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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韬正准备拨马去传令,冷不防一支弩箭射来,从他的左眼眶射入,透脑而过将头盔带的飞了起来,坐在马上往前冲了丈许,尸身才栽下马去。
“兄弟”张俭亲眼目睹弟弟被射杀,怒火滔天嗷嗷直叫,认准了射杀兄弟的人,手里的大刀抡起来劈砍过去。
史进将手中的神臂弩往地上一扔,面对袭来的大刀,长枪一颤使了个巧劲,导致劈来的大刀直打滑,险些被长枪挑飞。
两马交错,史进手里崩开大刀的长枪一缩一横,径直撞向张俭的肋下。
枪尾并无锋刃,但史进的力气不小,仿若大锤击打在张俭身上。
甲叶飞溅中,张俭在马上坐不稳,侧歪着掉了下去,随即被信安军铁骑的马蹄踩踏的很快咽了气。
甫一接战,不但损失了近千骑兵,两个得力的手下部将也先后身死,厉天佑的胆气当即就泄了个精光。
这兄弟二人在方腊军中本就不是顶尖战力,又遇到史进这个被王进教授出的得意弟子,斗将被一合击杀也不算意外。
厉天佑根本没有胆量和史进对战,趴在马背上和史进交错而过,可惜他躲过了史进,却没躲过跳涧虎陈达。
陈达的马速同样不慢,与厉天佑两马交错的时候,手里的长兵器施展不开,他迅即从马上抽出一把铜锏,反手砸向厉天佑的后背。
只听咔嚓一声,铜锏将厉天佑的后护心镜击的破碎,趴在马上的厉天佑大口吐血,朝左右晃了晃却没有落马,颇让陈达感到遗憾。
主将捉对厮杀,双方骑兵也绞杀在一处,信安军铁骑如同乘风破浪的陆地行舟,几十个呼吸便穿凿了厉天佑所部的骑兵马队,留下了地上上千具尸体。
史进并不贪恋全歼这支骑兵,他的目标是后面那一大片头裹红巾的步卒。
以信安军铁骑的优势,横扫而过不费吹灰之力,这一战大胜在望啊!
第五一四章人心中的恶()
收割,真正的收割,但割的不是韭菜麦秆,而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史进和陈达身先士卒,仿佛锋利箭矢的箭镞,尖刀的刀尖,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入厉天佑所部的步卒阵列中。
身后的信安军铁骑组成略微松散的冲锋队形,挡者披靡,只管下刀子刺扎长枪。
对面头裹红巾的义军起初还能象征性的抵抗几下,当发现无论怎么抵挡都是以卵击石。
近万步卒顷刻间崩溃,宛若雪崩般朝四面八方奔逃,只恨爹娘少给生了两条腿。
史进和陈达率兵杀了几个来回,凿穿了三次厉天佑所部的队伍。
再想返回头继续冲杀的时候,厉天佑麾下的这一万多人已经漫山遍野跑的到处都是,想追都没法追了。
史进命人清点战损,得知信安军先锋阵亡三人,伤十六人,来不及哀伤。
“打扫战场,把战死的装殓好,受伤的悉心救治,那些溃逃的败兵无需理会,先占据溧水县城吧!”
陈达知道经此一战大胜,溧水县城周围的方腊所部肯定吓破胆子,根本不敢再杀个回马枪打溧水县城的主意。
陈达率人打扫战场,对那些没有死的头裹红巾的厉天佑所部也没补刀,而是粗略的包扎救治,这些人已经对信安军构不成威胁,自然无须赶尽杀绝。
信安军首战轻取厉天佑,抢占溧水县城,得知这个消息的李茂,正率领信安军主力缓缓向东移动,查漏补缺搜寻可能出现的大股敌军。
然而这注定了是无用功,厉天佑这支人马就是方腊麾下向江宁府方向进兵速度最快的一支,史进和陈达将这支人马击溃后,溧水县城以北再无战事。
“相公,史家大郎真是长大了。”李忠由衷的发出感慨称赞,他算是史进的启蒙老师。
不过现在史进各方面都在他之上,无论是武艺还是官职,不过李忠脸皮也厚,反倒引以为荣,每每以史进的师父自居。
李茂点点头,“九纹龙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爆了,打个胜仗就打个胜仗,顺手把溧水知县给宰了,画蛇添足啊!”
