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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进原本有机会出城,但被武松拖延了一刻钟还多,等他们收拾妥当出了娄敏中府邸,大街上已经摩肩接踵,放眼所见全是人。
人多嘴杂,说什么的都有。
柴进听了几句脸色大变,忍不住责备了武松几句:“懒驴上磨屎尿多,被你这么一耽搁,如何还能出得城去。”
武松佯装无奈,刘唐听着百姓的议论,懵了懵。
“是官军打来了?不能吧!方腊不是占了六七个州府,怎么官军突然就打到了杭州城下?号称百万之众,是纸糊的不成?”
第五五九章默契配合()
和刘唐一样发懵的还有方腊与一干文武百官,此时他们都站在城头,看着不远处出现的过万官军目瞪口呆。
方腊最先回过神来,目光凶厉的瞪了瞪方肥和祖士远,“两位误我。”
官军出现在西城方向,说明方肥和祖士远之前的判断完全错误。
二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个人的荣辱现在算不得什么了。
杭州城是方腊的大本营,不但聚集的百万百姓在城内外,身家性命也在此处,却被官家兵临城下,事先没有一点点征兆,细思恐极。
“圣公,官军出现在西城,说明临安,乃至余杭已然不保,当务之急是加强城防,探得太子安危。”方肥亡羊补牢道:“城外还有二三十万百姓,进城已经来不及了,还请圣公下令立刻关闭城门,严阵以待。”
祖士远接茬说道:“城内还有精兵六万,城外官军不过万余,选派猛将出城,一战击溃官军也可。”
关闭城门加强戒备是必须的,方腊传令之后斟酌了一下祖士远的想法,微微摇头否决,眼前出现的官军只有万余,随后是什么情况谁知道?
“立刻派人出城联络太子,同时快马传召石宝回师杭州,一天之内必须到。”
太子方天定生死未卜,北线的厉天闰,司行方的兵马不能轻举妄动。
剩下的只有被王禀耍的团团转的石宝,石宝的兵马如果回援加强杭州城的城防,杭州城可保万无一失。
随着一道道命令传出去,整个杭州城仿佛一锅沸腾的开水,到处都乱糟糟的。
柴进想出城,娄敏中的牙牌不好使了,只能带着李茂等人来寻方腊。
查看火药无虞的杜壆适时插队,随李茂等人登上城头,也好方便摸清楚城外的实际情况,是江东联军真的打到了杭州城下,还是王禀又一次虚张声势制造紧张空气。
李茂借着柴进的脸面第一次见到了大名鼎鼎的方腊,此时天色没有完全黑下来,方腊在落日余晖的背景中身材高大,面容刚毅,虽然年近五旬却不显丝毫老态。
武松扯了扯李茂的衣袖,鲁达和杨再兴的眼神也略显兴奋。
李茂知道这三人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在这里干掉方腊得不偿失,微微摇头制止三人别因小失大。
“火药无虞,可以随时炸开一段城墙。”杜壆用只有他和李茂能听到的声量说道。
“找个没人注意的地方,趁现在视线还好,看看城外是什么情况。”李茂迫切的想知道城外有多少兵马,领军主将是谁,也好决定要不要点燃火药破城。
杜壆点头再次脱离队伍,来到城上一处垛口旁,小心翼翼的掏出望远镜观察,脸上的表情慢慢松缓,心中暗忖事情成了。
方腊正处在闹心的当口,柴进提出想出城,方腊尽管不知道柴进婉拒了和方金芝的婚事,但也没有给柴进好脸色,只说城外出现官军,形势凶险,让柴进过些时日再走。
柴进吃了一鼻子灰,也看到城外官军正在驱赶百姓,闹的鸡飞狗跳,琢磨着现在出城也不明智,悻悻的带着李茂等人离开。
