不还手,相公,不如把来宣旨的几个太监干掉,再把监军使软禁,裹挟他一起北上。”
“没错,童太傅肯定支持进兵伐辽,我们一帮哄着往北,造成既定事实,官家和政事堂的宰辅们还能跑来跟我们理论不成?”
李茂很欣慰的看着七嘴八舌的信安军文武们,尽管言辞有轻有重,但态度趋于一致,那就是立刻北上,不理会赵佶和朝廷的旨意。
没等李茂开口,一向沉默寡言的公孙胜抬手示意众人噤声,“圣旨已经当众宣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任何举动都会被掣肘,尤其是张邦昌和后来的太监,肯定会拉信安军的后腿,弹劾相公违抗君命。”
宋江咳嗽一声,“道爷,那现在怎么办?就这么像柴禾杵着不动弹?几十万兵马,除了信安军基本上都是吃白饭的,后勤辎重的压力太大,真要拖上一两个月,伐辽岂不是成了一场笑话。”
李茂也想听听公孙胜的见解,这位道爷一向谨慎寡言,没想到这个时候冒头了。
公孙胜微微一笑,“咱们的官家和蔡京王黼等人,似乎更信赖女直人,反而对大宋禁军信心不足,既然信重女直人,为何不借女直人催促大宋禁军北上?”
李茂呼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公孙胜有才智和内秀,其他人都准备蛮干的时候,这位道爷另辟蹊径,直接抛出了一个更好的选项。
杜壆等人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公孙胜的计策,纷纷叫好喝彩。
李茂朝左右看了看,假扮女直人有一定难度,估计骗不过童贯,但只要童贯不揭破,张邦昌,谭稹等人肯定看不出真假。
“丹增,你现在去军中找几个相貌和女直人相近的人,最好不太会说汉话,可惜吴用不在,否则伪造一封书信更有说服力。”
公孙胜笑着说道:“相公,我在老家的时候,接触过一些渤海人和生女直,照猫画虎基本上没人能看得出来,这件事交给贫道吧!”
李茂这才想起公孙胜的老家在蓟州,准备仔细些,骗过童贯都有可能,“重要的是态度,一定要强硬,敦促这边立即出兵北上,只要禁军跨过拒马河,将监军使和谭稹甩掉,主动权就回到了我们手里。”
信安军战将过百,各有看家本领,一支看起来和女直人相差无几的使团很快拼凑出来,领头的是李逵和穆弘兄弟,李逵还因为穿了一身皮货嘟囔了半天。
这几位都是满脸横肉的长相,再在脸上涂了些蜡,的确像山林里出来的野人。
“拿出你们混江湖时候的匪气,天王老子也不要放在眼里,实在不行就动手揍人。”公孙胜很满意李逵等人的扮相,但是怕一开口就露馅,只能叮嘱众人蛮横为主。
李逵满口粗言,“直娘贼,倒是让我扮起野人来,难道我长的像野人吗?”
宋江照着李逵的腿弯踢了一脚,“不会说话就闭嘴,这次若是坏了相公的大事,剥了你的皮。”
李逵面目凶恶五大三粗,唯独最听宋江的话,“晓得了,怎么能坏相公的大事,相公,真动手?童太傅也打的吗?”
李茂嘴角抽了抽,童贯老胳膊老腿的,哪架得住李逵推搡,“童太傅就算了,那个张邦昌和谭稹,来几下狠的。”
“好嘞,有相公这话,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哥几个走着。”李逵笑哈哈的带着穆弘等人出去,汇合了丹增挑出来扮演女直骑兵的十几个唃厮啰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李茂转身对杜壆说道:“有女直人这边强势催促,既可以立即出兵,又能假女直人之口断了官家不切实际仁义的念想,但是伐辽只指望信安军不行,河北东西路的禁军,河东路的兵马也不能闲着,让乔冽动一动,借契丹人之名让田虎寇边,两个方向使劲儿,推着大宋禁军迅速向北挺进。”
第七三九章 用力过猛()
五更天的时候,雄州大营外乱了起来,有信安军内部放水,假扮女直使者的李逵一行人大肆闹了一通,很快惊醒了刚睡下的童贯。
“什么?你再说一遍?”童贯听了心腹仆从童虎的来报,懵了一会脑子没转过弯来。
童虎苦着脸,“太傅,女直人来了,据说是什么完颜吴乞买的使臣,哦!现在是女直金国的皇帝,叫完颜晟,因为言语有些不通,和信安军打了起来,幸好李相公及时赶到压了下去,女直使者正朝大营这边来呢!”
