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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文现在只求活命,而能救他的只有鲁达,“不会错,沈安的回信还在我手里,鲁头领带我去拿。”
扯了个谎,耿文只能继续扯下去,先保住小命再说。
李茂听着鲁达和耿文的对话,朝沈安笑了笑,“把那人带回段家堡,沈庄主也不必太在意,相信段老太公会给沈庄主一个解释的机会。”
如果说刚才沈安还敢去段家堡,现在却没有丝毫胆气了。
耿文意外走脱让他非常被动,不管有没有他的回信,只要有耿文这个淮西匪首在,他就算是清白的也洗不清啊!
鲁达用镔铁棒挑起耿文,耿文双手抱着镔铁棒,身上的伤口淌下的血迹在地上留下一点点血花。
沈安就这么看着李茂,两人几乎同时弯了弯嘴角,不远处的鲁达突然加快速度,身后的信安军人马也发起了冲锋。
沈毅这边的庄客反应也不慢,齐齐上前把沈安护住,刀枪劈砍捅刺。
沈安距离李茂几丈远,从马后掏出了一把小巧的弩弓,射出了几支手掌长的弩箭,正是他常用的阴人手段。
李茂早就防备着沈安狗急跳墙,八卦棍晃了几下打掉弩箭,高声喊喝道:“沈庄主,看来你做了一个很坏的选择,沈家庄因为你将不复存在,你会后悔的。”
沈安暗算失败,拨转马头时说道:“沈家庄在不在,你说了不算,既然撕破脸,就让你看看沈家庄的厉害。”
鲁达将镔铁棒上的耿文甩向李茂身后,反手一棒横扫,将几个庄客扫翻在地。
咻咻声响起,弩箭倾泻向沈家庄的庄客,只是一波箭雨就射倒了百八十人,但也让沈安等人撤回了庄子。
鲁达突然将手里的镔铁棒飞了出去,径直砸向沈安。
沈毅护主心切挥刀格挡,但哪里能挡住鲁达奋力一掷,手里的朴刀飞出去的同时,脑袋也被镔铁棒给砸掉了半边,喷了沈安一身血。
“竟然歪了。”鲁达看着沈安等人退进庄子关门闭户,还有弓弩手从高墙上射箭,也不冒险去捡自己的兵器。
李茂看着紧闭庄门的沈家庄,面带嘲讽道:“这是几个意思?沈安的脑子拎不清吗?”
鲁达从旁人手里拿过弓弩,箭术过人的他连射七八箭,射杀了沈家庄七个庄客才说道:“总有人心存侥幸,以为段家堡奈何不得他吧!”
“或许是自以为聪明,段家堡打退了淮西贼匪的进攻,在沈安看来损失不小,想要捡便宜呢!”史进笑呵呵说道。
李茂愣了一下,或许还真如史进所言,沈安一直暗中积蓄着实力,那么沈家庄的庄客和死忠就不是摆在台面上这些,倒是有点麻烦了。
双方刚才都没动手的意思,事发比较仓促,现在让李茂立即攻打沈家庄,人马不缺但器械不足。
鲁达和史进等着李茂发号司令,同时琢磨着一会怎么打,从哪个方向进攻能最快破了沈家庄。
李茂不打没把握的仗,刚才史进的话给他提了个醒。
沈安能出卖段家堡的秘密,说明早就和段家堡离心离德,必定有一个相对完整的吞掉段家堡的计划,只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打乱了沈安的计划而已。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霹雳也似的光亮,李茂猛回头看着段家堡,一把拉过史进道:“快,回去让段家堡小心戒备,告诉段太公和糜胜,沈家庄可能有通向段家堡的地道。”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地道当然也不可能一天就挖好。
但沈安如果早就对段家堡心怀不轨,挖地道发动突然袭击是最便捷有效的手段。
李茂的反应已经够快了,但是在史进抵达段家堡的时候,依然迟了一步。
段家堡挨着沈家庄的方向燃起了大火,起火点不止一处。
段家堡堡门放下了千斤闸,城内又只有十几口水井,这把火蔓延开来控制的难度可想而知。
