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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牧一言不发,护着高以从离开了牢狱,眼中寒霜一片。
“子放,此事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绝非我的意思,定是有人要离间你我二人。”刘琦从后追了上来,拉着林牧的袖子诚恳道歉。
林牧再次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回,道:“看来此事误会刘公子了,是某的不是。”
“那,子放可否助我一臂之力,找出那幕后之人?”
“这……也罢,先前是某错怪冲撞了公子。为表谢罪,便同公子一起,找出幕后主使,严惩不贷!”其实,林牧早就听了徐庶的劝告,准备借力刘琦了,今天这一番演戏,只不过是为了打消之前拒绝的不愉快,反客为主罢了。
刘琦大喜:“有子放相助,吾如鱼得水也!”
林牧菊花一紧,默默地又往旁边移了一移,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有什么奇怪的癖好都不用惊讶,为了自己的贞操,还是稍微保持距离比较明智……
至于牢狱内的张应,已经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完了完了,该如何是好啊……”
半晌,他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咬牙切齿道:“一不做二不休,干脆……”
第17章 布局()
“相公,高叔他不会有事吧?”
吕家庄,议事厅内,吕玲绮秀眉紧蹙,看谁的眼光都像是要杀人。
林牧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这个太早就肩负起一个本不该是自己重担的少女的肩膀,柔声道:“刘子睿已派人延请长沙太守张仲景施救,张太守精通歧黄之术,高叔又吉人天相,绝不会有事的。”
“高叔他跟着先父,南征北战,尸山死海里头闯过来的,一直安然无恙,想不到躲到这太平的荆州,反倒……”
林牧他们自牢狱归来后,吕玲绮当即就前去探望了高以从,看着这个精瘦的汉子血肉模糊的下身,一度忍不住失声痛哭,当场差点就要拔刀硬闯大牢,将动手的那几个狱卒砍杀殆尽,若不是陈大有反应快,恐怕现在议事厅里要商量的是劫法场的事宜了。眼下说到此事,又不禁悲从中过来。
“娘子莫哭。此仇,我们必报!”林牧罕见收起了云淡风轻的神情,他右手食指无意识地在桌案上有节奏地叩着,发出笃笃的声音,庄子里的其余众人俱是噤声。
凭借着这几日来的表现,大家早已收起了对林牧的轻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聪明头脑的崇拜。无他,光一手饥饿营销与龙坛凤坛虎坛的安排,就足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从前觉得非得花上几年才能挣到的钱,在这位姑爷手里,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陈大有本来一直耷拉着脑袋,他还是沉浸在自责的情绪之中,总以为,如果他不那么鲁莽,高以从也不至于遭受这种痛苦,总想着,那天跟官兵走的,要是他就好了。
所以,在听说报仇后,他的头“刷”的一下抬起,双眼里满是不甘的怒火:“姑爷,是杀了他们全家还是灭了他们满门?只要你一句话,俺陈大有愿请命为先锋部队打头阵!”
“陈叔,我要的,可不仅仅是杀他满门……”林牧悠悠叹道:“此事虽然残忍,但,是他们逼我的!”
这话让在座众人均是觉得背后生寒。
“姑爷,那究竟是谁在针对我们?”面面相觑后,有庄户问道。
“此事刘子睿已经查明,乃是镇南将军军师蔡瑁的意思。”林牧说出蔡瑁的名字后,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在从前,这种货色当然不配被放在眼里,大军一挥,灭了就是。可现在,敌强我弱,硬碰硬就等于送死。
没人是傻瓜,他们很快就殷切地看着这位给他们带来很多惊喜的姑爷道:“如之奈何?”
