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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逢纪,把头低到不能再低,神情紧张不安,生怕袁绍会迁怒于他。
袁绍扫视着众谋士,心里窝着一肚的火,的确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想他堂堂四世三公。名满天下的袁本初,被一个逆子背叛就够丢面子,竟然亲自出马,还屡次为逆子所败。
不但屡败,如今还被那逆子所伤。袁本初的威名,已是严重受损。
在袁绍看来,造成这一切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都是他的这班谋士们不利,不能给他献上万全之策。
不过,袁绍却忍住了怒火,并没有斥责逢纪。
土山上的那一股老血,似乎让袁绍清醒了许多,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窘境,越是在这个时候,他越需要稳定军心。
“袁方这逆贼,倒确有几分能耐,看来,我一直是小看他了。”袁绍终于冷静下来,竟是破天荒的承认袁方的实力。
左右众谋士,无不大吃一惊,皆是不敢相信的看向袁绍。
许攸眼珠子一转,趁势道:“恕攸直言,袁方虽为逆贼,可他终究还是主公之子,拥有主公优秀的血统,自然也继承了些许主公的智谋。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小看他。”
许攸极是讨巧,附合袁绍时,顺便拐着弯的奉承袁绍优秀。
袁绍眼中闪过悦色,点头道:“我决定了,从今天起,开始真正认真的对付那小畜生,不会再给他手下留情,尔等也皆要认真起来,给我拿出真本来事,不要再跟那小畜生玩了。”
袁绍的语气中,丝丝杀机弥漫,名满天下的那种气势,重新又燃烧起来。
众谋士们精神随之振作,皆也抬起了头,敢于再面对袁绍。
“主公,配以为,袁方逆贼这故渎壁垒,修得甚是坚固,咱们若想从正面冲突,实属不易,必须得从侧翼下手。”久不进言的审配,这时站了出来。
袁绍微微点头,示意他再说下去。
审配便道:“南面的曹孟德,阴奉阳违,迟迟不肯进兵高唐,配以为,主公当速派使者前去,严厉的斥责曹孟德,逼他出兵。如果曹孟德能全力进攻高唐,形势就将对我们非常有利。”
袁绍重重点头:“阿瞒敢对我阴奉阳违,实在可恼,是得好好训斥他一番才是。”
袁绍当即采纳审配之言,派使者前往东郡,训斥曹操,逼其进兵高唐。
河北士人献上一计,许攸也不甘示弱,当即出班道:“主公,光曹操一路还不够,攸以为若能利用陶谦,从徐州方向北攻,攻击袁方逆贼的侧后,则那逆贼三面不能相顾,必败无疑。”
袁绍眼眸一亮,却又顾虑道:“陶谦跟袁术暗中结好,他怎会出兵助我。”
许攸捋须笑道:“陶谦此人最善自保,他跟袁术所谓的联合,只不过是自保之计而已。前番袁方攻下半个琅邪,逼得他将治所从郯城迁往下邳,陶谦势必怀恨在心,今袁方主力被我们牵制,无暇分兵,正是他夺还失地的大好机会,他这是在帮自己,不是在帮我们。”
一番话,说得袁绍是豁然开朗,视野一下子广阔了许多。
沉吟片刻,袁绍却又冷哼道:“陶谦一匹夫,我岂能低声下气的请他出兵,这岂非有损我威名。”
“主公当然不必请他出兵。”许攸嘿嘿一笑,“陶谦麾下刘备,素来敬仰主公,更有袁方有大仇。主公可派人暗中结连刘备,叫他劝说陶谦出兵,他现在深得陶谦信任,有他出面。必可诱使陶谦出兵,为主公所利用。”
刘备?
