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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满面有光。仙风道骨是鹤发童颜。
高哲欠身颔首,道:“一别多时,道长安好?”
道人笑容满满,打个稽首还礼,答曰:“吃得香,睡的足,焉能不好?倒是世子,未免显得忧郁啊!”
高哲伸手做请,道:“道长坐下说吧!”,他当仁不让的上了主位,揉揉酸痛的眉心,低缓的接着道:“去岁中秋,我与道长当街相遇。道长言称我命格奇特,且批了一语‘该死未死之人’,张口便欲带走我家两个兄弟、一个竹马发小……可有差错?”
道人嗔目结舌,呆滞好半天,叫屈道:“不愧是生而知之者!扯谎都不用人教!怎么啥话到你嘴里就变味儿了呢?听着好像贫道多么罪大恶极,巧取豪夺你兄弟玩伴,做那人牙子勾当一似的!”
高哲眯眼,毫不尴尬,不否认道:“说法不同而已。”
道人竟无言以对。
事情的经过,其实是这样的——
道人道号紫阳,道法通玄,兼修武艺,平日以游山玩水、浪迹天涯为乐。
紫阳道人去年偶过长安,时值八月十五。
中秋佳节,隋人风俗赏月观灯,紫阳道人恰逢带着二弟高思继、三弟高宠和家仆之子李存孝玩耍的高哲,当时还有陪伴的总管于景。
见高哲面相有异、命格奇特,同样擅长批命的紫阳道人忍不住上前搭话,一番攀谈,了解高哲身世,先给了高哲“该死未死之人”的评价,高哲说他骂人,所以他后换了个“生而知之者,哲也”的评价。
随后紫阳道人又看出高思继、高宠、李存孝的特殊之处,良才美玉在前,心痒难耐,提出想带走教导的意思。
高哲哪里肯?
紫阳道人初时认定高哲小觑他,拿他当骗子,并施展武艺,增强说服。
可惜。
权被高哲当猴戏看了。
紫阳道人不知道,高思继、高宠、李存孝,前两者高哲有打算,后者亦不愿轻易放过……天晓得他离家多年后,肯不肯归来效忠?
总之,那次高哲和紫阳道人没谈拢。
按照紫阳道人的意思,高思继、高宠、李存孝过了七岁,可塑性将一点点的降低,不能耽搁,二人由此结了眼下的再会邀约。
紫阳道人岂想到,这一见面,没交谈两句,高哲就睁眼睛说上了瞎话,曲解了原来的始末?
“哒哒……哒哒……。”
高哲轻叩桌案,打破一时寂静。
很快。
高哲清晰的说道:“我今天带着子仲、子叔,拜访了下长平王、定车骑。”
紫阳道人一听这两个名字,直嘬牙花子,道:“他们答应了?”
“生而知之者”就是从紫阳道人这儿来的,他自不会拿高哲做一般的孩提看,哪能不晓得高哲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啥意思。
高哲颔首,道:“答应了。”,他舒了口气,道:“道长知道我高家的境况,我不得不。论及实战武艺,可能长平王、定车骑高于道长;论及教授武艺,长平王、定车骑绑一块儿未见得是道长的对手,我相信。但……武艺不是全部,论及世俗背景,早年道长做过一郡之佐的经历,只怕拍马不及长平王、定车骑吧?”
信息有点儿多,紫阳道人用额头撞了撞怀中锟铻铁古剑。
高哲的话,主要俩意思。第一,不矫情的告诉紫阳道人,自己需要利用让高思继、高宠拜师长平王邱瑞、车骑大将军定且的方式,稳住摇摇欲坠的秦国公府,所以不能让他们拜师他,他没那个影响力。第二,高哲也透露了,自己对紫阳道人不是一无所知,起码有过调查。
“白马银枪邱梦龙,双枪定彦平……皆惊才艳艳之辈,把高子仲、高子叔交给他们不算差。”,紫阳道人平复好情绪,按耐住郁闷,作出好比期待主人手里肉骨头的小狗般的表情,可怜巴巴的问:“李存孝何在?”
