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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可世身为西军,不愿同西军放对,杀起常胜军来倒是没有心理负担。当下便与魔理沙二人为前锋,一人持百八十斤的巨斧,一人持三十六斤的点钢枪于前面开路,众人护住萧后相更着前行。
一路上杀散得十数股常胜军,眼看着再有得里许便可到达城门,众人心下大喜。却听得左前方又传来一阵阵惊慌的叫喊声,紧接着人群像洪水一样溃堤而来。
逃来的百姓眼见着魔理沙众人杀气腾腾,又是持刀跃马,身上血迹斑斑,故此也不敢前来冲撞,只于左右分流而去。
待到人群稍稍去尽,便露出了后面数十名常胜军士卒。
眼下避无可避,魔理沙众人也只得催动战马迎将上去,双方瞬间便厮杀在一起。
混乱之中,便有常胜军士卒一刀朝魔理沙砍来。魔理沙原本欲要提马避开,临时却又犹豫了一下,只于马上将身子稍稍扭得一扭,虽避开了断臂之厄,到底还是让对方伤了左臂,顿时鲜血直流,却犹自挥动巨斧逆战。
萧后见状大急,也舞动双刀只拼命往前冲来。
待到杀散得这一波常胜军,萧后便凑了过来,撕下衣襟欲替魔理沙包扎。
魔理沙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制止了萧后的包扎,只将嘴往城外一努。
萧后见状也会意过来,便朝魔理沙点了点头。一切皆在不言中。
又前行得数十丈,众人便来到了北门前。
此处已经挤满了无数百姓,然则城门犹自紧闭。
萧后乃仰首喝骂。
城上原本也有千余守军,只见得北城火起,也纷纷溃散,如今只剩下数十老兵为守。
见得萧后于城门下喝骂,为首的老兵赶紧下城见礼。只言曾见得城外火把点点,似有上千宋军埋伏。若是自己开门放得百姓出城,彼等于野外为宋人所抄掠,必无一人可以生还。
萧后闻言大叹!只因自己一人之过,便累得万民若此。
魔理沙听得城外已有宋人伏兵,心下大急,只不知王郎此去吉凶若何?当下便命守军速开城门,欲要前去接应。
萧后也是着急万分。
出得城门,一行人便急匆匆的往北追来。
这才行进得里许,转过一片密林,便见得对面数百人马打着火把正缓缓往析津府而来。
众人自是大惊,宋人欲要攻打北门耶?只此时双方已经照面,想要撤退却是为时已晚。虽见得对方人众,便也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前来。
唯有杨可世眼尖,一眼便于火光之中见得对方西军旗号。
既然是西军,那就安全很多了。
当下杨可世便转头朝众人吩咐了几句,让众人于此地稍后,仗着自己西军身份以及身手,便孤身策马前来察看。
又进前得十数丈,已经勉强可以看清对方人脸,杨可世这才放下心来,原来是主公领着自己麾下往析津府而来。
只主公既去,何以复返?杨可世转身朝魔理沙众人稍一示意,复赶紧催马迎了上来。
少顷之后,到得王叶跟前,杨可世便开口道:“主公何以去而复返?”
王叶心中怒火正盛,难得地爆了一句粗口:“直娘贼!郭药师这厮连老子都想杀。”
杨可世闻听此语,心下也是大怒,便转头朝一旁的杨可武看来。
杨可武赶紧凑近前来,将遇袭之事细细说明。
杨可世闻言更是大怒,但抽刀虚劈道:“郭家小儿!某家誓要取尔人头!”
王叶便开口道:“仲武休急!此贼既有加害本官之意,本官自有后手可以反制,只今夜便当让你报得此仇。”
杨可世、杨可武二人便齐齐抱拳道:“愿为主公效死!”
