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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达哥哥管束好手下的人,不要在段家堡生事,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出了麻烦不好解决。”
李茂吩咐过后叫上史进,准备好好逛一逛段家堡,史进不舍的看着被牵进客栈跨院的汗血宝马。
“大郎,真还回去啊?如此宝马沦落至此,简直就是明珠暗投,它应该驰骋疆场建功立业,不是被圈养在江南水乡,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李茂也舍不得,可惜“名花有主”,再喜欢也不能抢啊!
再说一匹宝马良驹和段家堡的商路事宜,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他们还得忙一阵子,这次南下都没机会领略江南水乡的风光,光顾着和淮西贼匪劳心劳力,咱们师兄弟出去放松一下。”
李茂身边的兄弟和朋友,大多比他年长,和燕青,武松,史进最为相得。
他也把这三人当做弟弟对待,颇有后世少年玩伴的情谊。
史进欢呼一声,从卸下来的箱子里抓了两锭银子,棍棒刀枪携带不便,将两把带鞘的短刃插进靴筒里。
二人在街上溜达了不长时间,李茂和史进的嘴里嚼着淮西特产小吃,前方传来阵阵喝彩声,数百人围拢着在看什么热闹。
等李茂挤进人群,发现是这个时代的草台班子卖艺的,表演的虽然不是胸口碎大石,但看手眼身法步,也是有武艺的练家子。
史进几口吃光手里的麻饼,“大郎,那小子功底儿很扎实啊!起码是个做都头的料子。”
李茂摇头,表演者功夫还行,但这种跑江湖的人,又怎么可能忍受军营行伍的种种规矩。
逍遥自在惯了,早就磨没了胆气和血性。
李茂正想点评几句,衣袖被史进扯了扯,顺着史进努嘴的方向望去,却是段三娘一行人出现在人群对面。
草台班子的班主似乎也听说过段三娘此人,满脸堆笑应对,“头一天来,如果冲撞了段家堡的规矩,还请三娘高抬贵手”
段三娘面无表情,平添了几分冷艳姿色,“什么时候来的段家堡?原本家乡何处?一共多少人?现在住在哪里”
李茂嘴巴微张,听着段三娘盘问草台班子的班主,他总觉得这一幕带着陌生的熟悉感。
对了,这不就是后世警察临检的路子嘛!
史进早已不是史家庄那个武痴少年,军营的历练让他成熟许多,听到段三娘的问询,诧异道:“大郎,这个小娘几句话都问在了点子上,外人想要在段家堡搞事情,还真不容易呢!”
李茂想的更多,段三娘姑且算是“女警”,段家堡对堡内的治安看样子非常上心。
别人或许不明白这种问询的深意,他则非常清楚“登记”的重要性。
段三娘没看到人群对面的李茂和史进,例行问询过班主后前往下一个百姓聚拢的地方。
李茂继续闲逛,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曲调,让他的脚步停下来转首望去。
二三十个人围着一个戏班子,人气不是很旺,但这个戏班子唱的不是士子中流行的各种词牌,而是黄梅戏。
黄梅戏发源于唐代,此时还不叫黄梅戏,被称为民歌采茶调。
但是熟悉的音调在李茂听来,仿佛跨越了时间的长河,让他忍不住跟着哼唱了两句。
唱采茶调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女,歌喉婉转嘹亮,曲调和后世的黄梅戏略有出入,但已经具有黄梅戏的雏形。
史进发现李茂有点痴迷入戏,“大郎还会唱这个?”