高哲无视紫阳道人的恶意卖萌,道:“他在,可我没想好。”
紫阳道人弹身而起,激动道:“怎么能没想好呢?贫道啊!贫道!让贫道教他!像他这种力大无穷的资质,不是什么人都能……”
高哲打断紫阳道人的话,道:“出家人讲究清静无为。”
紫阳道人吸了口气,强压下火气儿,一甩银丝拂尘,道:“得!你一撅屁股,贫道就明白要拉什么颜色的屎了!”,老道气呼呼的数落:“贫道上赶着来,你居然还想抠点好处去?贫道该说一句——真不愧是世家弟子!”
高哲一笑,挺害羞矜持的样子:“多谢道长夸奖!”
紫阳道人:“……”
高哲组织好言语,道:“我之前说过,高家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因此,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振兴高家的机会!存孝的资质,太好了,好到与子叔几近的地步……”
“所以你不放心让他随贫道走?”,紫阳道人插言:“怕他一去不返?”
高哲意味深长的默认:“出笼的鸟儿,总是喜欢自由翱翔!”
紫阳道人坐下,又站起,道:“如果贫道……一走了之?”
高哲垂下眼帘:“我自有办法替他觅得良师,或许……不如道长一些。”,他笑了:“但,道长愿意一走了之?”
紫阳道人干脆一摔古剑、拂尘,“哐当”一声,骂道:“无赖!!!”
高哲哈哈一笑,道:“道长游历天下十数载,难道不累?不如在我府上住些日子,存孝我放心的交给你,哦!对了,还有三个资质略差,对比存孝略差的孩子,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紫阳道人一愣,马上一喜:“还有三个?好嘛!贫道不是人牙子,世子可真像!”
高哲拍拍手,道:“家中除却祖母,并无女眷,道长自便,想去哪儿去哪儿,想睡哪儿睡哪,吃饭的时候我会派人来请。我先走了,去问候祖母。”
第七章 她是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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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家门楣破败,指的是势力、人脉、家族成员、朝堂声望等等,但不包括一样,那就是,钱财。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初鱼俱罗是来报仇杀人,不是抢劫来着,高家自然保留一切。
何况高家传承那么久远,说没有点儿应急的私货,谁信呀?
从于景轻轻松松的能偷窃三万两以上的银子,即可窥见高家其中的富庶。
当然。
或许这也是有些人至今对高家不死心、暗中想搞小动作的原因。毕竟一个老太太、三个小娃娃手里攥着那么多东西,不外如持金过市,眼红的不在少数。
秦国公府占地八亩亩,正堂宽度五间、进深九架,住处不计、起码五十,位于皇城长乐宫东南不远。建筑碧瓦朱甍,斗拱交错,青瓦盖顶,气派十足。三间垂花楼阁,四面抄手游廊,中间一处活水池塘,引自王渠水。更有花草园林、假山奇石,无论春秋冬夏,皆有怡然美景供人欣赏。
有什么用呢?
西院。
高哲来看望祖母。
高哲从没搞清楚老太太的闺名为何,只知晓她唤作杨氏,是祖父续弦儿的正妻,天家皇族的边缘血统,典型的政治婚姻牺牲品。
高哲放缓脚步,一步步到了老太太的住地,犹豫再三才敲门道:“祖母,孙儿来看你啦!”
坦白的说,高哲不怎么愿意见老太太,因为……
“吱嘎!!!”
门扉开启。
一道人影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抱着高哲没头没脸的“吧唧、吧唧”亲了两下:“哎呦我的乖孙儿哦!你怎么才想着来看祖母?祖母好想你……”,一大堆话,弓弩攒射一样“嘭嘭嘭”的没完,最后以两句结尾:“子仲呢?子叔呢?”
老太太今年高寿七十六岁,眉目慈祥,一头青丝未成霜,身体尚很健朗,不过……她的衣衫一点不整洁,穿的乱七八糟。双眸中的颜色也不似一个老人黯淡昏沉,反类同青年,充满了无数的好奇。
她是疯的!
