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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三三章 校阅()
张邦昌咳嗽一声,“太傅此言差矣,其他军将也渴望伐辽立功,却是不能让他们寒了心。”
童贯对张邦昌之言权当放屁,“先校阅信安军看看,欣赏一下大宋禁军的风采,张大人不要着急嘛!”
童贯这一路赶来,身子骨有点乏累,李茂就没有和童贯长谈,准备等校阅过后再和童贯好好聊聊。
第二天一大早,睡的正香的张邦昌被一阵急促的鼓点惊醒,急忙问随行的长随心腹,“何故如此吵闹?也不让人睡个安生觉。”
“老爷,今天信安军击鼓聚将”张邦昌听了长随的话,一拍额头急忙命人伺候穿衣梳洗。
等他出了营帐,才发现整个校场早已聚满了兵将,战马的马蹄声,喷气声,看着让他眼晕。
点将台上,童贯居中独坐,作为执掌大宋十几二十年兵权的人,眼力一点不差,看出信安军不止声势不小,战斗力也差不到哪去。
点人之法,童贯自有心得,看着逐渐整齐的兵马,颔首不已,大感满意。
按照五营为一军两千五百人计,十军为一厢,校场之上最少有两厢人马,正好是五万之数,愈发觉得李茂办事靠谱。
当初说五万精兵,眼前就是五万精兵,心中暗忖不枉他多次拉扯帮衬李茂,李茂给予他的回报同样不掺虚假啊!
李茂这次请童贯点兵,并没有拿出全部家当,校场上近一半是新兵,而以唃厮啰人和党项人为主的新兵,并未参与校阅。
实际上信安军现在的总兵力已经达到了三厢,七万五千人,那被藏匿起来的兵力,可以算是李茂的私兵了。
信安军的构成,主要可以分为三部分,其中有脱胎于西军帮李茂在军中起家的老部队,这些人和淮西,梁山投靠的头领们,组成了自上而下的军官体系。
第二部分则是横山之战投降的唃厮啰人和党项人,忠诚度毋庸置疑,剩下的就是新近招募的良家子和仁多德章为首的党项新兵。
童贯听完李茂的讲述,点头让李茂开始操练,信安军看起来有模有样,但是不是样子货,必须拉出来溜溜看。
随着童贯一声令下,校场之上的兵马分为两部分,开始了日常操练,首先开始的是队列,无论是步卒还是骑兵,整齐划一很有震撼力。
张邦昌没见过上万人马的调动和演练,看不出信安军的好坏,还以为大宋禁军皆是如此这般兵强马壮,脸上意思笑吟吟的,似乎伐辽的功劳已经落到了他头上。
后继又观看了一些军中花活,单人勇武,射箭比赛,这一天的校阅才算落下帷幕。
今天童贯也缓了过来,李茂正式给童贯接风洗尘,有些话他昨天没来得及问呢!
“太傅,这是从西域弄来的葡萄酒,冰过之后味道还不错,太傅和张大人不妨尝尝。”
张邦昌看着深紫色的葡萄酒,赞了一声道:“好酒,葡萄美酒夜光杯,有酒无杯,倒是糟蹋了这酒水。”
李茂亲自给二人斟酒过后,坐下问道:“太傅,圣旨和枢密院令都到了,只是说年后用兵,如今春节已过,不止何时出兵?”
童贯品了品葡萄酒,感觉味道寡淡不合自己的口味,“凌云求战心切很好,但是具体出兵的时间,还得看女直人那边,辽国中京大定府去年已经被女直人攻破,又招抚讨伐了辽西一带,如今女直人正在攻打辽国西京大同府,等大同府战事结束,才会与我军合击燕云之地。”
这些情报李茂都知道,女直人看来对耶律延禧恨之入骨,完颜斜也和完颜娄室没有继续南下燕云,反而深入草原大漠追杀耶律延禧,也不知道耶律延禧能不能逃出大同府。
张邦昌也想卖弄一下自己的能耐,接茬说道:“女直人意在辽帝耶律延禧,似乎对燕云之地并不重视,只要辽帝被围堵,燕云之地的契丹人马必然会前去救援,只等燕云之地空虚,我军便可和女直人一同进兵,燕云之地指日可下。”
李茂心下对张邦昌看轻了几分,觉得此人不但是北宋末年的奸佞之臣,肚子里全都是大粪,真以为把大宋的旗帜往燕云之地一插,就算收复了十六州吗?
