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耶律余里衍当着数千人说出没有死罪,改弦易辙的机会就在眼前。
敖季虎没有继续犹豫,顿时翻身下马扔掉铁棍拜服在地:“公主一夜拿下定安县城,没有天神庇佑绝不可能。末将甘愿牵马坠镫,还请公主收留!”
耶律余里衍在城楼上双手虚抬:“敖季虎不用多礼,起来吧!跟你过来的兄弟,愿留则留,不愿留则去,任何人不准为难!”
敖季虎带来的五千人,里面的百夫长、伍什长一大把,他们同样各有心思。听说可以自由离去,顿时散去近两千人。
敖季虎飞马巡查一遍,随即对城楼高声说道:“启禀公主,自愿留下者还有三千一百人。”
“这才是真正的忠勇之士!”耶律余里衍听到西门外突然传来喊杀声,才知道更有大事需要立即处理:“慎洽、敖季虎听令:西门外还有残敌,你们兵分两路从南北夹击过去,不得有误!”
慎洽和敖季虎率领五千多人分两路杀过来,那些战俘才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0204、李宪的威势()
前后用了一个时辰,定安县城的两万敌人被歼。张令徽以下七千余人被杀,一万二千余人投降,缴获的兵器甲胄堆积如山。
至于此前冲出西门的数千匹战马,现在没有人去过问。反正都在蔚州境内,迟早会被找到。
耶律余里衍觉得自己没有白来一趟,此前所有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心中前所未有的舒畅。
张令徽的白龙驹变成了耶律余里衍的坐骑,让她从一个小公主摇身一变,变成了白马女将军。
“你家公子果然神人,竟然会提前预留如此歹毒设计,难怪你们处变不惊。”
策马站在张彦身边,看着一万多俘虏重新恢复官道上的翻板,耶律余里衍由衷地说道:“这个地方竟然会冒出追魂枪李宪这个人,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哈哈哈——”张彦扬鞭大笑:“公主和我家公子是朋友,那就是福。郭药师、张令徽之流,决意和我家公子为敌,那就是祸。公主觉得呢?”
“只要有一线希望做朋友,我绝不和追魂枪李宪为敌。”耶律余里衍脸上没来由一红:“张将军,现在多了敖季虎的三千一百人,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自处?”
张彦没有看耶律余里衍,反而冲着不远的敖季虎笑道:“敖统制发誓追随公主,当然属于公主的部下,这一点我家公子早有交代。只可惜,敖统制的三千一百人,却只有一千八百骑兵。虽然他们利用缴获的兵器替换了原来不趁手的家伙,但是防御作战尚可,野战冲杀却略显不足。”
“张将军所言极是。”敖季虎摇摇头:“耶律阿古哲急于扩充兵力,武器装备跟不上扩军的速度,导致好多人只能拿着哨棒上战场,更不要提战马了。据城防御还能抵挡一阵子,野战的确是个大问题。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彦笑道:“目前还是一家人,敖统制有话但说无妨。”
敖季虎双手抱拳说道:“慎洽将军此前说自己是公主的部下,刚才张将军又说我属于公主部下,难道张将军另有出身不成么?”
张彦早知道对方会有此一问,心里自然有所准备:“我和慎洽目前都属于公主部下,一切都会听命行事。至于未来究竟如何,那还得看公主如何决定了。公主,我说的没错吧?”
耶律余里衍微微一笑没有作答,反而伸出马鞭一指正在干活的俘虏:“张将军,敌人的尸体全都就地埋在路下,官道马上修通了。县城里面的大火已经熄灭,你接下来准备如何处置?”