老太太与高哲祖父的婚姻并不美满,但无碍于她诞下了高哲之父高毅这个嫡子。
没错。
老太太有天家皇族的血统,别管多边缘,高哲祖父前妻生下的子嗣决不能继续当嫡子,嫡子只能是她和高哲祖父的孩子。
老太太晚来得子,四十岁才有了高哲之父高毅。而高哲祖父年纪比她大得多,更晚,晚到什么程度?七十五岁!七十五岁!七十五岁!(注:历史上钟繇就是七十五岁生的钟会,相信历史。)
我哩个天!
高哲听说,直接想那老头的墓碑上是不是篆刻一句——“颤抖吧!凡人!”
后来高哲之父高毅,罔替秦国公位,展露横溢才华,慑服高家一众人等听命,老太太母凭子贵、水涨船高。
再后来,鱼俱罗报复高家,血洗秦国公府。那天正巧老太太寿诞,高氏一族尽数到齐……
若非如此,哪能叫鱼俱罗一网打尽高家?没落的像今天此般无力?
老太太觉得是她的错,要没有她的寿诞,高家不会这样,死了那么多人。她把一切归咎自己,精神重压下逐渐的不正常。有时候暴怒的打砸,甚至点着过房子;有时候嬉笑的玩耍,小姑娘一样疯癫;有时候多疑的吓人,母狼护小崽儿似的不允许他人靠近孙子……
高哲看着老太太今天的状态,目测大约是……正常?
寒风呼啸,高哲打个冷战,道:“祖母,天凉了,进去说话吧!”
老太太牵着高哲的手,道:“好啊好啊好啊!哎呦我的乖孙儿……”
高哲:“……”,又来?
强忍着各种不适,高哲和老太太说了几句话,道:“祖母,子仲、子叔天赋惊人,孙儿决定送他们去长平王府、车骑大将军府,随邱王爷、定车骑学习武艺,不能让他们泯然于众。”
老太太点点头,脸上的换了表情猛地一变;阴测测的说道:“那两个没良心的小王八蛋,他们不喜欢我!走就走了!没关系!有你在就好!”
高哲深吸口气,艰难的说道:“孙儿自然会陪着祖母,但……高家现如今很危险,孙儿恐怕得提前迈入庙堂,去捍卫家族荣耀啦!”
老太太舔着嘴唇儿,配合乱糟糟的头发,吃小孩儿的巫婆都没她骇人,硬邦邦的道:“不许!我不许!那些人都是腌臜的坏东西,他们会害死你!”,越说,老太太越激动,手舞足蹈、声嘶力竭的单调怒吼,:“不!不!不!!!”
高哲拍拍老太太的胳膊,道:“祖母,安静,你吓到孙儿了!”
老太太神情马上一变,这回她开始哭,嚎啕大哭,在地上滚来滚去:“我的毅儿啊!你死的好惨呐!都是娘不好……”
高哲没管,地上早铺了厚厚的羊皮垫子防着,他闭目良久睁开,招手示意边上的几个侍女过来,道:“等祖母缓过劲儿,伺候换身衣裳。”,松开老太太的手,他向外走了两步,忽的转身,幽幽道:“高家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功之人,可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叵测之辈,你们可不要因为祖母……就敢敷衍轻慢。我看着呢!嗯?哦!于景的家人来收尸了吗?”
于景死了。怎么死的?整个府上几乎传遍,几个侍女也略有耳闻,登时瑟瑟发抖,跪伏于地,连呼:“奴婢不敢,世子放心!”
高哲甩甩袖子,慢吞吞的走掉。
老太太纵有千般不好、万般闹腾,有一点让高哲这个天性凉薄的货,很,很感动,她从来都记得高哲是她的孙子,暴怒、疯癫、大哭……没忘记过。
高哲沉闷的走出西院,漫无目的的游逛。
不知何时。
“世子?贫道真的怀疑你是人牙子了!”,紫阳道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儿,咬牙切齿道:“那——么多资质上佳的孩童,你哪儿找来的?”