童贯也不待见张邦昌,“凌云,不管女直人什么时候配合,我们自己总该有所准备,朝廷的旨意你也接到了,过几天就把兵马集结在雄州,目标是夺取归义,范阳和涿州,伐辽只有这条路线比较容易用兵。”
“太傅尽管放心,信安军已经准备万全,随时可以出兵。”李茂和信安军文武商议的伐辽路线与童贯所说不谋而合,只有扫清了辽国南京道的兵马,才能无后顾之忧的直逼燕京城下。
童贯笑称就喜欢李茂雷厉风行的这股劲头,“那就一天后开拔,凌云回去和家小作别,这次伐辽什么时候能班师回返可说不定呢!”
李茂点头称是,把童贯安排妥当后返回城内经略府,路过门房的时候正好看到邹渊在逗弄儿子,停下脚步道:“渊哥,城外大军即将开拔伐辽,家里的事情都拜托给渊哥了。”
邹渊自从受了伤腿脚不太灵便,就绝了上阵厮杀立功的心思,同时也觉得给李茂看好家更重要,满口答应道:“相公放心,信安军的兵马都带走,城内还有四五百老卒,梅朵卓玛夫人那边也有近千族人,战力可是一点都不弱。”
李茂进了府门,看了看身侧穿着一套小号软甲的李无生,这几天来李无生虽然没有参加信安军的操练,但是在军中跟着李茂也没闲着,原本白净的脸膛被风吹的有点红黑,手上因为经常握着棍棒也爆皮了。
“去和棠棠告个别,别让她担心了。”李茂很满意李无生的表现,一个孩子能跟着他里出外进,坚持下来足见心志的坚韧。
亲戚越走越亲,父子之间也得交流才会增进感情,这些天跟在李茂身后几乎寸步不离,李无生对李茂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没话说了。
李无生懂事的点点头,“父亲,我喜欢在营中。”
第七三四章 李无生讲古()
李茂拍了拍李无生的肩膀,“不抵触就好,多看少说,每日的功课也不要落下,拿几本书路上读,老庄之言无为而治那几本就算了,多读读韩非子。”
这次虽然不是远赴海外,但实打实的兵马战阵,内宅整体的气氛就是担心和不舍。
特别是李茂这次还带走了李无生,动了真章,气的潘大娘都没见李茂。
去了雄州之后诸事繁多,李茂在内宅只是略作道别,见到全副武装的庞秋霞,李茂知道庞秋霞的心思,也倚重庞秋霞的箭术。
估计这小妮子也是被她们推出来必须跟着保护,一个个嘴上不说,行动却实诚的很。
李无生选了几本法家著作,如管子,商君书,韩非子等等,和黄棠依依惜别。
看着父子二人离去的背影,孟玉楼等人大多双手合十,祈祷父子二人能平安归来。
信安军提前开拔,合了童贯和张邦昌的心意,童贯没想到李茂会把长子带在身边,这可非常人之举。
李茂对童贯不避讳这种家事,童贯得知了李无生具体的身世,招手让李无生坐他的车架,“这会儿天气还冷,小孩子家家的哪受得了,赶紧上车。”
李茂顿时哭笑不得,在家里有潘大娘和一干妻妾阻拦,没想到出了经略府,童贯似乎也要宠溺无生几分,合着里外就他自己不够格做父亲似的。
李无生看了李茂一眼,见李茂微微点头,便下马换乘了童贯的马车,正襟危坐,小包袱也规规矩矩的放在手边。
“读的什么书?”童贯示意李无生打开包袱,包袱方方正正的一看就知道里面包着书本。
李无生把包袱解开,“是法家著述,有商君书和韩非子。”
童贯不止识文断字,肚子里也有墨水,哦了一声道:“法家啊!你父亲有心了,圣贤之书当做敲门砖可以,处世还是法家之说更实用,读到哪了?有不懂的地方吗?”
