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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秀在一旁补充道:“战马不多,大概不到一千之数,但兵甲齐备,刀枪箭矢不缺。”
时迁皱眉道:“这还是次要的,关键是贼军越打人数越多,我和石秀查探的只是贼军的主力,另有随军的流民大概七八万之多,他们行事让我想起了年少时见过的一次蝗灾,当真是所过之处寸草不留,估摸着抵达溧水县城的时候,或有十几万之众。”
李茂对此毫不意外,每逢王朝末年的起义,基本上都是这个路径。
以精英骨干起事,裹挟流民生势,方腊从者百万也不算是史上之最。
对付这种乌合之众,李茂颇有心得,知道只要击溃了精英骨干的主力,那些跟着混吃混喝,发泄心中不满的百姓惜命的很,往往不战自溃。
“江南形势已经明朗,方腊本部人马只能被压制在杭州府难以动弹,我们的任务就是剪灭其四周的羽翼,而后集中兵力一举收复杭州城。”
李茂定下调子,开始分兵派将,尽可能在短时间内剪灭四下分部各自为战的小股义军。
肃清后方没有了后顾之忧,方可全心全意进兵南下。
王汉之得知李茂要领兵南下,心里有点忐忑不安,他怕李茂麾下的信安军铁骑一走,江宁城没了依仗。
万一再有贼军杀到,凭借江宁府禁军,怕是丧城失地人头滚滚的结果。
李茂听着王汉之拐弯抹角的担心,笑着把童贯的书信递给王汉之,算是给了王汉之一颗宽心丸。
“王大人不必忧虑,这次我带兵南下只带走四千人马,另外留下一千铁骑由杨雄率领协防江宁城,再给王大人交个底儿,几天之内还有近两千水军抵达江宁城外,只要有足够的战船,江宁城万无一失。”
王汉之十分上道,放下心事后把后勤辎重的活儿揽了过去,并且发动江宁城内的百姓搞了个出征仪式,寄望李茂的信安军能旗开得胜。
打仗就得有个打仗的样子,李茂不喜欢这种花活虚头,但却没有拂了王汉之的好意。
在夹道欢送中,铁骑踏踏,旌旗招展的出了江宁府城。
四千铁骑早已休整的精神饱满,战意盎然,且不说领兵的韩世忠,鲁达等人渴望一战。
就连麾下的唃厮啰人,党项羌人也磨刀霍霍,毕竟打仗能立功,而信安军的军功堪称大宋之最。
上战场斩首十级,不但能积功升迁,还有不菲的银钱赏赐,上上下下都盼着打仗,把实实在在的军功银钱记在功劳簿中。
鲁达不知道这是走过的第几座石拱桥,路过的第几条溪流了,满嘴抱怨道:“相公,江南怎么如此多的河流湖泊?放在北地或者西北,早就抵达了战场吧?”
李茂笑了笑,“你就知足吧!现在天气还好,没赶上梅雨连绵的季节,否则更会增添诸多烦扰,咱们的杀手锏都未必能派上用场呢!”
杜壆深以为然,信安军抵达江宁府后天气一直不错,一滴雨都没下。
若是遇到连雨天,将士们又得多遭不少罪,打起仗来也不爽利。
朱武对李茂说道:“相公,还得再给凌振提个醒,江南的天气说变就变,可不能让火药有丝毫闪失,收复失地破开城门,没有火药助力,只会增加我军的伤亡啊!”
