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芸娘纵马上前扬声喝道:“今日放你们一条生路,赶紧通知完颜乌达补过来受死,还可以和撒曷懑在地下做个伴!”
既然主将已经发话了,一百多人圈转马头就跑。不跑不行了,天色已经暗下来,现在需要争取时间。
刚才追赶敌人的时候没有注意跑了多远,等到着急返回的时候,才知道并不容易,赶到洋河边上的时候已经漆黑一片。
这个地方就是女兵训练的河滩地,对面是五虎寨土匪控制的鹤鸣滩。
一百多残兵败将埋头狂奔,没曾想一阵战马踏动河水的声音响起,两百多匹战马已经冲上岸来,杀向一百多金兵右侧。
这些金兵本来就已经失魂落魄,半路上遭到截杀根本没有想过就地抵抗:“快走,五虎寨竟然半路截杀,一定要让完颜乌达补大人知晓!”
从河里冲上来的这些人闷头猛追五里地,一个敌人没杀着,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难道真的是五虎寨杀过来了?当然不是!
0083、嫁祸五虎寨()
“大姊,我看见那个撒曷懑就生气,干脆一刀剁了喂狗,还留着干什么?”
“我的目标是完颜乌达补,最起码也应该是鹘巴鲁这个千夫长。撒曷懑不过一只臭虫,留着他兴许可以钓大鱼。”
“不是吧?难道大姊准备用我们这些女兵干掉完颜乌达补,就算使用烈马失魂散,那也太玄乎了。”
“我们不过是一个钓鱼的诱饵,真正的杀手锏在那边。此事绝密,你知道就算了,千万不能和外人说起。”
“啊,难道大姊准备动用河南的五——”
“嘘——噤声!那三个字绝对不能说出来,一旦泄露出去,完颜乌达补就不会上钩。算了,时辰不早了,我们亲自巡视一番就可以就寝。”
言来语去的两个人,正是萧芸娘和牟长霞,她俩身前四名女兵打着火把,正在巡视淖水泡军营,此刻刚好巡视到关押俘虏的草棚。
萧芸娘伸手一指:“其他的人都无所谓,看看撒曷懑绑好没有。这只小臭虫还有大用,千万别让他给跑了。”
没想到一个女兵大大咧咧,举着火把照了一下,看了一眼被绑在木住上的撒曷懑就退出去了:“没事,这只小臭虫真是不知死活,竟然低头睡着了。”
“你们四人间隔十步拉开,然后就地看守。半个时辰之后有人替换。”萧芸娘一摆手,带着牟长霞离去。
此时已经是二更天将尽,作为别人案板上的一团烂肉,而且已经被绑在柱子上,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可能酣然入梦,撒曷懑当然也不会。
刚才装着垂头睡觉,主要是因为撒曷懑偷听到一个巨大秘密,引起了心中的巨大震撼。由于担心脸上表现出来,所以女兵举着火把进入马棚的时候,他只能把头低下来。
洋河以南最大的一股土匪就是五虎寨,萧芸娘和另外一个小娘子虽然说话很低声,但是没有瞒过撒曷懑的耳朵。
尤其是那个小娘子最后一声惊呼,说到“河南的五”虽然就被打断了,只要不是傻子都会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里的一群小娘子原来是故意放出来的一个诱饵,五虎寨决定趁虚攻打渡口堡才是这伙逆贼的疯狂计划。
撒曷懑根本没有其他的想法,现在满脑子就剩下一个念头:必须想办法逃走,把自己偷听到的消息传回去,这样才能将功折罪!
要想逃出去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因为撒曷懑是一个百夫长,现在享受被单独关押的崇高待遇,而且被关在最好的马棚里。这里养着几匹宝马,萧芸娘的汗血宝马正在此处。
眼看三更天又过了一半,不到两个时辰就要天亮。撒曷懑决定不再等待了,应该冒险行动。
过去的这段时间,他利用外面的火把光线已经把马棚里面的情况弄清楚了。原本是没有丝毫机会可以逃走的,可是绑他的这根木柱子上面竟然挂着一副银鞍!
