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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叶生受了这一礼,这才开口道:“但凡举大事者,自当以义聚之,以利驱之!”
(后世之时,***夺天下的口号,便是**********,故此便有了大义在手,吸引得万千民众站于自己一边。至于后面的分田分地,*****,****,****,等政策,正为以利驱之。大家自行脑补,为防止404,此处省略得数十万字。)
“以义聚之,以利驱之!”听得此八字,耶律大石眼前便如同拨开了迷雾一般,顿时便开朗了起来。
自己为亲民官近二十载,许多政策也好,措施也好,只知道这样可行,却不知为何可行。自己只是下意识的去实行,却从未想过背后更深的缘由。
如今听得王贤弟此语,再细细咀嚼之,耶律大石顿时便恍然大悟起来。果然当年亲民之时,但凡有效的政策,都逃不过这八个字。
见得周围诸将尚且有不解之意,王叶正要解释一二,便朝耶律大石开口道:“敢问大人,可熟知三国之事?”
耶律大石听得此语,便已经明白王叶之意,笑着开口道:“便照贤弟所说,为兄也是‘略懂’。”
底下诸将听得此语,顿时相跟着笑了起来。
王叶便也笑着开口道:“敢问大人,曹魏又何以聚拢人心?”
耶律大石便开口道:“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故此有得大义在手,自能聚拢民众,收拢人心。”
王叶继续发问道:“然则蜀汉又何以成事?”
耶律大石开口道:“刘玄德乃汉室后裔,亦为汉室正统,亦有大义在手,照样能聚拢民众,收拢人心。”
王叶继续发问道:“然则东吴又如何?”
耶律大石沉吟了一下,这才开口道:“孙仲谋所占据者,正为吴国故地。此地民风与中原颇异,虽经两汉之治,犹自未曾融入中原。孙仲谋乘此机会,便自号吴国,以保守地方为名,亦算得有大义在手,故能收尽吴地民心。”
王叶点了点头,便开口道:“三国之时,除此三方势力之外,其余诸人皆无大义在手,故此虽能强盛得一时,然则一遇挫折便人心尽去,最终亦逃不过覆灭的下场。故此但凡举大事者,便当以义聚之,有得大义在手,自能聚拢民众,收尽人心。人心既附,待到战阵之上,冲锋之时,众人自是死不旋踵,如此又有何人能敌?至于之后如何选贤任能,使诸人皆为之所用,正为以利驱之。且待学生再细细分说一番。”
见得王叶尚且要细说,耶律大石心下大急,赶紧咳嗦了几声。如何驱之以利,御使下臣,此为帝王心学,实乃不传之秘。耶律大石又如何肯让堂下诸将知晓?
王叶见状便也收口不言。
堂下诸将听得林牙同王军师一番对话,这才算是完完全全明白了过来。今日听得王军师一句话,只八个字,且自己只听懂了一半,便已经觉得受益无穷。只此半句话,四个字,便已经胜过自己半辈子的经验,半辈子的读书。
到了此时,堂下诸将这才算是对王叶心服口服起来。
见得王叶收声,耶律大石这才放下心来,转头对着王叶开口道:“如今我等之大义,自是复辽。既是如此,又当如何行事?”
王叶便开口道:“如今大人有得诸将为助,羽翼稍稍已丰,于大处着眼,自当竖起复辽的大旗,以聚拢民众,收尽人心,如此方有同金人抗衡之时;于小处着眼,自当使麾下将士人人深信此事,人人以此事为念,为之可以生,为之可以死。如此且不说军纪自会好转,战力也能瞬间提升。”
耶律大石便开口道:“只不知又当如何着手?”
