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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用话点了点杜壆和刘敏,把话题又绕回淮西头领内部的争斗上。
“李懹和闻人世崇等人的仇怨,解决起来最有效的无非是制衡,他们内里拳脚相加,刀枪相向,但是脑袋上都贴着淮西头领的标签,我会让韩世忠等人故意找茬,给他们施加外力,强化他们淮西头领的印记,面对挤压如果还内斗,那就压的他们翻不了身。”
杜壆的心思被李茂点破,脸色略微有些臊红,听了李茂的这番话,忍不住拍手叫好,这个办法比他想的那个高明的多。
刘敏亦是击节赞叹,李茂给李懹和闻人世崇找了个反抗不得的压力。
淮西头领作为后娘养的,想在李茂手下出头露脸,就得先和韩世忠等人争个高低胜负。
只要这个压力始终存在,根本就没心思内斗琢磨那些已经过去的仇怨嫌隙。
李茂想的这个办法并非无的放矢,给淮西头领们压力的同时,韩世忠鲁达等人也会有所感触。
等于在一个团体内部制造良性竞争的局面,谁能人前显圣谁会被踩下去,凭真本事说话。
二次谈心过后,杜壆和刘敏迅速融入信安军体系,第二天就配合朱武与孙定统计出了淮西贼匪劫掠的银钱粮米。
李茂收获了一个不小的惊喜,不管这些银钱粮草是怎么来的,现在都落在他手里由他支配。
看着一箱箱的金银,一车车的米粮,他的嘴角始终翘着。
孙定把账本放到李茂面前,“相公,银钱折算大约四十万贯,米粮二十万石,另有甲胄三千五百套,刀枪六万余。”
朱武在一旁补充道:“这只是淮西之乱从各州府县洗劫的银钱,整个南平旧地大概可以筹措银钱百万贯。”
李茂知道朱武所说的筹措,就是从那些大户家中榨油,百万贯啊!落到自己手里怎么也得有一半吧!
信安军发了这笔横财,一两年内都不怕“财政”危机了。
但是想到这次打了胜仗高升在望,再经略几个州府,这百万贯就算都是他的也不禁花。
三分钟热血很快凉凉,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算是有了切身体会。
平定淮西之乱,功劳不是信安军一家的,李茂和王焕,王文德等节度使没有明确的从属关系,所以吃独食不可取。
“孙佛儿,从账上支出二十万贯,均分给几家节度使,余下的全部购买货物运送到信安军。”
两次南北贸易,李茂尝到了甜头,撒出二十万贯银钱交好王焕等节度使,也是想把生意做到几个节度使身上。
大宋朝武将不受待见,可职权是实打实的,麾下再废柴的兵也是禁军,等闲贼匪草寇都得掂量掂量。
单单一个交通便利人货平安,多少钱都买不来,这笔银钱投资到王焕等节度使身上肯定亏不了。
李茂等人正在议事的时候,外面传来吵嚷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当先闯进来的是鲁达,身后还跟着闻人世崇和李懹。
“大郎相公,小乙在江陵府城外抓到了上官义,还有三个淮西匪首。”
鲁达脑袋上缠着的布条已经拆下来,不过左眼眶仍旧乌青,眉骨上方的伤口还肿着,像是犄角长错了地方,看起来略显滑稽。
李茂本来还想借上官义的名头做做文章,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捉住了。
上官义在淮西贼匪的地位不比刘敏差多少,又是王庆的铁杆心腹,看着李懹和闻人世崇,就知道二人肯定为了杀不杀上官义起了争执。
“把人带上来。”
李茂前两天还想着让韩世忠等人给淮西头领找茬,没想到上官义这个时候冒头,正好人尽其用。
鲁达哈哈一笑,“带上来估计有点困难,还是抬上来吧!这些淮西贼匪不禁打,几拳下去就快散了架呢!”
