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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仪式的本身意义,中断的筵席恢复不了热情,过后都没啥心思饮酒作乐,纷纷告辞离开。
待多半人走得差不离儿,兴国公卫玄慢慢悠悠的靠近高哲,浑浊的老眼盯着不放,好似重新审视。直把高哲看的毛骨悚然,张口想要说什么,他反倒一声不吭儿,招来自己的侍从扶着,就那么没头没脑的走了。
高哲合上嘴,黑溜溜的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一通,不知想些什么,好久才返还望春楼的明堂。
长平王邱瑞、车骑大将军定彦平没走,他们一样等着自己弟子处理好背后的伤,往家里带。
高哲进得门庭,忽道:“定车骑不妨去看望看望子叔,安抚他一番,叙叙师徒情谊。”
定彦平大概没缓过神儿,泛楞的听了高哲的话。
堂内剩下邱瑞和高哲。
“子伯可是有什么话要说?”,邱瑞跟定彦平出身差不多,但不同定彦平那种一辈子没改变的糙哥儿,他懂得学习观察。虽比不得八面玲珑之人,起码此时此刻,他能看得出高哲故意支开定彦平的。
高哲不答话,径直从房间一角,取出一个锦匣,双手呈递。
邱瑞迟疑的接下,打开一看,面上的表情变得慎重。
“《六韬》,太公篇一百、谋篇二十、兵篇四十,不是很全,不过比起其他世家士族的收藏,里边有他们没有的孤本。”,高哲笑眯眯的说道。他给邱瑞的锦匣子里,装的是让刘伯温、姚广孝抄录的,高家保留下来的众多兵法之一的副本。
“子伯突然拿出如此珍贵之物,用意何在?”,邱瑞双眼一会儿瞧那些兵书,一会儿瞅高哲的神色,反反复复好半天。恨不得咬着舌头去保持清明,他“啪”的一声关闭匣子,长长的吐出口浊气。有一瞬间的心神动摇,他几乎想拿着撒腿儿就跑。
高哲清脆的说道:“子仲的拜师礼,同时送您一份传承!”
邱瑞半晌没敢搭话。
邱瑞起于微末、英雄了得,打下了偌大的家业。
然后呢?
唯一的独子邱福不成器,远不能继承邱瑞的武功衣钵。
邱瑞老了,恐怕再无所出。
且。
武差异于文,断弦难续。
种种理由下,不难预见邱瑞一死,整个邱家板上钉钉的将走下坡路。
偏偏邱家没有底蕴,不像世家士族那样有各种古典、书籍,具备文化传承,一旦武不行,转身儿来文的,保证家族不说代有才人出,好歹不会泯于众。
高哲拿出的《六韬》,恰恰能弥补邱瑞、邱家的巨大软肋。
邱瑞当年纵横阖闾,马踏并州,不是没有机会搜刮一些世家士族,只是那会儿他远没有现在的卓识,悔之晚矣。
“东西……不菲,所以,也不能白送。”,高哲伸出一只小手儿,摸着邱瑞抓住不愿放下的锦匣,动作暗示邱瑞不给点态度,他就把东西收回来。
邱瑞大场面见的多,倒不至于失了计较分寸,问道:“你想要什么?”
高哲收回手,轻描淡写的说道:“没啥大不了的,子仲有个小玩伴,我想请您一并指点指点而已。”
“就这样?”,邱瑞不可置信的问。比起《六韬》的对他的价值,帮忙教人武艺,别说一个,十个、二十个,亦不能抵吧?
高哲肯定的点头,道:“就这样!”,停顿下,他补充道:“当然!晚辈不久可能走进朝堂,届时还得请您照拂一二。”
邱瑞郑重道:“即便没有这套兵书,凭你是子仲兄长,我也不会放任不管。”,思索下,他道:“史万岁那人傲慢自大,你以言语贬他,叫他丢了好大的面子,他不会善罢甘休,我不妨替你挡……”
高哲笑了,打断邱瑞的话,信心十足的道:“王爷不必担忧,晚辈自有应对之策!”