待停得一停,王叶复开口道:“仲武此去若何?可曾接应得幼娘前来。”
杨可世指着前方开口道:“幸不辱命,末将已经接应得小娘子前来。”复停得一停,杨可世继续开口道:“只萧后也曾相跟着前来。”
王叶听得魔理沙无恙,这才放下心来,便催马往前而行。
却说魔理沙见得杨可世手势,已知对方实为王郎兵马,心下自是大喜,赶紧催马迎了上来。
其余士卒见状也纷纷拍马赶上,唯有萧后却驻马不前。
第204章 萧后二度追王叶(三)()
魔理沙前行的数丈,一回头却见着萧后犹自未动,便停下马来,回头招呼。
然则萧后不仅未曾催动马匹前来,反而朝魔理沙摇了摇头,便翻身下马。
魔理沙心下大奇,回头看了一眼王郎,便拨转马头回转。待到得萧后身前,魔理沙尚且未曾开口,萧后便已经吩咐道:“幼娘,且下马前来!替姨母更衣!”
魔理沙闻言心下更为奇怪。今夜冲杀得一阵,虽则众人将萧后护在中间,未曾让其出多少力,然则萧后凤服之上却也溅上了不少血迹。
如此要更衣倒是可以理解,只是为何选在此时更衣?为何选择此地更衣?周围可全然没有遮挡!而且看萧后马背,也未曾备得替换衣服。
虽则如此,魔理沙还是翻身下马,凑近萧后身前,却又不知如何下手。
萧后看了看魔理沙犹豫的样子,便开口道:“幼娘!且替本宫除去凤服,拔去钗饰。”
以古时而言,不管是皇帝还是皇后,平日里都是日常服饰,顶多颜色、绣工上有些异常。唯有祭天祭祖乃至朝廷大典之时,按礼制便得皇帝服龙衮,皇后服凤服。
韩退之有名言“万山磅礴,必有主峰,龙衮九章,但挈一领。”由此可见龙衮、凤服又是何等的构造复杂,非一人之力所能穿戴。
今日于殿中,原本想着同天赐帝正是诀别之时,故此萧后便换上凤服前来服侍,以示隆重。
如今辽国覆灭在即,天赐帝危在旦夕,百万民众正为宋人所鱼肉,此事究其缘由却全在自己一人。
到得此时,哪怕是丝毫的希望,萧后又岂敢放弃?
方才从杨可世口中见识了王叶的才能,如今要救析津府,就唯有求得此人出手,方才有一丝希望。
既然求人,那就要有求人的样子,免冠徒跣方见请罪的诚意。
唯有凤服无法一人卸下,萧后便请魔理沙前来帮忙。
魔理沙听得萧后此语,心中也有了几分明白。当下便相帮着萧后除去凤服,露出里面的素衣来。
萧后便又亲手除去头上钗饰,脱去足下凤履,赤足素衣,束手肃立于道旁。魔理沙自于一旁伺候。
少顷,王叶领着众人到得近前。
萧后乃低头前行数步,拜伏于王叶马前,俯首开口道:“本宫失德,得才而不能举,见贤而不能用,遂至大军尽散,社稷将顷,万民见屠。今再拜于先生马前,以为前罪之恕!”
古时以礼治天下,正如涑水先生于资治通鉴中所言:夫礼,辨贵贱,序亲疏,裁群物,制庶事。非名不着,非器不形。名以命之,器以别之,然后上下粲然有伦,此礼之大经也。
一言以蔽之,礼便是用来区分上下等级,最终形成一种金字塔式的社会关系。
等级不同,待遇便不同。例如以刑法杀百姓,普通的砍头刀就行了。若是所杀之人为皇族,便得换上专用的砍头刀(刀身上铸有皇族标记)。
不同等级之间,交往、处事的也皆有规矩。便以“礼不下庶人”为例,此语出自礼记,原文是“国君扶式,大夫下之;大夫扶式,士下之;礼不下庶人”。
翻译成现在的话语便是“国君与大夫相见,国君行扶式礼,大夫要下车向国君行礼;大夫行扶式礼,士要下车向大夫行礼,这种礼不适用于庶人,因为庶人本来没有车可乘,无法“下之”行礼”。
如此可见,即便连上下等级之间相见的行礼方式都有规矩。
如今萧后虽为辽人后妃,到底也是后妃,按礼制同赵官家的妻子地位相同。王叶虽为宋人,虽为外臣,到底也是臣属,于萧后之间犹自有君臣之分。
按礼制自不可受萧后大礼,于是王叶也只得翻身下马,朝萧后一揖到底,算是还礼。
然则萧后见状,便将微微侧身避礼,意思是不肯受王叶的回礼。
王叶见状,只得伸手虚扶,却也不敢当真触碰到萧后的身子,这也是礼制,男女之妨。
萧后却继续伏首开口道:“前有幼娘举荐先生于驾前,本宫只以为男女之情,未曾上心,此罪之一也。复有重德密信再度举荐,本宫虽知先生之才,奈何顾惜自己脸面,未肯大用先生。此罪之二也。再有上天数度示警,本宫犹自未觉,罪之三也!待到与先生一面,本宫犹自倨傲恣睢,未肯俯身求贤,此罪之四也!