李茂被黄梅戏激发出了对后世的“思念”,听了史进的话不禁来了兴趣,拨开人群走近戏班子。
李茂熟悉的曲调只有两个,女驸马和天仙配的选段,女驸马唱着不合适,夫妻双双把家还倒是有对唱的名曲。
戏班子演唱的多是乡间采茶调,没有完整的故事情节,所以对百姓没什么吸引力。
班主看着十几二十个听调子的,赏钱只有几个铜钱,愁的眉毛都快打结了。
“班主,我这有个曲段,我写给你,然后让那小娘与我唱上一段”李茂朝史进要了一锭银子递给班主。
对这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儿,班主一改刚才的愁苦颜容,拿来纸笔之后,咬了咬银子,嘴巴再也合不拢了。
天仙配的选段不长,又有采茶调的基础,那个十一二岁的少女唱了两遍就唱的有模有样,很有戏曲天赋。
李茂兴之所至,连带着还给戏班子编了编曲,让曲调无限接近后世的黄梅戏,少女开嗓之后顿时惊艳声一片。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绿水青山带笑颜。
你耕田来我织布。
我挑水来你浇园。
你我好比鸳鸯鸟。
比翼双飞在人间。
李茂和少女唱了两遍,周围聚拢的百姓就超过了两百人。
熟悉的唱腔,新奇的内容,引得叫好声不断,给戏班子的赏钱叮叮当当声落地不绝于耳。
李茂兴致高涨,信马由缰开始自由发挥,又清唱了一段女驸马,为救李郎离家园的选段,周围的叫好声又拔高了几个台阶。
“中状元,着红袍,帽插红花好呀好新鲜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
和李茂这边尽情高歌今个儿真高兴相比,另一边打把势卖艺的草台班子不乐意了。
因为看热闹能掏钱的人都被吸引到了李茂周围。
第三二八章身份泄露()
唱戏的,卖艺的,也算跑江湖的一种,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约定俗成的规矩。
李茂的乱入搅合了别人的生意,草台班子又以卖武把式为生,压不下这口心头火自然会找人撒气。
一个身高七尺膀大腰圆的妇人,鬼哭狼嚎叫唤着跑向李茂,口口声声说李茂占了她的便宜。
李茂双眼翻白险些被气晕过去,他就算再饥渴也不会占这样的便宜啊!
再说这位好像是刚才表演钢枪顶喉的那个,如果不是妇人开口,他真没看出这是一位妇人,模样如何可想而知。
好好的兴致被卷了个风流云散,李茂不想多事,尤其是和这样胡搅蛮缠的妇人。
但是当他和史进结伴准备离开的时候,草台班子又有几个人过来把二人堵住。
“这位官人且慢,占了我家妹妹的便宜,就这么走了吗?”
“做人怎么能这样,系上腰带就不认了?”
“今天不给妹妹一个交代,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
李茂失笑,“出门在外果然能遇到奇葩之事,你们这么溜,以前没少这么讹人吧?”
史进忍不住咧嘴大笑,“大郎,瞧她那副身板会不会一下把人坐死,是磨盘吧?”
草台班子等的就是李茂搭话,口角一起,几个人一拥而上。
不但出手对付李茂和史进,另有两人还扑向那个十一二岁的少女。
“给脸不要脸。”
李茂觉得是自己给戏班子带来无妄之灾,身形一晃,像一条泥鳅躲开了两个人的扑击,闪身来到少女身前,双脚连环踢出。
噼啪两声,两人被踢中小腿迎面骨,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
让李茂一万个没想到的是,身后的少女突然跑出来,对着其中一人的裤裆狠狠来了一脚。
他看着被踢中命根子的那位脸色白的好像面粉,顿感后背凉飕飕,肯定老疼了。
少女双眼泛红,“他们昨天就欺负我们,梆子和边鼓都被他们砸破了”
戏班子的班主有点胆小怕事,拉着少女想跑,但是斜眼一看。
史进闪转腾挪,三招两式就把草台班子的几个武把式给撂倒,跑江湖的哪会放过这种报仇良机,招呼几个吹弹师傅跑过去痛打落水狗。
一场混战,一开始就是一面倒的趋势。
不提李茂的身手,单单是史进的能耐,等闲三五十个泼皮不是对手,十几个打把势卖艺的一拥而上反倒被史进乱中取胜。
周围看热闹的不怕乱子大,纷纷叫好鼓劲。
打闹正欢之际,一阵马蹄声传来,呼喝声中,几支响箭射在地上,乱哄哄的场面为之肃静。
李茂正好一拳把一个彪形大汉揍趴下,响箭擦着他的脸颊射在地上。
看着有过两面之缘的段三娘,心中暗忖道:“打群架遇到了警察,晦气不晦气。”
“都住手。”
段三娘手里端着弓弩,俏脸含霜制止众人再斗殴,目光落在李茂身上不禁一顿,显然认出了李茂是谁。
段家堡的庄客如狼似虎将李茂和草台班子的人分开。
其中一个庄客也认出了李茂,皮笑肉不笑道:“抢马贼果然不是好路数,现在看你还有何话说。”
李茂耸了耸肩膀,“唱个采茶调也能惹出事来,今天出门应该看看黄历,诸事不宜啊!”
