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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用看了看锦帛上仿佛杜鹃啼血的血书,嘿嘿笑道:“萧合达欲立李仁礼为帝,半路截杀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弥留之际亲笔血书,恳请官家拨乱反正,诛灭国贼,事成之后愿以大夏千里江山相赠,我这算不算慷他人之慨?”
“你你们”李乾顺的话还没有说完,脖子上就多了一条绳索。
吴用看了看动手的两个信安军党项骑兵,心中暗赞相公好手段,由这两人前往京城传递血书,必可保万无一失,京城上下更是无人怀疑。
第六四二章用心良苦()
吴用把血书,大夏国的玉玺,李乾顺的私人印章交给这两个党项人,耳提面命一番后悄悄处理了李乾顺的尸首。
可叹李乾顺还在担心党项妇孺会被驱赶攻城,结果白操心,他自己先走了一步。
卓啰城城头上,李仁礼看着萧合达站身起来,心中生出抑制不住的兴奋。
萧合达明确表示不会在此时迎回李乾顺,而国不可一日无君,他身为皇室嫡系最有可能继承大统,哪怕监国也可以呀!
李仁礼高兴的太早了,萧合达似乎猜到李仁礼心中所想,目光从李仁礼等人身上飘过,声音仿佛带着冰碴道:“陛下身陷敌国,吾等身为臣子感同身受”
卫王李至忠打断了萧合达的话,他和李仁礼是一条心,而且同为西夏宗室,李仁礼既然有机会问鼎大宝,他自然也有机会。
“都统,有道是蛇无头不行,龙无首不飞,陛下陷于宋狗之手,我等心急如焚,可堂堂一国岂能没有国君帝王,不如令李仁礼暂代监国之位,等营救回陛下”
仁多氏的仁多泉没给李至忠留面子,呵呵一笑道:“我们的确心急如焚,但是某些人未必如此,我早就说过外人不可信,如果萧合达当初及时回援,陛下怎么会被宋狗掳走?”
仁多泉是仁多保忠的侄子,这话看似在替李仁礼说话,但眼神却看着梁氏部落的梁磐。
梁磐心领神会,之前早就和仁多氏商量好了,在适当的时候向萧合达发难,目的自然是夺回兵权,至于扶不扶李仁礼上位,暂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列。
“都统,我等随舒王回援兴庆府,在卓啰城外遭遇刘法伏击,都统为何在会州城迟迟不动,就算来不及回师兴庆府,难道也来不及策应舒王吗?”
萧合达早就料到自己身为辽人,哪怕被李乾顺赐姓为李,在西夏党项人眼中也是外人。
能以都统之位领兵南下,靠的就是李乾顺的信重,如今李乾顺被俘,靠山崩塌,这些人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
萧合达突然觉得有些悲哀,无论是辽人还是党项人,底蕴终究太薄弱。
辽人那边还罢了,党项人每次皇权更迭,几乎都伴随着血腥,就连器重他的李乾顺也不例外,曾经亲手毒杀过梁太后才得以亲政。
虽然事后推托是辽国使臣所为,但萧合达就是辽人,当时的辽道宗吃饱了撑的帮着李乾顺毒杀梁太后,这不过都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
“我知道你们不服,认为我一个外人窃取兵权对大夏不利,这一点我理解,但是你们也要看看现在的形势,我领兵围攻会州城不下,但却没有损失太多人马,而舒王呢?仁多氏,梁氏呢?居然被兵马不过万的刘法伏击,又被几千宋军击溃,只得跳河活命,此时面对宋军数万人马,尔等可有守住卓啰城的把握?”