这个可有可无,好似不怎么起眼的名字,头一次袁绍视线。
想了一想,袁绍不以为然道:“这刘备不就是那个冒充汉室宗亲,招摇撞骗的织席贩履之徒么我去跟他结好?哼。”
跟袁绍结交的人,哪一个不是家世显赫,这个什么刘备,袁绍是真心不放在眼里。
许攸却笑眯眯道:“刘备虽出身卑微。但他跟袁方却乃死敌。今既有用处。主公给他几分薄面他感恩戴德又何妨,一切当以大局为重才是。”
大局二字,说到了袁绍心坎里。
沉吟衡权了许外。袁绍终于放下了架子,令许攸代笔,修书一封给刘备,叫刘备劝说陶谦起兵北攻青州。
……
七日后,郯城。
几个月前,陶谦兵败于袁方,割地求和,将大半个琅邪郡,都割给了袁方。
袁方的铁蹄若由琅邪最南面的阳都出发。昼夜奔驰,不出一日就可以杀至原州治郯城城下。
陶谦为确保安全,只得将州治,从东海郡的郯城,迁往了下邳国治所下邳城。
而原本的琅邪相刘备。如今则被陶谦改任为东海郡太守,坐镇郯城,替陶谦拱卫北大门,防范袁方。
今时的郯城,已是刘备的地盘。
郡府大堂,刘备高坐上首,关张陪坐左右。
刘备的目光不时向外张望,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片刻后,脚步声响起,从外步入一文士,正是刘备麾下宾幕简雍。
一入大堂,简雍便拱手笑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曹家已答应主公求亲,主公择日便可迎娶曹家千金了。”
刘备眼眶中陡然涌现喜色,转瞬却又压制了下去,只淡淡一笑,仿佛早有所料。
关羽却点着头道:“曹家乃徐州第二大家族,大哥今得陶公信任,又能迎娶曹家千金,得到曹家的,势力必将大增。眼下陶公年势已高,将来若有不测,那这徐州牧的位子……”
关羽微微而笑,并未言尽。
张飞却哼道:“糜竺那厮不识抬举,大哥当初想娶他妹子,他还不肯,今大哥娶到了曹家女人,远胜于糜家,就让那糜竺后悔去吧。”
刘备手捋胡须,灰白的脸上,丝丝得意隐约闪烁。
正当这高兴之时,堂外亲兵却来报,言是冀州袁绍,派了使者前来拜会。
“袁公竟然派人来拜会我?”刘备受宠若惊,腾的跳了起来,赶紧整理衣冠,亲自出府相迎。
刘备极尽礼数,将袁绍的使者迎入府中,大表对袁绍的敬仰,并向使者声称,前番隶属于公孙瓒,跟袁绍为敌,只是迫于无奈,还请那使者转达他对袁绍的歉意。
使者客套了一番,将袁绍那封代笔之书拿出,转达袁绍请他劝说陶谦,出兵青州的意思。
刘备双手接过了袁绍书信,方知袁绍的用意,客套了几番后,便将使者送往客舍好生厚待休息。
打发走使者,刘备那一脸的歉逊旋即收走,恢复了沉静如水。
他那书信示于关张二人,冷笑道:“果然是无事不登门,我还道袁绍为何忽然会拜会我刘备,原来是想让我帮他对付他那逆子。”
关羽看过那书信,眼眸中却涌现复仇的怒火,毅然道:“袁绍虽有利用我们的意思,但反过来想想,现在袁方那厮正处困境,这不正是大哥报仇雪恨的绝佳时机吗?”
此言一出,刘备身形一震,深陷的眼眸中,骤然间涌现了阴冷的杀机。
第一百四十五章 料事如神!()
复仇的绝佳时机?
往昔的诸般仇恨,瞬间浮现于心头,一想到被袁方屡屡击败,一路被驱赶的狼狈经历,刘备心头压抑的怒火,就禁不住重新燃烧起来。
这仇,刘备一直都记着,只不过,他在等一个绝佳的时机。
“袁方那小贼虽胜了袁本初几场,但袁本初的实力毕竟摆在那里,这样耗下去,小贼早晚必败。大哥若能劝得陶公出兵,也算卖了袁本初一个人情,将来大哥有这颗大树做外援,州牧的位子必能坐得更稳。”
关羽颇有几分智谋,洋洋洒洒的在那里,刘备给细数的好处。
刘备陷入了沉思,拳头也在暗暗的紧握,似乎越发的被关羽打动。
这时,关羽又道:“倘若袁方那小子不灭,早晚必是徐州威胁,咱们若能出兵,灭了那小贼自然最好,再不济,也可夺还琅邪失地。那个时候,大哥凭着巨大的功绩,再加上曹家的鼎力,陶公若是一去,谁还能阻挡大哥继承州牧之位。”
州牧之位!