高哲心不在焉,道:“哪么多?”
紫阳道人别扭的夹着锟铻铁古剑和银丝拂尘,掰着手指头道:“李存孝不用说了!岳飞、徐达,调/教好了,不比世子二弟子仲差太多。戚敬,习武资质差点儿,那不过相比较而言,且架不住脑子聪颖啊!那两个少年,刘基、姚忠,天呐!贫道唯有感慨!还有杨大郎,贫道也给他摸了摸骨,啧,好苗子!就是不说他们这些小的,杨大郎他爹杨侍卫,虽然耽搁了大好时光,年近三十,现在也可以补救一番!”
提及杨继业,高哲回神儿了,问道:“补救?”,他紧跟着问:“能达到什么程度?”
紫阳道人没轻浮的乱说,琢磨一番,慎重道:“那位大隋三品前将军是身体特殊,所以三十习武,犹未晚也,仍可立足顶峰。杨侍卫……真的可惜!太晚了!贫道有一良方,用药石辅助金针刺穴法,为他重新整塑经络,大约能恢复十之六七的根骨。”,他顿了下,道:“能达到什么程度,贫道不知道,实话实说。”
高哲品了品滋味儿,道:“需要多长时间?”
紫阳道人信心十足,道:“少则三两个月,多则一年,必然能使他修炼出内息。之后他不间断药石供给的话,或许有一日老树焕春,完全的激发潜力……”,老道咋舌,道:“说一句,所需要的药石,贵的要命!尤以内服的千年野山参,外用的金顶烈阳草两味最难得,重金难买!”
高哲一笑,道:“我刚出生他就跟着,忠贞不二,我拿他当家人,会吝啬吗?”
高哲心中还有另外的说辞——要的就是这个!不然怎么让杨继业死心塌地?
瞧瞧天色,高哲心情疏朗不少,伸手做请,道:“风停了,阴云四合,看样子是要下雪,道长何不与我移步暖亭,温酒赏初雪?”
紫阳道人打个稽首,道:“善!”
第八章 七宗五姓,上古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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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阳道人提到的戚敬、姚忠,说的其实是戚继光、姚广孝,在讥二名的天下,高哲不能让他们成为他人眼中的异类,故而稍加改动,原名和高思继一样,都等着成年取表字时启用。李存孝是个特例,保留了原来的。
至于杨大郎……
杨继业的第一个儿子。
高哲可改动带来的十人的姓名,安排他们的身世。所以杨继业如今变成高哲之父高毅他年搁战场上救下的士卒,提拔成亲卫,受过高家很多恩惠……三年前,高哲做主,安排杨继业和一名侍女成了亲。杨大郎即杨继业和那个侍女的孩子,还没取名字。时代如此,初生婴儿的夭折率叫人肝颤胆寒,就是一般富贵人家,都按照排行称呼,等孩子长大一点再由长者赐福、赐名等。
……
乌云密布,白昼若黑。
朔风嚎叫数日终停,冬天的第一场雪便是鹅毛飞舞、柳絮飞扬。
池塘早结了冰,依稀可见的是枯萎的残荷败叶夹杂其中,偶尔能看见几尾鱼儿饥肠辘辘的游荡。
岸边上有着一座亭子,红柱红顶红瓦。落雪飘散覆盖,转瞬间化作流水,滴滴答答的向下淌。看起来倒不像是下雪,而是下雨了。
所以这个亭子有这样的情形,是因为它是特殊搭建。四柱以铜浇灌,留有空心,下置机关;檐顶圆形,且深拢。瓦片下铺布帛,密不透风。繁琐的工艺、精湛的设计,使得内部夏日放冰,清爽宜人。冬日烧炭,温暖舒心。能在此等地方赏景喝酒,岂不美哉!享受的同时,其耗资巨甚,着实属富贵人家的作态,还不是一般的那种,否则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