李无生点点头,“慎到的势,申不害的术,商鞅的法,看的懂,但无法连贯起来,同为法家之说,各有侧重不同”
童贯起初还只是想逗逗李无生,但是随着和李无生交谈,双眼愈发的闪亮,颇有一种虎父无犬子的感慨,更欣慰李茂后继有人。
“韩非子是集法家大成者,所以读法家著述,最好先读韩非子,至于商鞅,更重军功爵位,激励将士奋勇杀敌,以耕战为主,申不害的术主要是实用,慎到吗!先从黄老之学,不读也罢”
李茂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无生和童贯探讨法家学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两位会有共同语言。
尤其是李无生,分明以前就读过法家著述却深藏不露,这孩子太妖,他都有点看不透了。
车帘突然一撩,童贯抻着脸说道:“凌云,便宜了黄经臣那厮,我若有个侄女,也要招无生为婿。”
李茂苦笑,黄棠那可是自嫁,认准了无生,和黄经臣没一文钱关系,再说童贯也没侄女呀!
“太傅若是喜欢无生,认个契孙岂不是更好。”李茂笑着对童贯说道。
童贯仿佛就在等李茂这句话,他毕竟是不全之人,犯忌讳,也知道自己风评不好,主动开口万一被李茂拒绝,他面子往哪放。
但是李茂的态度出乎了他的意料,同时让他心膛暖流阵阵,李茂没提过给他做干儿子,但有一个干孙子,想想似乎更好,隔辈亲嘛!
“凌云这话我可当真了,哈哈,想我童贯百年之后也有孙子打幡送终,倒也不白活一回。”
童贯说着在身上摸了摸,从怀里取出一枚羊脂玉的印章递给李无生,“无生拿着,就当是给你的契礼,等班师回朝,再给你弄些好玩意儿。”
李无生透过车帘看了看父亲李茂,见李茂点头才接过印章,口中道谢道:“谢大父。”
一老一少刚刚聊过韩非子,李无生顺嘴所说的大父,实际上就是祖父的意思,如此称呼令童贯老怀大慰,这一路上都美滋滋的。
李茂寻了个机会单独询问李无生,“你平日里不大言语,为何独对童太傅亲近?”
李无生对答如流,“郑注得幸于王守澄,逢吉遣从子训赂注,结守澄为奥援,自是肆志无所惮。”
李茂一口气没喘明白,接连咳嗽,再看李无生的眼神都变了。
他知道儿子无生从生下来开始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被嘲笑是咬断脐,与猪狗争食,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
但越是和无生接触,父子感情越深,越觉察到无生的与众不同,这已经不是妖不妖了,而是心志超常人形同妖孽啊!
李无生说的这句话,出自新唐书李逢吉传,无比契合他们父子现在的处境。
童贯就是唐末的大宦官王守澄,李茂虽然瞧不起结交权阉的李逢吉,但和李茂结交也可以类比,正因为借着童贯为奥援靠山才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李茂没敢再往下想,因为其后就是唐末的甘露之变,他平缓气息,目不转睛的盯着李无生,“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到的?”
李无生点点头,“棠棠以前教过,我自己也看了一些,童太傅和王守澄不同,他只是一个很孤独的老人而已。”
李茂手抚额头,随即正色道:“童太傅不是王守澄,我们父子也不是李逢吉和李训,你还是个孩子,想的太深远反而狭隘了眼界格局。”
李无生点头,“父亲说的是,以史为镜,却不能只看浮光掠影的表面,父亲不是李逢吉,也不是李训郑注,而应是魏武,隋文”
李茂差一点栽跟头,打断李无生的话,“这些也是你自己想到的?”