李茂下了城头,佯装不满嚷嚷道:“方腊真不讲义气,想把我们都栓在城里给他出力吗?早知道就不来了。”
鲁达帮腔道:“就是,万一杭州城被攻破了,还得给他陪葬,真是晦气。”
柴进脸面有些挂不住,毕竟李茂等昭亭山大王是跟着他进的杭州城,“几位稍安勿躁,我再去找娄敏中谈谈,今明两天,我们必须出城。”
柴进带着刘唐去找娄敏中,武松借故留下,一脸兴奋道:“现在炸城还来得及吗?方腊那厮还在城头,正好一并干掉。”
李茂摆手示意武松别说话,目光奕奕的看着杜壆。
杜壆满面笑容道:“看清楚了旗帜,是信安军本部人马和西军杨可世的部下,总兵力有一万三千人左右,只需破城,当可一战。”
闻听城外的兵马是信安军和西军,李茂悬着的心顿时放松,只要不是十节度麾下和王禀打酱油的兵马就好。
“二郎说的不错,杜壆先去放烟花通知良臣准备,智深你们随我来,咱们一起放个大炮仗,砸他娘的。”李茂高兴的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一行人分开人群,来到埋设火药的西城城墙下,杜壆将李茂亲手制作的类似后世吐球烟花的长筒烟花点燃。
随即听到噗的一声闷响,一道仿佛火箭的窜天猴斜着飞向半空。
城内外都被突然出现的异象吸引了目光,方腊等人看着飞向半空的火焰,差不多有十几丈高,久久不散。
邓元觉脑海仿佛炸裂,大声道:“圣公,城内有细作,官军即将攻城,快快撤下城头”
贺从龙等人急忙护着方腊和一干文武朝城下退走,点燃了长长引线的李茂等人也迅速远离城墙。
等他们和方腊都走到安全区域,一声闷雷般的响声从地下传出,仿佛地震一般令人站立不稳。
紧接着一大团烟尘和火光从西城城门洞附近涌出,同时伴随着城墙倒塌的哗啦声。
一个方腊军小校连滚带爬的跑到方腊面前,“圣公,大事不好了,西城城墙被悍雷击塌了一段,城外的百姓蜂拥而入,紧随其后的就是官军”
方腊胸中一口闷气生出,险些把他憋的晕过去,缓了缓一把推开贺从龙,“快,快带人堵住城墙,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圣公,城墙为何无缘无故倒塌?难道是上天示警”太监蒲文英还兼任方腊的司天监,把刚才的闷雷声和城墙倒塌联系到了老天爷的脾气上。
方腊一巴掌抽的蒲文英原地转了一圈,“无知,这是官军破城的手段,浙江四龙呢?立即传令水军封堵护城河。”
方腊的处置甚是得当,城墙垮塌了一段是大麻烦,但杭州城的防御手段众多,除了吊桥之类的还有宽阔的护城河,官军还能飞渡不成?
韩世忠没想过驱赶百姓做掩护攻城,那样太残忍了。
但是没想到城外的百姓过于惊恐,自发的朝城内涌去,这等良机虽然非他所愿,但也不可能放过。
第五六零章势不可挡的悍勇()
随着鼓声和号角声响起,杨可世的西军作为先锋跟随在百姓后面朝西城方向进击。
与此同时,护城河下游出现了三十几艘战船,正是奉命前来封堵护城河的浙江四龙。
吊桥也被绞盘抬升,收脚不及的百姓成百上千的掉进了护城河里,混乱之下被淹死的不计其数。
没有抵达杭州城之前,韩世忠就在行军途中制定好了攻城的计划。
凌振的火器营紧跟着杨可世的步卒,在距离西城二百步外摆下阵仗,两门炮对准了提拉着吊桥的锁链,两门炮对准了逆流而上的战船。
“开炮。”
随着凌振一声令下,全部装填了实心弹的火炮火力全开,首先击断了提拉吊桥的锁链,让吊桥咣当一声重新落下。
实心弹紧跟着落在逼近的战船上,一炮就能轰沉一艘战船,把浙江四龙吓的急忙调转船头,没有见过炮火之威的他们险些麻了爪子。
杨可世的西军步卒几乎是无缝衔接踏上吊桥,看到了垮塌的城墙足有五六丈宽,不由得欣喜若狂,“李茂李相公,果然神机妙算啊!”