这四个诱人的字,才真正打动了刘备,令他精神陡然间亢奋起来。
再无犹豫,他猛一拍案,毅然道:“云长说得对,袁方小贼残暴不仁,今更大逆不道的做出叛父之举,如此所为,简直是人神共愤,我刘备乃大汉宗亲,奉行仁义,岂能容这不忠不孝的恶徒放肆!”
刘备决心已下,当即修书一封。令那使者回复给袁绍,答应袁绍所请。
紧接着,刘备便离开郯城,亲自前往下邳,去说服陶谦出兵。
……
兖州,东郡。
曹家大营,中军大帐。
“真没想到,这个袁显正当真了得,竟然连败袁本初数场,袁家三父子竟还皆为他所伤。”曹操翻看着手上情报。不自禁的感叹道。
袁谭被砸碎了一臂。袁尚被射了一箭,袁绍则给石弹撞伤了腿,袁家父子三人,可不都给袁方这个“逆子”所伤。
帐中的几员亲信文武。也皆震动感慨。无不为袁方的“壮举”所惊叹。
荀彧却道:“袁方能以万余之众。挡下袁绍五万雄兵,确实是有过人之处。不过,他袁家父子僵持不下。对我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荀彧话未言尽,只微微而笑。
曹操岂听不出他言下之意,微捋短须,嘴角也扬起一抹诡笑。
袁绍被袁方拖住,越晚统一河北,对他曹操自然越有利。
正这时,典韦却入帐,报称袁绍的使者逢纪,已经在帐外求相见。
“逢纪,他来做什么?”曹操面露疑色。
荀彧冷笑道:“还能有什么,多半是袁本初久攻不下,派人来催我们进攻高唐。
曹操眉头一凝,脸色微微沉下,明知逢纪来意,却不敢怠慢,赶紧亲自出营相迎。
袁绍乃盟主,实力又强,逢纪乃其使者,曹操自然不能怠慢。
曹操以盛大的礼数,亲自率文武相迎,而那逢纪却派头十足,一副倨傲之势,俨然如上级来视察下属一般。
左右典韦等武将,皆是嗔怒,恨不得将逢纪撕成碎片。
曹操亦暗怒,却选择了隐忍。
迎入大帐,一番客套后,逢纪严辞表达了袁绍本人,对曹操按兵不动的不满,并以命令般的口气,严厉督促曹操兵进高唐,攻击袁方的侧翼。
曹操忍着一口气,任由逢纪“训斥”过后,方才将他敷衍送去休息。
逢纪前脚一走,曹操后脚就猛一拍案,怒骂道:“好你个袁本初,你还真把我当你的部下了,竟然敢派人来训斥我,简直是欺人太甚!”
曹操一怒,帐中诸将无不愤慨,皆叫嚷着把逢纪斩了,干脆就跟袁绍翻脸。
一片愤恼的气氛中,荀彧却淡淡道:“袁本初实力强大,今主公方坐稳兖州,实力尚未强大到与袁绍翻脸的时候,主公还是隐忍为妙。”
曹操也只是一时愤怒,拍案骂过之后,权衡利弊,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吐过几口闷气,曹操不悦道:“那文若你说,袁本初叫我攻高唐,我是攻还是不攻?”