并且还有沈家庄趁火打劫,等火势逐渐被控制住的时候,段家堡已经被烧掉了一多半。
这还得拜老天爷恩赐,下了一场及时雨,否则整个段家堡都将被大火焚毁不复存在。
李茂攥紧八卦棍,脑袋嗡嗡作响险些从马上栽下去,段家堡内有唃厮啰骑兵,有韩世忠等人,水火无情,万一
和淮西贼匪大战两场,李茂都游刃有余,己方没有太大的伤亡。
但是沈安这一把火可能重创了他带来的人马,李茂突然感觉心痛,好像被人刺了一刀,心尖在滴血。
第三七零章还能抢救一下()
叛徒之所以令人痛恨,除了背叛令人不齿之外,造成的伤害往往远超过正面敌人。
段家堡在李茂的帮助下,顶住了两万多淮西贼匪的进攻,以少胜多令淮西贼匪两次吃瘪。
但这耀眼瞩目的战绩,愈发衬托出沈安背后捅这一刀的伤痛和破坏力。
李茂带人返回段家堡善后,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乱,无论是沈安还是淮西贼匪,一旦杀个回马枪,段家堡就会彻底完蛋。
空气中充斥着燃烧过后的刺鼻味道,甚至还有毛发和肉焦糊的气味。
繁华比肩一座州县的段家堡,大火过后满目疮痍,一具具尸体被找到抬出来。
和大多数火灾一样,很多人都是窒息或者烟熏致死,惨烈程度不亚于战场。
段五发疯一样走进家门,段府几乎化为灰烬,就在他绝望的跪在地上的时候,看到了满脸灰黑的段二。
“家里没事,多亏了糜教习和三娘,三娘受伤可能快不行了,去看一眼吧!”
段二的声音沙哑,估计是被烟熏火呛,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喘着咳嗽。
段五擦了擦眼泪,“是谁?”
“沈熙,那个一直在庐州的沈家老二,没想到早就潜回了沈家庄,不知道在哪招募了一千多的死士,再加上沈家庄的庄客”
李茂进了段家堡就和段五分开了,他担心韩世忠和唃厮啰骑兵,当他看到活着的韩世忠的时候,悬着的心放下几分。
但是看到减员过半的唃厮啰骑兵,攥着八卦棍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韩世忠知道李茂为什么担心,吐出一口黑痰,呼吸顺畅些说道:“大郎,只死了七个,火势起的太快实在跑不出来了,多亏了段三娘,要不是她带着我们找到了一口水井,我们这些人谁也活不了。”
李茂手里的八卦棍杵地才没有摔倒,如释重负道:“其他人呢?李忠他们呢?”
“身体没有大碍的都去救人了,半个段家堡全是火,估计得死上几千人,还有人趁火打劫,被我和李忠他们杀散了。”
李茂用力拍了拍韩世忠的肩膀,韩老五泼是泼,但关键时刻就是稳。
“带人把千斤闸打开,李忠和陈达那边的人如果没有太大损失,集结备战,火是沈家庄的人放的。”
韩世忠本来眼睛就红,听了李茂的话更像是充了血,点点头没说二话,带着身边的唃厮啰骑兵前往堡门。
“武大哥哥呢?”李茂问身后赶来的鲁达,担心唃厮啰骑兵是一方面,他更担心视如手足的武大郎。
刚才他没敢问,就怕发生接受不了的答案。
鲁达进了段家堡就开始找自己人,不是不关心段家堡的损失,做人嘛!感情有厚薄,亲疏有远近,这是人之常情。
“没事,他们住的地方就有水井,武家哥哥第一个跳进井里了,财货也没有损失,武家哥哥提前做了防火的措施。”
李茂觉得这才是武大郎,把钱财看的比命重要。
舍命不舍财说的就是武大郎这种人,用武大郎的话说,以前穷怕了,所以把每一文钱看的很紧,不容半点差错,就跟一个将军准备打仗一样,进货出货考虑到了方方面面。
“怎么了?还有其他事?”李茂发现鲁达欲言又止,心里生出不妙的预感。
鲁达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痛惜神色,“段三娘不行了,先是救火被烧伤,后来又被沈家庄的人砍了一刀,大郎过去看看吧!”