王叶便开口道:“西方有贤人曾言:‘谎言重复一千遍,便成了真理。’”其实还有几句,王叶却不肯于此时说出,日后自己还要靠之图谋天下。
听得此语,耶律大石已知当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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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可见世事又是何等的反复无常!()
且不说耶律大石听了此建议后,又如何于军中进行洗脑。
只说刘舜仁肩负着郭药师的重任,便单骑抄小路往耶律大石军营而来。
大军需要两日的路程,刘舜仁只拼命快马加鞭,这才半日便赶到了耶律大石营寨附近,却见得眼前军营较之以前明显扩大了数倍。
当下刘舜仁正要靠近前来,然则这才到得二里许开外,便已经为耶律大石的暗哨所查获。
见着对方士卒的突兀现身,刘舜仁倒是吓了一跳,赶紧将身上武器抛下,以示并无敌意。
暗哨见得此状,便由一人为备,另外一人走近前来,将刘舜仁浑身上下搜寻了一遍,未曾发现得暗藏武器,这才放下心来,开口粗粗盘问。
刘舜仁自是将来意告知,且请二位辽卒代为通禀。
闻听得萧干欲领大军来攻,暗哨们自是大惊,赶紧将刘舜仁带入了军营,且火急火燎的向上官请示。
一番通传后,此事便传入了耶律大石耳中。
耶律大石原本颇为鄙薄郭药师为人,又见得此人颇喜玩弄心术,只恐为其所算计,便不欲相见。唯有来人口出危言,只言萧干欲来相攻,故此耶律大石也不得不一见,以探详情。
当下耶律大石便命人将王叶请来,将萧干欲来相攻一事告知,便欲命人将刘舜仁召入。。
王叶却开口道:“且慢!学生尚有数语,正欲与林牙相商。”
自己来辽地,便是要忽悠得耶律大石西去云中,如此方能造成三国鼎立的局面。自己在辽地支吾的良久,如今宋人也退了,耶律大石粮草、军械、士卒等资本也有了,却一直未曾西去,尚且要继续于此地同萧干纠缠!
如此,有违当初自己北上之意,王叶自是不愿。
耶律大石便开口道:“你我之间,有何事尽管说来。”
王叶便开口道:“学生北上之意,原本便是助得林牙破宋存辽。自破得宋军之后,唯有宋人大军犹在,复有萧干接连南下,故此学生便不得不于此地继续支吾。如今宋人既去,只不知大人又作何打算?”
耶律大石又如何不明白王叶的意思,只不肯面对,便唯有装糊涂道:“甚么打算?”
王叶便不得不出言戳穿道:“正如前言,南京道乃死地。如今虽宋人已去,只不知何日复至,于外又有金人虎视眈眈,于内正有萧干老贼欲要自立。如此危境,学生只问大人一句,欲要替大辽守天下耶?欲要替大辽争天下耶?”
耶律大石便继续装傻道:“如此有何异同?”
王叶便开口道:“若是替大辽守天下,自当死守着南京之地。如此便只能南拒宋人,北抗金兵,内灭奸贼,所谓事倍功半,正此之谓也!若是大人欲替辽国争天下,自当急速领大军西去!且此时正当其时。如今宋人犹自以为我等已降,西迁云中后,即便有所危境,也能求得宋人庇护。且宋人留下如许粮草、辎重,又有大军来投,兵力已盛,又何须再受人所制?正当自立门户。只说如今之事,即便同萧干于此地纠结,如此又有何益?徒废粮草、士卒而已。不若只领大军西去,一战而下云中,然后据西京而自守,竖起大旗,再以复辽大义收拢民众,聚拢民心。”
见得王叶说的如此露骨,耶律大石也知道今日不给个交代是过不去了。沉吟了半晌,便开口道:“自当日听得贤弟妙计之后,为兄日日皆有西迁之心。只天赐帝到底乃为兄同人所立,彼既未失德,为兄又安肯弃之?”
王叶便冷冷地开口道:“如此说来,若是天赐帝龙驭宾天,大人自当西去,不复纠结于此死地?”
听得王叶此语,耶律大石自是大惊,莫非王贤弟为了使得自己西去,便要对天赐帝下手?