邱瑞不想高哲竟拒了好意,一时哑然,旋即拍拍锦匣,道:“受之有愧啊!”
外边传来脚步声。
杨继业领着高思继到了。
邱瑞起身,对高哲道:“我要带子仲先回府,用药石为他铸造根基。”
高哲陪同出门,同时告诉挨了鞭子怏怏不乐的高思继:“记住四个字,尊师重道。”
高思继憋着嘴,不开心,拽扯高哲的衣袖,舍不得离去。
高哲和颜悦色的安抚道:“大兄征得王爷同意,你可以叫岳飞与你一起。另外,大兄会派车马每天到王爷府邸,你若想回家,随时随地。”
高思继活灵不少,算被哄走。
揉捏酸痛的眉心,高哲身心俱疲般。
让岳飞、高思继一同受邱瑞教导,实属高哲临时起意。他觉得紫阳道人一并教李存孝、徐达、戚继光、岳飞四人必然吃力,不如分散。
再次折回望春楼。
眼前的一幕。
高哲:“……”
定彦平……老没心没肺的。
高宠……小没心没肺的。
老的没个老的样儿,小的没个小的样儿,一个把刚发生的事情全抛到九霄云外,一个不顾背上的伤势,俩人儿搁哪儿你搥我下、我打你下逗着玩儿呐!
“咳咳!”,重重的咳嗽两声,吸引了注意,高哲立马扔高宠一“死亡之瞪”,让他滚蛋,自己坐到定彦平的面前。
定彦平不脸红,泰然的整理好衣冠。
高哲说道:“定车骑记得晚辈在史万岁激怒你时,讲的那句‘他故意的,你若出手伤他,是遂了他的心’吗?”
第三十三章 挖坑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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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怎么不记得?”,提及史万岁,定彦平脸色好看不到哪儿去,恨不得咬碎了牙齿。转瞬的念想儿,他拍着高哲的稚嫩肩膀,哈哈笑道:“你小子做的不错!那话说的,喀喀喀,几下把那厮说懵了,臊的抱头鼠窜,让人好不畅快!”
高哲往后委委身子,他可受不了定彦平的掴打,言道:“凡事有果必有因!史万岁为人骄狂,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他为什么近来非针对您?嗯?您与他本无交集关联!翻开过往查看,史万岁也从未有过招惹诸如左右丞相、三大将等身份地位高如您这般的人。”
朝堂那啥地儿?夸大点儿说,便是放进去一头猪,那猪耳读目染,脑子也能转几个弯儿,何况人乎?定彦平平心静气的一琢磨,寻思出滋味儿不对的地方了,微微向前探着身子……
“车骑大将军!”,定彦平、高哲异口同声。
高哲接着道:“没错!车骑大将军这个官职惹着他眼红了!”
定彦平‘嘶’了口气,道:“那不对啊!比他高的官职,又不只有我一个,他干嘛……”
“柿子捡软的捏呗!”,高哲顺其自然的接了句,察觉失言,补救掩盖道:“我给您分析啊!史万岁心高气傲,自命不凡,这是他的秉性。他征战疆场,没听过打了败仗,一路累功升迁至三品前将军。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两年前!而他!刚在汝南大胜陈国一仗,吓的陈国主上月月初进贡大隋一次,下旬又来了一次,名满天下呀!他自持不落后谁,可得到的奖赏呢?无非金银器具、牛羊布帛,外加一个仪同三司,远达不到他想要的!他能高兴?”
定彦平不在意高哲埋汰自己那句,好奇地问道:“你知道他想要什么?”
高哲老神在在,道:“作为臣子,能得到的最大荣誉有几种?就一种!加官进爵!”
定彦平品品,可不是那么个理儿!钱财赏赐算什么?加官进爵后啥没有?