皆因本宫之过,遂至大军尽溃,京城失守,又连累得辽国社稷将倾,民众遭难。
本宫之罪通于天矣!
重罪之人,亦不敢求先生出手相救!帝后失德,亦不敢求先生存辽!
但求先生上体苍天好生之德,下体万民屠戮之苦,乃愤然出手,献绝世之策,行雷霆之击,拯万民于刀下,退虎狼于人前。”
王叶听得此语,遂再度行礼道:“娘娘行此大礼,外臣万不敢当。且请起身说话!”
萧后却不知郭药师的刺杀已经把王叶给惹毛了,不管自己跪求不跪求,王叶都会出手破了常胜军。
听得王叶此语,萧后只以为王叶犹自再推脱,又想起自己连累得天赐帝自尽,辽国覆灭,民众遭屠。便抬起头来,惨然一笑,决绝道:“先生何其狠心矣!即是如此,本宫连累得天下若此,也无颜苟活,愿死于先生马前。”说完此话,横转长刀便欲要自刎。
旁边魔理沙赶紧凑了过来,止住了萧后,却又一边有意无意的将手臂上的刀伤只在王郎面前晃悠。
果然,王叶见着魔理沙手臂上的鲜血已经将衣袖浸透,便抢前几步赶了过来,抓起魔理沙的手臂放于眼前仔细察看。
待见得魔理沙并无大恙,王叶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只脸色已经通红,乃愤然怒道:“贼子敢耳!幼娘休急,只今夜便让你报得此仇。且扶得娘娘起身!”
魔理沙见得王叶紧张自己若此,心中顿时涌上一股甜蜜。便赶紧将萧后扶了起来。
萧后听得此语,心下也是大喜,便感激的看了魔理沙一眼。只幼娘福气若此,便大辽天下,析津府内百万民众,尚且比不过幼娘在其情郎心中的地位。
第205章 自当还之以人情()
萧后起得身来,便开口道:“既蒙先生允诺,本宫感激在心。只如今宋人势大,我军势穷,又当如何破之?”
王叶便开口道:“彼既以人情破得娘娘青壮,外臣正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自当还之以人情。”
萧后见得王叶信心满满的样子,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便开口道:“当如何行事,本宫自当听先生吩咐!”
王叶便转头朝杨可武开口道:“且将本官随身包袱取来。”
杨可武依言行事。
王叶取出包袱才开,便从其中取出一团布帛,复令旁人稍稍抖开。
到得此时,众人这才认出此物事来,却正是耶律大石的帅旗。
正如耶律大石当初对魔理沙所说的一样,宋人招降郭药师,偷取析津府之计,原本便是王叶所献。但凡谋士献计,往往便会留下破解之策。一则以窥天意,二则也是防止自己为人所卖。
此次前来析津府,王叶有得宋人文官身份为依仗,原本便是一重保障。只自己性命要紧,王叶又岂敢将生死寄托在这一纸告身文书上。便携了耶律大石的帅旗前来,以为发动后手之用。
一般说来,大军之中帅旗都会备上数面,以防不时之需。以王叶同耶律大石的关系,弄一面帅旗过来自然是小意思。
只当时耶律大石也不知王叶求此帅旗何用,反正想不明白,也就懒得问,心知即便问了王叶也不会说。
见得王叶取出耶律大石帅旗,萧后便于一旁开口道:“先生可是欲要藉此吓退宋人?只恐未必奏效!”
