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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门火炮对准了五百步外的城门,随着他一声点火,四门炮几乎同时发出闷响,仿佛晴天霹雳震人耳膜,四颗人头大的实心弹丸飞速射向余杭城门。
和于潜城差不多的城门被实心弹丸击碎,可城门却巍然不动。
凌振端起望远镜观察,发现硝烟遮掩中,余杭的城门洞堆满了砖瓦,其中一块巨石几乎怼在城门洞里,别说四门炮齐射,就是十门炮也休想轰开。
操炮是凌振的看家本领,看到情况有变立刻知会韩世忠和朱武。
“城门被巨石堵住了,不敢保证其他城门是否如此,实心弹丸破城无用,直接上炸药包,准备强攻吧!”
韩世忠已经看到了余杭城门的异样,看来的确有于潜的溃兵躲逃到了这里。
“火炮掩护,重点炸城头,信安军全员待命,听号令行事。”
韩世忠和李茂一样心疼信安军的一兵一卒,所以希望能最大程度的发挥出火炮的威力,哪怕只给信安军减少一点损失也值得。
凌振一声令下,火炮向前方的城墙推进,实心弹也被换成了炸药包和散弹,以有效杀伤为主,至于夺取城垣只能强攻硬打了。
方腊军余杭主将原本是鄂延广,但包道乙和杜微率领援兵进驻后,主将就变成了地位更高的包道乙。
包道乙年轻时在金华山出家做道士,自有师承制铅炼丹,对火药并不陌生。
他也会制作黑火药,只是调配比例没有弄的最合理,而且材料有限,就没有往这方面使劲。
但是听于潜逃回的溃兵说起于潜陷落的经过,包道乙马上想到了官军为何能短时间内破开于潜城门。
按照他的设想,若是火药足够,有那么几百斤炸开一座城门自然不在话下。
对火药有一定了解,包道乙明白该怎么防御,所以除了东门之外,其他城门都被他用大石头堵住,还另有狠辣手段布置。
杜微,鄂延广等人起初还不明白包道乙这个灵应天师神神叨叨的鼓捣什么,为何把三面城门堵住。
此时看到火炮轰隆,木质城门被击碎,无不佩服包道乙未卜先知,纷纷称赞包道乙不愧是灵应天师。
包道乙微微得意,但眼睛看到城下远处的官军不退反进,以为官军破城无功准备竖起云梯攻城,马上说道:“杜微,鄂延广,官军攻上来了,将滚木雷石,滚烫金汁准备好,杀他一个痛快”
说话间,城下炮车上的火炮已经推进到距离城墙二百步不到,砰砰之声连响,盖过了包道乙的说话声。
只听一阵异样声响传来,包道乙和杜微感觉不对劲,躲避的比较及时。
鄂延广却站在原地没动,紧接着城头上的方腊军惨叫嚎哭声一片。
“鄂延广,快快”
杜微的话还没有说完,站在原地的鄂延广突然仰面栽倒,杜微和包道乙这才发现,鄂延广的整张脸都烂了,胸前还有几个血口子流出鲜血,已然死的不能再死。
这只是一个开始,随着砰砰的火炮声交替响起,西门城头根本没法站人,只要露头非死即伤。
包道乙透过垛口看到城外官军大规模冲了上来,急的心急火燎催促杜微,“快叫人放箭,官军要攻城了。”
杜微呸了一声擦了擦脸上溅的血迹,“这不是一件攻城了吗!”