凌振离的比较远,但也隐约听到了朱武的话,撇嘴道:“放心吧!火药都用油纸包的严严实实,别说连雨天,就是来了龙卷风也不会出任何差池。”
李茂和众将谈笑间抵达了秦淮河支流上溶溪旁的赤山湖,再往前去三十里就是溧水县城。
前军斥候时迁源源不断的送回消息,令李茂等人愕然后面面相觑的是溧水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城,和秀州城的情况相差无几。
无论是当官的县尊大老爷还是城内的百姓,全都无影无踪,跑的那叫一个利索。
溧水已经变成一座空城,李茂阴沉着脸叫来史进和陈达,命二人快马加鞭抢在贼军前面控制溧水县城。
四千铁骑南下,溧水是第一站可以歇脚的地方,绝不能让厉天佑抢占了先机。
史进和陈达引一千骑兵为先锋前往溧水县城,李茂则带兵渡过两条河流前往丹阳镇。
朱武和杜壆顿感李茂用兵考虑万全,这是防备贼军声东击西,避免金陵镇和采石镇有失。
万一被贼军钻了空子占据了太平州当涂重镇,形势可就对信安军极其不利了。
不是李茂想的太多,而是童贯坐镇湖州秀州一线,断绝了方腊北上的一条路。
但另外一条路是太平州当涂重镇,谁能保证进攻溧水的贼军不是虚张声势,另有真正的主力北上夺取当涂。
一旦当涂陷落,下游的江宁城防御压力倍增,信安军别说剪灭方腊羽翼,到时候顾头不顾腚,被牵着鼻子走,这仗打起来就百般掣肘了。
第五一二章九纹龙爆了()
史进和陈达作为南下先锋,马不停蹄迅速赶赴溧水县城,可是距离溧水还有十几里路的时候,信安军铁骑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
放眼所见皆是逃难的百姓,有人徒步,有人推车,还有人骑马骑驴,身边带着所有可以携带的家当,将道路挤占的难以通行。
面对这种情况,史进和陈达也没招,总不能杀良冒功把这些逃离溧水县城的老百姓当贼匪杀掉趟开去路,只能尽量呼喝呵斥让百姓闪开道路。
看到铁甲铮铮刀枪如林的兵马,逃难的百姓慌忙躲避,兵过如匪的道理他们比谁都清楚。
有牛羊猪马的百姓更是跑的飞快,怕家里的牲口被这帮会说话的牲口给吃掉。
百姓对官兵的惧怕,反倒帮了史进和陈达的慢,看着自动分开的人群,史进下令单骑而过,尽量不跟百姓争路。
大部分人惧怕可能摇身一变化作匪类的官府禁军,但有人却不鸟禁军。
在大路上穿行了数里路的信安军前锋遇到了麻烦,路中间被十几辆大车阻挡,道路两边皆是淤泥河沟,根本没法绕过去。
逃难时还有这么大的排面,非富即贵,马车前面几个身穿绸缎的奴仆亦是趾高气扬,没把面前的这些禁军骑兵放在眼里。
“哪来的一群丘八,还不快快散开,挡了老爷的路,小心剥了你们的皮。”
为首的一个胖子满脸横肉,脑袋上带着一顶不伦不类的帽子,似官非官,口气倒是不小。
李茂麾下的铁甲重骑精锐,接近八成都是唃厮啰和党项人,放在以前根本听不懂这样文绉绉骂人的话。
可如今生活习惯和习俗与宋人没有太大差别,语言更是熟练。
高头大马上的信安军都头面色不虞,耐着性子说道:“军情紧急,你们马上闪开道路或者后退,贻误战机其罪当斩。”
“哟呵!你们这些脸上刺字的孬货,胆敢跟爷这么说话,讨打。”
为首的胖子说着从身后的马车上抽出一把长杆大砍刀,对着几个信安军骑兵比划挥动。
“来,上前来,一刀砍下你们的狗头,让你们再乱嚷嚷,惊扰了老爷,你们全家死光都不够赔的。”
史进和陈达在后面,正跟逃难的百姓打听一下溧水县城现在的情况。
突然发现骑兵走不动了,转头望去前面百多丈处拥挤成一团,隐约还有咒骂声传来。
史进对陈达说道:“你在这先问着,我过去看看。”
史进被李茂点为前出南下先锋中的先锋,哪敢出半点差错,这次如果做不好,以后再想拔得头筹立首功就难了。
“怎么回事?为何拥堵在此处?”史进满身铁甲,手持长枪,一副青年雄姿英发的派头,在信安军中也是有名有号排在前茅的将领。
信安军马军都头把情况简短一说,史进面带怒色的喝骂道:“你是干什么吃的?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要你们”
史进的话还没说完,对面那个胖子觉得史进像是个管事的,出口不逊道:“你就是这群丘八的头头?正要找你呢!快点把道路让开,让我家老爷先走,再慢慢吞吞的,让你们知道知道某家的厉害。”
史进是个暴脾气,又在军情紧急的关头,动手比动脑子还快。
手里的长枪抡起来砸向胖子的侧腰,势大力沉的一击不但打折了胖子手里的长杆大刀,连人也直接扫出去,哀嚎着跌落在旁边的水沟泥潭中。
“你去,把前面车里的人揪出来,车架全都推到沟渠里打开道路。”史进没好气的对骑兵都头说道。
都头也憋着一口气,只是没等他发作就被史进抢了先。
当即带着十几个骑兵,如狼似虎的冲了上去,刀枪开路一顿乱打,将几十个仆从打跑,把马车内的人揪着脖子拎出来。
史进看着一身官服的小老头,学着那个被砸飞的胖子说道:“呦呵!没跟方腊的人对上,先抓了一条小杂鱼,运气还不错呢!”