童贯嘴里嘀咕几句,“这一晚上连个觉都睡不安生,扶我起来,算了,我自己来,你去通知一下张邦昌和谭稹,来中军大营见一见女直使者。”
被李逵这么一闹,今天晚上伐辽的前线决策层没人睡好,一个个顶着黑眼圈二次聚在中军大帐。
张邦昌呵欠连天,脸上稍带疑惑道:“女直使者?来的这么快,难道耶律延禧被女直人杀了?”
谭稹为人深沉内敛,坐在一旁一言不发,李茂和新任的河东路安抚使张孝纯没话找话,其他如陈文昭,王安中等人也小声的交谈着,等待着女直使者的到来。
大概过了一刻钟,在童虎的引领下,乔装改扮过的李逵等人闪亮登场,或许是在外面兜了一圈,身上挂着些冰霜,连李茂也没一眼认出李逵穆弘等人原本的面目。
李逵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眼睛没去看李茂,嘴里叽里哇啦咕咕噜噜的说着话,至于说的是什么,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一下场面就尴尬了,童贯朝左右看了看“这女直人的话太拗口,也没人听得懂,尔等麾下可有人懂的女直言语?”
和女直人打过交道的赵良嗣等人都不在雄州,新任的燕云宣抚使王安中更别提了,一时间大眼瞪小眼,很有尬聊的趣味。
就在童贯问完,李逵啰里啰嗦了一通之后,李逵身后的穆弘上前一步,大咧咧说道:“我等是女直忽鲁勃极烈完颜斜也大帅麾下的信使,这里有一封信转呈给宋人皇帝陛下。”
穆弘把鬼画符的书信拿出来,毫无礼数的单手抛给童贯,童贯心下大感不悦,女直人的使者太蛮横了,来到大宋禁军之中还吆五喝六的。
不过对方毕竟是一国使臣,轻易怠慢不得,童贯拿过书信看了看,肯定是看不懂的,只能和穆弘这个能说一些汉话的女直人交流。
“女直使者,此来究竟有什么意图,还请使者明说,也好让我转述给大宋官家。”
李逵很有演戏天赋的继续哇哩哇啦,穆弘态度傲慢道:“我家皇帝命你们立刻出兵,与我们一起攻打契丹南京道,如果你们慢了一步,那就别怪我们先拿下析津府,虽然答应帮宋人收复燕云十六州,但是燕云一带如果被我们攻下来,再想还给你们,可就不能动动嘴皮子了。”
张邦昌作为监军使,听明白了,女直人居然对大宋发号施令,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两国在海上结盟的时候,地位是平等的,而非主从,但看女直使者的派头,这是把大宋当部下使唤,呼来喝去,大宋脸面往哪放?
“女直使者,宋金乃是兄弟之国,相约夹击契丹人,但女直人也指挥不到大宋禁军身上吧!大宋自有进兵方略,还轮不到女直人指手画脚”
穆弘及时把张邦昌的言语“翻译”给李逵,顺便还挤眉弄眼。
李逵心领神会,知道正碎嘴的这个必须揍,当即上前照着张邦昌的脸来了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张邦昌正说话呢!哪曾想李逵直接动手,这一巴掌劲儿可不轻,抽的张邦昌踉跄倒地,鼻孔嘴角都喷出血来。
李逵打完张邦昌,虎目圆瞪着在场的大宋禁军高层,哇哩哇啦一通。
穆弘傲然道:“这是我家将军完颜娄室,乃是女直大将,宋金结盟,女直大将当然有权力指挥大宋禁军,我家皇帝的话已经带到了,大宋如果不能完成盟约,那么合力收复燕云就成了一纸空文,等我们占了燕云,你们可得好好想想拿什么来换,我们女直人就喜欢金银珠宝和女人,要不把你们大宋皇帝的金银,后宫的妃嫔帝姬送我们几个,把燕云之地给你们也不是不可以”
穆弘的临场发挥把童贯等人气的浑身哆嗦,谭稹大喝一声放肆,结果被李逵一脚踹在肚子上,痛的说不出话来。
“大胆。”李茂看着李逵演戏有点过了,急忙上前和李逵对打了三拳五脚,动手的时候对李逵挤眉弄眼。
李茂总算把有点乱糟糟的场面压下来,穆弘也看到了李茂的眼神,满口污言秽语道:“我们皇帝陛下的意思已经告诉了你们,至于怎么决断是你们的事情,赶紧给我们回个文书,我们还要尽快攻打燕云之地呢!”
面对如此蛮横无理的女直使者,童贯也是皱眉怵头,只能以北伐大帅的名义写了回信,并且让监军使张邦昌联署。
天亮时分,李逵等人又讹了一顿丰盛的和时辰相匹配的早餐,这才打马离开雄州大营。
受了女直使者的气,童贯和张邦昌等人心里窝着火,但对女直使者带来的消息不能置若罔闻。
被抽了一巴掌的张邦昌捂着脸道:“童太傅,女直使者既然来催促大宋进兵,是不是立即把这个消息送回京城让官家和政事堂诸公决断?”