毫无疑问,这幅银鞍正是萧芸娘的坐垫,因为蔡攸的“八骏”都是定做的银鞍。
如果仅仅是一副银鞍吊在头顶上,撒曷懑当然也不会痴心妄想能够逃走,关键是银鞍上面有一只马镫无巧不巧垂了下来,刚好落在被绑着的双手旁边。
只要利用马镫磨断绳索,就有很大的希望从马棚里面逃出去,这才是撒曷懑悚然心动的根源所在。
心动不如行动,行动就要抓紧,时间可不多了。
撒曷懑原来担心弄出动静惊动了外面的那个小娘子,没想到随着时间推移,那个小娘子可能站累了,竟然搬过一副马鞍坐下,甚至双手抱膝打瞌睡。
真是天赐良机,如果浪费这个机会肯定要遭雷劈。就算不遭雷劈,一旦天亮之后也可能被砍头。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可事情到了撒曷懑这里刚好相反,他现在已经在心里把自己臭骂了半天了。
原来觉得绳索绑得很紧,根本没有什么机会逃走,没想到仅仅磨了两下,撒曷懑发现捆绑自己的绳索竟然已经发霉变质,很快就自己散开了。
在知道捆绑自己的绳索已经霉烂,撒曷懑绝对不会谨小慎微,害得自己在这里吃了半夜苦头。
有了这个发现,撒曷懑心里更加兴奋:小娘儿们就是小娘儿们,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老古人说话从来不会犯错。
虽然绳索解开了,怎么才能逃出军营呢?撒曷懑一边缓缓活动被绑麻木的双腿,一双眼珠子开始四处乱瞧。
汗血宝马,那真的就是宝马。白天跑个三百里,晚上跑个一百多里太轻松了。
可惜宝马通灵,就认自己的主人,撒曷懑不敢放肆靠过去。宝马良驹一旦察觉危险发怒,那绝对会弄出大动静,大半夜的一嗓子吼出来,起码三里之外都能听见。
经过权衡利弊,撒曷懑放弃了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比如说偷一匹宝马当脚力,比如说干掉马棚外面的那个小娘儿们夺一件兵器,这些事情很可能节外生枝。
只能放弃幻想来实际的,从马棚后面挖一个小洞溜出去是正经。
无巧不巧,撒曷懑刚刚把洞挖开,门外到了换班的时候。接班的一个小娘儿们还挺尽责,举着火把就进来了。
一进马棚就尖叫一声:“不好啦——撒曷懑逃跑了!”
深更半夜这一声尖叫,简直和晴天霹雳差不多,整个兵营一下子就被惊动了,刹那间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女人就是女人,的确就办不了大事。手忙脚乱之间,竟然把马给惊了,顿时就有两匹马冲出马棚四处乱窜。
萧芸娘披着猩红色的斗篷怒气冲冲跑出来:“亲兵卫士何在?把这个玩忽职守的拉出去给砍了!”
四个如狼似虎的家伙冲过来,抓起那个还在发愣的女兵就拖了出去,眨眼的功夫就拧着一个人头过来复命。
这一切都被躲在暗中的撒曷懑看得一清二楚,但他现在一点都不着急,因为两匹乱窜的战马正在往他这边跑过来,只要能够夺取一匹战马,今晚就一定可以逃出生天。
此时的萧芸娘完全失去了应有的镇定,简直就像一头母老虎:“撒曷懑肯定把我们的底细都摸清楚了,一旦逃回去就不可收拾。一连以排为单位,立即出动搜查,不抓住撒曷懑我把你们都砍了!”
