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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与郑居中不和,王黼却与郑居中交情莫逆,再加上张商英,目前就是倒蔡的中坚力量。
蔡京能在中枢几次沉浮屹立不倒,岂是软柿子?
前段时间让王黼兼任户部尚书,给王黼挖了一个大坑,在青黄不接的时候,直接把朝廷财力不足的锅扣在了王黼头上。
也不知道是谁鼓动,殿前司禁军听说犒赏被王黼克扣,聚众到武藏库闹事,还死了人,领头的就是和高俅交好的那位指挥使。
王黼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奈何不得蔡京只好甩锅给高俅。
在河北剿匪不顺利的高俅,人还没回京城,就被动怒的赵佶一撸到底。
禁军诸班直聚众闹事出了人命,显然触动了赵佶敏感的神经,身为殿帅的高俅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高俅除了背锅没地方甩了,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
李茂听完了陆谦的讲述,判断八成确有其事,这典型是老大和老二掐架,死的却是老三,高俅遭了个无妄之灾啊!
“王黼青云直上,可是认了个好爹,对待内侍梁师成比亲爹还亲,把梁师成叫做恩府先生,仗着梁师成的权势,霸占了前任中书侍郎的府邸和梁师成做了邻居,京城之内没人不骂的。”
陆谦转动着手里的酒杯,“我还听说王黼即将取代何执中任尚书左丞,中书侍郎,风头正劲,相公最好不要与其交恶。”
李茂知道王黼即将达成连升八级的奇迹,改元宣和不远,王黼会取代蔡京和童贯,成为最受赵佶宠幸的近臣,和这个近乎开挂的家伙硬刚,他还真有点底气不足。
像王黼那样改换门庭,李茂没那个条件。
他的头上已经烙印下蔡京的门生,童贯心腹的标签,王黼只要不傻肯定会对他提防。
高俅都被王黼给阴了,他自问在赵佶心目中的地位远无法和高俅相比,这次平定淮西之乱的封赏被压着,始作俑者估计是王黼。
李茂年少得志骤登高位,但一个从四品的经略使,还没有资格参与到中枢之争。
可是因为天然的立场,在某些中枢大员看来李茂是非常碍眼的存在,神仙打架殃及池鱼说的就是李茂如今的处境,一个不好就成了相互倾轧的炮灰。
想到王黼和梁师成勾搭火热,李茂不禁为能不能经略五州之地发愁,如果王黼梁师成之流从中作梗,童贯再怎么出力也不好使啊!
李茂和陆谦继续说着京城内发生的其他事件,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王黼。
看到有人在王黼耳边低语几句,王黼恋恋不舍的起身上楼,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三楼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去,那是樊楼顶级花魁待客之处,王黼这是和某个花魁红牌勾搭上了?
恰好此时茵宁从楼上下来,莲步轻移来到李茂近前,“相公,夫人请相公上去小坐片刻。”
当李茂登上三楼,尴尬的一幕出现了,与另外一侧登楼的人走了个顶牛,定睛一看正是大宋官家赵佶。
童贯匆忙进宫想见赵佶,绝不会想到赵佶会微服私访流连花丛。
想到赵佶的某些爱好,不用猜也知道赵佶的老毛病又犯了。
李茂进退失据的时候,赵佶已经认出了李茂,“道童?不是在淮西平灭贼匪吗?什么时候回京的?”
李茂闻听此言险些气结,赵佶这是多长时间没过问政务了?淮西之乱平定都不知道?
难怪封赏迟迟没有下发,在赵佶的印象里贼匪仍旧肆虐呢!
看了看迎上来听到了赵佶言语的王黼,李茂心下神思电转,嘴上答道:“启禀陛下,平定淮西之乱不久,微臣接到枢密院令返京,等候朝廷的旨意。”
赵佶听了李茂的话面露喜色,“淮西贼匪已经平定了?甚好,童贯和道童果然没有让朕失望,明天写个折子呈给朕过目。”
这对李茂来说是意外之喜,报捷的奏章早就送到京城了,但被某些人压着根本没入赵佶的眼。
为避免节外生枝,更怕赵佶只是兴致来了信口一问,李茂直接省略了奏章这个过程,简单但突出重点的把淮西战事说了一遍。
李茂这边说的口若悬河,一旁的王黼脸上阴沉之色一闪而过。
压着淮西军功不赏,的确是王黼的主意,但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赵佶会在樊楼和李茂这个平定淮西的主将相遇?