史进揍的还不过瘾呢!可是面对段家堡庄客的弓弩,摸向靴筒的手慢慢收了回来。
段三娘的眼神非常犀利,看到史进的动作,立即让人搜身,从史进的靴筒里摸出了两把短刃。
史进正待发作,李茂用眼神示意不可轻举妄动,在人家的地盘收敛些最好,万一被庄客的弩箭失手射中,冤不冤?
段三娘倒是没有借机撒气针对李茂,令庄客将一干人等押回段家堡的内堡,看样子是想升堂断案。
进入内堡,李茂和史进对视了一眼,行家里手一看就能明白内堡的建筑样式,易守难攻的程度远甚于龚家庄。
段三娘把人带进侧厅,从身上拿出一个小本子,又在桌案后拿出个类似账册的书卷。
“黄班主,你们是三天前来的段家堡,以唱曲卖艺为生,一共九个人,现在还欠着云来客栈的住店银钱”
“胡班主,你们两天前在码头处卖艺,今天进的段家堡,一共二十七人,携带兵器,庄户段六四是你们的保人”
段三娘将两个班子的详细情况一一道来,但没有说李茂什么,更没提李茂抢马的事情。
“说吧!为何在段家堡内闹事斗殴,段家堡的规矩,你们之前应该打听过,事出有因倒也罢了,无故殴斗,后果你们怕是承担不起。”
段三娘说话的声音脆生,但言语之间散发着丝丝煞气,显然不说实话的后果相当严重。
先开口的是唱采茶调黄梅戏的少女,指认草台班子的武把式欺负人,从码头外一直欺负他们到段家堡内。
草台班子的人立即反驳,指责戏班子的人不守江湖规矩,在码头外连着两天和他们唱对台戏。
段三娘眉头微蹙,打断互相指责的众人,“段家堡外的事情我不管,今天缘何殴斗?”
少女转首看着李茂,“这位官人教我唱了新曲,得了两三贯的赏钱,他们眼红气不过来找茬”
段三娘哦了一声,正眼看了看李茂和史进,“少华山的贼人,也会唱曲儿吗?”
李茂和史进闻听此言,心中一紧面面相觑,敢情他们的底儿已经泄了。
李茂发现段三娘的嘴角微微弯起了一个弧度,心知段三娘刚才晾着他和史进,绝对是故意的。
估计在他驯服烈马进了段家堡,自己一行人少华山贼匪的身份已经被段三娘知晓,地头蛇果然厉害。
段三娘手指在鸳鸯剑的剑鞘上弹弄,“贼匪唱曲儿也算多才多艺,唱的什么曲儿?唱来让我听听。”
史进脸色一变,自家大郎是什么人?
连中三元的天子门生,一州经略制置使,兴致来了闹着玩唱几声还行。
真要正经八经的开唱,天下有几人有资格听李茂唱曲儿?
第三二九章讲故事()
李茂担心的不是这一点,和自身的所谓颜面相比,他更忧虑的是段家堡对贼匪的态度。
鲁达等人还在堡内,他和史进在这里被询问,万一段家堡来个瓮中捉鳖,不就被人一锅端了吗!