李茂自有办法对付那些弃城而逃的主官,但史进手起刀落砍人脑袋,让他的准备落空,蓄力的拳头还没砸出去就没了用武之地。
朱武将江南东路的地图都烙印在脑海里,在一旁拉回话题道:“相公,史进抢占了溧水县城,我军可以绕开溧水县城南下直达固城,然后沿着溧水南岸西进,抵达溧阳县城补给,再转道建平就能一马平川进入广德军了。”
杜壆明白朱武为何不选择直接南下广德军,怕是存了不去广德军,直接从宜兴过境进入常州湖州,与童贯大军会兵的打算。
杜壆觉得朱武的想法有漏洞,万一广德军方向有方腊所部重兵,极有可能被方腊钻空子,避开信安军主力迅速北上威逼江宁府,那样一来官军势必腹背受敌。
看透没说透,杜壆相信李茂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果然不出杜壆所料,李茂否定了朱武的提议,信安军主力依旧南下广德军。
这不是李茂看到了朱武建议的漏洞,而是知道方腊所部在江南东路不止一个厉天佑。
在广德军,宣州府方向,还有更难缠的义军。
李茂传令信安军铁骑继续南下,又命史进和陈达处理好溧水县城的战场后跟进。
抵达固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固城是个大镇,与一般的县城无异,不过早已经被厉天佑所部攻破,随处可见战火过后的疮痍。
城内还有几处零星的着火点,鲁达带人去灭火,没一会去而复返,骂骂咧咧道:“这帮人太可恶了,简直就是畜生,相公随我去看看,今后再和贼兵交手,绝对不能手下留情。”
李茂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
亲眼目睹那些被残杀的百姓,被糟蹋的女子,只能说方腊麾下变质的速度太快了,而且毫无军纪可言,比贼匪还不讲道义。
看着一个衣衫难以蔽体的小娘倒在血泊中抽搐,身上的伤太重根本没法救治了。
李茂心中一酸上前抚摸着小娘的双眼,送了这个小娘一程,让其不用在痛苦挣扎中死去。
这是道德的败坏,人性的沦丧,李茂能清楚感觉到这种变化。
在他看来方腊起义是正义的,为了反抗花石纲,茶盐法带来的压榨,揭竿而起是唯一的活路。
但因势力膨胀的太快,根本无暇梳理内部的问题,导致义军素质参差不齐。
更多的是人心内恶的一面没有了束缚,肆无忌惮的显露出来,已然扭曲了。
李茂站身起来,“朱武,在城内巡查一番,看看还有没有活人,组织起来清理尸首,江南虽然入秋,但天气依然很热,这些尸首不处理一下很容易酿成瘟疫。”
半个时辰后,固城躲藏的百姓被找出了五六百人,大多是逃不动的老弱病残,年轻力壮的不是被裹挟从贼就远远的逃了。
韩世忠这边忙着埋锅造饭,却是无意中逮住了一条小鱼,原来有人的怀里掉出了一块裹头的红巾。
韩世忠几招制服此人,逼问之下才知道此人居然是厉天佑麾下的部将姚义。
厉天佑所部在溧水县城被史进击溃,姚义见势不妙第一个逃了,结果躲过初一没躲过十五,在固城露出破绽被抓个正着。
姚义跪在李茂面前,苦苦讨饶乞求活命。
他先前只是睦州给人钉马掌修理牛蹄子的,方腊起事跟着起哄,一来二去混成了部将,发誓厉天佑的所作所为跟自己没关系云云。
李茂鄙夷的看着姚义,觉得姚义这甩锅的本事毫无技术含量。
若说普通兵卒这么说还勉强可信,做到方腊麾下部将的位置,没点强横的手段或者投名状,能镇得住手下人?