大地一阵震动,内卫营一连四个排两百多匹战马,分成四路冲出兵营,顿时变成了乱上加乱。
既然能够冲出去两百多匹战马,再多多出一匹应该没有什么大事。撒曷懑从藏身的草丛中窜了出来,飞身上了距离最近的那匹马,然后往东南方向狂奔而去。
“大姊,你刚才真把我给吓住了。范蹇诚那个小混蛋在哪里呢?刚才差点把我的手臂给拧断了。还有,他砍掉俘虏脑袋的时候,竟然把血溅到我的衣服上了,真是恶心人。”
原来,“犯错误”的那个女兵,正是副营长薛沁儿!
萧芸娘呵呵一笑:“是我专门吩咐范蹇诚一定要真刀真枪,绝对不能出纰漏。撒曷懑就躲在马棚外面的草丛中,如果不演得逼真一些,根本瞒不过这个杂碎。”
薛沁儿娇笑道:“还别说,那个撒曷懑真不简单,他竟然没有冲动去动大姊的那匹宝马。我察觉到他试探了好久,最后还是放弃抢宝马,死心塌地挖洞。”
“大姊这条计策实在厉害!”牟长霞从营门外骑马返回来:“放在任何人身上就不可能察觉毛病。”
萧芸娘叹了一口气:“这条计策并不是我想出来,一个本家大伯叫萧干,去年就在大宋军队身上用过一次。最后用八千骑兵打垮了大宋军队二十万,杀死敌人超过七万人。可惜天祚帝不争气,最后还是被完颜阿骨打给打败了,自固天意难违。”
看见萧芸娘眼角隐现泪光,牟长霞赶紧换了一个话题:“第一个步骤已经完成,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萧芸娘抹了一下眼角,整个人突然精神焕发:“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姐妹们都要辛苦一下。以排为单位,在兵营外面组成一个半径五里的防御阵线。一定要多点火把,所有人全副武装,造成一种大军压境的态势。”
“一定要让金兵发现我们如临大敌,片刻也不松懈。这样一来,不仅不会让敌人有可趁之机,还能够让撒曷懑带回去的消息更有真实性。完颜乌达补必定首先对五虎寨开刀,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牟长霞点点头:“张彦他们此前迂回到洋河,在暗中偷袭了逃回去的一百多金兵,已经给五虎寨栽赃了。撒曷懑这次逃回去,就可以让完颜乌达补下定最后决心。”
“按照公子原定计划,张彦他们一过来我们就应该立即转移。现在大姊让我们展开兵力,会不会和公子的计划冲突?”
萧芸娘微微一笑:“此一时彼一时也。公子此前给你们制定的计划,是没有想到我过来如此之快。现在,公子应该已经把张彦第二营的主力都调走了,在河边追赶一百多金兵的应该是留给我们的第四连。”
薛沁儿突然接口说道:“这么说来,我们内卫营在这里不仅要迷惑完颜乌达补,还要迷惑五虎寨是不是?只要紧并没有对五虎寨发起攻击,我们就不能离开,对吧?”
“聪明,我正是此意!”萧芸娘神情严肃起来:“公子不会随便组建一支军队的,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有很深的含义。我们在这里坚持的越久,金兵的注意力就不敢从我们身上移开,公子那边的压力就越轻,干掉完颜亮的突袭部队把握就更大。”
萧芸娘果然具有战略眼光,而且分析的很透彻。
李宪集中了飞狐第一营、第二营全部主力四个连,已经张网以待,大战一触即发!