小老头满脸褶子,一缕山羊胡说话的时候直颤,“大胆,我乃溧水县尊”
史进不管什么县尊不县尊,翻身下马上前踹了一脚,险些把这位自报家门的知县老爷踢死。
“找的就是你,放着好好的县城不守,竟然临阵脱逃,按律当斩。”
知县被气的笑了,顾不得心口疼,伸手点指史进,“哪来的憨货,竟敢对本县不敬,三班衙役何在?把这个家伙绑了”
知县说着发现了不对劲,往日里伺候他的三班衙役呢?怎么不见了?
史进上前一步来了个扫堂腿,再次让知县摔倒在地,一脚踩在知县的背上让其动弹不得。
这时候前面清场开路的都头发出一声惊呼,随着马车咔嚓损坏的声音,两辆车里的铜钱,银子,稀里哗啦的散落在路上。
另有几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发出惊呼声,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银钱。
史进含怒皱眉,一个小小的知县,不但临阵脱逃,还有两大车财货,说不是贪官污吏解释的通吗?
“就是你们这样的家伙坏了世道,江南焉有不反之理。”史进头脑一热,从旁边军兵身上抽出马刀。
手起刀落削下溧水知县的脑袋,喷出的鲜血溅出五尺多远。
知县的家眷发出海豚音般的惊叫,史进不为所动,命人将一杆长矛杵立在路边,将知县的头颅挂在上面。
蘸着知县的血在旌旗上写明为何斩杀了溧水知县,带着信安军铁骑继续赶赴溧水县城。
陈达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觉得史进的性格太毛躁,忍不住说道:“大郎,那好歹是个七品知县,这一刀杀了,你倒是解气,岂不是给相公招惹麻烦。”
“一刀砍了已经便宜了他,有功夫把他活剐了才解气,就算相公知道也不会责怪我。”史进还后悔下手太快太狠,像溧水知县那般货色,慢慢炮制才解恨。
陈达说不过史进,兼且军情如火,连那些银钱也顾不得收拾,一千铁骑重新上路。
逃难的百姓起初被吓的噤若寒蝉,有人认得被砍了脑袋的是溧水县城的大老爷。
但不知道谁第一个胆大去收拢地上的银钱,很快引发了激烈的争抢。
想要保住家财的县尊家眷舍命不舍财,没一会便淹没在群情汹汹的百姓中间,拳脚相加上演了好一出抢钱闹剧。
第五一三章一触即溃()
距离溧水县城越近,道路越开阔,加上没有百姓逃离战乱造成阻碍,信安军先锋骑兵的速度宛若一阵风。
史进骑在马上,手里端着望远镜看着洞开的北门城门,没有发现贼兵乱卒的踪迹,紧绷的心弦略微放松。
当镜头往旁边移动,旋转调大望远镜的倍数,史进双手一僵。
在望远镜内可以看到远处有一支人马同样在逼近溧水县城,兵卒头上裹着红色的头巾,确认是方腊所部无疑。
一南一北两支人马,距离溧水县城路程相仿,现在拼的就是时间了。
史进收好望远镜,大声疾呼道:“快,加快马速,御敌于溧水县城之外,能不能在江南打出信安军的威名,就看我们这一仗了。”
在史进的指挥下,信安军先锋绕城而过,速度飞快好似一支离弦的利箭,更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的切入头裹红巾的骑兵马队中。
