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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思恭当然知道这一点,苦笑道:“傻小子,你以为人家想不到么?咱们大明当然不希望他们土默特部落强大起来,不过,一个太过动荡的土默特却也不是陛下和那些辅臣们希望看到的,只有统一,而又内耗,这才最附和咱们大明的利益。随意树立一个王爷自然简单,想要服众却很困难,一旦乱起,边贸势必要停止……你们知道咱们每年从这里交易多少匹马吗?告诉你们吧,根据数据显示,去年一年,仅仅张家口一地便交易了四万三千匹马(万历六年,张家口*交易马匹三万六千匹),这还不算新平堡,水泉营和得胜堡。现在,不光是他们需要一个和平的边贸环境,咱们大明也离不了啊。”
马匹是军用物资,属于锦衣卫重点监控的对象,所以这些数据全都存在骆思恭的脑子里呢。
“那咱们堂堂的大明天子,也不能受此胁迫吧?”陈拾气呼呼的问道。
“不然呢,你小子倒是想个有建设性的主意啊?”骆思恭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却实在想不出好的解决方法。
“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太麻烦了。”
“你以为高官厚爵是那么好享受的?大人不是常说嘛,地位越高,责任越大啊。”
听着骆思恭用分外感慨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后,陈拾孙征和钱起他们全都沉默了下来,这句话确实常常挂在张佑嘴边,却在此刻,让众人感触尤深。
“若兰,你怕不怕?”躺在床上假寐,张佑突然问道。
此刻已是傍晚,两人已经沉默了许久,所以若兰被张佑的这个问题问的有点发懵:“我为什么要害怕?害怕的应该是你吧?”
张佑没有睁开眼睛,嘴角却微微的翘了起来:“我只是突然想起事发当时你提醒我小心的事了,也不知道你们那个组织管理的严格不严格,不过想来这种秘密的组织,对于下属的忠心一定十分重视,我可是感觉出来了,那个周春和看你的眼神儿有点儿不对劲,别等着哪天我回了大明,就把你给灭了口。”
“胡说八道,我家主公人可好了。”若兰冲口而出,只是,这句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
“是嘛?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
“是啊,一*夜夫妻百日恩,好歹咱俩也那啥了一场,就算你屡屡想要杀我,可是在我心里,却是不盼着你出事的。”张佑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么?”若兰笑吟吟的问道,心里却不知不觉的停跳了一下。
“信不信由你吧。”张佑不说话了。
若兰沉默,抱膝坐在张佑的脚下,视线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屋门打开,苏米亚在几名壮汉的押解下匆匆进门,随后,屋门又被重重的关了起来。
“叔叔,你怎么也……”苏米亚万万没想到进门看到的居然是张佑和一名绝世美女被关在铁笼子里的情形。
张佑已经坐了起来,闻言苦笑一声,说道:“你那个小奶奶手段高明,我也栽到她手里啦……你没事儿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我是个女孩子,倒没有怎么为难我,就是我父亲和莫日根……”
“莫日根怎么了?”张佑大吃一惊,莫日根去京城报信后和朝廷特使一道返回了呼和浩特,当时他其实是不愿意的,不过莫日根说有明朝使者保护,钟金夫人不会对其如何,这才答应了他的请求。
第七百五十九章 怒极()
“他死了……”苏米亚痛苦的说道。
张佑这才注意到,苏米亚神情憔悴,面色晦暗,没有一丝光彩,和昔日明艳动人的小姑娘比较起来,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叔叔,他们死的冤枉,你可一定要帮我给他们报仇啊!”因为年龄的关系,其实苏米亚一直不愿意称呼张佑“叔叔”,可是,现在两个她最亲近的男人惨死,她的心都快碎了,面对张佑时,直觉他就是自己最可信赖的亲人。
莫日根也死了?
张佑呆住了。
相比较起辛爱黄台吉来说,他和莫日根的感情要深的多,毕竟当初在江南时莫日根曾跟了他很久,对他来说,便和刘向东一样,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一幕幕和莫日根有关的画面浮现眼前,张佑的拳头渐渐握紧,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忽然重重的拍了铁笼栏杆一掌,儿臂粗细的铁棍居然生生被他打出了一个弧度,虽然并不是特别明显,顶多一厘米左右的样子,仍旧将旁边的若兰惊的目瞪口呆。
这才是张佑的真实实力吧?怪不得无崖子那么高明的身手也奈何不得他。
击打声很响,门开,一名守卫探头进来张望了两眼,见并无其它异状,缩回脑袋,重新关上了屋门——他们事先已经得到了严格的吩咐,不许对张佑无礼。
“你放心苏米亚,我一定帮你替你父亲和莫日根报仇雪恨!”是可忍孰不可忍,莫日根还没来得及跟苏米亚完婚呢,那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居然说杀就杀了?
哪怕第二次身陷囹圄,张佑都没有此刻这般气愤——老虎不发威,真特么的拿老子当病猫了是吧?