“按兵不动。”林牧冷酷一笑,身旁的吕玲绮这一瞬间有些恍神,仿佛看见了从前见过的那些睥睨一切的自信的枭雄。
…………
“按兵不动的话,就落入被动了。”襄阳城,蔡府,蔡瑁不急不缓地举盏抿了一口茶水,长出一口气道:“子歌,此事事不宜迟,你立即通知那张应,尽快以‘哄抬物价,扰乱治安’之罪,将那伙人一举拿下,决不可给刘琦小儿喘息之机。”
“伯父,小侄倒是有些不成熟的小看法,不知当说不当说。”上回挨过一巴掌后,蔡咏的气质显得沉稳了许多,说起事情时,不再轻易显露情绪。
“说来听听。”
“小侄以为,刘琦刻意交好那伙人,尤其为首的林牧,最近在湘南城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以区区杨梅之物事,做下不小的买卖,显然对陶朱之道颇有心得。刘琦此举,怕是想要借助其商业才能,带去长沙任上做出点动静,好让刺史大人对其另眼相看。”
“嗯,言之有理,说下去。”蔡瑁点点头,对自己这个侄儿的长进相当满意。
“小侄以为,封了店铺,拿几个人,还不算伤筋动骨,等刘琦那厮回过神来,在刺史大人跟前求个情,将那林牧放出来,照样能风生水起。”蔡咏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狠辣:“不如以店铺为质,逼迫那林牧说出经营之方,然后再行封店之举。如此,趁其还未走脱之时,伯父先于荆州之地大行其道,夺其名声,且让他无路可走!”
蔡瑁皱了皱眉头:“何必这般麻烦?都抓起来,杀了便是,谅那刘琦也不敢跟我们蔡氏摆开车马正面冲突。”
“伯父,杀人终归是要落人话柄的。彻底断其后路,夺了本该属于他们的名声、财富,这才是让他们生不如死啊!”
“唔,似乎真是如此……”蔡瑁略一思索,便展眉一笑:“那么,此事,我便全权交予你负责了。子歌,大有长进啊!”
“全赖伯父栽培。”蔡咏大喜,连忙谦虚道。
“既有了万全的计划,我也就不多插手了,不过是些小儿辈,便让你陪他们耍去吧!我这就手书一封给那张应,让他听你的指挥。”
“谢伯父!”
…………
城东的吕记杨梅干铺子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依旧每日开张,人流不断,进店订货的人都是被这有口皆碑的质量吸引来的,并且,已经学会了认这一家的招牌。
“听说,除了吕记,其余地方产出的杨梅干吃了会折寿的!”
这就是在群众间流传最广的传言。
所以,铺子里的杨梅干还是每每不够买,不得不提前打烊关门,让不少人颇为失望。
这一天,早早到了店门口等候的周大娘发现,铺子门口贴了张告示。她是个资深文盲,自然不懂上面写的什么,于是便竖起耳朵,仔细听周围有那识字的客人开始摇头晃脑地念:
“诸位乡亲主顾,本店所售杨梅干承蒙大家厚爱,每日货源均是不足。是以,即日起,本店推出‘订购’业务,凡欲购次日乃至后日杨梅干的客人,可先缴纳定钱,于本店领取号牌一张,届时凭号牌即可取货……”
后面说些甚么,这周大娘已经不在意,她只知道,以后再也不用起这么大清早来排队等着买货了,只消交了钱,就能在隔日任何时间来领取属于自己的那份货。
这主意是谁想出来的,真是天才!
跟周大娘有相似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人人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神色。
当然,那龙凤虎三坛的杨梅干,同样也接受预定,这更是掀起了富家子弟们新一轮的比拼,一时间,湘南城颇有谈眉色变的氛围。
没有人注意到,店铺不远处,一位刻意装扮成小厮模样的青年人得意地笑了笑,然后转身没入融融的血色残阳里……
第18章 鏖战()
日子似乎就这样安定下来了。
庄子里的人默契地不再提任何有关复仇的事,也假装从来就不曾有高以从这个兄弟一般,整日里只是谈笑、吃喝,偶尔能看见陈大有对着河水静静发呆,然后猛地又跑开。
绿萝没那么多想法,她只惦记着花果山那只叫孙悟空的猴子,不停地缠着林牧继续讲:“姑爷,孙悟空后来究竟怎样了嘛!”
