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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凝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八成是撞见那啥了?”
车把式哆嗦了一下,面色难看:“公子,你就莫要吓唬小的了。”
王凝转身爬上马车,顺便叫了叫待在一边还在发呆的车把式。
马车很快再次走了起来,也许刚才那一下也吓到了马,此时走起来有些颠簸。
王凝没在说话,坐回了那马车里。刚才那一幕他确实看清了,心里有些异样,思绪往更为久远之前延伸而去,记忆长河里那些埋葬许久的故事再一次浮现于脑海。
他攒了攒拳头,心情激荡。
马车没多久到了城外的庄园,入秋之后,这边已经开始收着稻谷,田间地头有很多忙碌的身影,就连那些原本帮着王凝建房子的工匠大多都回了家,是以他的庄园可以说又一次停工了。
山脚的学堂里,王凝找到了正在看图纸的沈京。自从书院建好之后,沈京已经搬到了里面办公,他大部分的心思也放在这边,大多是关于完善书院的事情。
至于半山腰的庄园,自从主体大部分弄起来之后,他就将事情扔给了几个下属,不再理会了,他唯一还亲自过问的事情就是向王凝报账要钱。
当王凝走进来的时候,这位正在书案后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不时提笔在旁边的宣纸上写着什么。
王凝咳嗽了两人,沈京也没有看他一眼,他到了堂中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静静的等着沈京发现他。
不久后当沈京终于发现他,看过来时,任凭王凝再怎么沉得住气也实在忍不下去了。
他站起身打断了沈京说了一半的话,冷冷道:“本少爷承认你有些本事,但如此恃才傲物,恐怕有些不妥吧,再怎么说我是你的雇主。”
沈京略微诧异了一下,而后笑了起来,对于王凝一脸生气的模样,似乎并不在意:“公子怕是误会了!”
王凝一声冷哼:“我这一路走来,这书院一应事物做的井井有条,但我那屋子盖到现在却还是没什么样,沈先生,我虽然认可这书院很重要,但我的本意只是收几个孩童,启个蒙什么的……”
沈京饶有兴致的听着王凝夸夸其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王凝喷了半天唾沫星子,最终只能无奈的收了嘴,说起了正事:“关于藏书楼的事,我与知府衙门谈过,他们同意了你的意见,不过作为代价,我得为他们养马。”
王凝说着指了指门外,尽管这里看不到外面多大的面积,他知道沈京能够明白,继而道:“就在旁边那座山,过几天就会贴出告示,作为江宁马场使用了。”
沈京愣了一下,先是恭恭敬敬的谢了他的帮忙,随后对于马场的事情说到:“朝廷正在实行新法,这一点确然是不容我们抗拒的。不过公子不妨从另外的角度想想,这书院起来了,学子将来步入仕途,对您来说可是好事。建国以来,朝廷严禁民间刊印书籍,眼下能够得到官府的支持,对于书院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啊。”
王凝瞪了他一眼,他知道眼前这位其实是有功名在身,只不过因为厌恶时下官场的歪风邪气,于是这才辞官回乡,之所以对书院如此上心,大抵也是想尽一点力,期望于后世之人。
王凝叹了一声,最讨厌这些文人的矫情,明明不喜欢撇下不管就是了,偏偏不死心,渐折腾。
从某个角度来讲,他却也有些同情沈京这样的人,于是没有再计较下去。
“我知道了,这书院以后就交给你,不过我是商人,原本我所想的只是弄个小学堂,交几个可怜的孩子认认字,现在被你搞得这么大,我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就是说除了你说的那些,我要看到更为实质的东西。”
沈京躬身应了,郑重道:“但凭公子吩咐。”
“嗯,具体的细节过后再来与我商量,现在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园子,我再有几个月就将成亲了。”
沈京再次点头:“到时一定完成。”
“但愿如你所说。”
这场谈话算不上愉快,但彼此已经定下了各自的底线,日后也难再有别的什么变故了。
沈京目送着王凝离去,心里多少有些怪异,今日的王凝对他来说简直完全是陌生的,之前的王凝或许会很因为某些事发火,但不至于像今次这样强硬,他猜测着对方的心思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眼半山的庄园,然后朝上边走了去。
王凝回到马车,大抵也是察觉到自己的异样,缓了一阵,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叫上车夫,驾车回城。
路上自是安静,只有车轱辘碾压过黄土的声音。
回到家,他也没有再去做别的事情,直接钻进屋子,蒙头就睡。
到得夜色渐沉,月上林梢,他爬了墙出去,消失在长街里。
不多会的功夫,秦淮河边那座临河的小楼里,他闯了进来。
女子一身白衣胜雪,门被推开的瞬间,随同而来的风卷起她的青丝。
她回眸,看着来人,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于是并不慌张:“我就知道你会来,可是……这事跟我真的没关系。”
“现在我的处境,我断不敢拿你的消息去换好处。”
王凝冷冷的看着她,沉声道:“但你到底说了什么。”
空气骤冷,风声骤急。
杀机现。
啥也不说了,面壁思过去!