这等有利条件下,杨可世觉得如果还杀不进城去,西军就枉称可战之兵,他一泡尿淹死自己算了。
“放箭,弓弩手开道。”
杨可世的命令传达下去,西军的神臂弩有节奏的射出一波波箭雨,将堪堪抵达垮塌城墙的方腊御林军损失惨重。
随着箭雨的倾泻,西军步卒掌控了进攻的主动权,逐渐逼近垮塌城墙。
贺从龙的御林军被压制的完全冲不上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官军越来越近,急的贺从龙连斩几个临阵脱逃的将校也不管用。
杨可世看到己方弩箭稀疏,知道军中弩箭已经不多了,手持利刃身先士卒,大声高呼道:“杀贼,杀贼”
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杨可世展现出不怕死的勇气,带动西军步卒士气高涨,高喊杀贼,悍不畏死的冲向垮塌的那段城墙。
与之相反的是贺从龙,作为执掌方腊御林军的总教头,面对汹涌来袭的官军,他先胆怯了。
主要是没有了可以依仗的城墙,与官军短兵相接后,他和麾下的御林军只退不进,很快丟了垮塌城墙这段阵地。
“吴玠,速速带五百人马破开城门,让信安军铁骑入城。”杨可世并非贪功之辈。
西军步卒悍勇不假,但攻城掠地还是骑兵有利,不能为了占一份军功就不顾大局。
吴玠年不过二十,乃是杨可世麾下最勇猛的战将,得令后带着不足五百西军冲向城门。
城门洞没有像余杭那样被巨石堵住,但除了贺从龙的御林军,另有数千方腊军从城头上杀下来,挡住了吴玠的人马。
吴玠怡然不惧,手持陌刀冲杀在前,他身上穿着厚重铁甲,头顶铁盔,只管厮杀毫不顾及自身。
身后的西军悍卒亦是如此,对射来的箭矢,袭来的兵器大多不理会。
除了自身悍不畏死外,也对身上的铁甲有信心,铁甲的防御力可以保护他们,哪怕受伤了也不会致命。
以数百悍卒对撼数千方腊军,吴玠反而占了上风,一个冲锋就把方腊军击溃,抵达了城门洞内。
啪嚓一声,吴玠反手一刀将城门横闩挑落。
两旁西军悍卒手脚并用,嘎吱嘎吱声响中,厚重的西城城门被缓缓推开。
韩世忠放下望远镜,双腿一夹马腹,长枪挥舞道:“信安军听令,冲锋。”
三千五百骑信安军仿佛离弦的利箭,汹涌的潮水,速度飞快的踏上吊桥,冲进杭州城的西城门。
吴玠看着信安军的铁甲重骑,脸上露出羡慕神色,但也不忘提醒西军步卒快些散开,不要迟滞了骑兵的速度,也不要被友军的马蹄踏伤了。
韩世忠朝吴玠点点头,大队信安军铁骑倏忽而过,迎面撞上的正是被杨可世逼退的方腊御林军。
此时此刻说别的都没用,韩世忠也不必再下达军令,信安军铁骑只管向前冲杀便是。
重甲铁骑对战步卒,又是在宽阔的街道上,数倍于信安军的方腊军根本抵挡不住铁骑的冲锋。
起初还能借着人多势众迟滞骑兵的马速,但随着御林军的崩溃,局面完全就是一边倒。
贺从龙知道事不可为,立即传令放弃西门,想借助城内的地势阻挡骑兵,另外飞马传报圣公方腊。
江东联军破城的时候,王禀的“游击队”距离杭州城不到五里,倒也抓住了难得的战机,带着麾下五千人马紧随其后杀入杭州城。
信安军铁甲重骑入城,展现出的战斗力令人咋舌,别说方腊军抵挡不住,同为友军的杨可世所部,双眼也都发直。
他们见过西北党项的铁鹞子,也算重甲骑兵,但是和眼前的信安军铁甲重骑相比,似乎也逊色了许多。
杨可世眼看数千铁甲重骑杀奔过去,急忙收摄心神让西军步卒跟上,有信安军冲锋在前,步卒也能少些损失,多些战果功劳。
面对如此兵锋,方腊军抵抗不能,纷纷朝城内溃退,而信安军铁甲重骑始终不减速,杭州城防外围的方腊军终于全线崩溃。
