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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待?
司玉幽回过神来;自然的与他对视;语气一如往日般悠然平静:“画即是画;又需我如何看待?”
白长老冷哼一声道:“这画中藏的小女儿心思;连我都能看出来;你难道不明白?但师兄我对你一如既往的信任。明日便是掌门接任大典;你且说;该如何处置。”
他嘴上说着信任;可是言谈之间却一步步将司玉幽紧逼。若他的回答稍有差池;便会给了白长老进一步逼迫的理由。
司玉幽眸光澄澈;淡淡道:“我玉竹峰从不约束弟子;他们行些风雅之事;或行为出格些许;只要不违背我重华宫之道;又哪里需要处置?”
这番回答;让百长老不由得怔了怔。
他凝视了司玉幽半晌;缓声道:“那宁欢颜对你的情意已经超出了师徒情分;如此便算是忤逆不孝;便是触犯了重华宫门规;自然需要处置!莫非;你想包庇不成?”
司玉幽眉头微微一凝:“还请师兄注意自己的言辞!欢颜这画中之人是我不假;可又有哪一字哪一句曾言过半分情意?她是我一手带大的弟子;自然与寻常弟子情分不同。还请师兄莫要误会了她一片赤诚之心。”
说完;司玉幽拂袖转身;翩然而去;根本不给白长老继续刁难的机会。
“师弟这番话;实为谬论!我会将此事禀告师尊;由他老人家来定夺。”白长老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如此一来;便是丝毫不顾及师兄弟情分了。
但他心中的不甘于不满终于找到了宣泄的机会;如此天赐良机;他即便是死咬着也绝不能让司玉幽这般轻易的挣脱出去。
瑶光仙子脸色不大好看;看着白长老道:“今日众门派之人皆在;按理说;这是重华宫的家务事;我等不方便言说。但白师兄未免太过意气用事;此事;奉劝白师兄从长计议;莫要冲动。”
说罢;她御着一片薄纱;朝着司玉幽追了去。
兰长老一脸不渝;看了一眼白长老;压低了嗓音道:“师兄;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可此事;的确不该闹的如此大。这样一来;我重华宫的颜面何存;你——实在太过冲动了些。”
白长老阴沉着一张脸;对她们的话充耳不闻;一心只想着此事闹的越大越好;最好明日的掌门接任大典举办不了;或者——换个人选才好。
大师兄求生一直默默的立在一边;看着这一幕的发现;心中升起一抹异样的情绪。
若他没猜错的话;欢颜此刻应该已经不在重华宫了。或许她真的应该感激他;让她躲过了这一次的风波;只盼着;她莫要再回来才好。想到这里;他召唤了佩剑;御剑朝着玉竹峰去了。
宁欢颜暗恋师尊司玉幽一声;像是风一样的传遍了整个重华宫;一时间闹的沸沸扬扬;口耳相传之间;更是穿出了许多不好听的流言;其余几大门派也尽皆知晓;一时间气氛诡秘。
玉竹峰上;司玉幽静静站在窗前;看着渐渐阴沉的天空;神色清冷;看不出情绪。
瑶光仙子立在他的身侧;良久才道:“此事;你到底怎么看?”
司玉幽不语;眉头却不由得隆起了一分。
见他沉默;瑶光仙子轻轻咬唇;低声道:“那些画从稚嫩到娴熟;从模糊到清晰;应当画了许多年了;没想到;欢颜竟是如此有心之人;这份心思;你打算如何看待?”
司玉幽缓缓呼出一口气;蹙眉道:“我应当如何看待?”
瑶光仙子眸光一闪;声音放柔了几分:“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小丫头;她有自己的心思;有自己的感觉。你不能再用当年的眼光来看她。什么赤诚之心;我也是女子;我明白那些画的含义;也明白她看你的眼神。”
司玉幽面色微变;转眸看她;一字一顿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瑶光仙子微微一滞;咬着唇道:“我当然知道。只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疼她;爱护她;是因为你依然把她当做那个没长大的孩子;但实际上;她已经长大了;她会把这份疼爱会错意;若非如此;又怎会有那些画;有那些**不明的话语?”
