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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乱了两天,正月十七日终于稍微平静了。
按照大宋朝廷规制,正月十六日原本是一个极为庄重的日子。
这一天,开封府和大理寺需要办一件大事,应该联合在西条楼下广场召开“公审公判大会”,震慑宵小之徒,然后宋徽宗赵佶下旨特赦一批人。
可是因为此前的叛乱,再加上全城大搜捕,今年的“公审公判大会”无法如期举行,皇帝不仅不可能特赦,反而下达了严厉追究叛逆的敕令。
这样一来,新的麻烦可就出来了。因为那些可以得到大赦的家属,早就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朝廷突然取消大赦,让那些望眼欲穿的家庭怎么办?
比如说李宪曾经给某一个人出谋划策,可以让他的兄长保住一条命。因为今年没有了这次大赦,李宪的谋划彻底落空。
大街上刚刚解除禁令,清风楼大门外就来了一个人:太学生贾贵,李师师的小叔子!
“仙长,根据您的指点,学生找到谏议大夫张昊递上呈状之后,李师师被废黜明妃衔,转在明慧观出家。我兄长贾弈日前得到赦令,却因正月十六日大赦取消,目前依然关押在开封府男普牢不得自由。”
贾贵神情颓唐,可见这个大年过得很不好。
人算不如天算,李宪也无计可施。种种迹象表明,因为他的出现,历史上在一些细节上开始出现偏差。未来究竟会如何发展,目前不得而知。
李宪想了半天没有眉目,只能问了一个细节问题:“明慧观在什么地方?”
贾贵情绪低落:“先皇真宗曾经耗时十四年,花费亿万之财,修建玉清宫两千六百二十楹。土木之工极天下之巧,绘画无不用黄金,搜罗四方古名画数千轴。其华美气势,堪比昔日阿房宫,可惜十年之后一把大火化为灰烬。”
“明慧观就是在废墟重建,为皇家道观,外人禁入。李师师那贱人心如蛇蝎,水性杨花。身居明慧观之中,实际上依然是昏君禁脔。苟且之事无一日稍断,说来真是可气可恨。不知仙长可有妙法,能够拯救我兄长脱离苦海?”
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李宪丧失了先知先觉的神通,只能就事论事,算是宽慰贾贵:“皇上虽然荒淫无耻,却看重自己颜面。令兄暂时屈身普牢,应无性命之忧。俗话说好事多磨,稍延时日必得自由。”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贾贵满腹疑虑走了,李宪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萧芸娘听说了事情经过,顿时大不以为然:“大宋皇帝赵佶爱面子,李师师变成禁脔之后,他原来的丈夫贾弈自然就是眼中钉。一旦放出去之后继续胡说八道,只怕有损皇家颜面。我甚至有一种推测,此事凶多吉少。”
李宪悚然一惊:“难道你认为此次骚乱,皇帝老儿赵佶是故意为之,其目的就是为了躲过正月十六日的特赦,找理由继续囚禁贾弈吗?为了一个人大费周章,不惜把数十人继续关押,这也太过分了吧?”
萧芸娘冷哼一声:“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大宋天下就是赵官家的天下,莫说是关押几个人,即便都杀了你又能如何?我奉劝公子不要在这个小问题上继续趟浑水,还是赶紧谋划跳出漩涡是正经。”
李宪一想也是,一个男人抱着别人的老婆睡觉,心里对这个女人的丈夫当然无法忘怀,更何况横插一脚的家伙还是皇帝。
“算了,行大事者不计小节。我们自顾不暇,根本无力他顾。”李宪只能接受残酷的现实:“我现在要想办法把公主们送回宫,然后找机会溜之乎也。”
恰在此时,裴鸾娇闯进李宪密室:“朝廷中传来消息,前日夜晚的大骚乱导致龙颜大怒,太宰王黼被夺职,李邦彦被重新启用为少宰。这个浪子一步登天,竟然到了宰相的高位。更有甚者,奸贼蔡京竟然奏请启用童贯为枢密院事。”
李宪大吃一惊:“童贯又出来了?”