李仁礼等人哑口无言,西夏近年来只有晋王察哥对宋作战取得过胜利。
自从察哥死后,西夏每战必输,接连丢了河湟和横山,最亮眼的反而是这次南下的萧合达,尽管被宋人钻了空子丢了兴庆府丢了皇帝陛下,但没人否认萧合达的军事指挥才能。
萧合达深吸一口气,“此战若是能胜,我萧合达必会自解兵权,陛下在,我留待有用之身,若是陛下不在了,我当自刎以报陛下知遇之恩,当此起誓,若有违背死无葬身之地。”
萧合达说着当着李仁礼等人的面,折断了左手尾指,令李仁礼等人尽皆动容。
尾指落地,城外响起了攻城的鼓角声。
不出萧合达等人所料,党项妇孺被驱赶着慢慢靠近卓啰城,后面是弓上弦,刀出鞘的宋军。
萧合达趁着震慑住李仁礼等人的良机,及时分兵派将,仁多氏,梁氏的兵马守住南城城头,黄头回鹘的头领们带兵守城门,而他和李仁礼坐镇中军。
李仁礼正有些气馁的时候,萧合达突然说道:“此战若败,舒王立刻撤兵退往黑山威福军司的兀立海城,联络大辽白达旦部,联络西京留守萧买离,可在兀立海城称帝,我已经给大辽西京道留守萧买离说明情况,他会尽力支持舒王。”
李仁礼瞬间呆若木鸡,只听萧合达继续说道:“黑山威福军司是大夏最北的军司,宋人即便取胜一时半会也鞭长莫及,切记不可留恋兴庆府,我让仁多氏,梁氏奋战在前,就是替殿下清除可能的障碍,大夏,的确不可一日无君。”
李仁礼满脸羞愧,“都统,陛下还有归来之时,我怎可僭越称帝。”
萧合达苦笑摇头,“宋人既然搬空了兴庆府,就有覆灭大夏之心,陛下,怕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萧合达是刚才在面对李乾顺的时候,面对党项妇孺被驱赶攻城的时候,放弃了幻想。
宋人此次的举止打破常规,存心灭亡西夏,岂能放任李乾顺归来。
李仁礼浑身哆嗦了几下,党项军兵来报,面对为宋军前驱的党项妇孺,怎么办?
萧合达瞥了李仁礼一眼,“这个恶人,就让我和仁多氏,梁氏来做吧!传我的命令,但有接近城墙百步之内者,杀无赦。”
李茂没想过大量消耗党项妇孺,这些是制衡西夏俘虏的重要手段,除了消耗党项人的箭矢没有太大作用。
“传令前锋,党项妇孺停留在百步外,防备西夏骑兵出城突袭即可,集中的床弩对准南门,上炸药包,行火攻之策。”
李茂一声令下,火器营将李茂在京城使用过的简易燃烧弹制作了几大车。
随着绞盘收紧,嘣嘣声密集响起,空中多了几十道青烟落向卓啰城。
仁多氏和梁氏部落的人马吃过炸药包的亏,但是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床弩在空中就燃烧了起来。
落地后火光四溅,从中还能闻到油脂的香气。
南城上被几波火箭覆盖射击,很快燃起了大火,仁多氏和梁氏的人马损失上千,不得不率众撤离城头,给了萧合达发难的借口。
第六四三章放炮仗的花式玩法()
姚古,刘延庆,折可求等西军老将此时呆若木鸡,即便对信安军有所了解的杨可世亦是如此。
这种炮火洗地的打法,完全颠覆了他们对战争的认识,看着床弩接连不断的发射着可以燃烧的火箭,看着被烈火吞噬的城头,都有一种世界变了的愕然。
信安军火器营将自家配制的火药埋设在卓啰城南门,惊天巨响中,城门被炸开了。
但是城门洞里堆满了石头,可见人都是善于学习和总结的生物,很快就找到了火药破城门的弱点。
李茂不管这些瑕疵,准备将段五运来的劣质火药消耗一半,至于动物油脂,现场宰杀熬油都来得及。
他就是要让党项人知道,在面对有半个代差的信安军,铁鹞子,步跋子,全无用武之地。
宋军的火箭火攻之法令卓啰城内一片混乱,仁多氏和梁氏退下城头,被萧合达点名质问。
仁多泉满脸苦涩,“都统,城头被大火覆盖,难道还要让党项儿郎留在那送死吗?”
梁磐似乎琢磨过一点滋味,恶狠狠的盯着萧合达,“都统,你这是公报私仇,摆明了让仁多氏和梁氏送死,居心何在?”