李茂很想说鲁达这句话堪称神助攻。
此言一出,原本互相怒目而视的李懹和闻人世崇脸上都不太好看,像是预演好了一样,不忿的目光聚焦到鲁达身上。
第四六二章实力倍增()
上官义必须杀,王庆一个人的脑袋份量还不够压手,但怎么杀,李茂心中已有计较。
“此獠身为淮西匪首王庆的铁杆嫡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但鲁达想要杀其泄愤,李懹想杀其为叔父报仇,至于闻人世崇你,或许还想全了昔日的义气,这样好了,由信安军选出三人,淮西头领中选出三人,三局两胜,谁赢了,上官义由谁处置,尔等意下如何?”
闻人世崇脸色为之灰暗,知道想救上官义一命难比登天,但他如果赢了,倒是可以给上官义一个痛快,让其少遭点罪。
三方都没有异议,上官义和奚胜等人很快被抬到堂前。
只见上官义脸上的伤势还没好,反而有恶化的趋势,即便李茂想放其一马也救不活了,奚胜等人的状况稍微好点,起码是走着进来的。
李茂纯心打磨淮西头领,开口点了韩世忠,史进,杨雄的名。
李懹那边和闻人世崇低声争执几句,也选出了三个人,李懹和手下的马劲,还有闻人世崇。
这次比试根本没有悬念,若是换成杜壆,酆泰,没准还能赢,但李懹和闻人世崇那边,三个人一起上也未必是韩世忠或者史进的对手。
在李茂眼神授意下,淮西头领出身的三位败的很惨,武艺最高的闻人世崇在史进手下都没撑过五个回合,还被史进等人言语上贬损几句,达到了李茂给予淮西头领压力的目的。
上官义怎么死的李茂不在意,看李懹和闻人世崇离去时消解不少的火气,李茂知道自己的策略奏效了。
李茂睡了个回笼觉,再睁开双眼已经日上三竿。
政务有朱武孙定和杜壆刘敏携手,他不用事必躬亲,腾出时间来走访了信安军禁军的兵营和伤兵营。
信安铁骑阵亡近三百人,伤兵接近五百,幸好救治措施比较到位。
有伤口缝合之法,酒精消毒,上好的金疮药,伤兵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基本上都能救回一条命。
李茂每到一处伤兵帐篷,嘘寒问暖查看伤势做的滴水不漏,而且亲口允诺重赏。
不管是跟随他的西军老兵,还是唃厮啰人党项人,战死的抚恤极其丰厚。
伤兵平均能得到一百贯的汤药费,至于完好无损的信安铁骑,因为有军功在身,除了银钱重赏,还有提拔重用这个激励士气的利器。
李茂没有那个本事让信安军铁骑只凭借信仰就赴汤蹈火出生入死,所以军纪严明之外厚重的奖赏激励不可或缺。
这个时代当兵除了填饱肚子,就是渴望用命搏个前程,李茂双管齐下收效甚好。
信安军禁军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一扫因为袍泽战死沙场酿成的阴霾气氛。
“相公,筹措的粮草银钱都统计出来了。”孙定等人忙碌了三天时间,将平定淮西之乱的得失集结成册放到李茂的案前。
李茂看着孙定四人,心情格外的不错,朱武,杜壆,刘敏,这四人都知道他的谋划,可以说是最靠得住的班底,有什么说什么不用遮掩。
“刨除给王焕等节度使的二十万贯,运送回江陵府城的银钱还有八十二万贯,粮草四十万石。”朱武说着,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喜色,虽然淮西索财不是他亲自出面,但对这个结果大感满意。
杜壆交给李茂的是淮西人马的花名册,“相公,除了闻人世崇的水军之外,淮西青壮还可招募三千人,皆是无家可归又有把子力气的,可以编入军伍供相公驱驰。”
李茂先前吸纳了五千左右的淮西青壮,如今加上整编的淮西贼匪和杨雄兄弟的盐丁,新兵数量一举超过万人。
短时间内等于拉起了近两万部众,喜事是喜事,有战斗经验的兵员非常难得,但想到养这些兵马的花费,李茂能不头疼才怪。
古人都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但在李茂看来恰恰相反。
职业兵员的素质有时候比名将更难发掘,尤其是在冷兵器作战为主的情况下,往往是决定战役胜负的关键。
兵者无小事,李茂沉吟片刻后作出了一个决定。
“孙佛儿,信安军州的党项人全都武装起来,这次招募的新兵,包括杨家的盐丁,全部充做铁甲步卒,详细的步卒操练方法,等回到北地信安再详细研究不迟。”
唃厮啰人和党项羌人组成的铁甲重骑,历经两次大战已经可以放心使用,孙定等人对此没有异议。
有铁甲重骑在手,无论是招募的良家子还是贼匪出身的淮西众,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打磨堪用。
一想到小小弹丸之地的信安军,拥有两万步骑,孙定等人无不欢欣雀跃。
这样的家底儿,已经有了据地称王的实力,可不是王庆,田虎那种草台班子可比,完全就没有可比性啊!