“按部就班,以静制动。”张彦脸色一整:“公主明鉴,定安县城里面的房屋,都是老百姓的财产。这一次迫于无奈全部焚毁,我们必须给老百姓作出赔偿。赔偿钱财是未来的事情,目前最要紧的就是要把百姓的房屋全部修起来。”
“韩云山生前已经统计过,城内房屋九千四百多间,这次全部焚毁了。所以接下来就是让这些俘虏开山掘石,砍伐树木,把所有房屋修缮一新。慎洽和敖季虎所部负责看押俘虏干活,我的飞狐第二营承担城外巡查和城头防御任务。”
耶律余里衍沉思许久,仍然不得要领:“现在三面皆敌,张将军竟然有心情修复城池?”
张彦摇摇头:“百姓大如天,这是我家公子再三强调的。只要敌人还没有打上门来,我们就要把百姓的利益放在首位。对我来说,修缮城池比和敌人作战更加重要。”
耶律余里衍还是不解:“得民心者得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但是你家公子做得太过火了吧?”
“非也!”张彦仍然摇头:“我家公子说过,我们是鱼,老百姓是水。如果没有老百姓,我们不过是釜中游鱼,那是自取灭亡。正因为有老百姓的恩赐,才有我们军队。老百姓才是我们的神灵,如果忘记了百姓,那就是我们自己作死!”
“张将军,原来你是追魂枪李宪的部下!”敖季虎猛然醒悟过来:“追魂枪李宪一向爱民如子,早就已经传遍整个幽云十六州,在下也早有耳闻。只可惜始终没有机缘拜见,才蹉跎到今日。”
“敖统制此言差矣!”张彦顿时大惊失色:“爱民如子,这是我家公子最反感的一句话。如果今后看见我家公子,你的这番话千万不要乱说。”
“为什么?”耶律余里衍更加疑惑:“这是江湖上颂扬追魂枪的美名,为何变成了忌讳?”
一旁的慎洽挺直身躯说道:“我家公子再三告诫: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是百姓的子弟兵。你们说爱民如子,刚好把这个关系颠倒过来了。我们飞狐军的人如此说法,如果是初犯,就要接受二十军棍的处罚。如果连犯三次,就有杀头之罪,谁敢乱说?”
敖季虎突然滚鞍下马,来到慎洽马前拜倒在地:“慎洽将军,请恕末将此前不敬之罪!我出身贫苦,父母弟妹全都饿死了,所以才会造反。追魂枪视百姓如父母,正是我辈誓死追随的主公,请受我三叩首,以表达我对追魂枪的敬意!”
敖季虎此举,让耶律余里衍脸上再次阴沉起来。因为她心里已经很明白,如果自己和李宪分道扬镳,敖季虎肯定不会跟自己走。
让耶律余里衍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慎洽力气大,说话的嗓门也很大,这番话可就被很多人听到了。包括那些埋头干活的俘虏,也有很多人听见了。
敖季虎倒身下拜产生的直接后果,就是他手下的三千多人全部拜倒在地,包括数千俘虏也扔掉手里的工具拜倒在地。
不管什么年月,基层官兵都是百姓家的子弟。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整个西门外五里长的官道上,顿时叫声震天:“我们愿意誓死追随追魂枪为百姓而战,为自己的父母而战!”
张彦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万多战俘再次爆发剧烈冲突,刹那间就有数百人被群殴致死,而且很快就把尸体埋在路基之下,其中有数十人直接被活埋。
不过这一次情况有别,战俘并没有和看押的部队发生冲突,而是他们自己打起来了。
“住手!”张彦一看战俘哗变,顿时就急了,跃身站在马背上不断高呼高呼:“你们赶紧住手!”
战俘们一边埋人,一边高呼:“将军别着急,让我们把那些官家子弟全部处决以后再说其他!”