陈达也发现此时战机对信安铁骑有利,尽管因为一味追求速度,导致信安铁骑的队形有点散落。
但和对面的骑兵马队相比强出不止一筹,打仗就是这样,不能什么都准备好了才开打,更多的是这种突如其来的交锋,比拼的就是指挥能力和兵员素质,而这两方面信安军无疑更占上风。
方腊起事以来,旬月间连下数个州府,实力膨胀的仿佛气吹的一样。
麾下各部难免膨胀有点飘了,认为官府无论是厢军还是禁军皆不堪一击。
最喜欢的是遇到那些弃城而逃的知县知州,不但更怕死,关键是家底儿更丰厚,逮到一个欢喜的就跟过年似的。
队伍发展的太快,即便有摩尼教的底子,管理也有点跟不上了。
所以每一支隶属于方腊的兵马,兵力最少的也有两三万人,可是虚的很,挑出来能打的没几个。
史进和陈达一个地方小豪强,一个山贼出身,但是在李茂的调理下进步飞速,战略战术亦是张口就来,信安军先锋切入红巾部众,二人就知道这支人马实际战斗力不强。
即便头裹红巾的骑兵马队兵力是信安军前锋的三倍,史进和陈达也没想过头一战会输。
陈达手里的神臂弩端起来,随着他射出第一支弩箭,信安军铁骑的弩箭咻咻声不绝于耳,甚至抓紧时间发动了两波射击。
这样的战术一下子就把方腊所部义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义军为首的战将正是厉天佑,嫡亲哥哥厉天闰乃是方腊麾下四大元帅之一。
厉天佑跟随其兄攻占过数个城池,按照他的经验,官军基本上都是在距离很远的时候就放箭,虚张声势一番后先行撤退。
他们要做的就是狗撵兔子般追一波,基本上人人都能混个首级做军功。
可这次面对的官军不但有胆气冲锋,还在冲锋的间隙发射了两波弩箭,立刻打乱了厉天佑所部的阵脚。
当强劲有力且锋利的弩箭射来,厉天佑看着身边仿佛被割倒的麦秆一茬茬倒下的部众,整个人都懵了。
大腿上的刺痛让厉天佑回过神来,看到大腿上几乎没入肉里的弩箭,痛的他龇牙咧嘴,大喊大叫道:“快躲,趴在马背上”
厉天佑提醒的有点晚,面对信安军铁骑两波弩箭攒射,三千多义军骑兵被射落下马的足有七八百人。
导致整个阵脚凹陷一块,难以阻挡信安军铁骑的兵峰。
当两支骑兵对撞在一起,一支是仿佛铁木的信安军,一支则像是朽木的厉天佑所部,直接被怼了个稀里哗啦。
厉天佑倒也不是蠢蛋,知道这个时候崩溃,不但自己这点儿骑兵家底儿会损失殆尽,后方的一两万部众也难以幸免。
强忍着大腿的伤痛,厉天佑舞动手里的大刀,呼唤身边的部众往前冲。
厉天佑一左一右的部将分别是张俭张韬两兄弟,二人也算沉得住气,护着厉天佑死命向前冲杀。
“让姚义率步卒压上来,官军只有千余人,只要拖住了,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们。”
厉天佑看的分明,官军的兵力不多,只需骑兵马队拖延片刻,便能让官军陷入人海战术中难以摆脱,最终难逃溃灭的命运。
张韬正准备拨马去传令,冷不防一支弩箭射来,从他的左眼眶射入,透脑而过将头盔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