说着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眶微微泛红:“玉幽;你当真不明白吗?如今的欢颜;早已不是从前的欢颜。你将鸳鸯双鱼佩送给她之时;你想的是护着她;怎知她想的是否是和你一样?可万一;她理解的含义是那鸳鸯;是那双鱼;你又要如何应对?”
这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在了司玉幽的心中;他眼中有错愕慢慢滑过。
难道;欢颜当真是会错了意?
难道;这多年的师徒情分;当真——
他面色倏地苍白起来;胸口处闷闷的;让他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别再说了;此事——别再提了。”
瑶光仙子定定的看着他;心疼的几乎揉碎了;她紧紧握着他的手;低声道:“我知道;你不会有那样的心思;我也并未误解你。只是;今日之事;难堪之人不止是你;我也一样。”
“不日我将嫁与你为妻;如今;又教他人如何看待于我?”说着;瑶光仙子眼角滑落了一滴清泪。
见她如此悲戚;司玉幽微微一怔;犹豫了一阵;反手将她的手握住;轻声道:“若如此;是我对不起你。”
瑶光仙子看着他的手;眼泪越加汹涌而出;突然扑进他的怀中;将他紧紧拥住;哽咽道:“玉幽;我已经等了一百年;不要再让我等下去;不要再给我任何的不确定;我会害怕。”
堂堂千香谷圣女哭泣着说害怕;饶是司玉幽的心是铁做的;也会为之动容;更何况;他从都是一个面冷心热之人。微微叹息一声;他轻轻抚上了她的背。
可是脑海中不断的涌入陌生的场景;云雾缭绕;看不真切;只隐约见到一个女子的身影;似悲戚似落寞。下一刻;他恍惚又看到了欢颜;站在极远处;微笑着汗他师尊;那声音甜美而欢愉;让他感觉到了温暖。
就在这时;求战回到了玉竹峰;脑海中回想着适才其他弟子嘴里说的不干不净的话;气恼的涨红了脸。他径直走到了欢颜的房门前;用力的拍门:“小师妹;小师妹你在吗?快些出来;出大事了。”
半晌;屋内没有回应。
难道小师妹还没有回来?不对啊;他可是早早就见她先走了啊。
推了推门;没有上门栓;屋内光线昏暗;却可见遍地狼藉;当即吓的了他一跳。
“什么情况?”他疑惑的在屋内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欢颜;再加上屋内这场景;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慌忙在整个玉竹峰找了起来。
后山竹林;前山院落;台阶;甚至是厨房都找遍了;就是没有看到欢颜。
唯一的发现就是;他早上刚蒸好的馒头少了几个。
不过;他只看了一眼;并未放在心上。
他想着要赶紧将此事告诉师尊;可是还未走到门前;便听到了瑶光仙子的哭泣声;当即不敢再靠近;慌忙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是等瑶光仙子离开之后再去吧。
小师妹啊小师妹;你怎么捅了这个大个篓子。
求战摇着头烦闷的回到了房间;一进屋子就看到了桌上放着的纸条。
打开一看;整个人就愣住了;下意识道:“这丫头竟然下山去了?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一声不吭就跑了?”
“谁要你带好吃东西;没心没肺的丫头!那么一点点修为就敢偷溜下山!怎么一个个都这样啊;二师兄;小师妹;你们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师尊那里我要怎么交代啊?”求战一边哀嚎;一边抓耳挠腮;急的团团转。
到底要不要告诉师尊小师妹下山了?
他犹豫了好久都没做出决定;转眼天色就暗了下来。
瑶光仙子再傍晚时分离开了;求战从窗户处看着那粉色的轻纱飘远;犹豫了好一阵;最终还是决定将此事告诉师尊;毕竟师妹年纪还小;而且修为又低;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他可负不了责。
敲开师尊的房门;求战看到司玉幽坐在窗前;双目闭着;脸色苍白如纸。
他被吓到了;慌忙上前道:“师尊;您的脸色好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司玉幽摇了摇道:“今日累了一天了;怎么不早点歇息?”