裴鸾娇摇摇头:“包国雄传出来的消息,李邦彦已经铁定出来,童贯什么时候出来,目前各方争论剧烈。梁师成、李纲、蔡攸和蔡京互不让步,今日早朝闹得不欢而散。据说皇帝老儿因为童贯之事没有通过,再次龙颜大怒。”
李宪有些不得要领:“今日早朝没有涉及到三皇子赵楷、太子殿下赵桓?”
裴鸾娇点点头:“皇帝老儿说太子护驾有功,延请太医医治伤势。三皇子赵楷击退艮岳纵火匪徒有功,余事不再追究。各位大臣没有发表意见,叛乱之事不了了之,只说太宰王黼有失察之罪。然后所有人都弹劾王黼,罪状竟然有四十八条之多,结果被当庭夺职。”
李宪苦笑一声:“虽然脑袋里还有些稀里糊涂,但我似乎对朝廷争斗有了更深的认识。看来芸娘说得不错,前天夜晚一场大乱并非歹徒来袭那么单纯,而是有很多人在后面推波助澜,最后才会闹成那个样子。”
恰在此时,傻儿子李奚骨冲进来:“大内总管李彦和镇殿将军包国雄来了,让爹爹到前院接旨。”
李宪呵呵一笑:“看来尘埃落定,我到前院去看看结果。”
李奚骨说得不错,包国雄带来了三百六十骑,已经同关彛媳淮Α4竽谧芄芾钛逭驹谔ń咨希笫志僮乓痪砘凭睢
李宪依然长揖不跪:“草民李长生,见过李大人、包大人!”
“仙长,陛下有旨。”大内总管李彦并没有打开圣旨,仍然托在手中:“仙长宣德门城楼救驾有功,特赏赐极品松纹剑一口。小仙子保护公主有功,特赏赐黄金五千两,金钗十二对!”
李彦说罢右手一摆,骑兵后面赶出来三辆马车,第一辆上面码着几口带铜扣的大箱子,箱子上面放着一把金鞘带紫穗的长剑。
“李大人请借一步说话。”李宪把大内总管李彦拉到一边低声说道:“松纹剑是陛下赏赐,草民就愧领了。但是车上的东西,还烦请李大人赏赐给那些将士们吧,他们才是维护京城祥和、保护公主无忧的功臣。”
大内总管李彦双眼一眯:“仙长视钱财如粪土,咱家钦佩万分。只不过这些都是陛下赏赐的东西,让咱家经手似乎不妥吧?”
“李大人此话差矣!”李宪赶紧躬身低语:“陛下的赏赐,草民都领下了。现在是草民的一点孝心,还望李大人多多费心。”
李宪冲着马车上的长剑三鞠躬,然后双手托起来退到一边。
大内总管李彦这才走过来,把圣旨塞进李宪怀中低声说道:“清风楼的事情不用仙长挂念,咱家心里有数就是了。”
随着一阵环佩之声响起,十位公主鱼贯而出,一一和李飞凤相拥而别。李宪很隐晦的看了包国雄一眼,后者不着痕迹点点头。
公主的车驾终于启程,有了四百多皇城骑卫前后保护,李宪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
“有点意思啊!”萧芸娘从李宪手里抓过长剑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公子请看这里,紫穗下面的这枚玉坠,竟然是大宋皇帝赵佶的贴身物品。这就相当于尚方宝剑啊,真是奇哉怪也!”