他暗下决心,这一次,一定要给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人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苏米亚擦干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
旁边若兰却不以为然的轻叹了口气——泥菩萨过江,自身都保不住了,报仇雪恨?谈何容易?
“报仇雪恨?”听到禀报,周春和不屑的轻笑了一声。
钟金夫人自然明白他笑什么,却并未随之发笑,而是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张佑竟然如此看中莫日根那家伙呢,早知如此,不杀他就好了。”
“一个小人物罢了,夫人无需担心,就算那张佑真的生了气,回头金钱美女的一招呼,估计很快也就忘了,逝者已矣嘛,那小子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为了大局着想,这口气说什么也得咽回去。”
听秦文龙说罢,钟金夫人再叹一声,说道:“话虽如此,毕竟他是大明天子的红人,此番被逼无奈得罪了他,我这心里还是不得踏实啊。”
“所以说咱们不能一直仰仗大明的鼻息,还得想方设法的发展壮大。大汗已经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只要咱们君臣励精图治,未始就没有再入中原的那一天!”秦文龙颇为蛊惑的说道,他是科场失利的大明人,对昏暗的官场深恶痛绝,自从投靠俺答汗并得到中用之后,本着投桃报李的心情,最大的愿望便是帮助他恢复当年大元的荣光。
俺答汗野心勃勃,可惜天不假年,如今,这剩下的希望,自然要着落在钟金夫人以及不他失礼身上。
“真的有那么一天么?”
钟金夫人自然知道秦文龙的抱负,也曾无数次设想过,只是却一直没有多大的把握。毕竟大明文有张居正,武有戚继光李成梁,即使吏治再败坏,只要有这几个人,她就不敢轻举妄动。
“以前或许希望不大,可现在却不同了。”一直不做声的周春和悠悠开口。
钟金夫人和秦文龙一同望向他,虽未开口,意思却很明显。
所以周春和并不卖关子,想要获得更大的信任,此时正是良机:“首先,”他伸出一根手指:“张居正已经致仕,经过近一年的人事变动,属于他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而继任首辅张四维嘛,呵呵……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他有多大本事。”
钟金夫人和秦文龙忍不住微笑了起来,别看都姓张,比较起来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最简单的例子,从用人之上便可一窥端倪。
周春和感觉受到了鼓励,伸出第二根手指:“其二嘛,便是戚继光和李成梁,戚继光还差点,有张佑护着,一时半会儿的不会失*宠*,主要是李成梁,此人拥兵自重,反心早露,一旦大明国内乱将起来,肯定会借机生事。”
“周先生说的这些我自然全都知晓,这不还有个张佑么,此人别看年轻,却有勇有谋,其本领,好像不在乃父之下……”
“真要如夫人说的那般厉害,何苦两次落在咱们手上呢?让我说,此人绝非铁板一块,好*色,重情重义,有这两样便足以要他的命。”周春和打断钟金夫人,接着又道:“所以我赞同秦先生的说法,只要金钱美色的使劲招呼,再厚葬辛爱和那个莫日根,估计很快他就把这段仇恨丢到脑后了。”
“周先生说的没错,一个人再厉害也无法做到没有弱点,女人和情义便是那张佑的弱点,说到底他也不过就是个年轻后生,只要对症下药,其实不足为惧。”
苏米亚走了,吃过晚饭之后,若兰有心事,早早的便睡下了——她倒并不担心被张佑轻薄,处子之身都献上了,其实从骨子里边,她便已然对其生出了一份亲近。
至于张佑口花花时的发怒,不过是女人特有的矜持吧,要不然,莫非张佑一探爪子,便乖乖把胸挺起来?
张佑没有心思干别的,挨着若兰躺在大床上,听着对方均匀的呼吸,闻着淡淡的清香,默默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守卫们偷偷看了几次,见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暗骂他不解风*情,害的他们想看个活春宫都不成的同时,渐渐的便也松懈了下来。
也是,此地地处王宫深处,明岗暗哨无数,陌生鸟儿都别想飞进来,又有那个巨大的铁笼子,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自鸣钟发出铛铛的声音,一连十二响之后,连守卫们都靠在门外的柱子上打起了瞌睡,屋脊上却出现了一团黑影,又过少顷,里头的张佑便听到了轻微的瓦片响动之声。
对此,他丝毫也不意外,他只是十分犹豫的看向旁边的若兰,有些打不定主意,该不该给她一掌。
第七百六十章 筹划()
若兰睡的很熟,黯淡的烛光当中,可以清晰的看到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和长长的睫毛,她一定在担心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吧?会不会因此丢命呢?