王贤弟的本事自己可是清楚的很,若果其铁心要算计天赐帝,只怕着天下还没有人能挡得了。
于是耶律大石赶紧跳了起来,拉着王叶开口道:“先生可是欲要算计天赐帝?此事万万不可。此乃弑君之事,万一有风声传出,为兄又有何面目复见天下辽人?”
王叶闻言便沉吟了起来。
耶律大石又见得左右无人,便披肝沥胆的开口道:“亦不瞒贤弟,若果此事于复辽有益,休说自立,即便称帝,为兄也自当仁不让。若是此事于复辽有害,便是刀斧加颈,为兄也不肯自立。唯有如今天祚帝不知所踪,天赐帝已立,众人虽有内斗,尚且能团聚于其旗下联手抗金。若是为兄再西迁自立,辽国国势原本便所剩无几,到时尚且要两分,且双方之间犹自要互斗,如此又岂会有益于复辽大事?”
停得一停,耶律大石又开口道:“若是天意在我,自不许贤弟如何动手脚。若果有那日,也不许贤弟相劝,为兄自会西迁。只如今贤弟休要厌烦,只再委屈得一段时日。”
王叶听得此言,心下也苦笑起来,便开口道:“既然如此,且看看再说。”
耶律大石犹自担心王叶不肯放手,便开口道:“若是天赐帝为贤弟所算计,为兄也只有自刎以谢天下。”
王叶呵呵笑了数声,便开口道:“大人且请宽心,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学生既然已经承诺得不算计天赐帝,便死也不会对其下手!”
耶律大石这才转忧为喜,拉着王叶道:“君子一言,幸勿有违!”
王叶笑了笑,不说话。只答应你不算计天赐帝,可没答应你不算计南京道。
既然这货不肯西迁,便怪不得自己主动帮其搬家了。
只当日耶律大石名声、士卒、粮草、钱银全无,自己便不得不帮其守住南京道,乘机图谋得立身之资。
如今这货名声、士卒、粮草、钱银全有了,却又死守这南京道不肯西去,看来自己又得暗暗帮宋人一把,来一招釜底抽薪,将这南京道夺了去。
南京道既失,且看耶律大石西迁不西迁!
当日阻止宋人夺取南京道,如今又要相帮着宋人夺取南京道,可见世事又是何等的反复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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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欲以辽国南京道相献()
二人商议得一阵,耶律大石便命人召入刘舜仁
刘舜仁一见着王叶,顿时便愣了一下。老熟人啊!当初在宋人处曾见着此人,如今在耶律大石之处又见着此人!怎么哪里都有这货!
此时耶律大石同郭药师尚且互为敌手,便不欲将底牌透露,故此便只言王叶乃自己至交好友,方才从宋人处投奔得来。
听得此话,刘舜仁倒也未曾深究,便开口道:“我将郭帅使某家拜上林牙!且郭帅有云,当日林牙势薄,萧干位重,实非我家大人相负,良禽择木而栖,此亦人情。万望林牙将此事撇开了去,休要妨碍今日联手之事。”
耶律大石随意点了点头,不置可否,便继续开口道:“阁下前来示警之意,本官自是感激于胸。只本官于郭将军之间曾稍有龃龉,不知郭将军今日何以遂施以援手?”
听得此话,王叶心里哈哈大笑。只怕郭药师如今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若要将南京道献于宋人,眼前这郭药师实为不二之选,此人反复无常,史有六姓家奴之称,想来忽悠其投诚宋人不难。
刘舜仁迟疑了一下,又见得王叶在场,若要说谎自当为王叶所拆穿,便唯有照实开口道:“自萧严为宋人所杀之后,萧干老贼便迁怒于郭帅,常有暗害之意。郭帅亦自知,待到老贼破得林牙后,便会向自己下手。故此郭帅不得不早早为备。且如今萧干老贼所深恨者,一位林牙,二位郭帅。老贼势大,林牙同郭帅势弱。既是如此,双方自当抛下成见,携手共渡危艰才是。”
耶律大石听得此语,转头便朝王叶看来,正有询问真假之意。
王叶正要将南京道献于宋人,逼得耶律大石不得不西迁自立,便开口道:“学生于宋人处,亦见得刘将军来访,只言萧干欲要加害,故此郭药师便欲要联手宋人,共图萧干。”
见得王叶肯定了此事,耶律大石这才放下心来,便转头对着刘舜仁开口道:“双方联手共度时艰,此事本官倒也不反对。只不知郭将军又欲如何行事?”