李宪并不认识宋徽宗赵佶的东西,但是萧芸娘显得胸有陈竹:“大宋皇帝在非正式场合的落款,并非是自己的姓名,而是一个‘天’字。而且这个‘天’字最上面的一横,和下面的‘大’字相距很远,意为天下一人。这枚玉坠,应该是大宋皇帝亲自篆刻的。”
牟长霞在一旁有些着急:“皇上的玉坠等会儿再说。刚才李彦传的是皇上口谕,公子还不赶紧把圣旨打开,看看里面说了些什么,免得又给我们弄出乱子来。”
0355、金蝉脱壳()
雄镇,也就是后来的汜水镇。镇名既然号称雄,当然是有来历的。
如果说雄镇这个名字很多人不知道,那么说起虎牢关,还有三英战吕布之类的话题,就几乎无人不晓了。
虎牢关,又称汜水关、成皋关、崤关,是洛阳八关之一,控扼洛阳东边门户。
虎牢关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无数决定全局的大战,就在此地爆发。
六国联军抵抗秦朝、刘邦和项羽楚汉相争在此大战、李世民攻打窦建德,都是为了争夺虎牢关。
雄镇玉门渡口,西面是九曲山,东面是三皇山。两山对峙之间就是汜水缓缓流淌,向北注入黄河。
玉门渡口历史悠久,自古以来就是商贾云集,车水马龙。属于南来北往,东游西去的咽喉要冲。
李宪等人用了五天四夜时间赶到雄镇虎牢关,并不是要到洛阳,而是有另外的考虑。
一路上经历了一次“鬼门关三日游”,薛沁儿左肩脱臼受伤,差点儿就变成了阎王爷的客人,李宪到现在都还惊魂未定。
离开汴梁城赶到这里,一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具体经过还需要从头说起。
因为李宪救驾有功,宋徽宗赵佶赐下一把宝剑,而且剑穗上还挂着一块一寸见方的绿色玉坠。
经过萧芸娘解释,这枚玉坠属于宋徽宗赵佶贴身的东西,导致这把长剑具有了尚方宝剑的地位。
李宪从来没想过在腐朽的大宋朝升官发财,这把能够显示身份的极品松纹剑,并没有引起他的特别重视。
只不过这把长剑的确足够锋利,而且是金镶玉剑鞘,富丽堂皇之极。萧芸娘、牟长霞、薛沁儿一直认为很符合李宪的身份,完全可以作为佩剑挂在身上。
李宪携带长剑不是为了显摆,而是作为杀人的兵器,所以把剑穗取下来交给牟长霞保存,免得在战斗中把玉坠撞碎了。
宋徽宗赵佶不仅赐下宝剑,还有一份圣旨。或者应该叫密旨,因为大内总管李彦并没有展开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长生一介布衣,忠义可表。为朝廷屡立殊勋,朕心甚慰。今赐宝剑,代朕巡游。锄奸诛邪,无须奏闻。钦此。”
萧芸娘把圣旨读了一遍,脸上的表情极为古怪:“这的确就是一份密诏,所以让大内总管李彦亲自送过来。锄奸诛邪,无须奏闻,这把长剑比尚方宝剑更高一等,传说中的一字并肩王就是如此,真是怪哉。”
李宪并不知道朝廷里面有些什么规矩:“古怪在什么地方?”
“公子有所不知。”萧芸娘抓起长剑说道:“皇帝赐下尚方宝剑,这是一个极为慎重的事情。只有两种情况才需要尚方宝剑,第一是登台拜将,授以兵权,为对外战争负全责。第二是任命封疆大吏,代替朝廷镇守藩镇,统辖军民。”
牟长霞在一旁点头称是:“说来也对啊,公子连九品芝麻官都不是,皇帝也说是一介白衣,怎么会赐下尚方宝剑,而且杀人都不需要上奏呢?的确很古怪。”
萧芸娘摇摇头:“古怪的地方并非公子是白身,问题也不在这里。”
李宪终于警觉起来:“哪个地方有问题?”
“公子请想。”萧芸娘放下宝剑,倒背双手来回转了两圈,脸上疑惑更盛:“杀人的兵器多了去了,并不一定要用宝剑。尚方宝剑实际上代表一种身份,所以需要举行专门仪式才能授予,其目的是震慑宵小之辈。”
李宪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尚方宝剑不能私相授予,对吧?”
“正确!”萧芸娘点点头:“尚方宝剑具有如朕亲临的威力,也是一种象征,需要让尽可能多的人作为见证,怎么可能私下授受?还有,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但事后必须向朝廷禀报。今天的圣旨却说锄奸诛邪,无须奏闻。”
“你这么一解释,的确有问题了,而且很严重。”李宪脸色也难看起来:“他娘的,究竟哪里有问题呢?老子一团雾水!”