这一场骚乱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一刻钟就彻底平息。
原来,郭药师的常胜军急速扩张,所过之处席卷一空,都是整个村落被卷进来,这其中必然有高门大阀的子弟,也有各种奴隶主的子弟。
十夫长以上的将官,绝大多数都是这些富家子弟担任,因为他们家能够为军队提供钱粮。
慎洽的一番说辞,加上敖季虎做出表率,最底层的百姓子弟终于彻底觉醒,骚乱自然如期发生。
随着近千人被活埋,剩下的一万多战俘彻底纯洁了,全都是家破人亡的农家子弟。
耶律余里衍浑身颤抖:“没想到追魂枪李宪的大名,在此地竟然有如此威势。他本人根本就不在这里,这一万多人全都变成了他的死士。一旦投入战场,必然势不可挡!不可思议,实在是不可思议啊!”
慎洽很严肃地说道:“公主此前让我背叛公子,我没有答应公主,也没有过多解释。今日此情此景,想必公主应该明白我的心思了。”
“我明白了,但是你还没有明白!”耶律余里衍脸上泛起红潮:“追魂枪此举开历史先河,固然得到了所有百姓拥护,但也变成了全天下之敌。不管是哪家朝廷,也不管是哪家高门大阀,全都是追魂枪的死敌。”
“那又能如何?”敖季虎把手中的铁棍抡了一圈,整个人突然意气风发:“为了自己的爹娘,哪怕杀尽全天下,我也必定勇往直前,绝不回头!”
“哈哈哈,敖大哥说得好!”慎洽一催战马狂飙而去:“兄弟们走了,这里已经没有战俘,全都是自家兄弟,根本不用看管。现在随我进城,看看如何才能尽快修缮城池,然后和那些欺压百姓的官家子弟决一死战!”
所有人一呼而去,现场就剩下干活的战俘,再就是张彦和耶律余里衍。
“公主还有何说?”张彦微微一笑:“公主此前所言差矣!我家公子曾经断言:天下乃百姓之天下,岂是朝廷和高门大阀所有?我家公子只要登高一呼,朝廷再也没有一兵一卒。没有军队的朝廷,还有何惧?哈哈哈——”
耶律余里衍脸色苍白,因为她突然想到一个严重问题:“张将军说的没错,我刚才是鼠目寸光,所以得出一个错误的结论。经此一役,有了这一万多人现身说法,追魂枪李宪的部队必然越打越多,最后势不可挡,取天下必然易如反掌。”
“公主又错了!”张彦摇摇头:“我家公子早就表明立场,他绝不想当皇帝。至于他究竟想干什么,就不是我这种凡夫俗子能够臆测的了。”
强迫性的劳动,和自发性的行动,这两者之间没有可比性。一万多人全都是自发行动,所有的进度突然加快数十倍。
在此期间,张彦派出快马通知知府唐浩然,一万多人所需要的粮草准时到达,将士们的热情更加高涨。
仅仅一天一夜时间,定安县城的修缮工作就已经完成一大半,原本破败不堪的城墙焕然一新。
耶律余里衍再次来到东城门楼上,看着代表自己身份的三面大旗,不停地摇头。
张彦负责城防,所以紧跟着耶律余里衍。发现她脸色呛然,顿时有些疑惑:“公主何事不快?”
耶律余里衍刚想说话,一匹快马沿着坡道冲上城楼。
一个猎人打扮的小子滚鞍下马:“营长,白底哥所部溃败,郭药师的穿插部队三万人并没有针对我们县城,西合营的刘舜仁所部同样没有增援县城,他们从东南和西北两个方向杀向白乐镇,耶律阿古哲遭到了灭顶之灾!”
0205、阿古哲战死()
话说白底哥率领所部一千三百余人,根据张彦的命令赶到银洞沟设伏,目的是阻击郭药师的穿插部队半个时辰,也就是要打一个小时。
这个时间是李宪预留锦囊设定的,并不是张彦瞎说。白底哥当时就表示巨大的异议,但是张彦他们三千人要硬吃张令徽两万人,更是一个不能完成的任务。
两边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谁也不比谁更轻松,再加上军令如山,白底哥只能咬牙执行。
银洞沟是从小五台山向西伸出来的一条大山沟,沟口突然开阔,形成一片宽阔的冲击平地。
这种地形有利于骑兵方阵的正面对决,却不利于设伏阻击敌人,更何况是用一千三百人强行阻击三万敌人,那可是超过二十几倍的巨大落差。
毫无疑问,白底哥所部无异于去送死。李宪是战略侦察兵出身,当然明白好多战略战术,难道不知道他这是瞎指挥吗?