“史万岁弃文从武,说明他文治不行,六部尚书、各地州牧刺史,他担当不起。武官方面比三品前将军高的,仅仅四个!一品大将军,总揽全国兵马,那是靠山王的,无论过去、现在、将来!骠骑大将军,忠孝王,南阳伍家实力雄厚。卫骑大将军,如日中天……这一圈儿下来,他既然才三十六岁,不想领代表退出朝堂的三公、三师的名誉官阶,能打谁的主意?”,高哲一摊手。
定彦平沉着脸,不爽的道:“意思老子好欺负喽?”
“理论上肯定比挑衅靠山王、忠孝王、韩卫骑下场好!”,高哲掰扯道:“于是他在朝会上公然辱您,含带向天子表达自己对封赏不满的意思,也有刺激您的意图,假使逼得您一气之下,解甲归田,再好不过了!等到今天,您如果动了手,恐怕吃亏的终究是您。官司打到天子那儿,他一句‘酒醉失言’,什么都能糊弄着一推二五六,您……啧!天子八成会惩罚。”
“好贼子!心机端的阴险!险些着了他的道儿!”,定彦平骂咧一句,不知咋想的,道:“你那天不告诉我,再有这种事儿发生,往死里揍他吗?”
高哲鼓着腮帮子,道:“分什么场合!”,他眨巴眨巴眸子,声音越说越小:“在长乐宫,没等您动手招呼,身边早有人拉着,哪打得起来?主要是表达下自己的愤怒……这玩应儿,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您不闹一闹,天子怎重视……”
定彦平:“……”
“他娘的见鬼!老子这辈子算白活了!还不如你一个孩子弯弯绕多!”,定彦平抹了一把脸,无比郁闷的感慨。
高哲嘿嘿一笑,捧道:“您性情耿直,光明磊落,不屑于旁门左道。”
“噫噫!”,定彦平倏然瞪上眼睛,仔细的瞧着高哲,道:“你小子,有事儿啊!啊?我可不信你能好心好意的给我揉碎了,把事儿讲得这么清楚!”
高哲面色不改,道:“还不是替您出面,招上了一个位高权重,心眼却小的仇家嘛!您得帮我避了祸事!”
定彦平“噢”的一声,胸脯捶的“哐哐”响,道:“放心!史万岁敢找你麻烦,我饶不了他!”
高哲摇头,道:“为什么不先发制人?”
定彦平错愕。
高哲诚恳的说道:“您要真想拉我一把,也为您自己出口恶气,听我的!明天早晨朝会,只管哭!哭得越凄惨越好!等天子问您为何,您尽管摇头,实在撑不住,一句话‘臣自知年迈体弱,再不能为陛下征战,请恩准退位让贤’……”
定彦平心思闪动,道:“后果?”
高哲眼睛一转,笑道:“后果我不能料,至少和您一同出生入死过的,友也好、敌也罢,同为‘中兴九老’的左右丞相等,一定站在您这边儿!”
高哲没说实话,他心里头笃定,自己这个坑挖下去,把史万岁活埋了够呛,埋半截儿绝对没问题。
首先。
史万岁明里暗里的不满天子封赏,这是决定事情走向的一点!需知帝王最是刻薄人,骨子里写满“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货色。给你脸你就必须得兜着,你敢说个不字儿,现在他觉得你有用、或者出于其他原因不动你,私下早小本本上记住你的名字,迟早加倍的惩罚!
其次。
大隋近几年的新旧派系之争已有苗头,概因旧派系以“中兴九老”为首的,老而弥坚,不愿退出庙堂、放弃权柄。新锐者如史万岁,迫不及待上位,吃相难看。如此背景下,史万岁侮辱、挑衅的非定彦平一人,而是所有的旧派大臣!
末了。
仍那个问题,史万岁自己嘬死不断,仇家遍地,谁不想看他倒霉?背地推波助澜者,少不得。
“他娘的见鬼!”,定彦平嘀咕一句。
高哲龇着小白牙儿,道:“时候不早了,您不领着子叔回府上?”
“该走了!”,定彦平起身,抱上自己玩着玩着昏昏欲睡的高宠,便要离去,没迈出几步,他扭头问:“哭不出来咋办?”