(本章完)
第173章 铁片与血(下)()
尽管同样的场面在他们之间已经发生过很多次,而且最终季茜儿都能在付出一些不痛不痒的代价后得以化解自身危机。但这一次,她对此没有任何信心,面前这个男人眼里那浓郁的杀机怎么可能凭她几句话就消散。
于是一开始她就说了实话,不敢有丝毫隐瞒。王凝之前虽然说过不想她死的话,但自始至终她都未曾相信过分毫。
王凝缓步朝季茜儿走了过来,眼里杀机越发浓郁。
“也许你真的没有出卖我,可是对方能够找到我,恐怕你出了些力的吧?我记得我曾说过我对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已经厌倦了,你这样搅局却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他冷冷的看着季茜儿:“别忘了你已经不是金凤楼人人追捧的季大家,这秦淮河里喂了鱼虾也不会有人知道……况且,我有很多方法杀死你而不被人知。”
季茜儿面色发白,脸上的惊恐无处隐藏:“你真不信我?”她凄然的看着王凝。
王凝摇了摇头,手里的铁皮轻颤,朝季茜儿遥遥一指:“我信不信又如何,他们盯上我了,为了不让这件事情闹大,今夜杀了你之后,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忙,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做那么多事!”
“我念与你之间还有几分情,叫你死的好看些。”
季茜儿眼中汪起泪来,怆然道:“真要杀我?”
“我并不后悔当初放过你,但不代表我以后不会后悔,因此为了杜绝这种可能,今天你必须死。”
话说到这种份上,生硬得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季茜儿恨恨的看了过来,冷声道:“可是我不想死啊。”
今晚的季茜儿没有再使出那种媚骨温柔来,话音刚落,从背后的竹床上抽出一柄细剑来,跃起朝王凝刺了过来。
王凝一声嗤笑,并没有闪躲,他对季茜儿有很深的了解,知道这位的功夫其实并不怎样,之所以能在江山楼有今日地位,一部分因为其背后家族的势力,另一方面则是这位的权谋之术很是了不起,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武学上自然是有些欠缺了。
不过看到女子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情绪,他并不敢大意,季茜儿既然知道他会来,自然不可能没有准备,甚至说知道他会来还不逃走,这本身就是可疑的。就算季茜儿知道再怎么逃都会被他找到,但如果回到江山楼本部的话,他想杀她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的。
因此之所以陪他废话这许多,大抵已经有了别的准备,也许也如他想要杀死她一样,她也在布局杀死他。
事实上他之所以这个时候才过来,心里本身也是抱着一种侥幸,那就是当他过来的时候,最好扑了个空,最好季茜儿已经走了。
可惜事与愿违。
“我虽然知道我们最终必定走上敌对的路,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
女子扑在他身上,像秦淮河里捞起来的烂泥。
嘴角的鲜血在目下的夜色里显得那么凄凉,一袭白衣随风轻漾。
王凝一手揽着季茜儿,右手里铁片上滴答滴答滴着血。
方才发生的太快,并是他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季茜儿迷离的眼神看着他,像个孩子一样天真的笑了起来,可能笑的动作有些大,扯到了痛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千万别高兴,我给你备了一份大礼。”她倔强的说着,又像是一个想到好办法捉弄朋友的小孩,此时正对自己的想法沾沾自喜。
隐隐的有几分期待,而后那如水的眸子一丝死灰之色,已是弥留之际。
外面传来几道声音,女子想要偏头看看,最终没能偏开,捂住伤口的手啪的滑落,砸在了地上。
如晨钟暮鼓。
“咻咻”几声,王凝听着外面已经到了露台上的动静,看了眼怀中的女子,眼色一变,有些难过的说到:“你怎么舍得这么随便就死了呢?”