因为李宪本人并不在这里,锦囊还是郭小乙警卫营的侦察连送过来的,不管大家能否想通,都没有办法找李宪当面问明白。
华夏大地上先进的战略战术,是未来一千年疯狂战争之中逐步成熟的。这个年代的大兵团作战,处于非常原始的战斗模式。
飞狐军是李宪的正规军,连长以上的各种战术课程都是他亲自讲解,全都带有未来一千年的灵魂烙印。
这其中的诱敌战术、阻击战术、伏击战术、围歼战术、攻坚战术,都是后来二十世纪的经典理论。
如果不是李宪在各方面展示自己的独特之处,萧芸娘、萧姵这样的女中精英,断然不会言听计从,而且死心塌地放弃一切追随他。
白底哥所部虽然在战场上投诚,并且跟随萧芸娘血战三场,三千人打得只剩下一千三百余人。但是他们无法理解李宪的军规,更谈不上有效执行,所以并没有整编。
没有进行整编,也就不算飞狐军的正规部队,甚至连城防部队都算不上,各种装备没有更换,飞狐军独特的训练也没有人传授。
白底哥原来是萧干的前锋部队,也就是一支造反的部队。他们的个人战斗力并不差,但是群攻群守却非所长,近乎于乌合之众。
用一小股部队,抗击超过自己三十倍的强大敌人,只有后世的八路军才能办到,其他的任何部队都没有这种视死如归的战场执行力。
因为八路军从诞生之日起,从来就是以寡敌众,以弱胜强,从来没有比敌人富裕过,所以养成了独特的战术风格,让敌人闻风丧胆。
不管李宪出于何种目的,用白底哥的一千多人抗击三万敌人,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而且最后的事实证明,一点都不好笑。
白底哥所部足够勇猛,并非一触即溃。他们三次决死冲杀,干掉了一千多敌人,作为军人他们足以自豪,可以说不辱使命。
但随着敌人的大部队蜂拥而上,白底哥只能带着剩下的四百来人仓皇逃窜,并没有达成诱敌深入的战术目标,也就是没有把敌人引到定安县城方向。
“将军,敌人往西北去了,我们没有完成军令,现在如何是好?”
对于手下提出的问题,白底哥也非常懊恼:“没有办法,不能怪我们作战不力,只能怪敌人太强大。此事和你们无关,一切责任由我承担,要杀要剐无所谓了。”
白底哥带着残兵垂头丧气返回定安县城,郭药师的穿插部队却按照既定方针,用最快的动作直捣耶律阿古哲的腹地。
书中交代,郭药师投降大宋之后的第一战,就是出谋划策夺取燕京城,并且自告奋勇打头阵。
结果因为刘延庆的长子刘光世没有按时赶到,常胜军的七千人攻入燕京城之后,被萧干一个“闭城反击”全歼,只有极个别人用绳索翻越城墙逃脱。
郭药师夺取燕京城的战术获得了成功,最后之所以失败,责任在衙内刘光世身上,所以郭药师非常不服气。
七千精锐被杀,这是无法磨灭的仇恨。
郭药师对萧干所部恨之入骨,必欲锉骨扬灰而后快。耶律阿古哲刚好就是萧干的部下,郭药师当然不会放过他。
白底哥的殊死冲击,不仅没有打消郭药师穿插部队进攻耶律阿古哲的欲望,反而觉得是耶律阿古哲的疑兵之计。
定安县城全城皆燃,冲天的大火在凌晨更显得势不可挡,耶律阿古哲当然也发现西面出了变化,对于耶律余里衍产生了一丝畏惧。
正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