无论是在田虎还是李助王庆那边,莫不是这种套路,只有比别人更狠才会出头更快。
李茂给了鲁达一个眼神,鲁达心领神会,上前在姚义身上施展了几招散手。
顿时让姚义哀嚎不已,实在遭不了这个罪,有什么说什么全招了。
第五一五章并非铁板一块()
“厉天佑在这里?”
李茂没想到还有这样意外的收获,如果说姚义是上不得台面的杂鱼,那厉天佑勉强可以称为一盘菜了,这主要得益于其兄在方腊身边的地位,四大元帅之一呀!
姚义出卖人的速度一点不打结,带着鲁达和杨再兴来到厉天佑躲藏的地方,轻而易举将其生擒活捉。
厉天佑被史进和陈达击败,身上有一处箭伤一处锏伤,模样看起来无比狼狈,但他没对信安军将士怎么样,反而破口大骂姚义忘恩负义。
杨再兴一拳怼过去就直接让厉天佑老实了,拎着厉天佑的脖子按倒跪在李茂面前。
李茂见厉天佑满脸是血,大腿也在流血,让人一边给厉天佑治伤一边聊。
作为方腊麾下地位比较高一点的将领,厉天佑所说的话很有参考价值。
“你既然落到这般田地,也不必强装好汉,本官给你一个承诺,若是有什么说什么,可以留你一命,但如果信口开河乱嚷嚷,只能一刀一刀把你剐了,明白吗?”
厉天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不曾想柳暗花明又一村,点头如同小鸡啄米,“说,我什么都说。”
李茂询问了方腊的军事部署,信安军有斥候游骑,童贯那边也有情报来源。
但毕竟都是外围打探,厉天佑所说可以作为第一手的资料,两下印证更能准确判断方腊的意图和军事部署。
厉天佑还不知道方七佛已经被童贯击败,退兵杭州府,先重点说了说方七佛北上的情况,这些被李茂直接略过了。
石宝率兵北上计划夺取苏州常州,麾下有五六万人马,这个情报也有点过时。
童贯陈兵湖州,等于掐断了两浙路南北的通路,只要石宝不傻,肯定也会退兵,避免和朝廷主力决战。
两浙路的情况,李茂鞭长莫及,再说有童贯率领的十万大军,方腊采取守势的可能性最大。
接下来就是靠近江南东路方向的情报,厉天闰,司行方,还有几个属于摩尼教嫡系的人马在宣州,广德军一带活动。
目标好像是夺取漳水沿岸的南陵县,进兵太平州所属的繁昌城。
李茂松了口气,在丹阳镇附近没有遇到方腊所部,他多留了个心眼打了提前量。
让稍后会抵达江宁府的王焕,徐京的禁军南下太平州,看来这一步走对了。
无论是厉天闰还是司行方,大局观不差,看出了另一条沿江而下攻打江宁府的捷径。
当着厉天闰的面,李茂紧急修书一封送往王焕那边,叮嘱王焕留下部分兵马协防太平州。
徐京,王文德即刻抢占南陵县城,堵住厉天闰或者司行方北上的路径。
原本李茂以为江南东路只是小打小闹,有他亲自率领信安军铁骑,还有王焕等节度使的兵马作为援兵,扫灭小股敌人轻而易举。
现在从厉天佑口中得到消息的情报布置,李茂有点后怕。
如果他急于和童贯会兵湖州,南下收复杭州府,只怕杭州府没收复,江南东路反倒会一片焦头烂额。
李茂说到做到,留了厉天佑一命,也是看到厉天佑中箭受伤,这辈子算是完了,活着比死了还遭罪。
杜壆和朱武在一旁旁听审问厉天佑。
得知这些情报,杜壆说道:“相公,看来所谓圣公方腊,麾下也不是铁板一块,方才厉天佑所言,方腊的中枢以娄敏中为首,但娄敏中和摩尼教的邓元觉矛盾颇深,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啊!”