林牧大约是最近用脑过度,喜欢在庄子里找两株粗壮的树,然后用粗的绳索编个网状的吊床,拴住,再躺上去,回味当婴儿的感觉。
绿萝央求他继续说《西游记》时,他便是相当慵懒地躺在吊床上,双手枕在后脑勺下,双腿直直地交叉在一起,完整地舒展开来,漫不经心道:“那泼猴干的事情可多了去了。从菩提祖师那儿学了七十二变,改天就在师兄弟面前炫耀,结果被逐出斜月三星洞,又回去了花果山……”
吕家庄里,很快就响起了少女娇憨的惊呼声,然后便是一个懒洋洋的男人絮絮叨叨说着故事,一切都显得安静而美好。
但城东的吕记杨梅干铺子则是两般风景了。
官兵又一次包围了店铺,为首的张应看着怒目而视的吕家庄众人,皮笑肉不笑道:“上回有人保举你们,这回我可是得了蔡军师的手令,奉命查封你们店铺。几位,请吧。”
“且慢,我们主事的不在此间,可否容我等找了掌柜的,再行查封之事?”
在张应看来,这应该是店里的伙计怕了,既怕自己,也怕那个叫林牧的掌柜事后追责。想起临行前,蔡咏对自己的耳提面命,张应不禁志得意满地笑道:“请便,我只在此候着。”
“孙悟空收拾了混世魔王后,觉得花果山还是太弱了一些,需要装备点兵器,便捏了个风咒,去人世间卷了一堆刀枪剑戟来,喜得山中大小猴子个个舞枪弄棒,快活不已。只是,独独孙悟空自己缺了件趁手的兵器……”
庄户上气不接下气跑来禀告情况时,林牧正说到孙悟空去东海龙宫敲诈勒索之事,闻言吸了吸鼻子,耸肩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此时来了,真是叫人不得安心。”
嘴上如此说,林牧还是迅速从吊床上翻身下来,摸摸绿萝的包包头,笑道:“走,看姑爷耍猴去!”
等到了铺子,官兵早已将进行了清场,将周围百姓赶到别处去了。
而铺子里,大马金刀坐着的,不是张应,而是蔡咏。
见林牧等人进来,他起身笑道:“这位便是林牧林子放公子吧?果然少年英才,不愧是长公子器重之人。”
“不知尊驾是?”
“林公子好健忘呐,某是蔡氏的人呀,前些日子,买了贵店的头一坛龙坛杨梅干的那位,拙字子歌。”
“原来是蔡公子,失敬失敬。”林牧脸上不动声色,随意拱了拱手道:“不知尊驾今日来此又所为何事?”
“无他,那日自你店中买了那龙坛杨梅干后,回去某吃了,竟然腹泻。三两银子的买卖,居然还搭上了个肚子,这买卖做得也太黑心了吧?难怪林公子能日进斗金,这心肠就不是寻常人的心肠呐。”
牙尖嘴利地损了几句林牧后,蔡咏忽然厉声喝道:“可惜,蔡军师对尔这等作为极为痛恨!我荆州境内,朗朗乾坤,竟有人行如此无耻之举,实乃我荆州之耻!大汉之耻!林子放,某今日来,便是为民除害,封了你这店铺!”
“尔敢!”林牧显得极为愤怒,可终究也只是吼了两个字出来而已。
蔡咏的笑容很灿烂:“你看起来很生气?生气就对了,是不是觉得,刘公子会帮你收拾我呢?哈哈哈,只是刘公子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帮不上你的忙了,今日寅时,他已经启程去了长沙赴任。”
“你……你……你!”
林牧大约是被气昏了,竟然结巴了半天,说不出什么话。
看到对方这副模样,蔡咏很是满意,他站了起来,一步步走过来,然后凑到林牧耳边低声道:“你是有几分小聪明,不过,在这绝对的实力面前,你那所谓的聪明,实在是……不堪一击!”