多好的姑娘啊,年轻,貌美,犹如盛放的花朵。
回忆起那天两人关于倭寇的对话,张佑明白,之所以沦落到如此境地,这个姑娘肯定有她自己的苦衷。
是的,张佑确实变化很大,杀起人来可以眼皮都不眨一下,但那都是被逼无奈,他的骨子里仍旧还是善良的。
轻叹了一口气,他微微摇了摇头,轻轻的坐了起来。
房顶的瓦片被掀开,陈拾狸猫般从洞口跳了下来,落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张佑望着他,丝毫没有惊讶之色,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门外。
“放心吧大人,都‘睡’着了,听不到咱们说话的。”陈拾颇有些自得的说道,他本就是梁上君子出身,鸡鸣狗盗的本事一点儿都没丢。
说着话他快步上前,扫了一眼若兰,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这就是那个害的大人失踪的罪魁祸首,海棠馆的若兰姑娘吧?红颜祸水,大人怎么不一刀把她宰了,省的再被她祸害。”
张佑没想到陈拾面对若兰居然是这种态度,苦笑一声道:“老子失手被擒,虽然主要原因和她有关,归根结底还是管不住自己,不能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脑袋上吧?另外,今天出事儿前她还特意提醒过我,其实也不是那么坏……不说她了,先说说家里吧?我娘跟佳琳兰琪她们都急坏了吧?”
“说不说的吧,自从你出事儿之后,太夫人已经好多天没有正经吃东西了,还有夫人,二夫人,李大家,若瑄小姐,婉儿小姐,太傅大人,定远伯爵爷,伯爵夫人……”
眼看陈拾如数家珍,一副要把所有亲近自己的人说一遍,张佑急忙打断他:“好了好了,怎么还有婉儿小姐呢?”
“是若瑄小姐说的,婉儿小姐病了,好几天都不去报社了,听若瑄和夫人她们说,婉儿小姐一直都喜欢大人,这次大人出事儿,她忧思成疾,就给病倒了。”陈拾有些羡慕的说道。
张佑沉默了,他是过来人,申婉儿虽然对自己若即若离,他却仍旧能够体会到对方潜藏着的那股深情。
脑海中不禁浮现初见申婉儿时的情形,白衣如雪,金铃清脆,一口鸡腿卡住嗓子,险些香消玉殒。
“夫人们怎么说的?没吃醋么?”
“夫人们挺同情婉儿姑娘的,听说大人您平安无事的消息之后,还说等着大人回京,就找人上门提亲,把婉儿姑娘接进门……大人,你说说,这老天爷怎么这么厚待您呢?再看看我,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就没姑娘这么对我啊?哦,对了,这些还不算呢,您出事儿之后陛下龙颜震怒,下旨严查,太后娘娘居然也破天荒的下了一道懿旨,措辞十分严厉。呃,还有皇后娘娘,据说也很生气,不止一次的跟陛下说,抓到凶手,一定要把他们千刀万剐……”
听着陈拾小*嘴儿巴巴的不停,张佑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他知道自己人缘儿不错,却也想不到竟然有这么多人关心自己。
这才不过一年半的时间而已,有此成就,足可自豪啦。
“关心我的人这么多,看笑话的人肯定也不少吧?”
陈拾点点头:“大人您说不说的吧,别看这么多人关心您,巴不得您死的人也多了去了,张浦洲他们就甭说了,潞王和刘戡之也经常往咱们府上跑……”
“哦?去干什么?”
“听说潞王一直喜欢少妇,虽然每次去也没说什么出格的话,不过想来也没有安着什么好心。”
操*你大爷的,老子还没死呢,就开始惦记老子的女人了,小兔崽子,你娘都被老子征服了,回去不给你一顿厉害的尝尝,老子跟你姓。
张佑暗暗发狠,倒也并没有多么担心,毕竟有李彩凤和朱翊钧在呢,潞王胆子再大,也得收敛着。
若兰的眼珠子动了动,两个人却并未留意到这种细微的变化。
“不说这些了,他不敢怎么着夫人她们的。你难得进来一次,回去告诉骆思恭,让他……”扯了半天闲话,张佑终于说到了正事儿。
陈拾用心听着,不时点头答应一声,神色也不停的变幻,显然张佑的话让他深深的受到了触动。
“大人,会不会太狠了一点儿?”张佑说罢,他终于得到了机会,忍不住问道。
“是他们不仁在先,就别怪老子不讲情面在后了,连续抓了老子两次,若是不给他们点儿厉害的尝尝,老子敌人那么多,纷纷效仿,我还过不过了?行啦,你就别啰嗦了,赶紧走吧。”
陈拾不再多言,郑重的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这才顺原路返回。
他刚走,张佑便对若兰说道:“行啦,别装了,我知道你早就醒了。”
其实他只是诈她,不想她竟然真的睁眼坐了起来,问道:“怎么,大都督莫非要灭口么?”
张佑一怔,接着苦笑了一声:“你怎么就起来了呢?继续装睡不就得了?”
若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诈了,却并无懊恼之色,只是静静的看着张佑说道:“装不装睡的有什么分别吗?你的计策那般狠辣,若是不放心的话,哪怕我装睡也会杀了我。与其如此,我宁愿睁开眼睛,死个明白。”
“真要杀你,刚才你睡着时就杀了。”
若兰微怔:“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计划泄露出去?”
“真要泄露时再杀你也不迟,反正你也跑不出这个铁笼子。”张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