李无生顿了顿,“是母亲教我的。”
李无生口中的母亲,自然不是林韵娥,而是嫡母李清照,李茂咧着嘴,第一次有点后悔给无生娶了黄棠这个老婆,认了李清照这个嫡母。
婆媳二人是怎么教李无生的?越想越让他脑瓜子痛,他早该预见到李清照不是个正常的贤妻良母。
一个略带偏执狂的女科学家教出来的儿子,再加上李无生原本就异于常人的性格,这是要疯啊!
第七三五章 局势有了变化()
朝廷集结十五万禁军在雄州,旨意在年前已经传达到北方各路禁军驻地,信安军虽然有距离雄州近的优势,但等信安军抵达雄州十天之后,北方各路禁军才姗姗来迟,尤以河东路为最。
陈文昭已经将集结禁军的临时驻地规整的可以住人,条件当然比不上常驻地,但随着天气温度的转暖,也不是那么难挨。
信安军又在这个基础上,将自身的营地“深加工”一番,形成了半地窨子的样式,加上木柴,猛火油和煤炭的辅助,使信安军没有受到天气寒冷的影响。
最后抵达的是三万河东路禁军,时间已经到了二月中旬,此事颇让童贯火大,将前来的河东路安抚使知太原府的姚佑骂了个狗血淋头。
此事倒是错怪了姚佑,姚佑丧母,已经准备丁忧回乡守孝,站好最后一班岗是“义务劳动”,朝廷新任的河东路安抚使张孝纯刚刚从京城出发,还没抵达雄州呢!
太原府,隆德府的两地禁军,看着地窨子大感有趣,还集体围观了几次,同时很羡慕信安军乃至河北东西路禁军的待遇。
“看到没有,基本上都是锁子甲,这些河北路的禁军家底儿不错啊!弩箭都不会轻易射穿吧?上了战场比咱们多起码两条命。”
“兄弟不知道?这可不是禁军士卒自备的,而是信安军发放的,信安军真有银钱,那一套锁子甲就得两百贯往上啊!”
“你们光看人了,看到那些战马没有,膘肥体壮,杀了煮马肉肯定好吃。”
“你敢去杀?怕是不知道信安军的厉害,知道吗!那一匹马一年的嚼货,比我们一年的粮饷还多呢!”
河东兵大多羡慕嫉妒的看着装备精良的信安军,大家得出的共识就是信安军有钱。
那一身甲胄,战马,完全就是用银钱堆出来的,反观他们一个个形同乞丐,衣甲完整者仅有十之三四。
除了羡慕嫉妒的,也有心怀憧憬的。
“我听说李茂李相公为人公正,只要跟着李相公打了胜仗,绝不会亏待部众,对我们这群丘八也客气的很,这次如果能立功,李相公绝不会短了我们的赏银。”
当即有人反驳道:“做梦呢?李相公是风评上佳,但李相公只是前军主将,挂帅的可是童贯那个阉人,还有副帅,监军使,论资排辈,也轮不着李相公做主,我看这次伐辽前景不妙,大家还是机灵点,别急吼吼的上去送死。”
河东路禁军们看热闹,嘻嘻哈哈全无军纪可言,除却河东兵马一向懒散不法之外,暂时没有主官统管也是原因之一。
李茂得知河东禁军最终到齐了的时候,正在和王禀交谈。
王禀和信安军的关系若即若离,李茂几次招揽都被王禀婉拒,因为他刚刚接到审官院的消息,可能会出任太原府知府,和河东路安抚使张孝纯搭档加入伐辽大军中。
李茂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正因为他知道王禀要出知太原府,才有意不让王禀上任,毕竟王禀最终就是战死在太原府,不吉利呀!
童贯击鼓聚将,李茂和王禀联袂来到中军大营。
大营内童贯坐在上首,两侧分别站着河东路,河北东西路三地文武官员,加起来有近百人。
李茂终于见到了老师陈文昭,他抵达雄州这么多天,陈文昭都没有在府内,而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