0084、教训韩云山()
日上三竿,马家堡。
李宪黑着一张脸坐在太师椅上直喘粗气,两只手紧握着太师椅扶手,因为用力过度关节发白,双眼通红像要吃人一样。
王节从大门外进来站在右侧,一边偷眼看李宪的脸色,一边轻声通报:“公子,韩云山在大门外跪了一夜就是不起来,不吃不喝不说话,谁劝都没用。”
李宪没有像昨天晚上那样咆哮,这是个好现象,王节接着说道:“棺材已经做好,万毒手徐成的遗体也收敛好了。香炉寨一共逃出来一千四百多人,祁三郎带着护旗连正安抚他们,都已经吃过饭了。”
李宪的脸色似乎有所好转,气息也平稳不少,王节脸上隐现一丝笑意又说道:“参谋长萧芸娘飞马传讯,完颜乌达补出动八百精骑,外加大辽降军两千骑,已经南渡洋河进攻五虎寨。内卫营扩大防线,控制了鹤鸣滩北岸。”
“命令:飞狐第一营副营长慕容熙,率领拓拔枳的第二连、鲜于蛩的第四连,立即赶到平远堡接替郭小乙侦察连的防御阵地,挡住西面、南面可能出现的敌人,策应大部队转移南下。”
“命令:飞狐第一营营长萧焯,率领淳于皓的第一连、夏侯敏的第三连,立即赶到白羊口、密谷口构筑伏击阵地。挡住天成县完颜亮、长青县完颜彀英可能出现的部队,监视丰州的完颜宗翰主力部队。”
“命令:李天成的警卫连立即出发,担任大部队转移的开路先锋,按照原定路线赶到平远堡。所有南迁的百姓、牲口立即启程,明日凌晨之前从平远堡渡河南下,郭小乙的侦察连担任后卫。”
“命令:飞狐第二营全军开拔,承担大部队南下的左翼东侧防护。抵达平远堡之后,防御任务交给郭小乙的侦察连,飞狐第二营立即脱离大部队,严格按照锦囊里面的计划行事,不得有误!”
李宪一口气下达四道命令,把两支主力部队全部派出去了,眨眼的功夫又变成了光杆司令。
王节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儿,李宪凌厉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吓得他一缩脖子转身就跑。
王节读过几年书,记忆力特好,脑子转得快,虽然挂着护旗连副连长的职务,实际上已经成了李宪的跟班,也是身边最好的传令兵,属于关系最近的人之一。
关系很近,并不代表王节就不害怕李宪,实际上害怕得要死。
这年月讲究的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说穿了,就是主人和奴仆的关系。“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年代,才有伴君如伴虎这么一说。
李宪一般情况下都显得平易近人,可是根深蒂固的君臣有别这个观念,短时间内绝对不能消除。
李宪高兴了,全军上下都高兴,甚至胆大的人也敢和他开玩笑。如果李宪不高兴了,全军上下没有一个人敢高兴。
从昨天晚上二更天开始,李宪就不高兴了,所以整个马家堡里面顿时变得阴雾惨惨,所有人脸上都布满了晦气。
王节出去了,李宪双手一撑太师椅的扶手站起身来,似乎想走出房门,结果半途又退回来,开始倒背双手转圈圈。
李宪真的很生气,原因就是韩云山回来了。
韩云山不光自己回来了,还把万毒手徐成的尸体带回来,再加上一千四百多逃出来的土匪。
自己手下的一员大将回来了,按说一军统帅应该高兴才对,可是李宪除了生气还是生气,所以到现在也没说要见韩云山。
现在大战在即,拖下去肯定不行,所以李宪咬了咬牙对外喝道:“让那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滚进来见我!”
韩云山出现在视线中的一刹那,李宪的眼泪差点儿下来了。
威震河朔的“幽云巨盗韩云山”,此刻已经全然不成人形。
头巾不见了,一头长发乱糟糟的飘荡着。身上的战袍残破不堪,全都是干枯的血迹。尤其是左肩膀缠着绷带,左臂吊在胸前。
看见韩云山跌跌撞撞跨进门来又要跪倒,李宪怒叱一声:“跪了一夜还不够吗?赶紧给老子坐下!”
韩云山在东面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下半边屁股,眼泪终于忍不住了:“我辜负了公子的重托,此次回来就是为了领受军法。”
李宪虽然很生气,但现在能说什么呢?韩云山出道七年,今年才二十一岁,比自己还小四岁。
李宪踱到韩云山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兵法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况且你从飞狐县出发的时候,我也说过你自己全权决断,这句话到现在为止仍然算数,所以你并没有违反军规。既然没有违反军规,当然就没有犯罪。”
“云山,你知道我为什么生你的气吗?你离开飞狐县的时候,我给你的是两百八十人,那都是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