说完这句,他轻轻将女子抱了起来,平放到竹床上,凝望片刻,缓缓道:“你不是说想看看我是怎么杀人的么?今天就让你看看……这是你为我准备的大礼,我当然也要回一份大礼啊。”
王凝站了起来,走到之前的地方,笨拙的捡起地上的铁片,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河边风很大,江水随风翻滚,传来阵阵拍打河堤的声音。杨柳的枯枝在风中沙沙作响,远处的几处青楼的热闹传到这边已经没有多少动静。
王凝看着露台一侧的三道人影,眼神有些涣散的在对方身上扫过:“有些事应该懂得适可而止。久了,想放下都办不到。”
三人盯着他,没有说话,眼色坚定。
“那几位也出来吧,躲不了,也跑不了的。”
说完这句,王凝有了动作,如一道风,急掠了出去,手中铁片在风中发出阵阵颤音,震慑心魂。
三人既然敢接这个任务,之前本身也是对对手有些了解,但真就遇到了,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月色迷朦,乌云从远处漫延过来。
战起,没有金戈之声,只有锋利的刀片划破丝绸的声音。
三人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眼中的惊骇都来不及散去,他们手中的长刀抽出一半就再也没机会拔出来。
噗的一声,而后第二声,第三声。
三个人头就像滚出去的球。
鲜血来不及喷涌。
王凝深深看了夜色一眼,动了起来,夜色里观望的几道人影匆忙往四下里逃离。但在王凝面前,一切的逃跑都没有意义了。
做完这一切,他已经离开露台有些距离了,回头看了眼那边,盯着手里的铁片,喃喃道:“生疏了。”
他将目光从那边收了回来,走到河边,将那铁片插到水里晃了晃,似乎在清洗上面沾染的血迹。而后抽了出来,插到了身边的泥土里,这一下却是不小心刺到了手。
他将手伸到河里冲了冲,见那血止不住,于是攒紧拳头,不多时,丝丝鲜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继而似是无意识的开了口:“我过得挺好,不劳惦记。”
(本章完)
第174章 我豆腐()
身边的铁片是之前来的路上从路边的打铁铺前随手顺来的。
按道理说他应该直接将它沉到江底的淤泥里,远处的露台还有一线出现在视线里,月光下青黄的竹子打建的小楼显得很是孤寂,亦或者只是今晚有些孤寂。
王凝说了一句,瞥了眼攒紧的拳头,估摸着已经止住血了,于是蹲下身抻到河里再次冲了一会,拿出来时只剩下一条长长的血线,皮肉被割开了。
夜色里只有清冷的风声肆虐而过,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渍,转过身来,眼神在夜色里游离而开,唇角一抹苦笑:“来的要是五叔的话……”他顿了顿,多了一抹伤感与怀念,斟酌了一下,他才缓缓说到,“要是五叔的话,就帮我保密啊……别人问起来,就说我死了……实际上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呢。”
夜色里没有人回答他的话,甚至根本就没有人,但他还是自顾自的说着,心疼着,想着过去的事情,同时说服着什么。
“五叔,以前我并不明白你做的那些事,后来有机会倒是了解了一些……”他凝目往夜色里看了去,眼波深邃,看起没心没肺的笑着,实际上那表情比哭还难看:“知道了,就觉得你真是挺蠢的……”
王凝仰着头,月光下他的眼圈闪闪发着光,他骤然咿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眼睛睁得老大:“五叔,我不会是你儿子吧?”
话音刚落,夜色中飞来一粒石子,打在他的膝盖上,噗通一声,他扑倒在地,撑着身子爬起来时,河堤上多了一道人影,那人就站在面前,却又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叫人本能的将他忽略过去。
王凝揉了揉膝盖,嘻嘻笑了两声,应该是刚才那一下磕到了,真的有些疼,他的眼角于是有了泪水。
很少,就像硬挤出来的一样。
“这点你大可放心,你绝对不是我儿子。”
王凝嘿然一声,不自觉的就撒娇道:“你都跟娘亲那样了,说不定我真是你儿子。”
“胡说,你母亲是个好女子。”
“呦,懒得说你。”
王凝瞥了对方一眼,神色一敛:“这几年我都尽可能的避开你,今天你找到我,到底是谁卖的消息?”
“鬼医纪天丘。”
王凝愣了一下,想了想,有些疑惑的问到:“他请你出手来杀我?”
“是的。”
“哦……”王凝笑笑,摊开双手,“那你还不动手?”
“我要杀你你早死了……”对方生冷的语气骤然温暖了几分,却还是冷若寒霜:“我来这边已经有几天了,来之前我并不知道是你……刚好江山楼那边有人找我……恰好,你家里也有人在找你。”
“那可真巧。”王凝无所谓的笑了笑,拔出旁边的铁片走了过去。
“这些人我能杀,不用五叔动手。至于家里……五叔你走一趟吧,尽管你已经不在家里,但他们信你。”
“我本身是个只懂得吃喝玩乐的纨绔,死了也就死了,老头之所以派人找我,不过是因为他觉得亏欠我那可怜的娘……至于大哥,他想找我也是有道理的。”
王凝幽幽一叹,目中难隐伤心:“倒是苦了小弟,那家伙长大不怨我就好。”
“……”
五叔并没有回他的话,静静听着。直到王凝不再说话了,他才悠悠问了一句:“小凝,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凝盯着五叔,两道目光撞到一起。
片刻后他眨巴了几下眼睛,抬手擦了擦眼角,叹道:“五叔,你说我那娘亲怎么就那么可怜呢?怎么就落得那样的下场?那个什么鬼医,他明明可以救我那可怜的娘亲的,可是他为什么就不肯呢?五叔……我什么都不想做,就想替我那可怜的娘亲好好活下去!”
五叔不会相信这种敷衍的托辞,哪怕他从王凝眼里看到了真诚。
他并不了解王凝,以前他躲在背后护着,让王凝可以纨绔的活下去。再往后王凝无故失踪,然后传来死讯,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