王黼非常了解赵佶的性格,赵佶除了喜欢享受,还有好大喜功的一面。
这个时候不能减了赵佶的兴致,但是让李茂继续说下去,他今天的谋划可就泡汤了。
李茂正准备收官的时候,双眼略微呆滞了一下,看着登楼的又一个熟人,他满脑子问号。
来的这货不是被他略施手段调任偏远之地为官了吗?怎么又冒了出来?
让李茂百思不得解的正是有着亲戚关系的秦桧,而且看着秦桧身上的官员常服,这厮竟然升官了。
看到秦桧走近王黼嘀咕两句,李茂顿时明白了关节所在,一丘之貉终于同流合污了啊!
第四七二章王黼的小手段()
秦桧看到李茂亦是一怔,李茂这个同年兼亲戚少年早发,已经是从四品的经略使,可惜和他的关系非常不好,上次成亲后去王家回门的龌龊他一直记着呢!
秦桧能时来运转,除了自己会拍马屁擅于逢迎王黼,关键是落在妻子王氏身上,其中有着不可描述的关于脑袋有点绿的内容。
两个人对视呆滞忘了言语,赵佶看着有趣,“道童认得秦桧?”
李茂回过神来,“微臣不但和秦桧是同年,还是姻亲,微臣内眷和秦桧的内眷乃是表姐妹,同为王公之后。”
这层关系在有心人眼中都知道,李茂也没有丝毫避讳,虽然和秦桧做亲戚不爽,可这一点已然无法更变。
王黼还真不知道李茂和秦桧有这层亲戚关系,双眼微微瞪大,“会之和凌云是姻亲?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李茂听了这话,感觉王黼在骂人。
他和秦桧如果是一家人,后世的岳武穆面前的“跪族”还不得多他一个啊!
王黼没想那么多,他对秦桧信任有加,除了王氏那层不可描述的关系,秦桧他使唤的非常顺手。
从太学学正到御史台言官,每每开打当头炮都是秦桧,可谓他手里的一把尖刀,已经和他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不怕秦桧背叛,如果能通过秦桧拉拢一下李茂,也不是不可以。
赵佶对秦桧青睐有加,不全是王黼提携所致,只因秦桧还写的一手好书法。
能独创出前无古人的瘦金体,赵佶颇为自傲,而秦桧刚到御史台任职的时候,发现各地呈报的公文字体五花八门,看着费力。
秦桧便在赵佶瘦金体的书法上加以改良,誊写所有奏章呈给赵佶过目,工划整齐,简单易学,这便入了赵佶的眼界。
此时得知秦桧居然还是故去宰辅王珪的孙女婿,和李茂还是表姐妹的连桥一担挑,顿感有趣。
“道童和会之俱是有才干的人,你们要多亲多近,道童还是左諫议大夫呢!明天就让会之出任左諫言,也好成就一段佳话。”
赵佶动动嘴皮子,秦桧就成了御史台的左諫言,出发点还和李茂有关。
李茂仿佛吞了一只苍蝇,心里别提多晦气了。
这个时候不适合给秦桧上眼药,有王黼帮衬提携,秦桧虽说不算青云直上,但也在赵佶心里挂了号,说秦桧的不是,难免让赵佶觉得他搬弄是非。
赵佶心思信马由缰,今天晚上出宫是为了找乐子,舒缓刚刚痊愈的龙体。
见李茂不再言说淮西之乱,赵佶也岔开话题,“从现在开始只谈风月,三位卿家皆是进士及第,文采斐然,尤其是道童,好久没有看到佳作了,不要让朕失望啊!”