求战面带犹豫;双手轻轻搓着;小声道:“师尊;有一件事;弟子不知道该不该说。”
“何事?”见他如此吞吞吐吐;司玉幽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神情平淡如水。
求战从怀里摸出一张小纸条;递给司玉幽道:“小师妹她;她——下山去了。”
“下山?”司玉幽一愣;接过那纸条一看;眉头微微一凝;低喝道:“胡闹!”
她虽然有些许修为;但对俗世的阅历少的可怜;怎敢这样任性的独自下山。什么寻找贺礼!他需要她送什么贺礼!当选掌门;又有何好庆贺的!
她何时也学了俗世这些虚礼!当真无知!
见司玉幽面带怒容;求战小心翼翼道:“小师妹说她明日天黑便会回来;兴许——不会有事的。”
司玉幽再次看向那字条;摇头道:“她只离开过重华宫一次;从未只身前往俗世;她要去何处寻找贺礼尚不可知;怎可预知回来的时间。”
说着;他缓缓呼出一口气;面色越加苍白了几分;疲累的揉着眉心;淡淡道:“去将求生叫来。”
求战应了一声;转身匆忙的去了。
心中不由得嘀咕;看来师尊并不介意外间流传的流言;依然如此关心小师妹。想到这里;他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沉了下来。
与此同时;距离重华宫不远的襄城内;欢颜孤单单的坐在房顶上;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无助的四处眺望。
“早知道以前就问二师兄要些银两放在身上;这些可好;要不是带了几个馒头;只怕我得饿死街头了。”欢颜自嘲的低语;漆黑的街道上;偶尔几个醉鬼走过;再无别的行人;远处河岸边隐隐传来丝竹声;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
她未辟谷;一日三顿饭是要解决的。
更可悲的是;她是不用打坐练气的;也就是说;她也会像凡人一样睡觉做梦。眼看着月到中天;她已经困意绵绵;若此时在玉竹峰;她已经一头栽倒自己温暖的被褥里抱着元宝呼呼大睡了。
“也不知道元宝怎么样了;这家伙看不到我;肯定急坏了。”欢颜小声嘀咕着;旋即又笑着自语道:“明日回去了;给它带些好吃好好哄哄它。”
说罢;她将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三两下吞了;跳下了屋顶。此时的她全然不知;她心中最大的秘密已经被公诸于众;待的她回到重华宫后;等待她的将会是她无法接受的痛苦。
第一次到俗世是和师尊一道;处处有师尊提点;她只觉得热闹好玩。如今自己一个人跑了出来;却觉得又是迷茫又是窘迫;尤其满大街美食;而她囊中羞涩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走到漆黑的街道上;偶尔路过几盏灯笼;光晕蒙蒙的。
俗世里有一种玉竹峰没有的烟火气息;显得那么温暖和真实;她不由得深吸了几口气。远处的丝竹声越来越近;她只觉得好听的紧;加快了脚步走去。
看看热闹;再寻个地方睡一觉;明日继续赶路。
这个想法看似简单;欢颜却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一个她生命中最不该碰到的人。
渐渐走近;她看到了前方璀璨如银河;一条条张灯结彩的画舫或停在岸边;或缓慢飘在河面上;阵阵丝竹声便是从这些画舫上传来的。她凝神望去;只见河心飘着一艘格外巨大的画舫;灯火通明;隐约可见许多女子妖娆起舞;灯光照应下;宛若仙境。
她四下望了望;静悄悄的没有人。她足下一点;宛如一只竹色的蝴蝶飘飘然落在了河心大船上。
她轻轻趴在画舫顶部;掀开了一片琉璃瓦;朝下面看去。
这一看;她的心都要飞了出去。只见画舫中流光溢彩;金碧辉煌;一群女子穿着单薄的衣裙翩然起舞;浓郁的香气甚至扑到了她的鼻子里。里面坐了许多男男女女;尽皆是年轻人;个个俊朗不凡;着实养眼。
不过欢颜最关注的是他们面前的桌子;上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美食;其中一条烤羊腿几乎引得她口水长流。想起刚才因为舍不得而小口小口吃掉的馒头;她此刻恨不得全吐了出来;好给这些美食腾腾位置。
就在她盯着那些美食吞口水的时候;一道极其好听的嗓音缓缓响起;她好奇的张望而去;只见画舫内最华丽的座椅上;坐着一个身穿暗紫色华服的男子;一头墨发用紫玉冠束在脑后;只余下一缕发丝调皮的吹在耳际;那一张脸勾魂摄魄;触目惊心。
当然;这形容或许有些过了头;但是欢颜着实震惊了的张大了嘴巴。
俗世里;竟然会有这样漂亮的男子!简直快赶上师尊了!