高哲努努嘴,道:“袖子里藏块生姜头,往眼睛上擦擦,一准儿泪流满面,悲伤成河。”
定彦平:“……”
“对了!您等等!”,高哲赶紧翻找出来一支锦匣,送给定彦平:“这是子叔的拜师礼,《六韬》中的……”
定彦平不耐的说道:“兵书?给我糟蹋!自己留着吧!”
言毕。
定彦平大步流星而去。
高哲原地思忖,恍然:老绝户没儿没女,要兵法兵书作甚,又没办法传承。他自己也六十五岁高龄,同样用不到。就算拿了,能教谁?高宠!还不是还给了高家?
高哲敲打下锦匣,自言自语道:“换个其他的?”
杨继业不知何时凑近。
高哲发现,直接问道:“怎么样?”
第三十四章 今晚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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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他单独相处甚久,他多抱怨前将军跋扈无礼,表达自己在太子身边如何如何,放话太子一定帮他找回面子……并无其他。”,杨继业尽量简短自己的话语,或者说,他本不是喜欢多嘴的性子。
高哲非常愉悦的笑了,吸一口气,道:“真是个好消息!”
杨继业不明。
“不论天子之于少府寺、太子之于望春楼,与民争利的名声不好听,天家皇族不会担负,所以都推出一个话事人,少府寺自然是少府寺卿,望春楼必然为吴大管事。”,高哲边向外走,边对杨继业说道:“太子通过吴大管事掌控这里,我今日搞出如此大的动静儿,他不可能不知。假若他参与、指使贾乙图谋高家,怎能坐的住?绝对会叫吴大管事试探!吴大管事没有,说明……”
杨继业试探接话:“和太子无关?”
“既然无关太子,只有一个东宫主簿贾乙……”,高哲舔舔嘴唇儿,双目闪过一丝狠意:“好办的很!”
杨继业无言。
“吴大管事说的没错,太子会找回面子。不过不是为他了,而是为了自己!谁让吴大管事在望春楼代表他呢?那一巴掌,打的是太子啊!很高兴史万岁的仇家名单里多了个大人物!”,高哲转过头,阴翳不再,仅余阳光:“筵席一筷子没动,剩了那么多,全装上带回府,让庖厨热一热,给护院侍女们加顿好的,不要浪费了大把的银钱。”
杨继业道:“喏。”
高哲双手拢袖,四处寻找一番,喊道:“道长!道长!”
不晓得从哪儿飘悠的钻了出来,紫阳道人仙风道骨的形象反正全碎了,一张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看样子偷喝了不少。
高哲一捂额头,挥手唤门外的侍卫,赶紧给送走,他是不想跟酒鬼有啥接触。
耐心的等杨继业收拾、打包好所有,忙碌了大半天的高哲,可算乘上马车,准备归返家中歇息。
不想……
行至半路。
“咚咚咚。”
车厢几声脆响。
高哲疑惑的掀开窗帘,映入眼帘的,一张黑漆漆的脸:“法……前辈?”
法一十三人在车顶,艰难道:“世子,让我进入。”
高哲点头,快速的知会杨继业别阻拦。
法一十三顺利的进得车厢,他穿着紧身的黑色夜行服,头包黑布,颌下也有拉下的蒙面巾。不说话、不拜礼,飞速的解开衣衫……他受伤了,肋部有一道大口子,皮肉惨白的翻着,不断有鲜血渗淌,甚至能看清森森骨茬儿。
“法前辈?你没事吧?”,高哲眼皮乱跳。
法一十三够硬气,娴熟的用袖子里的一把细长的小刀儿刮除伤口烂肉,头不抬的道:“死不了。”
见法一十三拿出不知名的药便要贴,高哲阻止道:“这伤两寸多长,血不止上,根本不行。你先捂着……”,不容置疑,高哲麻利的到车门:“继业,你去后头问问随行的侍女,哪个带了针线,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