王叶呵呵笑了数声,便开口道:“此物不过是药引子而已,只可用来定人心,聚民众。宋人取析津府之志甚坚,实非恐吓所能退之。娘娘放心,外臣尚有后手为倚。”
萧后听得此语,便不复再言。
当下王叶便转头传下令去,令众人将耶律大石的帅旗打起,只装作耶律大石遣兵回援。又吩咐众人,待到进城之时,若遇民众相问,只言大石林牙大军已回,乃遣自己众人为前锋先行入城,大军稍后既至。
众人自是依令而行。
王叶又转头朝萧后开口道:“娘娘出城求援之事,只恐民众不知。只当危难之时娘娘弃城而逃,于民间必有非议。故此入城之时,还请娘娘当众说明,只言自己出城接应得耶律大石前锋进城。如此一来,一则可顾全娘娘脸面。二则民众不易起疑。”
萧后自是点头应下。
王叶又如此这般的吩咐了几句。
萧后一一应下。
当下一行人翻身上马,复朝析津府而来。
北门守卒夜间闻听得门外马蹄声大作,只当宋人来攻,自度死期已至。虽然,却也不肯四散逃走,但弯弓搭箭,欲要相博一场。
待众人近得前来,守卒们于火光之中见得耶律大石帅旗,心知援军已至,乃大喜,便于城上山呼万岁,舞蹈不已。
城下民众原本惶恐欲死,见得此状,心知转机已至,人心稍定,只纷纷朝城门看来。
待到众人入城,果有大胆民众前来相问,众人遂照王叶之言对之,人心更是安定了下来。
待到众人稍稍收声,萧后便越马上前,意气风发地朝四周民众开口道:“天不灭辽!本宫已接应得林牙大军前锋至此,大部当相继而至。唯有如今兵少,且皇宫最为紧要,如此自当前往皇宫护卫。尔等可四处传言,若有想活命者,当速速往皇宫而来,以大军为遮护。”
辽地以天赐帝为尊,救兵前来自然先去救皇帝,这种事情百姓们完全理解。是呆在此地被宋人所杀戮,还是跟着前去皇宫求得庇护,根本不用选择。
当下众人便自发的相跟着众人往皇宫而来。
沿途之中也曾遇得十数股常胜军士卒,却无一人敢前来相犯者。
常胜军士卒眼见着对面数百精锐前来,又一个个有恃无恐,信心满满的样子。即便跟在背后平民,见着自己的刀枪也无一丝惊慌,全无方才望风而逃的迹象。
这些小队常胜军多为十数人亦或数十人,一则人少,二则见得事情有异,又如何肯前来送死?
只竟然在辽人军中见得耶律大石帅旗,这货不是同自己一样,降了朝廷了么?
常胜军士卒避退之余,又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将此事急速往上报来。
奈何如今大军已经四散劫掠,要报上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王叶领着众人来到皇宫,又朝萧后同杨可世等人吩咐了几句。自己今后还要去宋国坑蒙拐骗的,如今自己要下手破了常胜军,坏了宋人偷袭析津府之事,却也不能暴露身份。故此凡事王叶皆使萧后出面。
杨可世得令,便领着麾下士卒四散开去,维持秩序。
待到众人收声,萧后便于马上开口道:“尔等相跟来此,自是欲要求得活命。林牙大军虽已至城外,进城犹需一个时辰。唯有如今兵少民多,只恐大军不能护得尔等周全。”复提高声音喝道:“只需支撑得一个时辰,宋人可退,尔等妻子性命可保。一个时辰而已,尔等可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