李茂暴露了少华山贼匪的身份还好说,官身一旦泄露,接踵而来的麻烦更不好处理。
“史进,刚才只是随口唱唱,遗漏的地方甚多,既然段家堡的小娘想听,容我仔细想想这个故事。”
李茂稳住史进,眼神示意不可轻举妄动,随后和唱采茶调的少女低声交流一番。
少女的艺术天赋令李茂惊诧,确定对方理解了自己的想法后,二人唱了一段女驸马的选段。
李茂的唱功一般,少女的歌喉异常吸引人,但真正令人眼界大开的是这个新奇的故事。
段三娘聪颖过人,听了中状元的选段,下意识问道:“这是其中一段吧?前情如何?”
李茂这种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的套路,成功的吸引了段三娘。
“此事说来话长,还得从主人公李兆廷的父亲做官时讲起,那时候他对冯顺清帮助甚大,冯顺清便把小女冯素珍许配给李兆廷为妻,后来李家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家里一把大火烧的片瓦无存,待到李兆廷年岁渐长,去冯家借银子进京赶考,冯顺清嫌弃李家家贫,逼李兆廷退婚”
李茂上来就是一出退婚流,讲述的过程声情并茂。
别说段三娘被吸引,黄班主,胡班主等人也抻着脖子倾听。
李茂讲故事,目的是拖延时间。
如果段家堡对鲁达等人有所动作,段三娘必然会参与其中,事发了该如何应对等等。
但是当李茂讲到冯素珍得知李兆廷没有银子做盘缠赶考,派丫鬟传话和李兆廷在花园私会。
也不见有人来找段三娘,心中的担忧略微清减,立即把故事断在了二人私会被冯家的家丁发现这个关键节点。
“后来呢?李兆廷和冯素珍怎么了?”段三娘听着正入神的时候,李茂突然闭口不言,下意识的追问。
包括唱曲的少女在内,都想知道故事的主人公接下来怎么了。
李茂双手一摊,“后面的我还没有想好,等什么时候想完整了再告诉三娘不迟,另外这个故事用采茶调唱着才好听,说的话,终归少了一些韵味。”
段三娘眉毛一挑,眼波婉转,“你这人不老实,不过这个故事很吸引人,我想听完整的故事,至于你们的身份,段家堡又不是官府,只要你们在堡内老老实实,自不会寻你们的麻烦。”
李茂的心刚放松,几个庄客走进侧厅。
看到李茂和史进都在,伸手点指道:“三娘,这个抢马贼的同伙在客栈外和人动手,险些打伤了人命,幸好糜教习路过,让他们知道了段家堡的厉害,三娘那匹马也被糜教习抢回来了”
段三娘脸色一红,她先前说过那匹马的事情了。
没想到家中的教习糜胜横插一手,好像她故意找后账一样。
李茂知道鲁达绝不会把汗血宝马轻易让人牵走,肯定和那个糜教习动手了,结果还是被抢走宝马,可见鲁达不是糜教习的对手。
段三娘觉得没面子,匆匆断案各打五十大板,倒是没真的动手打人,而是斥责双方皆有过失,草台班子被罚了银钱,戏班子被要求尽快偿还欠下的客栈住店钱。
“三娘处事公明,李茂甚是钦佩,那匹马的事情就揭过去吧!告辞了。”
李茂担心鲁达受伤,拉着史进离开了内堡侧厅。
段三娘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还没说怎么处理李茂二人呢!又想到此事涉及到糜教习,李茂等人真正的身份又是贼匪。
这件事必须报给父兄知晓,不过心里大半还在想着李茂讲的那个女驸马的故事。
女驸马啊!身为女子的她很有代入感呢!
李茂和史进回到客栈,看到鲁达活蹦乱跳的,同时松了口气,随即询问鲁达和糜教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