嘴里抱怨,杜微也知道不能让官军爬上城头,冒着随时会被散弹击中的危险,起身死命城头的方腊军反击,同时让督战队准备。
不死在官军手里,就得死在督战队手里,城头的方腊军别无选择,拿起弓弩还击,捡起刀枪准备血战。
第五五七章兵锋与狠辣()
韩世忠通过望远镜看到火炮的战果,喜不自胜道:“传令凌振,火器营一定要始终压制城头的乱军,最少也要持续半个时辰。”
朱武急忙打住,“良臣,军中火药大部分都运进杭州城,所剩已经不多,能持续炮击两刻钟就不错了。”
韩世忠微微皱眉,无奈的一挥手臂,“击鼓吹号,全军攻城。”
先前包道乙看到的只是掩护火器营的数百骑兵,此时信安军数千铁骑全军压上,马蹄声如雷,气势完全非刚才可比。
杨可世与徐京的位置稍微靠后,看着前方闷雷声响不断,前锋信安军骑兵如潮水般冲向城下,大手一挥道:“骑兵攻城无甚大用,还请徐节度与我麾下步卒立刻进击。”
徐京的追求比荆忠杨温高一些,还有渴望建功立业加官进爵的心思,听了杨可世的话,点头传令麾下步卒协同西军跟进。
就在中军步卒距离余杭城还有千步左右的时候,杨可世和徐京面容稍微呆滞了一下。
前方抵达城墙下的信安军,站在马背上,叠罗汉般蚁附攻城,竟是比架设云梯还来的便捷高效。
杨可世嘿了一声,他倒是忘了李茂的信安军中大部分是投降的唃厮啰人和党项人。
这种攻城的办法怕是在西北演练了无数回,对付城池高度不到两丈的小城,堪称无往不利。
徐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般攻城之法,再看看新打造的简易云梯,可能踩几下就得散架子,心想不知道让自己麾下的人马这样攻城是否可行。
杨可世看到火炮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久历战阵,各种杂七杂八的兵甲器械都见过,可是信安军的新式火炮闻所未闻,与之类似的有竹炮,但威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新式火炮虽然杀伤力不俗,但也怕频繁开炮导致炸膛,所以火炮只能交替进行射击,散弹覆盖的城头地域有限。
包道乙很快觉察到这一点,大声呼喊道:“西门城头让开,杜微杜微在哪呢?”
杜微此时哪还有空理会包道乙,眼前的城头已经爬上来了铁盔铁甲的信安军,抖手打出一把飞刀,飞刀噗的一声刺入信安军悍卒的面门。
“放箭,放箭啊!”杜微的飞刀能精准的击杀信安军悍卒,但其他方腊军的弓弩手只能射出稀稀拉拉的弩箭。
弩箭射在信安军将校的盔甲身上,大部分弹开掉落,顶多留下一个凹坑而已。
杜微的飞刀再厉害,浑身是铁打得多少钉?架不住陆续攀爬到城头的信安军越来越多。
尤其是信安军中的党项人,攻城掠地几乎是烙印在骨子基因里,此时此刻不过是在西北的翻版,甚至余杭城墙的高度还不如西北那些城堡寨子呢!
经验丰富的信安军很快在火炮散弹的掩护下站稳城头,起初只有三五人还不显得如何。
但是当他们组成一个个十几人的小战阵,迅速的压制住反扑的方腊军。
韩世忠再次用望远镜查看了信安军的进展,转首对朱武说道:“信安军已经站稳城头,杨可世和徐京也带兵助攻,拿下余杭问题不大,朱武哥哥带着相公的印信,无论如何都要让荆忠和杨温回师临安,今天咱们把这两座城池都攻下来。”
朱武抽了口凉气,没想到韩世忠的野心这么大,竟然想一天之内解决余杭和临安。
而且话里的意思他听明白了,带着李茂的印信,也就是说荆忠与杨温不听号令,可以直接控制软禁,由他代为发号司令。
果然是一场硬仗,朱武知道这一战有点困难,荆忠和杨温麾下的兵马战斗力还不如徐京呢!