荀彧不假思索道:“今已到了这般地步,不攻就形同于跟袁本初翻脸,彧以为,我们已不能再按兵不动,得有些实质性的举动,哪怕对高唐稍稍发起进攻,只要能堵住袁绍的嘴就好。”
曹操沉默下来,他明白荀彧的用意。
先前他本想佯装进攻,实际按兵不动,但现在,佯装已经不管用,他必须对高唐发进实际的攻击,非得付出点兵马死伤,才能把袁绍对付过去。
曹操沉默不语,心中思绪却翻滚如潮,盘算着天下的局势,计算着敌我间的力量对比,权衡得失之势。
沉吟许久,曹操轻叹一声,咬牙道:“文若说得对,堵上袁绍的嘴,也只能出点血了。”
畏于袁绍的威势,曹操决定对袁方运兵,经数天的准备,三万大军终于越过州界,向着南岸重镇高唐,杀奔而去。
……
平原,故渎壁垒。
“糜家从徐州传来急报,陶谦已被刘备说服,目下正在向郯城一线集结兵马,准备大举北上,向我琅邪发动进攻。”
“高唐郭淮急报,曹操的大军已越过边界,沿黄河东进,向高唐逼近。”
“冀州细作有报,袁绍已下令增兵,数以万计的生力军,正源源不断向平原一线增援。”
“并州有报,袁熙已攻克晋阳,基本平定并州,近又送三千匹马往平原,相助袁绍。”
……
袁方高坐于上。一边擦拭着他的碎颅棍,一面听孙乾汇报着天下诸地的情报。
帐前,除了郭嘉咂巴着酒,依旧一副散漫外,其余诸将官们,神色都显得有些凝重。
形势不容乐观。
前日袁方虽破了敌人土山阵,甚至还伤了袁绍,但这只能算是局部的小胜,对袁绍实力的损伤也有限。
整个青州的面临形势,却似乎在朝恶化的方向发展。
“奉先。别光顾着喝酒。说说你的看法吧。”袁方头也不抬道。
郭嘉吞了口酒,不紧不慢道:“这形势嘛,看着挺严峻的,其实没那么严重。就比如徐州陶谦。大家伙觉得那老东西。有能耐夺回臧霸把守的琅邪吗?”
一句反问。众将紧凝的眉头,顿时松展了不少。
袁方嘴角动了动,他心如明镜。郭嘉的判断跟他一样。
上一次陶谦大举进攻时,袁方的形势那么吃紧,最终却仍大败了陶谦,令他折损万余兵马。
今陶谦元气还未恢复,而袁方在琅邪北海布署的兵力,却超过了上一次,陶谦纵使起大军前来渔利,料他短时间内也难有作为。
“至于袁绍嘛,他家大业大,财大气粗,想增兵就让他增吧,反正我们就是死守不动,守到公孙瓒灭了刘虞,吞并幽州,那时看袁绍还有没有闲情逸志,在这里跟咱们耗下去。”郭嘉又不以为然道。
这番话后,诸将的眉头,已是彻底展开。
袁方放下了碎颅棍,抬头看向孙乾:“幽州的形势,现在如何了?”
孙乾在一叠帛书中翻看了一会,拱手道:“禀主公,北面情报称,刘虞连战连败,今已被公孙瓒围于居庸城中,已是穷途末路,恐怕刘虞已撑不了多久了。”
袁方微微点头,感叹道:“刘虞待人宽和,忠于汉室,算是个好人,可惜乱世中,好人注定要被人欺负。他这个好人一完蛋,公孙瓒这恶人坐拥幽州,到时就是袁绍胆寒的时候。”
诸将皆也唏嘘不已,皆想这天下的形势,还真是风云变化。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和公孙瓒杀得难解难分,形同于水火,而现如今,公孙瓒却摇身一变,从某种意义上,变成他们吓退袁绍的利器。
一片感慨中,郝昭却道:“袁绍和陶谦两路虽不为惧,但曹操这一路人马,却颇为棘手,看他那架势,竟是打算动真格的。倘若高唐被围,我东面诸郡国的粮草,就要绕远路才能运抵平原,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势头。”
现下两军已到相持阶段,从比拼军争,上升到了比拼消耗的时候,粮草运输自然成了至关的环节。
高唐做为连接南北的枢纽之地,一旦被围,必将加重袁方粮草转运的负担,这是毫无疑问的。
袁方却掐指一算,冷笑道:“放心吧,我料用不了多久,曹操必撤兵而退,他这一路撤了,陶谦老狗那一路,也必撤无疑。”
袁方信心十