韩世忠至此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到熟悉的军将只有史进一人,大声喊道:“分兵冲杀,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到方腊的住处,不要跑了贼首。”
韩世忠的想法是擒贼先擒王,但史进想的和韩世忠截然相反,“相公还在城内,先找相公要紧。”
韩世忠顿时陷入两难境地,就在他不知道如何抉择的时候。
城内再次出现一道冲天而起的烟花,韩世忠之前看过时迁绘制的城内平面图,知道那正是原本杭州府衙的方向。
“相公一定在那边,快,冲杀过去。”韩世忠没想到李茂等人会如此冒险,几个人就想擒拿贼首,此时顾不得许多,只能打马继续冲杀了。
贺从龙像是被虎狼追撵,越往内城跑身边的人越少,亲眼看到有些兵卒把头顶的红巾扯掉,以为这样可以扮成老百姓躲过官军的追杀。
第五六一章王牌见王牌()
杭州城很大,但涌入百万人已然不堪重负,尤其是在打仗的时候,混乱中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李茂等人没有退回娄敏中府邸,而是穿房跃脊迂回逼近杭州府衙。
这里是方腊类似行宫的所在,方腊军的核心中枢成员应该皆在此处。
但是李茂显然低估了人这种生物一旦混乱起来会发生什么,在距离杭州府衙还有三四条街巷的时候,穿房跃脊也行不通了。
到处都是人,有百姓,有头裹红巾的方腊军,想要接近府衙,踩着人脑袋过去还差不多。
“放烟花,引信安军攻打府衙。”李茂当机立断。
当杜壆点燃冲天而起的烟花,李茂等人携带神臂弩,拿着兵器朝府衙后门跑去。
韩世忠这边有了明确的目标,信安军铁骑径直冲向杭州府衙,展现出骑射的本领,将百姓和方腊军一次次的杀散。
史进有点下不去手了,主要是毫无意义的混乱,无论是百姓还是方腊军,似乎陷入到失控状态,连弩箭加身,马蹄踩踏也不再躲避。
一个个麻木的好像木头桩子,放任信安军收割。
韩世忠同样心生不忍,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只能呼喝左右信安军骑兵,尽量以驱赶为主,不要害了百姓的性命。
如此一来,信安军的马速不可避免的降下来,而此时距离杭州府衙还有很远,以至于后面用两条腿赶路的杨可世,王禀都杀了过来。
杨可世看出了眼前的难处,挥舞陌刀大喝道:“韩将军,信安军只管打马冲杀,快快杀到杭州府衙,或许还能抓住方腊,否则极易让方腊走脱。”
王禀亦是大声疾呼:“首恶不除,江南两浙势必妖风再起,即便杀伤些百姓,也不足惜,何况这些百姓哪有不从贼的?”
韩世忠叹息一声,双腿催马,“冲过去,不计一切代价冲过去”
江东联军的兵马太少了,算上王禀后继加入也不到两万人,而杭州城内此时有方腊军十万,百姓近百万。
如果不能迅速的抵定局面,破城之后怕是要被“淹死”在城内,唯一可解的就是崩溃方腊军的意志,让方腊军彻底溃逃出城,而后引军掩杀方可稳住胜局。
韩世忠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忍痛下令不计后果的冲杀向府衙,不但百姓会因此死伤惨重,信安军铁骑也会折损许多。
可打仗打到这个程度,剩下的只有胜负,一旦战败满盘皆输,他输不起,李茂输不起,甚至童贯和官家赵佶同样输不起。
韩世忠长枪在手连续捅刺,顷刻间连杀几人,身后的信安军铁骑快速跟上,稍减的马速再次提升,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