林牧闻言,身形晃了一晃,差点向后跌倒,绿萝努力扶住才没当中出丑。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然后他冷冷道:“说吧,要什么条件?”
“呵,挺上道。”蔡咏不慌不忙地坐下:“看茶。”
“给蔡公子上茶,上好茶!”林牧似是强忍着怒气,挥了挥手。
片刻,便有庄户战战兢兢奉上了一盏茶水。
惬意地喝了一点,润了润嗓子,蔡咏方才悠悠开口:“林子放,我晓得你是个有本事的人,精通陶朱术。虽然心肠黑了些,但蔡军师还是惜才的。只要你献出这铺子的独门秘方,以及你的营销手段,可以饶你们店铺一回。”
“这……”
“林公子,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吧?这店铺若是倒了,一时半会儿想东山再起,恐怕不是容易事。至于这秘方跟陶朱术嘛,左右还是长在你身上,如今也不过与我等通用罢了,没什么损失嘛。”蔡咏故意将聪明人三字咬得极重,听不出是暗示还是讽刺。
林牧欲言又止,脸上的懊丧一看即知,显得极为不爽又无可奈何。良久,他才长出了一口气道:“蔡公子所言甚是,某这便献出秘方与陶朱术,只求蔡公子能放我们店铺一马,放这些店里的伙计一条生路。”
“哈哈,跟生意人谈话就是爽快!”蔡咏大笑:“至于林公子的要求嘛,当然可以满足。”他挥了挥手,示意张应将人马撤去。
林牧则是默不作声进入里屋,出来时手里拿了几张绢帛,递与蔡咏道:“蔡公子想要的物事,俱在这里了,还望公子能够守信。”
蔡咏眼中的贪婪一闪而过,有些急切地夺过绢帛,迅速翻了一番,然后才抬头笑道:“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而林牧则是如同苍老了十岁一般,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重重坐到了椅子上。
“收工!”
蔡咏大手一挥,招呼官兵离开,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只是,没走三步,便又折了回来,轻轻招了招手,让林牧凑近些。
艰难起身,附耳过去,只听蔡咏轻声道:“方才,某是说不再为难你们店铺。但是,这手令可是蔡军师下的,那张应嘛,我可指挥不动。所以,抱歉啦,林兄,多谢你的秘方与陶朱术,但愿张应查封你们店铺时,能给你们留几颗杨梅干,好回去做个纪念。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
第19章 大闹天宫()
“本以为刘子睿有所长进,找了个可以出谋划策的人,谁知,也不过是绣花枕头罢了。”
听蔡咏恭敬地将事情前后说完,蔡瑁露出一丝不屑的嘲笑,左手下意识地掸了掸衣上的灰尘:“子歌,此事,你办得不错,就算告到主公跟前,也有得说。”
“以小侄的见识,只怕刘子睿没那个胆量。”蔡咏笑道:“此人懦弱无谋,只求自保,肯定惜身不敢出面,顶多将那林牧接去长沙,苟且偷生罢了。”
蔡瑁点点头:“言之有理。不过这林牧倒真有几分本事,献上来的秘方已经验过,确实有效;至于那陶朱术,更是妙不可言。待张应封了他们店铺后,你即刻就照章弄出大阵仗,定要让他来不及翻身。”
“小侄明白。”蔡咏窃喜,这相当于是一份心照不宣的奖励了:让他接手铺子,以这陶朱术的妙用,自然能大赚一笔。
至于林牧嘛,技术已经被拿走,资本又不如自己,去长沙落魄地混日子是他唯一的途径。
的确如蔡咏所料,在得知此事后,刘琦第一反应竟然是赶紧让林牧随他去长沙避难。
千里迢迢寄来的尺牍里,刘琦倒是言辞恳切:
“子放吾兄如晤:
悲闻兄遭陷害,感同身受。蔡氏乃荆州豪族,不可轻易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