秦桧被李茂胖揍过,心里对李茂挺怵头,闻听赵佶之言,发挥出狗腿子的特色。
忙前忙后的伺候起来,上到安排曲目,下到美酒佳肴,做的滴水不漏。
这一点连李茂都服气,换做他,绝对拉不下这个脸来如此阿谀逢迎赵佶。
今晚显然是个长局儿,首先登场弹唱的是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青倌人。
姿容不算绝色,但琴技令人惊艳,李茂虽然不好此道,但李师师和李瓶儿俱是此中大家,他也被熏陶出了几分音乐细胞,琴技好坏自有评断。
赵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听了琴曲颇感意犹未尽,看着王黼等人开始点名,让三人作词,优伶正好现场弹唱。
这场面和后世时给领导敬酒如出一辙,王黼官职最高,当仁不让先开口。
不过王黼虽然是崇宁年间的进士,但学问上的功力显然不如拍马屁来的深厚,一首浪淘沙只能说是平平无奇。
接下来是李茂,作为连中三元的文坛后起之秀,李茂的风评不管如何,没人怀疑李茂的才情。
当然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李茂有才不假,可哪能随便做一首词就是千古名篇,此时此刻不得不向别人借一首好词了。
想要应时应景,还要让赵佶喜欢,李茂绞尽脑汁想到了名家辛幼安的一首词。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名家就是名家,李茂吟诵完毕,赵佶击案称赞,“好一首丑奴儿,道童之才果然不负朕望,快快让优伶弹奏。”
秦桧原本第三个作词,算是占了不小的便宜,有时间构思。
他也憋着一口气想在赵佶面前露脸,结果李茂这一首丑奴儿,让他脑海中的词作仿佛烂白菜。
幸好赵佶打岔过去,否则和李茂的词一对比,差的太多反而弄巧成拙。
想到这,秦桧看李茂的眼神甚是不善,觉得这个姻亲连襟就是自己的克星。
赵佶金口一开,哪有人敢忤逆,这次登台的赫然是樊楼如今的第一花魁唐苑。
李茂知道李瓶儿和唐苑姐妹情深,在勾栏院中彼此照顾,绝不是什么塑料姐妹情。
看着唐苑登台,他下意识的朝楼梯口望去,果不其然,李瓶儿主仆从转角处出来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径直坐到了李茂身侧。
赵佶对李瓶儿印象深刻,毕竟是他相中的女人,结果被三两下挤兑抹不开颜面放弃了。
不过赵佶没有喜欢臣下女人的爱好,打量李瓶儿显露的纯粹是欣赏的目光,“道童啊!得如此佳人应该金屋藏娇,哪能带出来抛头露面呢!”
李茂对赵佶这方面的人品比较放心,赵佶明显是开玩笑的语气,他也不好生硬应对。
“官家有所不知,瓶儿与唐苑姑娘从小一起长大,情比姐妹,微臣难得进京,自然要带瓶儿来会唐苑姑娘,一解二人相思之苦。”
赵佶哈哈一笑,“道童说的有趣,这女子也有相思之苦啊!原本想让如夫人操琴,却有些于礼不合了,那就再让道童作词一首,好事成双嘛!”
秦桧正想到一曲好词,结果又做了无用功,赵佶直接把他跳过去让李茂继续作词,别提心里多郁闷了。
尤其是看到李茂身侧坐着的李瓶儿姿色无双,一颦一笑美艳动人,把台上的唐苑都比了下去,这种处处不如李茂的滋味,让他生出了无尽的嫉妒。
第四七三章奸佞总有出头日()
赵佶是个感情极其丰富的人,或许艺术家都有这样的性格,李茂一首词勾起了他的兴致,接连做了两首词让唐苑弹唱,结果总觉得差点什么不能尽兴。
王黼想展露文采没有那个能耐,敲门砖早就还给了诸位先贤,秦桧处事圆滑谨慎,咂摸出赵佶的两首词不好,他如果做的词好,岂不是给官家赵佶添堵?