“今夜乃是上元灯会;诸位这一年都辛苦了;我孟星在这里敬大家一杯。今夜;我们不醉不归。”那紫衣男子举杯浅笑;霎时间整个画舫内繁花似锦;美不胜收。
欢颜不由得看痴了。
这男子似带着奇异的气质;让人很容易被他吸引。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与君不夜竟有些许神似;只是这男子的眸光虽明亮却轻柔;让人感觉很舒服;而君不夜却是格外夺目;格外霸道。
欢颜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来形容这个男人;只觉得他仰头喝酒的时候;喉结滚动的一瞬间;她竟然感觉到口渴;想要冲过去夺过他手中的杯子;尝一尝他品过的美酒是何滋味。
看着他嘴角残余的点点酒液;她竟然下意识的舔了舔唇。
待得她回过神来时;脸颊已经红透了;暗暗拍了拍自己的头。心中暗道;若是比容貌;这男子比师尊稍微一筹;但若是比you惑力;却是她人生所见之最。
画舫内酒酣人醉;欢颜觉得自己也有些醉醺醺的了。
“大当家的;今年整个江南所产的丝绸;茶叶咱们都垄断了;必定能大赚一笔!全靠大当家的英明决断;我在这里代替大家敬大当家一杯;来年;咱们依旧合作愉快。”一个俊朗的年轻男子站了起来;声音明朗欢快;说完就一口喝干了杯中酒;晃悠悠的有些站不稳。
自称孟星的紫衣男子笑了笑;也举起了酒杯;笑着道:“跟着我孟星;必能让所有人富甲一方。”
说完;一杯酒喝了三分之二;还有三分之一顺着嘴角浸湿了胸前一片。
欢颜又有些渴了。
舞姬们翩然如蝶;灯光温暖**;酒气在空气中浮浮沉沉;微凉的河风吹在欢颜的面颊;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竟是在这样的环境和氛围中满满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强烈的饥饿感从睡梦中唤醒;一睁眼就看到的是漫天繁星闪烁。身下琉璃瓦有些坚硬;她还躺在画舫顶上。不知下面的宴席结束了没有?
她翻了个身;往下一看;只见里面灯火依旧;却是早已没了人影;桌上的美食依旧摆放着;引诱着她的肚子又叫了几分。
“书上说;不吃嗟来之食;二师兄也说过不能吃来历不明的东西;宁欢颜!你还是忍忍吧。”她自顾自的小声低语;摸着肚子翻身躺着;却突然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扭头一看;一张勾魂摄魄的脸近在咫尺;正用一种戏谑的眼神打量着她。
“你——”这不是刚才那个自称孟星的大当家的吗?
“你饿了?”孟星的声音也带着极强的you惑性;勾起的嘴角;红唇流光;煞是迷人。
欢颜红着脸摇头道:“谁说我饿了;我不饿——”
孟星伸了个懒腰;歪着头斜睨着她;那模样慵懒而性感;欢颜慌忙移开视线;觉得这个男人浑身都在发光;而且是滚烫滚烫的那种。
“你在这里趴了一晚上;肚子咕咕叫了一晚上;还说不饿?”孟星似笑非笑的说着;欢颜顿觉窘迫到极点。
她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只是——在这里看看风景罢了。”典型的死鸭子嘴硬。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