李茂没有打击心腹谋士们的积极性,这点人马看似不少,但面对辽人,面对女直金人,能不能顶住真不好说。
耶律大石的名头在史书上熠熠生辉我,女直金人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上升期,两万步骑还是太少。
李茂觉得如果有五万部众,两万铁甲重骑三万铁甲步卒,勉强拥有和辽人厮杀,和金人掰手腕的资格。
李茂在江陵府城驻扎了半个月,始终没有得到京城传来的旨意,反倒是有童贯的一封私信送达,让李茂移师淮水汴河码头等候回京的旨意。
童贯的信上没有更多信息,但李茂猜测朝廷的封赏迟迟没有下发,肯定是政事堂几个大佬又在扯皮。
这种事着急没用,反正有童贯帮他争取,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淮西降兵和青壮先一步开拔,李茂则在途径段家堡的时候停留了几天。
在段家堡暂住除了想看望差不多痊愈的段三娘,还有商贸上的事情商议。
八十余万贯的银钱购买物资,两个月能办妥都是快的,李茂不得不亲自和段太公,方翰等人交待清楚,务必尽快办妥此事。
毕竟把货物销往辽人境内再换成真金白银也需要时间,他不能等米下锅啊!
方翰自从接了李茂的两个“大单”,哪怕是给李茂“打折”了,亦是获利颇丰。
看到李茂列出来的货品清单,虽然一个月的时间非常紧迫,还是拍着胸脯应允下来。
第四六三章靠近你最快的办法()
段家堡遭受战火荼毒险些陷落,但几个月时间过去堡内已经看不出大战的痕迹,依靠码头天量的贸易,很快恢复了昔日的繁华。
李茂和方翰商谈了一天,确定基本的框架后做了甩手掌柜,在鲁达和史进的陪伴下朝段家堡的校场走去。
紧挨着校场的是采茶调戏班子,重伤痊愈的段三娘似乎把习武的爱好转移到了唱戏上。
听段二说最近一个月,段三娘和红昭的表演场场爆满,往来段家堡的人都知道这里有新奇好听的采茶调,不听上一回会成为生平的遗憾。
李茂三人走进校场一看,北边搭建了一个很精致的戏台,高出地面五尺左右。
台上正在唱着女驸马的一段,台下聚集了近千人,令李茂惊奇的是全场除了台上红昭优美的唱腔,伴奏的丝竹乐声,竟然没有半点喧哗。
红昭扮演的是公主,在洞房花烛苦等驸马,而驸马在门外纠结徘徊的场景。
看着段三娘女驸马的扮相,听着女驸马的声音,李茂先前的担心大为放松,段三娘虽然重伤痊愈不久,但元气还行。
唱完了最为经典的唱段,台下千人击掌叫好,和文人花魁们喜欢的词牌曲调不同,采茶调更像是大众喜闻乐见的娱乐方式。
原本在淮西就很盛行,再有李茂编写的两个经典故事,采茶调红遍大江南北貌似只是时间问题。
“相公?”李茂身后传来招呼声,回头望去竟然是糜胜和段五。
段五风尘仆仆,糜胜的衣衫也布满了尘土,他们二人从江陵府离开一直忙碌物资转运事宜,看样子刚回到段家堡。
“忙完了?”李茂笑指着台上的段三娘说道:“三娘恢复的不错,听起来中气十足呢!”