可是攻打临安未必需要强攻硬打,围三缺一让临安城内的方腊军主动逃跑问题不大。
韩世忠目送朱武带着百余人远去,随后握紧长枪催马直奔余杭城下,他从来不缺敢死先登的勇气。
余杭西城上百余丈宽度已经被信安军占据,史进接连刺死十几个方腊军,打量了一下城头的形势,回首召唤道:“随我来,破城门。”
攀爬城墙的效率太慢,史进想把西城的城门打开。
不过等他带人杀到城门口,门洞里堆积的石头砖瓦已经被杨可世的西军从外面清理的差不多了。
杨可世一手持刀,一手握着盾牌,看到史进,高声喊喝道:“去东门,不要放跑了方腊军主将。”
城门洞一开,不但杨可世的兵马涌了进去,还没有攻城的信安军铁骑近千人也从中杀进余杭城。
西军步卒纷纷闪开道路,在铁骑开路下,没用多长时间就杀到了东门。
包道乙和杜微起初还有心抵抗,毕竟城里有几万人马,官军爬墙攻城,用人命堆也能把官军堆下去。
但是目睹了火炮的犀利,信安军的悍勇,他们的信心有些动摇了,上督战队都已经弹压不住城头的溃败。
当杨可世和徐京清理出西门的城门洞,铁骑开路,步卒蜂拥而入,包道乙就知道城池没法守了。
杜微还想挣扎一下,没等他带人死命冲杀,肩膀被飞奔而来的包道乙抓住。
“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包道乙还算讲义气,没有抛下杜微一个人跑。
精明的他也没有往东门逃,而是来到北门附近,眼神恶毒的回首望着很快就会陷落的城池,做出了一个让杜微胆寒的举动。
火折子点燃了包道乙事先埋设铺撒的火药,火药迅速燃起油脂,这是想火烧城池啊!
城内还有两三万自己麾下的人马呢!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失陷城池如何跟圣公交代?不让官军跟着陪葬,我们回到杭州也是被砍掉脑袋祭旗的命。”包道乙阴恻恻的说完,带着杜微和数百心腹逃出了余杭城。
韩世忠看到北门烟雾缭绕,火光冲天,就知道不对劲了,一把拉过传令兵,喊破喉咙道:“鸣金,鸣金收兵,快。”
令行禁止的好处在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当信安军敲响锣声,已经杀到东门的信安军铁骑直接破门而出,从城外迂回向西门,城头上的信安军也退的飞快。
杨可世带兵也注重这一点,只是坑惨了徐京。
徐节度麾下的兵马只退出了一半,余者皆被城池内燃起的大火吞噬。
第五五八章散和闪()
城池陷入一片火海,韩世忠,杨可世等人在千步之外仍然感觉烤脸。
“混世魔王也不过如此,真是视人命如草芥啊!”杨可世年岁最大,见惯了生死,但一把火烧死几万人,这种大手笔,他活这么久第一次见到。
徐京脸颊上的肉不由自主的抽搐着,信安军和西军还好,撤退及时只损失了不到千人。
他麾下的兵马只逃回一半,而且大多带伤,接下来打杭州完全使不上力,也就没有了泼天之功。
韩世忠给了杨可世一个眼神,随后对徐京说道:“徐节度,朱武和荆忠与杨温的人马正在打临安,徐节度若是不嫌累的话,不妨率兵回师临安。”
徐京知道临安的方腊军主将是伪太子方天定,重要程度不下于方腊。
若是能收复临安,擒拿方天定,平乱大功可算是板上钉钉了。
杨可世见徐京点齐人马回师临安,不禁朝韩世忠挤挤眼,觉得韩世忠这个小将颇懂人情世故,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
韩世忠尴尬一笑,“杨大人,余杭已经没有屏障作用,再有二百里不到就是杭州城,咱们这就策马直抵城下吧!”