刘舜仁苦笑了数声,这才开口道:“如今郭帅正于老贼军中,周围全是老贼人马。一时之间也不敢轻动。且即便双方联手,只恐犹非老贼之敌,故此郭帅正是束手无策。郭帅使下官前来者,一为向林牙示警,二来也是欲要向林牙求计。当日宋人南撤之时,林牙未曾跟了去,只孤军留在辽地,如此说来,想必定有良策为恃?”
耶律大石听得此话,复转头朝王叶看来。
王叶便开口道:“林牙亦无良策可恃。唯有自宋人去后,反倒不时有大军来投。如今林牙麾下已远超五万之数。”
明明只有三万多,王叶只诈称五万多,便是要忽悠得郭药师脱离萧干麾下。
刘舜仁听得此语,心下大喜,便开口道:“下官临行之时,郭帅亦曾有言。彼早有领兵脱离老贼之心,唯有林牙兵力不足,即便双方联手亦难以抵抗老贼。且喜如今林牙有得众人来投,军势复盛,即是如此,下官斗胆,敢为郭帅请得于林牙结盟!
说完此话,刘舜仁便举起手来,欲要与耶律大石击掌为誓。
见到此状,耶律大石倒是犹豫了起来,实在是这郭药师名声太臭,为人太过骑墙。即便结盟,鬼知道郭药师这货甚么时候便会背约?这盟约不过约束自己一人罢了。
王叶便赶紧于一旁打圆场道:“所谓唇亡齿寒,老贼既有相图之心,双方自当联手以抗。只天底下背约的事情多了去了,即便击掌为誓,也并不见得便有保障。林牙信誉昭着,今日便有言在此,若果萧干有图郭药师之举,危急之时,林牙自愿率军相救。只望你家郭帅休要再度失信!”
郭帅的名声是不怎么样!发誓和喝水一般,也不能怪对方不肯定下盟约。刘舜仁便收回了手,开口道:“王大人说得甚是。只唇亡齿寒一事便是双方联手的保证。郭帅亦非痴人,若是林牙为老贼破了去,自己也只能孤身面对老贼,照样落不下好来。”
说完此话,刘舜仁便要告辞,将耶律大石这边军力暴涨的消息禀告于郭药师。
见得刘舜仁欲要告辞,耶律大石也不欲相留。
此时王叶却开口道:“刘将军且慢!”
刘舜仁虽不知何事,便停了下来,等待王叶继续开口。
谁料得王叶反而走近耶律大石身边,双方压低声音密议得一阵,这才见着耶律大石点了点头。
王叶这才走得下来,开口道:“林牙已经有得妙计在此,似可解双方之忧!”
刘舜仁闻言自是大喜,便行礼道:“正要请教!”
王叶便开口道:“只不知老贼麾下兵力如何?”
刘舜仁开口道:“实有骑兵三万余,步卒万余。”
王叶开口道:“如今林牙麾下虽得五万大军,然则未经操练。若是对上老贼四万步骑,只恐未能便胜。既是如此,只不知郭将军麾下又有多少人马能听其招呼?”
此事郭药师倒是同自己提过,刘舜仁便开口道:“如今老贼麾下二万五千奚兵,全为骑兵。常胜军士卒万五,多为步卒。郭帅曾言,自己若是领军叛逃,约莫能有万人跟随。”
王叶稍一沉吟,便点头道:“若是郭将军能招呼得万人,此事可成。”
刘舜仁便开口道:“还请王大人明言。”
王叶便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