段五刚想说什么,被糜胜扽了一下衣袖,“相公,平定淮西之后,段太公想再出五百庄客北上。”
李茂喜道:“这是好事啊!”
段家堡庄客的战斗力和素质非常好,稍加操练就是强兵,李茂自然欢迎来者不拒。
又听了一段,台上的表演今天就结束了,散场的观众们意犹未尽,三三两两相约明天继续来听。
李茂等人来到后台的时候,段三娘正在卸妆,红昭像个燕子围着段三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刚才最后结束的时候,应该拉个长音,小娘唱的比我还好,明天换我一个人唱天仙配,不知道成不成呢!”
红昭看着卸下薄施粉黛的段三娘眉头微蹙,“怎么了?小娘哪里不舒服吗?”
段三娘隔着衣衫轻轻挠了挠伤疤,“可能要变天,明天让人搭建几个棚子大郎?”
段三娘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李茂等人,脸上的惊喜一闪而过,随即又有一抹黯然,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的伤疤处。
李茂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三娘唱的不错,假以时日,采茶调必定风行南北。”
红昭再见李茂亦是欣喜,她已经知道了李茂的身份,但因为年纪不大童真不减,只把李茂当做亲近的救命恩人。
“那是当然了,就连班主都夸赞小娘有天赋,天生一副好嗓子呢!”
李茂看到刚才热闹的场面,脑海中灵光乍现,好为人师的毛病又犯了。
“百姓喜闻乐见就是生意,如果每次都能聚拢如此多的观众,单单是卖茶水点心就会有不菲的进项,别小看三五文钱,聚少成多,一年下来也有几万贯”
李茂长篇大论了一通,采茶调完全可以照搬后世小剧场的模式。
这个时代老百姓的娱乐项目不多,一旦将采茶调铺开,未尝不能成为吸金利器。
当李茂意识到有些冷场,尴尬的摇摇头,他最近掉进钱眼里了,凡是能来钱的路子都想琢磨琢磨。
班主姗姗来迟,但听到李茂对经营采茶调的论调,颇有茅塞顿开之感。
而且内心的渴望削弱了对李茂身份的畏惧,壮着胆子拿出自己写的几个采茶调请李茂过目。
李茂看过之后对班主很是钦佩,本子基本上脱胎于唐传奇,比如柳毅传,木兰从军等等。
文人雅士或许不屑一顾,但老百姓肯定喜欢看,这位班主绝对是开创娱乐流派的天才,他寻思要不要把班主挖走,去信安军搞个战地宣传队什么的。
李茂和班主,红昭等人谈论采茶调的时候,段五和糜胜嘀嘀咕咕。
段五一脸难色道:“师父,相公早晚得知道,三娘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
糜胜叹了口气,“你虽然是兄长,但儿女情长还是别掺和了,太公都管不住三娘,闹起来还伤兄妹和气,走一步算一步吧!”
段五一脸苦涩,他在北地信安时间不长,但也知道经略相公李茂的家事比较复杂。
正室夫人就三位,还有小妾若干,尽管听说内宅没有什么龌龊,可他实在不想三娘跳进去凑热闹。
这件事他和父兄都提过,可惜正如糜胜所说,段太公和段二爷也无计可施。
三娘的脾气,认准的事情几头牛拉不回来,当哥哥的心疼妹妹,委实不愿看到妹妹黯然神伤。
班主从李茂口中取经,对采茶调未来的经营模式有了大概的想法,而且预感会极其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