童贯真想把张邦昌的脑袋锯开,看看里面是不是大粪,这打仗呢!难不成还要一事一报,等着京城的回复再行动?
那还怎么打?直接让官家赵佶御驾亲征岂不更好?
“此事不能拖延,如果燕云之地真被女直人所占,大宋岂不是前门打虎后门进狼。”童贯还想着封王的美梦,女直使者的出现给了他一个立即出兵的借口,当真瞌睡来了有人给送枕头。
李茂在一旁帮腔道:“太傅说的是,燕云之地乃北方屏障,绝不能再次落入外族之手,合该立即出兵攻打契丹城池,别让女直人抢了先。”
第七四零章 真穿帮()
陈文昭,张孝纯,王安中等人也如此判断,尤其是王安中,好不容易混了个燕云宣抚使,如果燕云之地被女直人占去,他往哪站啊?
有了女直使者这个外力,正如公孙胜所料,雄州这里的禁伐辽高层立即达成了一致意见,那就是立刻出兵。
先锋当仁不让是信安军,童贯让李茂先带着信安军过拒马河攻打归义城,张邦昌和谭稹这边立刻写奏章汇报此事。
原本事情到这里就是个完美的结局,但有时候出纰漏仿佛是上天的安排。
就在李茂带着信安军启程后不久,河东路那边也有人来,说是契丹人残部寇边。
张孝纯听完顿时坐不住了,他新任河东路安抚使,可不能看着河东路被契丹人占便宜。
童贯不得已只好分兵两万给张孝纯,让其击退契丹人,不能让契丹人和容城,易州一带的契丹人合兵在一处。
随着童贯分兵派将完毕,童贯也准备动身随信安军前往归义,至于监军使张邦昌,被女直使者揍的不轻。
童贯也不想带着一个监军使在身边,强行把张邦昌留在雄州养伤,为了让张邦昌配合,还把十万厢军,辅兵留下操办后勤辎重事宜。
张邦昌凭白挨了一巴掌,心气儿不顺,但他也没有上战场的魄力,寻思着在后方也好,反正功劳少不了他这个监军使一份。
等雄州大营趋于平静后,张邦昌突然接到一个令他目瞪口呆的消息。
女直金国的使臣,李靖,杨天吉,王汭来访,准备与大宋再次拟定盟约。
张邦昌眉头深皱,心中狐疑的把女直使者请到军营之中,这是正牌的女直使者,和李逵等人假扮的一眼就能分辨出真假,而且对张邦昌很客气,拿出来的书信也不是鬼画符。
当张邦昌询问是否还有一路使者到来的时候,杨天吉等人也颇为错愕,他们是奉皇帝完颜晟的敕令而来,没听说还有别的使者。
张邦昌脸色大变,他再满脑子大粪也觉察出不对劲,当即拿出那封鬼画符的书信让杨天吉等人过目。
杨天吉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女直文字是新进自创,脱胎于契丹文和汉字楷书,杂糅而成,有时候书写的并不规范,看不懂理所应当,但这封鬼画符可以确定不是女直文字。
张邦昌没想到被人耍了,至于耍他,打他的人,不是童贯就是李茂,或者是二人联手指使,目的就是为了尽快进兵伐辽。
吃了这么大的亏,张邦昌怒极反笑,“童贯,李茂,胆大之极,竟然私下调兵攻辽,是要造反不成?”
杨天吉王汭等女直使者的来意,和李逵假扮的女直使者心思大同小异,就是想让先前的盟约作废,谁先入燕云,燕云之地便归谁。
张邦昌哪还有心思答对王汭,当即把谭稹,王安中找来,让他们和王汭等人对质,揭穿前一路女直使者的骗局。
“谭节度,王宣抚,童贯和李茂私下调兵,形同谋反,尔等还得与我联名写个折子,将这些反贼的兵权解了,否则他们拿下燕云之地,还不得自立为王啊!”
谭稹知道童贯的最大梦想是封王,非收复燕云不得,倒是能理解童贯的举动,但派人假冒女直使者不是小罪,当即说道:“此事怕不是太傅所为,太傅应该也是受到李茂的蒙蔽,欺骗,联名只提李茂即可,张大人以为如何?”
张邦昌倒是想起来谭稹也是太监阉人,和童贯应该是一党,想了想点头应允下来。
他现在不想和童贯叫板,但经此一事,官家肯定不会再信任童贯,那他这个监军使的作用便突显出来,在官家心里占据的份量自然更重。
杨天吉,王汭等人也听出了个大概,得知大宋禁军已经出兵攻打契丹人南京道,这些女直使者也坐不住了,把该说的话都说明白,一天都没停留,自然是想快些返回,让女直金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