这两位撂挑子,唯有李茂契合了赵佶的心性,知道赵佶真的在苦恼今晚文思不泉涌,因为没有灵感而不能舒畅。
“微臣在离开淮西的时候,偶得一首词,不若让贱内弹奏一番,陛下以为如何?”
李茂内心不想李瓶儿在人前再展歌喉,但他刚才看着李瓶儿眼神奕奕的打量着台上的唐苑,暗责自己糊涂。
李瓶儿在经略府只能给自己弹曲唱词,她真的爱好音律文采,如果连她的喜欢都照顾不到,岂不是非常残忍。
赵佶的兴致不上不下的吊着,也没再提礼数合不合,眼神带着几分期待看着李茂。
李茂招呼旁人拿来笔墨,瞥了李瓶儿一眼,“江淹有别赋,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矣!瓶儿一定会唱好这曲鹧鸪天。”
李瓶儿瞬间领会了李茂的提点,知道唱这首鹧鸪天要充满离别之意境,她拿着墨迹未干的纸笈,缓步走到唐苑身边。
“姐姐操琴,我操瑟,可好?”李瓶儿终究还是顾忌到自己现在的身份。
她是李茂的妾室不假,但李茂身为经略制置使,妻妾岂有在人前卖弄音律的可能。
琴瑟皆是乐器,但表演的场合大相径庭,操琴是表演给贵客,表演性音乐性更浓郁些,而操瑟往往在屏风后面,大多只在社交场合弹奏做背景音。
赵佶看到李瓶儿和唐苑要表演琴瑟相鸣,猜到了李瓶儿的心思,转首看着李茂笑道:“道童艳福不浅,更难得如夫人知书达礼懂规矩,不错不错。”
李茂后知后觉想到了琴瑟表演场合的不同,对李瓶儿的急智和对自己的维护之情很心热。
琴瑟一为七弦,一为二十五弦,稍微调试之后,唐苑居前,李瓶儿坐在屏风后面,随着琴瑟和鸣,李瓶儿的靓丽嗓音婉转而出。
唱彻阳关泪未干,功名馀事且加餐,浮天水送无穷树,带雨云埋一半山。
今古恨,几千般,只应离合是悲欢,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
李瓶儿唱了一遍,唐苑记忆力很好,紧接着又唱了一遍。
二人的嗓音各有特色,又彼此熟悉,配合的非常默契,给人以余音绕梁之感。
艺术家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赵佶听的如痴如醉,念头终于通达,愈发觉得这曲送别词意境悠远。
他没有与人离别的经历,但可以充分的代入其中,琴瑟之声停歇,仍然微微颔首和着不存在的音律。
王黼肚子里墨水着实不多,但他善于察言观色,一看赵佶的神情就知道赵佶今晚高兴了,他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秦桧泄气不已,他刚才想到的一首词,自认是读书以来难得的佳作。
可是李茂一首词在前,又一首词在后,让他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再看赵佶陶醉的模样,哪还敢自告奋勇破坏官家的心情。
唐苑眼睛微微湿润,看着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李瓶儿,说心里不羡慕那是假的。
同为青楼花魁,李瓶儿是幸福的,从这一首词就能看出李茂对李瓶儿的宠爱。
不是谁都愿意顾及到小妾的兴趣爱好,她知道李瓶儿极其喜欢音律,青楼薄命女难得一个知心人,她的知心人又在哪里呢?
唐苑让出半个身子让李瓶儿先行,这是应有的规矩,但这一幕落在赵佶眼中,仿佛触动了赵佶的心思,抬手召唤唐苑上前。
“朕身边还缺一个昭容,稍后随朕进宫吧!”赵佶喜欢眠花宿柳,偶尔出宫打打野食,但从未对青楼女子有过承诺。
而昭容之位,位列四十九命妇的第三位,在大宋后宫也算仅次于妃嫔地位,一介青楼女转眼即为女官昭容,可以说一步登天。
唐苑愣了愣,没想到会有这种好事落在头上,她伺候赵佶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赵佶是个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