朱武深有同感,“看厉天闰和司行方的行军路线,明显偏离我军先前得到的情报,可见厉天闰和司行方也已经知道了方七佛兵败,石宝被迫南撤的消息,想在江南东路打开突破口。”
李茂微微咧嘴,“这是把我们当成软柿子了?不过你们说方腊内部不稳,应该和摩尼教有关,准确的说这是一块牌子两套人马,勉强用摩尼教那一套强行整合,方腊心里怎么可能没有芥蒂,这恐怕也是造成方腊麾下各部各自为战的原因,正好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杜壆和朱武同样这样认为,但单凭信安军,兵力有点薄弱。
信安铁骑再能打,以一当十顶天了,面对的厉天闰或者司行方,哪个麾下不是六七万,七八万人的队伍,而且战斗力绝非送菜的厉天佑可比。
“相公,还是尽快命王焕等人南下,有了王焕那边两万人马,再以信安军为尖刀锋刃,击溃江南东路的乱军才有十足把握啊!”
李茂知道杜壆言之有理,可这不是着急的事情。
“厉天佑也不清楚江南东路具体的情况,当务之急是找到乱军在江南东路主力的具体位置,时迁呢?加派斥候游骑,务必尽快确定乱军主力在何处。”
时迁上前领命,觉得自己就是个劳碌命,自打来到江南就没喘息片刻。
不过这点牢骚不敢在李茂面前发泄,点齐了二百斥候,趁着夜色向南散开寻找乱军主力。
天亮的时候,时迁和身边二十个斥候游骑找了个干净的溪流,按照行军条例烧水打尖垫肚子。
热乎水还没喝上一口,前面突然传来斥候示警。
时迁翻身上马嘀咕了一声晦气,紧接着看到一队头裹红巾的乱军正在和信安军斥候互射。
“敌人大概五十几个,抓几个活口。”时迁性格吊儿郎当,不过被韩世忠调理的分得清轻重。
二十几个信安军斥候迂回逼近,而后暴起伤人弩箭连射。
五十多红巾军先前没把几个官军斥候放在眼里,结果很快悲催的被时迁包了饺子。
都没用得着近身接战,头裹红巾的义军就被弩箭射的人仰马翻。
面对信安军装备的神臂弩,他们手里的弓箭无论是射程还是杀伤力,都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眼看突围无望,随时都会被弩箭射杀,还活着了二十几个红巾军很明智的选择了缴械投降。
时迁下令把活着的绑了,他先过了一堂询问大概的情况后,立即返回向李茂复命。
江南东路的乱军主力,有下落了。
第五一六章包围与反包围()
“做的不错,抓紧时间睡一觉吧!你的脸色太差了。”
李茂看着满脸疲惫的时迁,原本就长的老相的鼓上蚤,现在看来和四十岁的人有一拼。
李茂没做过侦察兵但也知道这个活最苦最累最危险,他可不能把手里这张侦察王牌给累坏了。
时迁出身盗墓贼世家,又溜门撬锁小偷小摸,平日里众人表面不说什么,但谁也不喜欢和时迁亲近,时迁自己也知道没啥人缘儿。
此时听了李茂几句关心的话,胸膛热乎乎的,暗忖没白卖命,在相公心里记上了一笔功劳呢!
那边审问的结果很快出来了,广德军州建平县已经失守,让李茂等人意外的是屯兵建平县的不是厉天闰也不是司行方。
而是没怎么听说过的吕师囊和桓逸,至于具体的兵力,这些前出打探消息的小卒子所知不多。
朱武忧心忡忡道:“相公,厉天佑的话应该不假,却没有厉天闰和司行方的踪迹,反而出了一个吕师囊和桓逸,怕是方腊那边的策略有所变动。”
杜壆附和道:“建平既然陷落,方腊所部的意图非常明显,最终目标就是江宁府,从秀州北上的路被童太傅堵住,加派兵力从西线突破饮马长江是方腊唯一的选择,我们这边的压力怕是比童太傅那边还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