杨可世哈哈一笑,“信安军连克两城皆是前锋,这一次无论说什么,先锋必须我来,西军的儿郎们,开拔。”
韩世忠深知兵贵神速的道理,如此急行军,天黑前就能抵达杭州城。
大战一触即发,他想给李茂一点准备时间,让李茂这个信安军的主心骨快点回到中军大帐。
至于点燃火药炸开城门城墙,换谁都行就是李茂不行,风险太大了。
韩世忠不知道什么叫闪电战,但李茂的谋划他执行的可谓超额完成任务,充分调动了方腊军的主力,导致杭州城防御空虚,正是一举破城的良机。
夕阳西下,娄敏中府上早早掌灯,在花厅内排摆筵席宴请柴进等人,想在把酒言欢之际点拨点拨柴进,让柴进这个皇周后裔做金芝驸马。
小旋风柴进是什么人?不夸张的说是龙子龙孙,家里至今还摆着赵匡胤颁发的丹书铁劵,能看得上一群反贼?方金芝漂亮,漂亮的女人他见的多了。
虽然柴进自己也在造反的边缘晃荡,但他自视甚高,酒过三巡听懂了娄敏中话里的意思,始终抻着没松口。
李茂等人在场作陪,刘唐后知后觉,忍不住扽了扽柴进的袖子,小声说道:“这是要招你做驸马呢!先把便宜占了再说啊!”
柴进白了刘唐一眼,这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弄不好得把命搭上。
杭州城已经是是非之地,他觉得明后天就该撤了,免得晁天王和宋公明担忧。
刘唐嘿了一声,“你不想占便宜,咱们转手送给邹渊呗!李俊等人的事情还欠着昭亭山一个人情呢!想想把金芝公主送到邹渊床榻上,不是很好笑吗!”
本是一句戏言,刘唐还当真了。
柴进没心思跟赤发鬼犟嘴,借着给娄敏中倒酒的机会,委婉道:“丞相大人,我们这次来江南,主要是寻回李俊兄弟等人,梁山泊晁天王和宋公明哥哥怕是等的心焦,我必须先回一趟梁山啊!再者和金芝公主的婚事,还得禀明我叔父柴皇城,没有叔父点头,我岂敢私定终身。”
娄敏中似有所悟,知道柴进这么说只是托词,看来圣公交代他的事情办不成了。
娄敏中心生一计,但没等他开口,心腹亲信跑来在他耳边低语,让他手里的筷子没拿住掉在了桌案上。
李茂的位置距离娄敏中不远,隐约听到圣公,兵败,余杭等字眼。
心中不禁一动,再看脸色大变的娄敏中,暗忖江东联军怕是已经攻占了余杭城,没准已经抵达了杭州城外,否则不会让娄敏中如此失态。
“诸位暂且先饮,我有些急事需要处理。”娄敏中第一次没站起来,第二次才在心腹的搀扶下离席。
柴进等娄敏中走远了,起身对刘唐等人说道:“城门应该还没有关闭,咱们立刻出城。”
李俊愣了愣,“现在走?”
“再不走,就要被方腊拉郎配去和方金芝拜堂成亲了。”柴进抱怨一声又看看李茂几人,“杭州城已然危险,诸位兄弟一并随我去梁山吧!”
李茂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抢先答道:“如此甚好,久闻托塔天王和山东呼保义的大名,自当前去拜见一番。”
柴进闻听大喜,招呼刘唐去收拾包袱和马匹,李茂给了武松一个眼神。
“想办法拖延一下,良臣他们可能已经到了城外,破城就在今夜。”李茂说的短促。
武松心领神会,拖延的理由随口就来,吃坏了东西闹肚子,柴进再着急也不能不让他蹲茅房啊!
“杜壆,拿上娄敏中的牙牌去西城,确保埋设的炸药没有纰漏,若是能断定城外来的是江东联军,以烟花为号破城。”
杜壆点头的同时说道:“相公先出城,我来断后点燃火药。”杜壆和韩世忠不约而同想到了一起,生怕李茂有个闪失。
李茂摇摇头,“娄敏中走的那么急切,此时几个城门肯定都关上了,现在出城反而危险,不如破城后见机行事。”
杜壆一想,李茂说的也有道理。
几百斤火药一炸,破城轻而易举,就怕混战起来不由自主,倒不如躲在城内以待良机擒杀匪首。
李茂的预感和判断丝毫不差,街面上的百姓突然多了起来。
一队队头裹红巾的方腊军维持着秩序,更有大队人马朝城门方向奔去。
柴进原本有机会出城,但被武松拖延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