萧合达阴沉着脸:“军令如山,抗令不遵乃杀身大罪,即便是刀山火海,也不能退,来人,将擅离职守的仁多泉和梁磐拖下去斩了。”
仁多泉和梁磐再傻也知道萧合达这次要置他们于死地,纷纷把目光落在李仁礼身上。
在追随李仁礼回师想救兴庆府的时候,仁多氏和梁氏就和李仁礼私下约定过,两部落唯命是从。
李仁礼之前还想利用仁多氏和梁氏,可萧合达的那番话让他背后生出一层冷汗。
西夏的三大贵族除了李氏还有仁多氏和梁氏,虽然这两个部落贵族被打压的不成样子,但却是对他继承帝位的最大威胁,因此对二人的求助视而不见。
仁多泉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哈哈大笑道:“李仁礼,是你?一切都是你,为了继承皇位,你不去救陛下,还要剪除羽翼,你不得好死。”
梁磐还要挣扎一番,没等付诸实施,脖子就被一刀砍掉了一半,被萧合达的心腹亲兵两脚踹在地上。
萧合达将恶人做到底,环视左右大声道:“当此国灾家难时,凡退缩者,皆如此二人之例,尔等要明白,此战若败,大夏将不复存在,这不是为了皇帝陛下,不是为了舒王殿下,不是为了我萧合达,而是你们自己的命。”
西夏将领明知道萧合达杀仁多泉与梁磐有些不妥,但也无法反驳萧合达。
再看看烈火如海的南城城头,都知道萧合达有一点没说错,不再团结一心,一盘散沙的党项人有灭顶之灾。
西夏将领奋力守城的时候,萧合达将兵权虎符交给李仁礼,语重心长道:“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你调动两万人马,半个月的粮草,马上北返黑山威福军司,大夏,靠你了。”
李仁礼眼眶含泪,但知道这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攥紧虎符给萧合达深施一礼,“都统才是大夏唯一的耿耿忠臣,李氏绝不忘都统存续之功。”
李仁礼走的非常隐蔽,带走的两万人马多是和西夏贵族与党项大部落无关的职业军人。
其中半数是卓啰和南军司与西寿保泰军司的精锐,他们更能忠心李仁礼这个王爷,拥护李仁礼登基称帝。
萧合达自感仁至义尽,为大夏国安排好了未来,剩下的就是和宋军死战,败了,一死而已,胜了,或许还有绝地翻盘的可能。
宋军这边并不强攻卓啰城,只是连续不断的将火箭射到城头,城内,卓啰城的南城近乎被焚毁。
李茂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传令左右军的姚古,折可求即刻架梯攻城,这可是宋军的强项。
鲁达看着火光冲天的南城,呵呵笑道:“相公,为何不继续火烧,直接将城池烧毁算了,保证一个党项人都跑不掉。”
李茂哈哈一笑,“你以为党项人不会跑?鲁达,史进,杨再兴,韩世忠听令,点兵两千绕城而过,于喀罗川东岸设伏,多埋设火药在党项人必经之路上。”
鲁达精神一振,摩拳擦掌道:“党项人要跑?也是,卓啰城肯定守不住啊!”
“断尾求生而已,逃跑的才是党项人的精锐,信安军打埋伏,我另外会调刘正彦,折彦质,姚平仲,刘光世等军将,随后配合信安军行动,立即出发。”
李茂判断萧合达守不住卓啰城,相信萧合达必有后招,舍弃一部分兵力在卓啰城牵制宋军,只要党项人遁入草原大漠,再想追杀可就来不及了。
攻城之战并不像李茂想的那么顺利,姚古,折可求的西军终究比种家军差了一些。
面对党项人的顽强抵抗,非但没有登上城头,反而多有死伤,尽管都号称西军,但西军之中也有高低之分啊!