李茂心一颤,胃里一阵泛酸,缓缓站起来和鲁达走向段家暂时安置的地方。
段老太公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没有神采,嘴里嘟囔着自责。
段家上百年的家业,一把大火几乎全烧光了,对老人的打击很大。
段二和段五面容悲戚,损失已经基本统计出来,庄客和妇孺老幼死伤三千余人。
几乎都是姓段的,往上数三代算是一家人,可谓举门皆丧。
糜胜一条腿断了,左耳缺了一块,他依仗个人勇武硬生生杀退了上百沈家庄的庄客,此时却顾不得自己的伤势,眼含热泪的看着自己的女弟子。
李茂看到了段三娘,很惨,秀发焦糊,脸上全是黑灰,小腹的甲胄破开。
伤口尽管已经处理过,却依然往外渗血,右胸和大腿上各中了一支弩箭,身体下的地上被血染成了红色。
李茂很想骂段家兄弟,人还没死呢!怎么放着不管了?
但是走近看清楚段三娘的伤势,也怪不得段家人,段三娘这一身伤任谁看都知道没救了。
武大郎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走路往下滴答水,他听说段三娘为了救韩世忠他们受了伤,看见李茂急忙把手里的小箱子递过去,“大郎,救人啊!”
李茂怔了怔,武大郎递来的是他在实验室里常备的手术器械,这种东西武大郎怎么会带在身边?
“弟妹准备了好几个这样的箱子,我家婆娘跟着学了几天怎么用,鸡狗弄死了好几个,我吓的晚上睡不着就给偷着带来了。”
李茂知道武大郎口中的弟妹是李清照,也只有李清照会做出这样令人咋舌的事情。
打开小箱子,李茂又惊了。
里面不但有几瓶酒精,还有剪刀针线,比较原始的止血钳,各种大小的“柳叶刀”。
只能说每时每刻,李清照都在带给他惊喜或者惊吓。
救人要紧,这样的念头李茂一闪而过,至于能不能把段三娘救活,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地上没法手术缝合,李茂叫人找来门板,把段三娘抬进了一座民宅,吩咐了鲁达一声,关上门准备手术。
先是用酒精给自己的手洗干净,然后拿出剪刀把段三娘伤处的衣衫剪下来,至于男女授受不亲之类,在这个场合哪里顾得上。
看着衣衫只剩下一半的段三娘,哪怕隐秘之处露在空气中,李茂也没多看一眼,集中精神查看伤口。
最严重的是小腹的刀伤,从肋下一直到耻骨上方,长而深,差一点就砍断了腹部动脉,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否则段三娘绝对撑不到现在,尸体早就凉了。
第三七一章李茂的手术水平()
李茂上次做的最复杂手术是给邹润摘除脑部的脂肪瘤,和眼前段三娘的伤势相比,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麻沸散段三娘喝不下去,又失血过多,李茂觉得抢救的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一。
但是他动手之后手很稳,有条不紊,似乎自己成了一部机器,完成的是一部教科书般的外伤缝合手术。
当段三娘腹部的伤口最后一针缝完,李茂的额头鬓角沁满细密的汗珠。
酒精消毒,敷上金疮药,顾不上手指的肿胀酸疼,目光移向了两处箭伤。
半个时辰多一点,李茂处理好了段三娘的所有伤势,房间里散发着刺鼻的酒精挥发味道。
摸着段三娘的颈动脉,感觉到微弱的跳动,他下意识的长出一口气。
就在李茂的手指拿开的时候,段三娘的眼角溢出一滴泪,在黑灰的脸上滚出一道白皙的痕迹,最终滴落在耳廓里。
房间外面,段家人和武大郎等人焦急的等待着,不过只有武大郎一个人替李茂打着保票。
听说段三娘只是肚子挨了一刀,身上中了两箭,直说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而且为了让段家人放心还举例说明,把李茂给邹润脑袋开瓢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武大郎的话的确安慰到了段家人,随着聚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多,气氛总体仍然压抑,直到李茂精疲力尽的推门而出。
武大郎上前搀扶住险些踉跄倒地的李茂,“大郎,没事吧?”