萧芸娘点点头:“我们只能赶紧离开朝廷漩涡,然后找个地方好好推敲一番,看看大宋皇帝究竟想干什么。这段时间一直不见卜辙,铁卫队的人也不见了,公子早就在做准备,对吧?”
李宪微微颔首:“刚开始,我的想法就是秘密除掉杀害孔三槐的凶手,所以让裴鸾娇和安九娘给包国雄送过去一封信。然后利用他把卜辙的铁卫队秘密送出城,在指定地点等我们。”
萧芸娘有些疑惑:“包国雄是皇帝最信任的镇殿将军,可以信赖吗?”
李宪微微一笑:“应该没问题,至少卜辙他们已经被送出城去了,我们就是要赶过去和他们会合。现在的问题是,杨琼如何处理?长霞赶紧征求她的意见。”
薛沁儿是警卫团长,所以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公子,大部队都提前离开了,李奚骨手下被抽走二十四人,现在一共只有二十人。十六个人赶车,剩下四个人护卫。我们的人员应该如何调整呢?”
“我是故意如此安排的,目的有两个。”李宪低声说道:“卜辙率领九十五人秘密潜出城去,可以降低敌人的警觉。其次,青城庄园那边需要战马,所以最好的战马都留下,卜辙他们没有带战马,只能提前出发。”
“太子赵桓给我一张纸条,可以到牟驼岗马场挑选战马。他原本规定在一百匹以下,现在有了皇帝老儿的圣旨,应该不受限制了。牟驼岗马场有两万多匹战马,老子要挑选三百匹出来,保证每个人都有两匹好马。”
薛沁儿很快就拿出了人员名单:
铁卫队九十五人,加上卜辙一共九十六人;神罚队二十人,加上李奚骨一共二十一人;女兵班十二人,加上李飞凤就是十三人;安九娘血手党十八人,飞狐歌舞团三十九人,耶律钜三人。
再加上李宪、萧芸娘、牟长霞、薛沁儿、裴鸾娇、耶律敏,总人数一百九十九人,其中女人五十八人,装甲马车八辆。
“第七辆马车是餐车,第八辆马车是抢险车,能够坐人的还是六辆马车。每辆马车可以坐十二人,女兵是没有问题的。第一辆马车就是萧芸娘、牟长霞、薛沁儿、李飞凤,裴鸾娇、安九娘、耶律敏,男人全部跟我骑马。”
正月二十一日凌晨,李宪用宝剑上的玉坠骗开城门,八辆马车悄然离开汴梁城,直奔西北二十里的牟驼岗天驷监(军马场)。
天驷监范琼并不认识李宪,但是宋徽宗赵佶御笔亲题的圣旨还是认识的。
再一看李宪腰间的长剑,正是圣旨所说的尚方宝剑,范琼只能躬身说道:“钦差大人,下官这里一共六座马场,请问需要什么样的马匹?”
对眼前的这个范琼,李宪没有丝毫好感,没有拔出尚方宝剑砍了他的脑袋就不错了,所以说话也不客气:“如何挑选战马是我的事情,你赶紧命人准备膳食,同时准备一批草料。”
原来,李宪突然想起来,靖康之耻爆发之后,宋徽宗赵佶、宋钦宗赵桓,就是被眼前的这个范琼胁迫出城,并且亲自送到金营交给完颜宗翰的。如此卖主求荣之徒,李宪能给好脸色才怪了。
挑选战马李宪是外行,只能让萧芸娘和李奚骨出来。
萧芸娘首先让李奚骨抓过来一匹大白马,装好鞍辔之后,萧芸娘在马场之中飞奔两圈,让所有的战马都开始奔跑。然后根据她的指点,李奚骨负责抓捕那些烈马。
烈马不是一般人能够降服的,碰到李奚骨力大无穷则另当别论。
这是李宪等人第一次见识傻儿子李奚骨的真本事,也知道了什么叫迅如奔马,什么叫做力大无穷。
李奚骨的坐骑,就是李宪原来的宝马血月,通体漆黑,雄骏无比。
李奚骨根据萧芸娘的指点,纵马追逐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