杜壆建言道:“相公,还是炸城墙吧!我们在攻打方腊的时候,就没有炸城门,而是炸的城墙,相信卓啰城的城墙挡不住信安军的炸药之威。”
段五运来的劣质火药,配制成简易燃烧弹还行,想要炸塌城墙万万办不到,“询问一下火器营,还有多少黑火药的炸药包。”
当李茂得知黑火药仅剩二百多斤,呼了口气道:“先缓一缓,给鲁达他们争取一点富余的时间,若是让城内党项人觉得大势已去,反而不妥。”
吴用想歪了,以为李茂有心消耗西军兵力,此言一出被李茂狠狠呵斥了一顿。
“西军已经有了分化的迹象,原本是种,刘,折,姚为将门世家,此次灭国之战后,这四家麾下的武将肯定多有升迁,分而化之,西军必定大不如前,整体战斗力肯定是下降的,能守住新的疆域就不错了。”
吴用哦了一声,眼前一亮道:“相公说的和汉时推恩令有些相似,朝廷或许会如此瓦解西北军将世家,同时也能用这招对付信安军,须想个对策啊!”
第六四四章来个烧油的()
李茂暂时不想操心这些事,当务之急是尽快覆灭党项主力,让西夏灭国。
争取在伐辽,和女直金人的战争前,解决掉西夏这个可能的秃鹫旁观者,让大宋西北没有后顾之忧。
要知道北宋汴京被围的时候,党项人可占了大便宜,在北宋的尸体上才有了后来所谓西夏中兴。
杜壆曾经在杭州城城墙下埋设过炸药包,李茂将此事吩咐给杜壆,结果却闹出了一个笑话。
西北土质和江南大有不同,地下三尺多是石头,想挖个坑埋点药进展十分缓慢。
李茂觉得古人的思维还是有局限,地下挖不动,那就挖墙脚啊!卓啰城虽然坚固,但也不是石头城,而是夯土混合米汁垒砌,这还能挡住信安军的工兵铲?
杜壆如梦方醒,自己给自己抽了个嘴巴,立即带人去挖墙脚。
果然如李茂所说,掘进的速度快了许多,令李茂摇头失笑。
这些人如果去报挖掘机专业,估计没一个及格吧!
宋军的行动没有丝毫遮掩,一看便知想要挖掘城墙埋设火药,但让宋军疑惑的是,党项人并未阻拦。
只有零星的羽箭射来,被军兵头顶的木盾悉数挡住了。
成功的挖掘城墙,埋设好了火药,沉闷的轰轰声过后,一段长达十丈的城墙轰然倒塌。
等硝烟散尽后,包括杜壆在内的信安军将士都笑不出来了。
杜壆呆滞的看着城墙后的景象,忍不住骂娘道:“直娘贼,这样也行?”
只见崩塌的城墙后是一根根木质的柱子,柱子上穿着死马,牛羊的尸体。
矗立起来仅比城墙矮了少许,怪不得之前望远镜没有观察到异常。
面对这种另类的城墙,宋军颇感棘手,动物的皮毛就是最好的防御,鲜血亦能对付火攻,而且燃烧起来的味道堪比化学武器。
李茂放下望远镜,只能赞叹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不论是后世的人还是古人,起码智商都在一个起跑线上。
姚古,折可求上前请命。
折可求拍着胸膛道:“李相公,只能强攻了,党项人新竖立的障碍能防火攻,但绝对挡不住西军的兵峰,我愿立军令状,不拿下卓啰城,提头来见。”
杨可世,刘延庆纷纷请战,李茂也看出取巧之法不可行,既然西军将士如此积极,也不算拿他们当炮灰使用。
但在兵力调配上还是做出调整,以杨可世所部为主力,折可求,刘延庆从旁辅助。
没有了城墙阻隔宋夏两军,接下来是一场硬仗。
杨可世披挂整齐,手里提着把陌刀,目光在吴玠吴璘兄弟,赵明等人身上看了看。
“前路不平,无法骑兵作战,尔等随我下马步战,让我等再现汉唐雄风。”
杨可世麾下的将士,人人手持一把陌刀,一面盾牌,三千步卒为先锋朝卓啰城突进。
刘延庆和折可求的兵马从旁边策应,一场惨烈的贴身肉搏战转瞬间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