“尽人事听天命,如果她求生意志强烈的话,应该能挺过来吧!”
李茂只能挑好听的说,那是理想的状况,段三娘除了自己的意志力,还得祈求伤口不会大规模感染,失血没有达到休克程度等等。
或者是因为李茂的身份地位,又或者是武大郎刚才的讲述起了作用。
段老太公等人紧绷的心弦略微放松,想要进去看看段三娘却被李茂阻止了。
“叫两个会伺候人的嬷嬷进去吧!这一两天很关键,能醒来别高烧,人就保住了。”
李茂不好说的太透,一群大老爷们进去看段三娘衣衫不整吗?就算是父母兄弟也会尴尬啊!
段二猜到了房间内可能有的状况,叫了一个丫鬟一个嬷嬷进去照顾段三娘,他则站在门外把段家堡的状况说了说。
段家堡死伤超过三千人,青壮有两千余,沈安放了这把火,又趁火打劫了一波,重创了段家堡的根基。
“李相公,现在摆在段家堡面前有两条路,一是举家迁往庐州,二是收拾残垣断壁重整段家堡,若是李相公,会如何选择?”
李茂沉默片刻,双眼正视着段二,“在做这个选择之前,不是应该把沈家庄给灭了吗?”
李茂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要不怎么说叛徒最可恨呢!他望着韩世忠和鲁达,“能战者还有多少人?”
“唃厮啰骑兵三百。”
“小西山寨九百人。”
李茂转首看着段二:“给我凑足两千之数,今天天黑之前咱们就把这个仇给报了。”
段二也想报仇不隔夜,但沈家庄展现出的实力,此时已经超过了段家堡。
再加上还有柳家庄这个因素,万一两败俱伤的时候,柳家庄会不会趁机捡便宜?
就在段二心里提防柳家庄的时候,柳元带着五百庄客,十辆大车来到了段家堡外。
车里装的都是眼下急用之物,算是给段家堡解了燃眉之急。
李茂看着雪中送炭的柳元,第一次觉得这厮看起来挺顺眼,赞了一声道:“心性不错,就凭这份性情,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柳元得知李茂要给段家堡讨回公道,二话没说点齐庄客表示愿意听从李茂指挥。
如此一来能动用的人马超过了两千,虽然以两千五百兵马攻打沈家庄仍然败多胜少,可李茂仍然出发了。
史进推搡着一个年轻人来到李茂面前,李茂记起这个显得腼腆的年轻人就是凌振的学生兼副手种江。
这个名字很有意思,李茂觉得和中奖的谐音差不多,身为一个炮手,这名字简直就是天赋光环啊!
种江挂着都头的职衔,苦着脸对史进说道:“史指挥,那些火药根本不顶用,只听个响动还行,想炸开沈家庄的院墙,差的远呢!”
史进亲眼目睹了黑火药和粗糙臼炮的战斗力,想着攻打沈家庄可以用炸开院墙的办法。
两千多人涌进去,沈家庄必破无疑。
“怎么就不行,不行你也可以现做啊!”史进拉着种江来到李茂马前,“大郎,这厮推三阻四的敷衍,回头让凌振把他打发去烧锅炉吧!”
李茂临来淮西之前,和凌振,朱武研究了土法炼钢的可行性。
尽管李茂给出的方案非常详细,但凌振和朱武还是觉得无从下手,最主要的还是缺银钱。
这等机要之事种江当然知道,绝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